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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躲回暗处的寒初蓝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从外面而入,走在前方的那个人,一身与此刻的黑夜不相配的白衣,一举一动都优雅而散发着潇洒,刚才那人说了国舅,不是元缺还能有谁?
元缺的脚步声很轻,几近听不到,发出细微脚步声的是跟着元缺身后的那个人。
寒初蓝还听到对方说皇上在等着元缺。
她在心里暗惊着,她不会是误打误撞,撞入了少帝的寝宫——正阳宫吧?
真是出门时忘记翻看黄历了,她现在不仅是和夜千泽分散了,还撞入了那个阴险的少帝宫中来,更遇着了元缺这个狡猾的家伙。
寒初蓝更加的屏气凝神,害怕自己微微的气息声都被元缺听进去。
元缺可是高手。
元缺走了几步后,忽然顿住脚步。
寒初蓝的心倏地被吊了起来,脑瓜子飞快地转动着,要是被发现,她要用什么样的方法逃脱?
“国舅,怎么了?”
元缺淡淡地吩咐着:“命令所有人都退到外面去。”
那个人有点担心地低叫着:“国舅,他们都是负责皇上的安全,万一……”
元缺似是瞟了那人一眼,淡冷地说道:“有本国舅在,皇上的安全用得着你们担心吗?”
那人被他这样一说,再也找不到任何话来拒绝,只得朝元缺拱手,应着:“是。”
然后寒初蓝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着些微的嘈杂,虽影响不到殿中的人,寒初蓝却能听到,她猜测着应该是那个人顺从了元缺的意思,带着这里的守卫都退到外面去了。
里面没有了守卫,她想溜走就容易得多了。
静听了一会儿,她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以为元缺已经进殿了,便从暗处闪出来,打算跃上屋顶去,一闪出来,她就看到了一道白影堵在她的面前,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瞅着她。
寒初蓝大惊,这个元缺真的有做鬼的本事,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元缺已经堵在她的面前了,他应该是一进来就发现了她吧,故意吩咐那个人带着侍卫退出去,就是说给她听,好引她逃走,被他抓个正着。
好狡猾的家伙!
寒初蓝倏地一拳朝元缺的眼睛挥去。
请原谅她学到的招式还不多,她此刻还像在乡下和人打架一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不同的是她有了一身内力,拳头挥出,虎虎生风的,元缺要是被她揍了这一拳,必定成为独眼国舅,缺眼!
元缺眼底有着冷笑,出手如电,擒住了寒初蓝挥来的拳头,正想施力把寒初蓝的拳头捏碎,触手的肌肤柔软而光滑,是个女子!他还有些许的熟悉感,随即他收力,另一只手闪电一般扯下了寒初蓝的蒙面黑罩,露出了寒初蓝那张俏脸。
“寒初蓝!”
元缺咬牙切齿地低叫一声,怒火似乎迅速地狂燃起来。
寒初蓝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
被他发现了,寒初蓝也不再隐藏,趁他发现是自己略显吃惊时,一脚就朝元缺踢去,趁元缺躲闪之际,她纵身一跃,就往半空中跃去。
“回来!”
元缺反应比寒初蓝更快,他像个鬼魅似的,一闪,就捉住了跃起上半空中的寒初蓝脚踝,寒初蓝扭身,在被他抓住脚踝的同时依旧朝他狠狠地挥出一拳。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元缺的脸都绿了,再次躲开她挥来的拳头,捉住她脚踝的大手施力,把她狠狠地自半空中扯回来,寒初蓝被他扯进了怀里,元缺搂着她连旋转数圈,转得寒初蓝有点头晕,直到她的背部抵靠着坚硬的墙上时,她才回过神来。
娘的,在元缺这样的高手面前,她简直就像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寒初蓝!”
把寒初蓝压在墙上,紧捉住她的双手,抵压在她的身侧,他健壮的身躯贴压着她的身子,让她再也无法动弹,他又是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你再动,后果自负!”
“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
寒初蓝冷哼着。
元缺冷笑着:“好,有骨气。”
寒初蓝冷冷地迎视着他,一点也不怕他。
“说,你潜到正阳宫来做什么?你不知道正阳宫是极儿的寝宫吗?就凭你现在的根底你也敢到这里来送死!”元缺用力地捉紧她想挣脱的双手,气恨地在她的面前低吼着。
他怒火狂炽就是因为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潜入了正阳宫,如果不是他发现她,她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夜无极砍。
“误会。”
寒初蓝挣不脱被他捉住的手,又被他紧紧地压在墙上,反倒淡定下来,听到他的低吼,她淡定地答了两个字。
元缺的脸又绿了。
误会?
她在大晚上的不窝在床上梦周公,潜入皇宫就算了,还潜入了正阳宫,竟然还说误会。她去夜无极面前说声误会,看看夜无极会不会放她走?
“夜千泽死哪去了?他就让你这样来涉险?”元缺的怒火始终压不下去,刚才他差一点就把她的一边手的骨头都要捏碎了。
寒初蓝沉冷地驳着他:“少拿我家千泽说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千泽无关。”她不会告诉元缺,她和夜千泽进宫来,就是想确认一下知情者的身份,会出现在这个境况,实属意外。
元缺嘲笑着,“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的,处处都维护着他。”
“他是我相公!我不维护他,难不成维护你这个笑面虎,你想得倒美!”
元缺一塞,真想掐死她!
“如果我有那样的相公,自己涉险,他都不知道,我宁愿休夫,没用的男人!”元缺的话里酸味浓得可以腌制酸菜了。
寒初蓝睨着他,嘲讽着他:“可惜了,你这一辈子连个没用的相公都不会有!”想在她面前抵毁夜千泽,门都没有!
她就是对夜千泽死心塌地,如何?
“寒初蓝,你现在气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元缺的脸贴过来,贴在寒初蓝的脸上,阴郁地挤出一句话来:“小心我一怒之下,就地要了你!”
“你……”寒初蓝气结,他的唇就似有若无地擦过了她的嘴边,似是要贴唇而来,这下子轮到寒初蓝绿脸了。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一直无耻,真惹着他了,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事来。
大眼忽闪着,寒初蓝忽然冲元缺笑着,笑得很甜,笑得很灿烂,元缺微微地拉开了距离,垂首凝望着她的笑,知道她这样对他笑,带着算计,全是虚假,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柔了眼神,黑暗之中,她的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明知道有毒,他还要沉沦其中。
“元缺。”
元缺不应她,依旧深深地凝望着她,把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那灵动的大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想用什么计脱身?美人计吗?
那他还真是十二万分的期待。
“元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脸皮很厚?”
元缺抿紧唇,瞪她。
寒初蓝还是笑,笑得有多甜就有多甜,继续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像个狐狸,阴险狡猾?”
元缺的唇抿得更紧了。
“你呀,笑里藏刀,就是个笑面虎,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吗?最怀念的就是把你揍了一顿。”
元缺的眉竖了起来,唇抿得像蚌一样。
他想错了,她根本不会对他用美人计,她也绝对不会向他求饶,这个女子是宁愿死,也不会求饶的。
“我想兴宁郡主的眼被猪油蒙住了,就你这样的男人,她也敢要?我真的佩服她能对你一往情深。”
元缺阴阴地掀动嘴皮子,阴阴地问着:“说够了吗?”
“够了。”
“我能说一句吗?”
“请说,我洗耳恭听。”
元缺深深地瞅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有没人告诉过你,元缺爱你,像夜千泽一样,很爱很爱你!”
☆、050 我要你!
寒初蓝一愣,愣愣地看着元缺,她知道他对她有情愫,他逮着机会就占她的便宜,但又总是对她带着关心,哪怕她从不给他好脸色,他依旧。
他是那种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的身份又让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所忌惮。在这帝都里,估计能活得自由自在的人,就是元缺了。
她以为她是夜千泽之妻,对元缺来说,属于他人之妻,他会慢慢地死心的,却不曾想到此刻,在她落入他的手里时,他竟然会向她表白。他爱她,就像夜千泽一样,很爱很爱。
“寒初蓝,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家宴上说的人就是你吗?你不是笨蛋,你应该明白的。”元缺低低地说道,把心里压抑着的爱意说出来,哪怕没有结果,他也觉得心情有所好转,至少他说出来了,不再在她的面前压抑着。
在别人面前,为了她的声誉,为了她的安全,不想为她招来更多的敌人,他可以继续压抑,可在她这里,他一定要让她知道,要亲口说出来,他元缺潇洒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栽了跟头,就是栽在寒初蓝身上。
很好笑,也很可悲,因为他爱上的是别人之妻。
他可以不怕别人的指指点点,抢夺他人之妻,但抢来的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爱的是有血有肉的她,而不是没有灵魂的她,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和夜千泽恩爱地生活在一起,他除了嫉妒,除了心痛之外,就只能用他的方式去保护她。
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吧。
虽然苦涩如黄连,他也甘之如饴。
“元缺,就算我能明白又能如何?请你别忘了,我是夜千泽的妻子,我是他人之妻,谢谢你的错爱,还请你自重。”寒初蓝没有再与他针锋相对,只是淡冷地反驳着,刚才还在挣扎的身子变得有几分的无力及无奈,淡淡地看着垂首深深地凝视着她,几乎就要贴吻上她的元缺。
爱情这东西向来不是人为可以把握的。
她从来就没想到过招蜂引蝶,也以为自己没有那样的本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再去照镜子,她都不敢相信镜中的那个美人就是她。她也以为自己和小说里的穿越女主不一样,不会祸害那么多古代的帅哥,如今她却一步一步地涉上了小说里的穿越女主后尘,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定律?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是夜千泽的妻子,该死的,我时刻都记着你就是夜千泽的妻子,这个事实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刀把我凌迟着。寒初蓝,你为什么要是夜千泽的妻子,你为什么要爱上他,我一点都不比他差,你为什么不会爱上我?我对你是最特别的,你却对我最差。”
既然都在她面前直言爱意了,元缺干脆一次性把心底的痛苦适数地倾诉出来。
想他元缺骄傲一生,没有给过谁特例,遇上寒初蓝后,数次给她特例,他敢说他对她,是最好的!但她回报给他的却是最差的,她对杨庭轩,对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们都比对他好!
多么鲜明的对比呀!
“你为什么不是夜千泽呢?你为什么要爱上我呢?我哪一点好,让你爱上了,我保证改掉。”
寒初蓝依旧是淡淡冷冷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她没有忘记此刻她还在正阳宫里,她属于潜入者,算得上是刺客,一旦被夜无极发现了,就算元缺能救她,她以后也休想过上好日子了。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至少夜无极表面上对她还是很客气的,不会轻易动她一根毛发。
元缺一塞。
是呀,为什么他不是夜千泽呢?
如果他是夜千泽,那她爱上的不就是他,不就是他的妻子了?
“元缺,有些事是注定的,无法再更改,以你的身份,以你的优秀,你想娶一个好妻子,容易过吃饭,咱们……从一开始相遇就是个错误,以后也还是错误,你另觅真爱吧。我可以做你的知己,做你的朋友,做你的敌人,就是不会做你的妻子,这是我这一生中都无法改变的,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你也不要去想着,除掉了夜千泽,我是否就会跟了你,不可能的。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还在不在,那心都给了他,就拿不回来了。就算你想方设法除掉了千泽,我依旧是他的遗孀,守着他的牌位度过余生。”
寒初蓝觉得此刻不是和元缺谈情说爱的时候,可又不得不劝说他。
对杨庭轩,她是这样的态度,她不希望杨庭轩痴痴地守着对她的这份爱过一生,那样对杨庭轩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希望杨庭轩能放下,重新去寻找只属于他的那份爱。对元缺,饶是她与元缺总是针锋相对,见了面也不会有好脸色,她也是一样的,希望元缺能明白,她与他们之间,今生今世都不可能。
她对爱情忠贞,专一,也要求着她爱的男人回以同等的感情。
此生,她爱的人是夜千泽,便会一直爱到她的生命终结。其他男人再好,终不是千泽。
元缺的唇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