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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个晚上的寒初蓝,跟着夜千泽坐落着马车离开小镇。
昨天晚上,夜千泽放出联系清风彩月的烟火,数名女暗卫连夜赶来,此刻跟着他们一起走。彩月与清风赶着马车,夜千泽与寒初蓝自然坐在车里,其他几名暗卫则女扮男装化身小厮跟着。
寒初蓝怀着身孕,夜千泽担心路上太颠,颠着她,便在马车中间摆上一张躺椅,在躺椅内铺上一层又一层的毡毯,让她躺坐着更舒服一些。
“蓝儿,先把这壶羊奶喝了。”夜千泽坐在躺椅的身边,紧挨着寒初蓝,并把一个小水壶递到寒初蓝的面前,小水壶里装着的羊奶是他在小镇外面养着几头母羊的人家那里买来的,在离开小镇前,他把羊奶煮沸了,装在小水壶里让寒初蓝喝。
他听说怀孕的女人要多喝些牛奶羊奶的,不仅有营养,也能让孩子的皮肤更加的白净。
“羊奶?”
寒初蓝狐疑地接过了小水壶,拧开了盖子,一股奶骚味刺入鼻端,还真是奶呢。她浅浅地喝了一口,还很烫。她望向夜千泽,好奇地问着:“你哪来的羊奶?我们投宿的那间客栈里有羊奶买?”
夜千泽宠溺地贴了贴她的脸,浅笑着:“没有。是我在你醒来之前跑到镇外面的人家里寻来的。”
寒初蓝恍然,“怪不得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心里却甜滋滋的,这里不是草原,没有多少人家养着奶牛,母羊的,牛奶以及羊奶都很稀少,他却想方设法,天没亮就给她寻羊奶去,还替她煮沸,给她装在小水壶里带着让她路上喝。
“趁热喝了,天气冷了,很快就会变凉的。”夜千泽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我听人说孕妇要多喝些牛奶羊奶的。”在寒初蓝再一次喝着羊奶时,夜千泽低柔地轻喃着:“以后,我会尽量给你弄多一些羊奶。”
寒初蓝笑着坐正身子,喝了两口羊奶,说道:“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了,我吃得好,睡得好,孩子也长得很好。”她昨天那样地奔逃,孩子都好端端的,她敢说肚里的小小千泽绝对是个坚强硬命的孩子,经得起大风大浪。
夜千泽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肚子,轻轻地抚着,又忍不住把头轻轻地贴到她的肚皮上,温柔地说道:“娃儿,你要听话,要好好的。”
孩子轻轻地动了动。
“蓝儿,他动了。”
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夜千泽还是惊喜万分。
“他喜欢和你这个爹玩嘛。”寒初蓝呵呵地笑着,把小水壶里的爱心羊奶喝了个精光,凉了奶骚味更大。穿越至今,她还是第一次喝到羊奶呢。
逗着孩子,说着情话,这一路上,寒初蓝觉得很幸福,也觉得路程变得比昨天要短了,太阳才下山,他们赶到了伏州。
玉铃兰在营里与诸将商议着明天的作战计划,朗玉卿与她并排坐着。玉铃兰虽然也是帅,一军之中不能有两个主帅,玉铃兰自动地退让主帅之位,甘当副帅。但一切的作战计划,朗玉卿都会征求她的意见,她觉得可行,朗玉卿才会传令下去。
夜千泽与玉彬等人商量过要策反朗玉卿,如果无法拉拢的话,就除掉朗玉卿夺取帅印兵符,这件事在玉铃兰来了之后,玉彬也告知了玉铃兰,玉铃兰不说话,玉彬却知道她会帮着夜千泽除掉朗玉卿。在玉铃兰甘当副帅中,他就看出来了。
玉铃兰在军中的威信目前是大星所有将领中最高的,她带来的还有很多是她的亲兵,玉彬现在管着的那一支队伍也是她的亲兵,她出兵总是元帅,此刻甘当副帅,是她在谦让,但她的亲兵们心里就会有气,那么多人有气,朗玉卿早晚有一天会被她的人使计除掉。
她,借刀杀人。
朗玉卿深得夜无极的信任,属于夜无极真正的心腹,现在夜无极又亲政了,他便有点水船水高的感觉,在军中任元帅,总有那么一点的趾高气扬,连带地他带来的那些兵也是表面与大家融为一体,暗地里却觉得他们高于其他队伍一等,这些都是朗玉卿的缺点,这缺点足够被夜千泽等人利用。
夜千泽把寒初蓝安排在自己的帐中,他就立即赶到玉铃兰的营里。
他一进去,朗玉卿就指责他抛下大家赶回平城救妻,不知道事情的轻与重,“你不配为将,滚出去!”朗玉卿怒指着帐营门口,怒吼着。
夜千泽也不辩解,他离开的事情是经过玉铃兰允许的。
扭身,他就朝外面走去。
朗玉卿眼里有着讽刺及嘲笑,皇上最忌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也觉得夜千泽有点军事能力,至少带兵带得很好,怪不得皇上容不下他。但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把妻子看得太重,妻子出了一点什么事,就撇下大军赶去救妻。就算军中将领极多,可夜千泽身为几大副将之一,这样做,就是不对。老是随随便便便把大军撇下的人,不配为将!
营中坐着的诸将,夜千泽身边的余许等人并不在,只有玉彬以及玉铃兰身边的两位从三品将领,朗玉卿身边的两位正四品将领。
看到夜千泽不解释不辩解就走,放任朗玉卿指责他不配为将,玉彬看向玉铃兰,玉铃兰还是冷冷淡淡的,并没有说一句话,玉彬也只能对此事沉默着。
商议要事结束后,各自散去。
夜色来临,大地一片黑暗,这里虽然没有下雨,但在夜幕来临时,寒气骤然来袭,让人冷得开始颤抖,赶紧加衣服。
寒初蓝知道夜千泽因为自己而被赶出主营不准商议战事,自责不已,觉得自己老是拖着夜千泽的后腿。夜千泽笑着把她拉到床前坐下,替她脱掉鞋子,把他打来的一盆热腾腾的洗脚水端到她的脚下,就要替她洗脚。
“千泽,我自己来。”这不是在家里,他如此照顾着她,被他的士兵看到了,更加没有威信了。在她的心里,丈夫帮妻子洗脚很正常,可在这个年代里却是一点都不正常。
夜千泽笑道:“还是我来吧。”捉住她双脚放到洗脚盆里,他才温柔地解释着:“这件事,你别担心,也别自责,有时候你看到的并非像表面那般。你只要知道我去救你是经过你娘允许的,我被赶出来时,你娘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就可以放心了。”
寒初蓝闪烁着大眼,深思了片刻,猜到夜千泽利用去救她之机可能与玉铃兰策划着什么,便说着:“我最怕的是你在军中的威信,军心流失。”
夜千泽温柔地帮她洗着脚,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有她那双白玉一般的玉足似的,他细细地把她的每一个脚丫子都清洗着,没有半点的不自然,让寒初蓝心绪万千,感动在心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他还是两国皇孙,这般尊贵的他,却做着这个年代里所有男人都不会做的事,帮妻子洗脚。
“除了编制进来的一些人,大部份都属于我的亲兵。”替她把脚洗好了,夜千泽没有立即把水倒掉,而是让她泡着玉足,他则站起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凑过脸来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地说道:“蓝儿,你调出了那么多的银子,可不是白费的。”
寒初蓝大喜,倒没想到他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亲兵,一反身,她搂住夜千泽,也是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此刻军中最高长官是朗帅,要是你能把他拉拢过来,加上我娘,那么大星的军权几乎都被你握在手中。就算不能拉拢朗帅,除掉他,收编他的队伍,不过要不着痕迹地除掉,最好就是让他战死沙场,你就借口要帮他报仇,带着他的人冲几次锋喊几次阵的,他们就会慢慢地倒向你,成为你的又一支亲兵。”
夜千泽闪着凤眸,笑着又亲了她一记,搂住她不说话。
他想做的,正是她此刻说出来的。
不愧是他的妻,想事情能与他想到一块儿去。
他在外,夜无极在内,就算帝都还有十万守兵,其他地方也遍布着不少的守兵,他手里真正握着的兵马已经有十几万了,要造反,从外面包围帝都,已经可以与夜无极平分秋色。
夫妻俩说了一些体己话,寒初蓝困极,便枕着夜千泽的怀抱梦周公去。
有什么困难,只要夜千泽在,她就不用再去担心,他早就不是张家村里的夜千泽,不用再依赖着她而活,足已成为她寒初蓝的依靠,是她的港湾。
等到寒初蓝睡着了,夜千泽便把她轻抱放躺在床上,他悄然地下了床,端起那盆冷却的水走出营外,女扮男装的数名女暗卫守在外面,见他端着水出来,有人连忙接过去,他也不阻止,等到暗卫接走了洗脚水,他低沉地吩咐着:“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夫人。”
几名暗卫点头。
夜千泽这才放心地离开。
……
暗夜可以遮蔽一切不为人知的事情。
“主上,蓝儿没事吧?”
“没事。”
“孩子还好吗?”
“孩子像她一样坚强,愉快地在她的腹中生活着。”
沉默。
片刻后,玉铃兰才把她与朗玉卿商议的作战计划告诉夜千泽。
夜千泽听完之后,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而是问着玉铃兰:“拉拢朗玉卿的机率有几成?”
“零。”
玉铃兰肯定地答着。
夜千泽忍不住扭头望向玉铃兰。
玉铃兰低声地解释着:“朗玉卿死忠于少帝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原因,便是他对元太后有情。他绝对不会背叛少帝的,主上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力,只要按计划行事便可。”
夜千泽意外地哦了一声。
还真想不到朗玉卿对元太后有情。
玉铃兰冷笑着:“臣与元太后是手帕之交,她的事情,臣最清楚。少帝那般的倚重臣,不仅仅因为玉家满门忠烈,死忠于皇室,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臣与元太后是手帕之交。”
夜千泽不作声。
在不知道玉铃兰就是皇祖父留给他的五万精兵将领前,他也是这样看待玉铃兰的,觉得玉铃兰绝对不会背叛少帝,不会背叛元太后,会一直都是他的对手。
如今他是玉铃兰的主上,他的妻又是玉铃兰的女儿,于公于私,玉铃兰都不可能再站在少帝那一边。他的皇祖父呀,真的给他安排了一枚可以扭转乾坤的好棋子!
“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臣遵命!”
……
伏州城外是一大片的黄土地,高高的城墙上全是大周的守兵,城下也是一大片的人头,骑兵在前,战马不停地嘶叫着,此起彼伏的。步兵在后,还有盾牌兵,弓驽手。
在他们的对面便是大星的数万大军。
两军将领都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目光如炬,杀气腾腾的。
谁都没有说话,互瞪了片刻后,主帅一挥手,两军的骑兵就率先冲向敌方,弓驽手趁机放箭,由于两军的弓驽手都放箭,双手都有死伤。
余许带着的骑兵的作战经验优胜一筹,左闪右躲,避开冷箭,很快就冲入了敌军的阵团里厮杀起来,敌我难分,大家都喝住了弓驽手,不宜再放箭。
冲锋喊阵,战马的阵阵马蹄声,嘶叫声,喊杀声,惨叫声,立即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悲歌。
阴天,黄土地。
黄沙滚滚。
鲜血飞溅。
尸横遍野。
触目惊心。
在观战着的将领们都紧紧地抿着唇,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一将功成万骨灰!
双方交战了半天,大周处于下风,撤退回城内紧关城门。
朗玉卿立即命令炮兵放炮,攻城的士兵冒着炮火,冲向城墙,战争被推到最高点,也是最惨烈的时刻。
敌军在高高的城楼上不停地放箭,也有人不停地砍杀着顺着云梯爬上城墙上的大星士兵。
箭雨不停地朝远处的朗玉卿等人射来。
朗玉卿半点都没有退后,依旧骑着马在原地,眼里有着冷笑,除非是神箭手,否则相隔那么远,箭,根本就射不到他。看着一支支箭飞到他的面前几步远就无力地掉下,他眼里的冷笑更甚。
“朗帅,这里危险。”在他身边的玉铃兰淡冷地提醒着他,请求他退后,他扭头看一眼玉铃兰,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
音落,又有一支支的箭朝他以及玉铃兰等人射来。
朗玉卿以为这些箭到了他的面前又会自动掉落在地上,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一支箭直直地朝他的脖子射来,他连忙抽剑挥落那支箭,惊出了一身冷汗。可随之又有箭朝他射来,一支接着一支的,他赶紧挥剑击箭。穿着铠甲的他,最主要是护住脖子以上的地方。
玉铃兰等人一边挥剑击落箭,一边骑着马往后退。
朗玉卿有点手忙脚乱了,那么多的箭,竟然一改先前的软而无力,支支箭都能射到他的身后去,射程比起先前要多出几米远。
“中了!”
远处的城楼上忽然响起了惊呼声。
然后攻城的人都本能地扭头望向后方,看到骑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