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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平是个聪明人,明白父皇这样安排,不仅仅是要帮夜千泽一次,还是调开他,让太子顺利登基。望着病重的父皇,上官平心底有着痛,他身为儿子,连父皇驾崩都无法在灵前守孝。皇位,他想要,如果父皇不愿意给他,他不要便是了,用得着让他成为不孝子吗?
“三儿。”
上官平久久不语,让帝君严厉地叫了一声。
上官平回过神来,垂眸,沉痛地应着:“儿臣遵旨。”
帝君严厉之色才有所收敛,无力地罢了罢手,“三儿,你跪安吧。太子留下。”
上官平看一眼太子,只得跪安离去。
等他走后,帝君虚弱地吩咐着太子:“三儿擅于用兵打仗,你将来还要仰仗他,父皇走后,你对他手下留点情,可以打击一下,但不可伤他彻底,将来用他的时候,也切勿让他独揽大权,父皇怕你驾驽不了他。”
太子红着眼睛点头。
“今天下只余三国,东辰实力最为雄厚,欧阳烈最想要的便是一统天下。纵观现在,他似是有所改变,如果他与泽儿达成协议,两国永修百年之好,咱们大历是泽儿母妃的娘家,看在紫儿的份上,泽儿也会先礼后兵的,你要识时务,就算泽儿没有先来礼,你也要先去礼,与大星修好,三国休战,天下苍生才有好日子过。”顿了顿,他又说道:“有时候,未必要一统天下才能让天下苍生过好日子的。”
“儿臣知道。”
太子哽咽地应着。
东辰国都不与大星交战,他大历又怎么可能去打大星?
“朝中大臣,你要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儿臣知道。”
帝君长叹一声,虚弱地挥挥手,“朕累了。”
太子连忙扶着帝君躺下,替帝君拉好被子,才悄然地退出。
十天后,大历国帝君驾崩,太子灵前即位。
得知父皇驾崩的上官平,痛哭了一场,下令三千名将士换上素衣,运送着辎重继续赶往大星的建州。
寒初蓝花光她手头上仅有的余银购买弹药,大历国又派人给夜千泽运送辎重,东辰帝君欧阳烈更有回应,快马加鞭地给夜千泽送来大量的弹药,还派了一名大将带着一万兵马来援助夜千泽攻打建州。
处于劣势的夜千泽得到老天爷的眷属,反败为胜,与元缺战了七天七夜,用鲜血与数不清的生命为代价,拿下了建州。
建州被拿下,元缺意识到外甥的大势已去,在护送着夜无极退守帝都的时候,暗中安排着带夜无极逃命的路线。他答应过元太后的,一定会保住夜无极的性命。
夜千泽的大军一路追杀。
过关斩将,攻城掠地。
又花了数月,在大雪纷飞的冬季临近年关时,他把夜无极逼得一路退到了新城,新城距离帝都是最近的。
一枚定时炸弹却在元缺护送夜无极退守新城时爆炸。
玉铃兰联系了先皇祖那五万精兵,让他们现身护驾,玉铃兰并不知道那五万精兵藏身何处,她是靠着先皇祖给她的那块特制的虎形令牌联系的,却想不到那五万精兵藏于镇守帝都的十万守兵之中。收到玉铃兰的命令,他们当即策划阴谋,谋杀了镇守帝都的守将,策反了那五万士兵,一边派人围困皇宫,一边从帝都杀出去,与夜千泽来一个里外夹攻。
元缺舅甥俩在退到新城时再也无路可退。
夜无极得知这一切,几近疯狂。
“为什么?”
他疯狂地砸着东西,声嘶力竭,绝望地嘶吼着。
元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位年轻的君主发疯。
“舅父。”
夜无极扑过来,一把扳住了元缺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乞求着:“舅父,帮我。”
元缺轻轻地扳拿开夜无极的手,平静地望着夜无极,平静地说道:“极儿,舅父不是万能的,舅父算不过你的皇爷爷。”不是他不帮夜无极,而是先皇祖布下的棋局,他不仅破不了,亦是棋局中的一子。
他佩服先皇祖,安排好了一切。
夜千泽手里更有先皇祖留下来的遗诏,夜千泽才是皇位继承人,而夜无极父子不过是谋害先皇祖夺来的帝位。可以说夜千泽如今是拨乱反正。
“皇爷爷,朕也是你的孙儿呀!你为何那般的偏心!”
夜无极恨极地低吼。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夜千泽是嫡长孙,先皇祖自然偏爱。再者先皇祖这样安排不仅仅是偏爱夜千泽父子,还因为夜千泽身上流着大历皇室的血。
他想着把皇位传给大历国的外孙,这样大历国与大星就有着亲戚关系,保持着良好的外交关系,以保两国百年之好,两国修好,大周或者东辰想欺负大星,就不得不把大历算进去,从而有所顾忌。可惜的是他的皇后目光短浅,觉得他把帝位传给夜千泽是拱手把江山送给大历,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才会有夜千泽与夜无极今天的兄弟之战。
在遗诏还没有找到时,如果夜无极他们不逼着夜千泽父子,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夜千泽不喜欢皇位,不想造反,他只想与妻子好好地过他的日子,可是夜无极他们不允许,硬是把他逼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可以说,夜千泽的今天是夜无极成就的,夜无极的皇位是他自己一步步地推出去的,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极儿,大势已去,你现在要想的是未来的路。”元缺平静地提醒着,“舅父没有办法保住你的帝位,但舅父答应过你母后,保住你母子的性命。皇宫被困,舅父也有办法救出你母后,你不用担心太后的安危,只要你没有意见,舅父现在就安排你逃出新城去。”元府,他倒是不用担忧。
他太了解夜千泽了,夜千泽不像夜无极那般心狠,不会伤害元府几百口人的性命,最多就是削去爵位,查抄家产,让他们都变回庶民,再也兴不起任何的风浪。
夜无极无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大势已去!
是呀,大势已去了。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他带着几万的残兵败将被困新城,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是年少继位,为什么父皇是谋夺而来的帝位?他好不容易亲政了,却整天要为战事而忧,他也很努力地去当一个皇帝,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十几年的皇帝生涯就像一场恶梦,梦醒了,他一无所有。
“报,敌军攻城了。”
“报,敌军攻破了东城门。”
“报,敌军进城了。”
“报……”
捷报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夜无极的脸色越加的苍白。
元缺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问着:“极儿,你的选择?”
夜无极摇头,“舅父,成者为王败者寇,就算舅父带着极儿逃出新城,余生也要在逃亡中渡过,如此,朕宁愿血战到底。”
“舅父可以带你回药王谷。药王谷,他们进不去,能让你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只要你不再想着复位一事。”
夜无极还是摇头,“朕是帝君,哪怕败了,朕也还是帝君,不想余生都在小小的一个谷里生活。死,朕不怕。”末了,他苦笑一声,“昊哥哥虽然心善,一旦登基,就会像朕当初一样,会把朕视为心里的一根刺,不把这根刺拔出来,就无法安心。朕战死,朕自尊尚在,也能让昊哥哥安心,不用再走朕走过的路,不用再生战事,这几年来,战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该让百姓休生养息了。”
元缺没有真正地敬重过这位少帝,哪怕少帝是他的外甥,此刻夜无极的一番话,却让他生出了几分的敬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夜无极此刻说的话,都是善意的。
他有机会逃出新城,继续苟且偷生,但他拒绝了,他宁愿死,好让夜千泽再无疙瘩,好好地管理国家,让百姓渐渐过上安定的生活,这是他这位少帝最后为国为民做的一点事。
“舅父,极儿最后一次请求你,回帝都救出母后,带着母后远走高飞吧,替朕向母后说一声‘极儿不孝’。”
说完,夜无极脸色严峻,大步地走了出去。
整军,迎战。
这是最后的一战。
生死之战。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前后夹攻的一战,注定了夜无极的败局。
如同他所说的,他血战到底,他带着的兵马,战到最后一个人死为止,硬是没有一个人投降。
他浑身是血,拥有一身武功,却不敌乱箭齐发,他身中数箭,从战马上跌落,还有着丝丝气息看着夜千泽阻止了弓驽手再放箭,看着夜千泽独自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凤眸带着错综复杂的感情看着他。
“昊哥哥……”
夜无极虚弱地叫了一声。
夜千泽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要扶他起来,他拒绝了。
“昊哥哥,朕没有错!”
夜无极吃力地说了一句。
夜千泽替他拭去嘴角流出来的血,轻轻地说道:“皇上,你没有错,错的是昊哥哥。”
夜无极苦笑,“不,昊哥哥也没错,错的是朕的父皇……昊哥哥,朕死后,还请昊哥哥看在朕也是夜氏王朝子孙的份上,准朕入太庙。”
“好,昊哥哥准了。”
夜无极满足地笑着,嘴角流出来的血更多了,他望向夜千泽的身后,似是在寻找着那抹俏丽的身影,寻不到寒初蓝的身影,他眼底有着失望。
“你嫂嫂在后方,你要是想见她,我让人立即去找她来。”
夜千泽看透了夜无极的心思。
夜无极摇头,“朕……不想让她看到这一面……昊哥哥,饶了舅父与元府,饶了母后,母后也是个可怜的人。”
“我答应过谷主,不杀元缺。你母后……”夜千泽顿了顿,才歉意地说道:“我收到消息,你母后在宫中自刎而亡。”元太后算是害死他母妃的帮凶之一,如今大势已去,就算夜千泽不杀元太后,元太后也怕,只得自尽而亡。
元缺能带走的,便是亲姐的尸体。
夜无极哀痛不已,闭了闭眼,两行泪滑落。
他没有再睁开眼,泪渐止,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结。
大星帝君崩,年仅十八岁。
夜千泽慢慢地伸出双手,把夜无极的尸休抱了起来,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新城,往帝都而回。
历时两年半的战争,止!
回到帝都,进了皇宫的夜千泽,在议政大殿上坐了一天一夜,没有群臣,他也不允许百官进殿,就是独自坐在那张龙椅上,望着殿下空无一人,尝到了坐在龙椅上的孤单。
夜无极的灵柩停在正阳宫的银安殿里,宫里的人都全身素服。
元太后的尸体,元缺终是没有带走,元太后已是夜家媳妇,就算是死,也要入夜家的太庙。他尊重姐姐的选择,夜千泽也没有过份地为难元太后的遗体,让元太后的灵柩停放在慈寿宫,择日与夜无极一起下葬。
太皇太后倒是没有死。
在夜千泽进宫后,她回到了慈庆宫。
但夜千泽一直都没有去看她。
夜沐等人则回到了沐亲王府,也没有进宫看太皇太后。
端着给夜千泽做好的早膳,寒初蓝轻轻地走进了议政大殿。殿外,玉铃兰等人不曾离去,等着劝夜千泽登基。
望着坐在龙椅上,一天一夜都不曾合眼的丈夫,寒初蓝心情沉重。
丈夫胜利了,她该开心的,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为此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站到了夜千泽的面前,寒初蓝蹲下身去,与坐着的夜千泽平视着,手里的托盘递至夜千泽的面前,温声说道:“千泽,你一天一夜不睡,也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该饿了,我给你做的早膳,尝尝。”
望着爱妻,夜千泽轻叹一声,“蓝儿,这张椅子并不好坐。”
“我知道。”
“少帝要不是怕我抢了这张椅子,何置于……”
“当皇帝的人都这样。”
“彤儿呢?”
从爱妻手里接过了托盘,夜千泽温声问着。
“星月带着呢,彤儿越来越爱哭了,像极以前的平安。”夜彤已经八个月大了,正是婴儿最好动之时,早就没了最初的安静,整天哭闹不休。
提到儿子,夜千泽的心揪痛,忍不住握住了寒初蓝的手,把她拉站起来,拉着她与他一并坐在龙椅上,这张至高无上的龙椅,在过去只有帝君才能坐,后妃再得宠,都不曾坐过,坐上了便是杀头大罪,夜千泽却让寒初蓝坐了,他与妻平起平坐,不管他的身份如何改变,他都是她的夫,她亦是他的妻。
“蓝儿,战事结束,我会派人去药王谷找平安的。”
“我亲手做的饺子,趁热快吃吧。”寒初蓝却让他先吃她送来的早餐。“一天一夜不吃了,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千泽,我只允许你任性这一回。”最后,她又轻叹一口气,带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