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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一想到他爱护的千里马沦落为帮人拉着车送柴的地步,他就心痛,如同被割了肉一般。
夜千泽扭身就走。
“泽儿,你去哪里?”
代青看到他朝马厩走去,心有不祥之感,急急地问着。
“剥马皮,吃马肉。”
夜千泽阴阴地答着。
代青黑脸,同时窜到了他的面前,拦下他,气急败坏地低吼着:“泽儿,你,你这是在逼为师我,我是你的师父!你竟然为了那个臭丫头逼为师,你这个不孝徒儿!”
“她很香。”夜千泽冷冷地吐出话来。
代青满脸黑线。
“给你两条路,一是给我一匹马,一是让我宰了你的马!”夜千泽威胁人的时候,非常的欠抽。代青被他气得磨牙,黑脸,黑脸,磨牙,到最后只能悻悻地说道:“好吧,看在公主的份上,为师就忍痛割爱,你要便牵走吧,不过你得答应为师,不要让那臭丫头饿着师父的宠物,要给它最好的马厩,给它最好的草料。”
“她很香!”
夜千泽又挤出一句话来。
代青吐血。
“我家那个情况,没有马厩,树底下可以当作马厩。”
代青再吐血!
某个无良徒弟把师父气得吐了两次血后,乐滋滋地去牵马。
代青仰望黑色的天空,长叹着:世风日下,师父不好当!
“帝都有什么变化?”为爱妻讨来了马儿的某男牵着一匹马走过来,忽然沉声问着还在仰天长叹的代青。
“你整天忙着砍柴,忙着和你家那个臭丫头卿卿我我,赚钱养家的,还管帝都有什么变化干嘛,天塌下来,你会在乎吗?”代青正在长叹中被打断,心情极差,出言便刺。
“她很香!”
代青晕!
这个徒儿,有足够的本事气死他!
“朝中表面还算平静,不过边境不平静了,东边的东辰国屡犯大星边境,意图挑起战事,引战神出战。而西边的大历国,我皇有霸主之心,早就想吞并大星的了,趁着东辰国屡犯大星东边的边境,也在蠢蠢欲动。大星与大历战争多年,两国边境的百姓因为连年的战争而苦不堪言,需要休生养息,在公主和亲后,驸马努力周旋,我皇又疼爱公主,才停了战火,让百姓们得以重建家园,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公主不在后,驸马再娶,再加上驸马如今的身份已变,身为大星王朝的摄政王,他自然是维护着自己的国家,如今正在策划着战略,准备和我们大历国开战。”
被气得半死的代青提到朝中的局势,恢复了一本正经。
他跟随着大历国和亲公主上官紫到大星王朝已经有二十年了,依旧不以大星子民自称,哪怕他现在忠心追随保护的人是大星王朝的皇室子嗣。
夜千泽看一眼代青,抿唇深思。
天下五分,国与国之间明争暗斗是常有的事,稍微有点野心的君皇都想一统天下。当个天下之主自然强过一国之主,也因为如此,国与国之间就没有真正和平过。
夜千泽知道,只有天下国土统一了,战争才会减少,才能进入太平盛世,百姓们才能休生养息,过着安稳的生活。但一统天下的过程中就免不了流血,免不了战火,更免不了取舍。像他,他身上流着的是大星皇室的血,但同样也流着大历国皇室的血,他是帮着大星还是帮着大历?无论他帮着哪一方,都会成为另一方的敌人。
“王爷似是查到了什么,暗中派人在全国各地寻找你的下落。”代青看看抿唇深思的夜千泽,知道夜千泽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在心里微微地叹着气,转移了话题。
夜千泽会面临着抉择,他以及那五千的暗卫同样面临着抉择。是忠于公主之后,还是回归大历国?忠于公主之后,便要与自己的父老乡亲为敌,回归大历国,便是与大星为敌,如果夜千泽选择了帮助大星王朝,更是与夜千泽为敌。
当年公主说过,她的暗卫只能忠于她,不是忠于朝廷,不管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要忽略国限去完成任务。而这五千名的暗卫,有四千人是各国的孤儿,是经公主亲自培养出来的,只有一千名暗卫是公主从大历国带到大星王朝的。
公主不会武功,可她天生带着征服人心的魅力,经她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对她非常的忠心及爱戴。十二年前那场大火之后,要不是后来查明小主子没有死于大火之中,他们早就血洗帝都,替公主报仇了。
“十二年了,他才查到了什么吗?”
夜千泽冷笑着,提到自己的亲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话里也掩不住他对亲爹的怨。
“少帝还没有执政,他,忙吧。”代青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为情敌解释太多,但也不让夜千泽认为情敌故意不查不寻不找。
公主那么爱着夜沐,为了夜沐的安全自愿断去“硬臂”,终是招来了毒手。
和亲公主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国家,她们嫁到另一个国家去,又有几个真正能得到婆家接受的?公主和夜沐倒是情投意合,在大火发生之前,沐王府只有公主一个女主人,再无其他妾室,只是……幸福招人恨呀。
“十四岁,亲政也行,怕是他不愿还政吧。”夜千泽阴郁地说道。
一个人站在权力顶端时,总会生出很多留恋,不舍得把手里的权力还给他人,当生出这种贪恋之后,那人也会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造反之路。
每朝每代每次异主,不都是这个原因引发?
“泽儿,中秋过后,可以回帝都了。”代青忽然说道。
夜千泽不答话,牵着马便走。
代青冲着他的背影说道:“公主的仇总要报的,帝都,你总有一天要回去。”
夜千泽依旧没有答话,牵着马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有些事情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不想让宋家小姐看到自家男人,看似不在意实则上就是一个大醋桶的寒初蓝,不让夜千泽再送柴,她和怀真两个人各自挑着一担柴出门,余下的那一担柴,她说留着自己烧了。
出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后院的树底下拴着一匹白马,寒初蓝愣了愣,把肩上的柴一丢,小跑到白马面前,围着白马打转,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是马。”
“反正不是牛。”
夜千泽跟着她而来,在她身后宠溺地笑着答。
李氏和怀真兄妹远远地瞧着白马,眼里都掠过了诧异。
“千泽,那个大变态还养着什么宠物?”寒初蓝试探地上前摸着马身子,马儿想踹她一脚,把她踢到院子外面去,夜千泽忽然低冷地叫了一声“轻风”,马儿便悻悻地让寒初蓝近身,但寒初蓝摸它的时候,它就围着树身转圈,借此来摆脱寒初蓝的小手。
傲娇的马儿!
“你还需要什么?”
夜千泽浅浅地笑问着。
“他最喜欢的便是与动物为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都有。”夜千泽近身,已经能闻到了寒初蓝身上的淡淡香气。
她真的是香!
一点都不臭!
“有了马还差车子。”寒初蓝答非所问。
伸手,夜千泽轻揽着她的小腰,低柔地说道:“蓝儿,为夫答应过给你做个车子的,放心吧,很快就会有车子的了。”
“千泽,你有什么法子让马看起来老弱残?”
寒初蓝忽然问着,接着又解释:“我们家的条件还买不起一匹马,忽然有了马车,会引起猜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是老弱残的马,价格大打折扣,我们天天挑那么多的柴去卖,买一匹老马还是勉强可以的。”
夜千泽笑,赞赏地笑。
答着:“好,我会想办法让马看上去像老弱残的。”
“嗯。你弄好后,把马牵到村口去,牵出去的时候避开别人,不要让别人看到,然后再把马儿从村口牵回来,回来的时候张扬一点儿,最好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买了马。这样能避免别人猜测着马的来处,泄露了秘密。”害羞男人胆大包天地在后院里搂她,寒初蓝也不害羞,往后一靠,干脆贴着夜千泽宽大温暖的怀抱,就让他抱个够。
夜千泽微闪着凤眸,浅笑着:“还是我的蓝儿想得周到。”
寒初蓝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漂亮的大眼如同星星一般闪烁着,似是看透了夜千泽的心思,淡淡地笑着:“你给我机会,我自然要把握。”
夜千泽再笑,手臂施力,她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了。
“蓝儿,我喜欢你处事时认真的样子,很美,很美。”夜千泽眼神柔和,话说得轻飘飘的。
略略地推着他,寒初蓝说了一句:“在你面前,别说我美,会让我无地自容。我送柴去了。”说着,脱离他温暖的怀抱,转身便走。
“蓝儿,早点回来。”
夜千泽温柔地看着她健步离去,明明她的人小,步伐却很大。
“放心吧,宋大小姐不待见我的,我会很快就会回来。”寒初蓝带着戏谑的声音塞回夜千泽的耳里,夜千泽低笑着。
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吧,寒初蓝和怀真很快就到达了清水县,把柴送到宋家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意外看到了宋大小姐以及她的丫环等在后门那里。
宋大小姐看到只有寒初蓝和怀真,不见夜千泽,美眸里马上浮起了满满的失望。
“大小姐,我给你们府上送柴来了。”寒初蓝客气地和情敌打着招呼,宋大小姐也不好失礼,勉强地笑了笑。
寒初蓝打过招呼后,就挑着柴越过了宋大小姐,把柴送进去,对于宋大小姐眼里的失望……她在心里冷笑着。
姐的男人,没理由送上门给你免费欣赏的。
管事给了柴钱寒初蓝,寒初蓝便拿着挑柴来的棍子,叫上怀真便走。
怀真看一眼她拿着的棍子,以往给段府送柴的时候,那根用来挑柴的棍子,他们都没有再拿回去,当成柴送给段府了,反正需要的时候往山上一砍便有了。
出了宋家,后门已经没有了宋大小姐主仆的身影。
寒初蓝嘿嘿地笑了两声,怀真不知道她笑容背后的真相,寒初蓝也不解释,拿着棍子往肩上一放,迈腿就走,才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了脚步,瞪着前方,肩上的棍子迅速地放下来,双手握着,一副准备与人干架的样子。
温和动听的声音飘来:“姑娘,你昨天打伤了我,总得赔点钱给我看大夫吧。”
☆、064 厚颜无耻的寒初蓝
元缺还是那一身碍眼的白衣,寒初蓝其实很喜欢别人穿着白衣的,特别是古代的美男子,美女们,穿着白衣飘飘衣袂如同谪仙,那叫一个美呀,可是元缺穿着白衣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白无常!
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长得再美,风度再好,看在她的眼里,都是丑的,是坏的。
元缺在寒初蓝的眼里便是如此。
瞧着元缺摇晃着扇子,显得风流倜傥的样子,寒初蓝在心里骂着:装模作样,虚假造作!
明明元缺长得颇为好看,好吧,是无法和某个妖孽相比较,在寒初蓝的眼里,元缺比猪八戒还要丑,却自命英俊潇洒,害她在心里吐了千百回。
杨庭轩也喜欢拿把扇子自命风流地摇晃着,寒初蓝反倒觉得杨庭轩比元缺好看多了,至少不会让她觉得杨庭轩是造作。
“姑娘,咱俩又见面了。”
元缺笑眯眯地瞅着寒初蓝。
寒初蓝仅是停顿了半分钟便径直朝元缺走去,手里的棍子还是握得紧紧的。元缺淡笑地看着她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深眸微闪,已经做好了防备寒初蓝突然偷袭的准备。
怀真紧跟着寒初蓝,平时稳重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冷冷地盯着元缺,元缺随意地瞟了他一眼,看出怀真会几招的三脚猫功夫。
“砰!”
寒初蓝走到了元缺的面前,棍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捶,她右手握着棍子,身子往前倾,倾到元缺的面前,闻到元缺身上有着药味,是什么药,她无法分辩不出来,反正就是有一股子的药味,她想和元缺对视的,无奈人矮小,踮起脚来也无法和元缺对视,还是元缺很体贴地微弯下腰,把视线放平,让她得以和她平视,他那双无底洞的黑眸笑意更浓,落在寒初蓝清秀俏丽却很小的脸上。
近看,这丫头真瘦,没几两的肉。
那脸,有可能,嗯,估计还没有他半边手掌那般大。
远看,她就是个小不点。
像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请问,你是谁?”
清脆淡冷的问话灌进了元缺的耳里。
元缺闪烁着黑眸,灼灼地注视着寒初蓝,浅笑着讽刺:“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昨天咱俩才亲密接触过呢,你这样问,我可是会伤心的。”
该死的笑面虎还敢口头上占她的便宜,亲密接触?
去死!
寒初蓝冷哼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