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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初蓝替大家都倒了一杯酒,也替自己满了一大杯,又把大家的筷子都收到自己的手里,用热茶浸洗,又把所有碗都用热茶清洗过一次了,才把碗筷摆放回到那三个男人的面前。
元缺瞟一眼杨庭轩,寒初蓝这个动作似是在打杨庭轩的脸。
杨庭轩脸色平静,不怒不气,寒初蓝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动作娴熟,代表她做过不止一次,她必定是习惯使然,绝对不是嫌弃他酒楼的碗筷洗不干净。
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他不想用农家妻来形容寒初蓝,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千泽,先喝碗汤。”寒初蓝替自家相公盛了一碗香菇鸡汤。
夜千泽美滋滋地嗯了一声,拿起汤匙就滔着汤喝,得意地环视一眼那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同时瞪了他一眼,都期待地看着寒初蓝。
寒初蓝没有留意到那两个男人是什么神情,她替自家相公盛了汤后,自己也盛了一碗,优雅又迅速地喝掉了汤,觉得味道真好,比她炖的还要好喝,也怪不得金玉堂酒楼能抢走其他酒楼的生意了,因为人家有实力嘛!
一抬眸,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元缺和杨庭轩都没有动,他们面前的餐具都是空空的。她问:“你们俩怎么不吃?尤其是你,元国舅大人,我请你吃饭,你要是不吃,不要怪我哈,我反正是请客了。”
“既然是请我吃饭,总得给我盛碗汤吧。”元缺淡淡地要求着,汤碗拿起就往寒初蓝面前递来。
“你没手吗?”寒初蓝反问着。
“他也有手。”元缺瞟向夜千泽。
寒初蓝看一眼自家相公,更加的没好气了,“千泽是我相公,我当妻子的给丈夫盛碗汤,理所当然。”
元缺默默地缩回了汤碗,杨庭轩本想有样学样地要求寒初蓝也给他盛一碗汤的,看到元缺被驳得无言以对,只得打消了念头,很是好心地替元缺盛了一碗汤,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夜千泽扫了两个男人一眼,洋洋得意,喝完了爱妻给自己盛的汤。
“千泽,再给你盛一碗,有只大鸡腿,诺,也给你。”只愿意体贴自家相公的寒初蓝,又体贴地把夜千泽再盛了一碗汤,还把汤里面的那只鸡腿捞了起来,一同放进夜千泽的碗里。
元缺和杨庭轩再次对望了一眼。
元缺表情淡淡的,心里却有点堵。
杨庭轩表情也是淡淡的,心里酸得可以腌咸菜。
不管他再怎么欣赏寒初蓝,再怎么瞧不起夜千泽,觉得夜千泽配不起寒初蓝,都抹不去一件事,就是寒初蓝是夜千泽的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下来只要是夜千泽夹菜,都会有两双筷子有意无意地阻挡着夜千泽夹菜,让夜千泽夹不到菜,只能扒几口饭,喝口汤,灌一口酒。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元缺和杨庭轩,联手对付着得天独厚的夜千泽。
寒初蓝发现了这个情况,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三个暗中斗着的男人,忽然扭头对夜千泽说道:“千泽,我想那道菜,距离太远,你手臂长,帮我夹点吧。”
她的视线盯着元缺面前的那一盘炒白虾。
夜千泽温和地应着:“好。”然后伸出了筷子。
元缺这一次没有阻止他夹菜,杨庭轩也没有。
夜千泽成功地给爱妻夹到了炒白虾。
“千泽,还有那几道菜,我也想试试。”寒初蓝又说道。
夜千泽又伸出筷子,按照爱妻的要求,一一替爱妻夹了菜。
而只要是寒初蓝要求的,哪怕是夜千泽伸出筷子,元缺和杨庭轩都没有阻拦夜千泽。很快地,寒初蓝的碗便堆满了菜。
“蓝儿,先吃吧,碗都塞满了。”夜千泽看到爱妻的碗塞满了他替她夹的菜,温声劝着。
寒初蓝笑,手一转,那碗菜便推放到夜千泽的面前了,大眼闪烁着,“千泽,每道菜都夹有了,你慢慢地吃,慢慢地品尝。”
夜千泽一笑,眼里全是宠溺及满足。
元缺一顿。
杨庭轩一僵。
两个男人再次相视一眼,都很无奈地自嘲一笑,他们两个联手对付夜千泽,还是输给了寒初蓝和夜千泽的联手。
夫妻联手对付了外敌,夜千泽又美滋滋地吃着他的饭,寒初蓝也不客气地吃着她的饭,现在她想吃什么就自己夹,那两个所谓的外敌自是不会暗中阻拦她,最多就是在她夹到他们面前的那盘菜时,他们也伸出筷子,故意一勾一拍,寒初蓝夹起的菜便弹落在他们的碗里,然后他们笑得像白痴,一个说:“寒初蓝,谢谢你替你的救命恩人夹了菜。”一个说“初蓝,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替我夹的,不过你夹给我的菜,我保证会吃的,谢谢哈。”
抿抿唇,寒初蓝不说话,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就近夹了一块鸡肉,一边吃着鸡肉,一边喝着酒,入口的酒香醇,似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喝过的糯米甜酒,好喝!于是,很快地,寒初蓝喝光了一杯酒。
俏丽的脸开始染上了红晕,她自己还无所觉,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蓝儿,别喝太多,会醉的。”夜千泽轻轻地劝着。
“嗯,我不会醉的。”寒初蓝应着,其实头已经有晕眩感。
可是酒太香醇,她喜欢喝。
于是,她又灌了一杯酒。
脸更红了,连漂亮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蓝儿,还是别喝了,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夜千泽担心小妻醉了,连忙阻拦着还要去倒酒的寒初蓝。
“我……没事。”
寒初蓝摇了几下的头,想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是她的头好晕,天地都在打转,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了重影。
她伸手就扳住夜千泽的脸,嘻嘻地笑着:“千泽,你怎么有两张脸,你的头怎么换到脚底去了?你是用头走路的吗?不过,你就算用头走路,你还是我那个帅过天王巨星的相公,来,让我亲一口,你最爱脸红了,嘻嘻,我还真没见过二十岁以上的男人动不动就脸红的。”醉了的某人,凑过脸去,啪啪两下,重重地新了夜千泽的脸两下。
元缺的筷子掉了。
杨庭轩的酒杯掉了。
夜千泽脸红了。
他一边急急地把小妻扶好,一边说道:“蓝儿,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寒初蓝挥开他的相扶,还是嘻嘻地笑,“千泽,我没醉,我才没醉呢。呀,你的脸真的红了。”她拉低夜千泽的头,两片柔软的嫣唇就往夜千泽的唇上印去,整个身子都粘在夜千泽的怀里,嘴里无意识地说道:“千泽,你的唇好柔软呀……”
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喝酒!
元缺阴阴地看着醉了的女子,娇俏动人,却是扑在夜千泽的怀里,主动亲吻着夜千泽,阴阴地想着。
以后,滴酒都不给她粘了!
杨庭轩在心里酸酸地保证着,早知道她醉了就会抱着夜千泽乱亲,打死他,也不会免费送她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蓝儿,我们回家。”夜千泽拉轻轻地推开了寒初蓝,心里却在想着:以后独处的时候,就让她喝酒!
“回家……我回不去了呀……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寒初蓝忽然跌坐回桌前,爬在桌上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个男人同时一僵。
☆、076 帮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
夜千泽的脸色隐隐地变了变,凤眸里压抑着他的害怕。伸手,他把寒初蓝自桌前抱起来,温柔地说道:“蓝儿,我们有家,我们能回家,我带你回家去。”说着,他抱着还在哭泣的寒初蓝,歉意地看向杨庭轩,淡淡地说道:“杨公子,我带蓝儿回家去。”
看向伏在夜千泽怀里,还在低泣的小女子,杨庭轩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疼,在他的眼里,那个小女子是坚强的,是特别的,好像天下万难都无法难得倒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落泪,软弱的时候,此刻看到她醉后哭泣,一颗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痛。
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脆弱的心。
她有家,为什么说回不去?
是指她的娘家吗?
杨庭轩知道寒初蓝和娘家闹翻了,现在寒家的两位老人都被寒初蓝接到夜家去赡养了。这件事也怪他奶奶自作主张,用金钱去诱惑颜氏,利用颜氏去逼着夜千泽休妻,激怒了寒初蓝,才会让寒初蓝娘家闹翻的。
他以为寒初蓝对娘家的感情仅在于两位老人身上,没想到……
事情因他而起,那就再由他去解决吧。
杨庭轩心里千思百转,嘴上应着:“夜兄弟,你请便。”
夜千泽抱着寒初蓝离开了。
他比杨庭轩更加的心疼,心疼中还夹着害怕。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蓝儿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每一次听到都让他胆战心惊,总想着让她给他一个承诺,不曾想到过她留恋着她那个世界,思念着她那个世界。她曾说过一个地名,他也让人去查探了,没有查到那个地名。
她到底来自何方?
为什么会成为寒初蓝?
搂紧怀里哭泣渐停,似是睡着的人儿,夜千泽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会加倍疼爱她,把她需要的,渴望拥有的各种爱,都给她。
元缺一直抿着唇不语,深沉的黑眸有着化不开的怀疑,寒初蓝古怪!
说的话古怪,有些习惯性动作也古怪,不像是一个贫苦农家出来的女儿。难道她不是寒初蓝?但他打探过了,寒初蓝就是平阳村寒家的女儿,打小不受爹娘疼爱,幸得爷爷奶奶疼着,才能长大成人,可还是营养不良,导致十六岁的年纪像十二岁的大孩子。
寒家贫穷,无人识字,寒初蓝的表现却是识字的人……
那丫头,似谜,谜底是什么,等着他去揭晓。
……
黑云满天,才晌午,像傍晚。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会狂风大作。树林里,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树枝弯弯,似是承受不起狂风的爱抚。
在一棵树的树底下,一名黑袍锦衣男子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被风吹刮得左右摇晃的树枝,对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名蓝袍锦衣男子说道:“都深秋了,还会有这种鬼天气。”
“是呀。”
“风,还真是大。”
“那是为了迎接暴雨的来临。”
“据我的探子回报,摄政王请病假是假的,他便装带着几个贴身随从,偷偷地离京了。”
“他为什么要离京?不怕少帝趁机掌权?”
伸手轻轻地弹了弹身边的树身,又剥下一块树皮,那黑袍男子冷笑着:“他在朝中布下的人脉又岂是少帝一朝一夕能替换的?再者……他对权势,并非留恋,他只是责任心强,先帝驾崩前托孤,他以死誓应允过先帝,必定守住夜家王朝。不过,他离京,还真的让人不解,他要去做什么?”
另外那名男子不答话,他猜不出来。
摄政王的心思有时候像少帝的那样深,难测。
皇家的人,大概都是那个样子吧,前一刻笑容满面,下一刻,要你的命,变化无常,心思难测。就像……他看了看身边的黑袍男子。
“大历国最受帝宠的三皇子会在下个月离开苍城,出使我大星王朝,表面上是为了巩固两国关系,暗地里估计是来探我朝虚实。”两国的关系在紫灵公主死后,再次生出破裂,要不是夜沐不愿意在紫灵公主死后就和她的娘家打仗,两国的战争说不定早就开始了。如今,战争一触即发,就差个导火索。
“你想怎么做?”
蓝袍男子轻轻地问着,与黑袍男子合作多年,他还是有几分了解对方的,无关痛痒的事,黑袍男子绝对不会说出来。
“你安排些杀手潜伏在夷山脚下,夷山是三皇子必经之途,等他的队伍经过夷山的时候伏杀他们,一定要杀了三皇子,他身边的人可以留一个活口,让他回去通风报信。”黑袍阴阴地吩咐着。
蓝袍想了想,笑着:“爷,你这计阴呀,三皇子是大历国最受宠的皇子,他作为大使出使我国,却于我国境内被人刺杀,大历国必定震怒,然后出兵讨伐。”
黑袍冷笑着:“乱吧!大乱最好!”
两个人策划的阴谋是挑起两国之战,陷两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不说心够狠辣!
……
夜千泽把车赶得飞快,轻风都被他狠心地甩了几鞭,一气之下,轻风健跑如飞,夜千泽只管抱紧醉了的爱妻便可,其他的不用再管了,轻风轻车熟路,自己能带着主人回到家里去。
寒初蓝没有再哭泣,已经沉睡,脸上犹挂着泪痕,让夜千泽心疼,替她拭去泪水,还觉得那泪痕似是抹不去。
她受伤的时候,痛得难受,尚一滴泪未落。
“蓝儿。”
夜千泽低喃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落泪的。”
风呼呼,黑云越聚越厚,终是有了雨点从高空中跌落。
在轻风气愤之下,在大雨来临之前,一马两人总算回到了夜家的院子里,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