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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晓安很无奈。
一时下不了床,他只能俯在床上看那本古书。
书中介绍了一种修习自身灵力的心法。所言“万物皆有灵,然灵力有所异者,决于灵根也”。应该就是所谓的天资。拥有灵根的基础,通过练习这本书描述的心法挖掘自己潜在的灵力,但书中并没有像惯有的“秘籍”那样描述练功的层次,只言“浅薄者可强身健骨,大成者非言所能述”。
左右闲来无事,元晓安当即便按书上的心法练习起来。
常年的轮椅生活让元晓安很容易心无旁骛,于是这一练,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渐渐从入定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喝!”刚刚睁开双眼的元晓安唬得往后一仰。
米帅正蹲在元晓安的床边,满脸阴森的瞪着他,往日妩媚的桃花眼此时透着股阴沉沉的光。
“米帅,有事么?”元晓安点头施礼。
“今天的鱼你什么时候做?”
“呃……”元晓安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已然稍稍好了一些。
“我现在就去。”他欠身欲起。
“等等。”米帅忽然抬手:“你把这个甩给我看看。”
元晓安定睛一看,只见米帅手上放着一卷白布,布上嵌着几根钢针。
元晓安接过来,钢针跟现代缝衣针差不多,一端锋利,元晓安用手摸了摸,表面非常的光滑。
“这是?”
“用这书中描述之法,你试试。”
想要考验我的资质吗?
元晓安点点头。他依言摸出一根针,试着用心法中的方式沉心凝气,将力量汇于捏针的两指:
“喝!”
钢针嗖的应声飞向旁边的柱子。
“嘀哩”,干脆的掉在了地上。
静。
很静。
床头的蜡烛爆了个花。
元晓安讪讪收回手:“米帅,我还是先去给你做鱼吃吧。”
米帅瞪着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柱子,满脸嫌弃:“太差!资质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一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元晓安每日重复着看书、做鱼、练功、做鱼、再看书、再做鱼的循环。做鱼的手艺日益高涨,从每日米帅躺在房顶慵懒舒适的睡姿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学艺……
“元晓安你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东西三个月都没进展!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米帅从房顶扔下一条鱼骨。
元晓安气喘吁吁的坐在院中,盯着身前的木桩,有些郁闷。
木桩上,星星点点的嵌着几根参差不齐的钢针。
“元晓安,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种子我就收回来了。”米帅凉凉道。
“为什么?”元晓安一惊,抬头。
“老鬼可能没跟你说过”米帅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怀念:“他的父亲过世前,嘱咐他若可以,要将能让种子结果的人带到他的墓前,墓被老鬼设在了云梦山,据说是发现种子的地方。老鬼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你,一心认为终于找到了,所以傻颠颠的带你来找我,之后必是要带你去云梦山的。但是,我可并没有认定你,在我看来,只有最终能让它结果的人,才是他的真正主人。”
元晓安放在腿上的手一紧。
“而且,抛开这些不谈,老鬼和我都认为,更多的游历也许更能遇到促进它生长的机缘。但,因为这么多年老鬼的折腾,外面已然有个别人知道有这颗种子的存在,所以,难保不会遇到有心之人将它夺走。如今你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说明灵力不够。没办法保护好种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让我跟老鬼如何跟祖辈交代?”
米帅的语气逐渐严厉。元晓安一时怔怵。
他从未听汪伯说过这些事。这颗种子对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契机,一个他打开新世界的契机,他想试试看,这辈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改变上辈子的颓运,创造自己的未来,至于如果种子无法结果对于汪伯他们有什么影响,他真的没有细虑过。想到汪伯对他的关心,米帅对他的鞭策,元晓安忽然觉得自责。
他抬头看了看放在不远处晒太阳的小幼苗,依旧是三个月前的状态。
这三个月,可以算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充实的一段日子,这种有朋伴相陪为追求未来拼命付出努力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惭愧、自责、勇气、不舍,复杂的情感鼓动在心腹中难以平复,他再一次凝神闭气,将那丝在体内一直若有似无游走的凉意引到手指。而这一次,他只觉得神台白光一闪,手尖瞬间一凉!
屋顶上悠哒着腿的米帅动作一顿,半响,吐出一根鱼刺。
钢针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将那根木桩自中间劈开一条长长的裂缝!
“唉!太差!资质太差!”米帅从房顶轻飘飘的跳下来,皱着眉顺了顺发丝。
“保险起见,还是教你个逃跑的法子吧。”
米帅说罢,扬手一探,自空中抓出一个铃铛,手指轻划,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叮当作响的铃铛忽然安静下来!
“去!”
米帅伸手一指,铃铛直挂到元晓安的发髻之上!
元晓安只觉头上一麻,轮椅先是原地转了转,忽然飘飘忽忽的浮起来!
“这……!”元晓安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轮椅的轮子空空的转了转,忽然间!转动的轮轴加速,在半空中旋出两股旋风后,笔直的向前冲去!
“啊………!!”元晓安两臂穿过扶手牢牢的拽住自己的衣襟,风吹得他的脸像瘪了的气球一样,铃铛敲得他的额头咚咚响!
“米帅!!唔~~停!停!我没安全带啊!!”
视线所及之处渐渐闪出一棵长得特别高的桃树,牢牢封住了他的去路。
“停!!!”
吱……。!
轮椅忽然在空中急停下来!
“啊!”元晓安措手不及朝着那颗桃树嗖的飞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树干越来越近了!元晓安双眼紧紧一闭!
肚子碰到树干的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巨痛,元晓安只觉得离心一样绕着树干悠了好几圈,最后无力的挂在了树干上。
一种腹部绕杠两百下的眩晕恶心感自腹腔中汹涌而出。
“哇……”
米帅优雅的降落在桃树枝上,低头看吐得昏天暗地的元晓安:
“体质也这么差,啧啧。”
因为这次试飞的关系,元晓安整整三天没有吃饭,米帅和汪伯便一边吃鱼啃骨头,一边欣赏元晓安一脸菜色的鼓捣轮椅。
“你们什么时候走?”米帅剔着鱼,道。
“你说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汪伯啊呜咬掉一块肉。
“咱们?”米帅眉毛一挑。
“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干嘛?”汪伯斜觑米帅一眼。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你爱去不去!”汪伯轻哼,舔了舔手里光溜溜的骨头,揣进怀里,拍拍手走了。
“个臭老鬼,脏死了!谁要跟你们一起走啊!”
两天后,汪伯和元晓安一前一后的从柳树中走了出来,但光晕并没有消失,紧接着,米帅不情不愿的探出一个头,连忙用手遮住头顶:“哎呦,好晒!我要回去取个帷帽!”说着头又缩了回去。
汪伯抻脖子喊:“臭咪咪你是个雄猫!雄的!”
元晓安莞尔,就在半年前,他还窝在曹家村里,为自己的腿纠结不已,而现在,他已经坐在这里等待着两个伙伴跟他一起启程了,生活,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他轻轻敲了敲腰侧,嘴角微微的弯起。
而在距离这里最近的易州城里,这几天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茶商谢云岑的妻子谢余氏,去世了。
要说这谢云岑也只是城中一个略有些名头的商人,倒不值得去说道什么,只因这些年城中发生些小难小灾时,谢余氏总会站出来施舍些粥粮银钱,也为她的夫君博了不少好名声,故此她一过世,除了亲戚朋伴,便有一些往日受过他们恩惠的过来吊唁,一时间也成了街头巷尾让人唏嘘不已的谈资。
这日刚过了头七,宾客相继散去,前夜在灵堂守了一宿,谢云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和妻子生活了近十年的六安居。
屋内摆设仍和妻子在世一样,只是窗前原本盛开的秋海棠如今失了神气,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然不在了。谢云岑走到书案前,手轻轻抚过桌上依旧打开的书页,书还停留在之前给妻子念了一半的话本上,往日妻子红袖添香的情境又浮现在眼前,谢云岑仿佛又看到妻子嗔怪一声,娇羞的瞄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抬手欲抓,却只碰倒了书案上的茶杯,早已冷掉的浓茶撒了一案,书页完完全全的浸在了茶水中,字迹缓缓的模糊起来。
谢云岑分不清到底是茶水的过错,还是自己的问题,他瘫坐在座椅上,崩溃的伏案嚎啕大哭。
哭了半响,他方似想起什么,急忙自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哆嗦着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得十分平整的黄色符纸,几步走到炭盆前,用火折子将符纸点燃,符纸在乌黑的炭盆中跳跃了几下就化为了灰烬,谢云岑紧紧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
平静无波的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屏风旁的轻纱卷帘轻轻的飘起,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十一月末的易州城,无声无息的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下得虽然很急,却给原本喧嚣的城平添了一抹恬静。
午后城门照常开着,只是路上的行人愈发的少了。
自城外踢踢踏踏进来了一辆乌蓬马车,车厢比一般的要大些,赶车的是个干瘦老头,披着件厚厚的灰色斗篷,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老头“吁”了一声勒住了马,转身对车内说:“进城了,今晚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车帘微挑,露出一个苍白的少年面庞,少年连声道:“您决定就是,这眼看是要下大了,咱们先住下,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晓安:终于上路了,我要放下负担,奔向新生活!(张三丰状)
作者君:嗯嗯嗯,快点跑快点跑,小山山都等急了~
☆、第六回
来人正是元晓安三人。
自离开乾苍山后,元晓安先回了曹家村跟众邻居道别,又取了家中所有的银钱,三人弄了辆马车便踏上了去往云梦山的游历道路。考虑到汪米两人不宜暴露身份,这一路上,若非必要便不会乱用法术,避免施术时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游山玩水穿城过镇倒也轻松快活。只这日正赶上天阴雪急,几人才急忙加快了脚程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家不大的客栈门口。
老头停了车,车帘被挑开,自里面先蹦下一人,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头被风帽遮住,看不到面庞,正是米帅。他先拖了元晓安的轮椅下来,又托住元晓安的双臂,半扶半抱的将他弄进轮椅内。
元晓安上辈子只有最初的一阵子是由父亲抱上抱下的,后来都尽量自己动手。多年的行动都成为了习惯,前些日子被米帅抱着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但米帅表示,这不过是看在你帮我做鱼的份上,举手之劳而已。
元晓安心中酸涩异常。自己从亲人身上都没有体会到的关爱,被陌生人这么毫无保留的施予,说不上该难过还是欣慰,然而自己现在其实仍是一无是处,只能再多研究出一些新鲜的吃食做法,努力增进自己的修为,回报米帅和汪伯对他的关心。
几人将行李拿妥,吩咐了出来迎客的小二停好马车便走进了店内。
店内的人不多。零星几个食客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汪伯跟掌柜要了两间不需要上楼的房间,三人等待掌柜登记的时候,便听到那边的食客闲侃:“你听说云晴茶庄谢老板的事了没?”
“早听说了,谢夫人过世,不是都有半个月了吗?”
“不是不是,是谢老板,自从夫人过世后,就把生意都交给了大公子自己关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
“那有什么,谢老板跟夫人感情那么好,自然是思念过度。”
“哪啊!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在那府当差,听说谢老板自从头七那天见了一个道士后,就关进屋子不出来,自己咕咕叨叨的弄些符纸,不知道做什么。”
“能做什么,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过就是做些法事祭奠亡魂罢了,谢夫人人那么好,也是应该的。”
“不是那么回事!我也听说了”另一个人道:“听说还好像在跟人说话似的样子,其实就他自己。”
“不会吧!”接话人声音压低:“是不是越传越邪乎啊?”
“据说是亲眼所见!”
“莫不是思念过度,得了癔症吧。”
“唉,”那人摇了摇头:“好人不长命啊。”
几人唏嘘几句,又说起另一话题。
站在柜台旁的米帅挑了挑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