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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安景阳轻笑出声,打趣道:“杨管家这样说话,景阳倒是更不好意思了,好像是多危险的事情……”
杨管家也失笑:“是杨某话说得严重了些……”
安景阳摆摆手,笑着道:“杨管家是直心肠,景阳明白。对了,刚才管家想说什么?”
被安景阳这么一番劝慰,杨管家也不再吞吞吐吐,而是大大方方的问:“少爷,老爷的头七已经过了,秦桑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安景阳习惯性的捏起下巴,表情高深莫测:“杨管家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如果是杨某来处理,我倒是觉得很容易。”杨管家其实挺不明白的,这件事明明一点都不复杂,为什么少爷看起来很难为情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怜悯?
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建议:“秦桑姑娘与老爷还没拜堂,老爷就去了,她在留在安家实为不适。成亲当天,亲戚朋友都只顾着照看老爷去了,看过她样貌的人没有几个,所以杨某觉得,放她回家是最为适宜的处理办法。不过……毕竟她是被卖入安家的,又是徐家养起来的童养媳,就这么回去恐怕日子不好过,少爷若是不忍,可以多打发些钱给她,好让她有点依靠。再者,如果送回徐家,也可再打赏徐家一点银钱,算是为秦桑姑娘买个双保险,免得徐家难为她。”
安景阳静静听着,半响才不答反问:“杨管家为什么不像别的人那样,怪罪是她克死了阿爹?”
按说,杨管家和阿爹主仆情深,阿爹如果死了,对他的打击非同一般,可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杨管家都并没有说阿桑一句不是,在所有人都鄙夷阿桑的时候,他没有同流合污。
这个,他还是蛮好奇的,所以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杨管家一愣,偷偷看了自家少爷一眼,见他的眼中除了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才开口:“杨某出生的时候便死了爹娘,整个村子的人都骂我是克星,命太硬克死了双亲,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能理解秦桑姑娘,老爷的死与她无关,我们不能这样空口诬陷人,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被这样的话污蔑,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杨管家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可是安景阳却能感受到他平静表象下的伤痛,那种伤和他曾经的痛楚并无本质的区别,一样的屈辱,一样的彻骨。
所以他道:“杨管家早年的时候,应该很艰难吧。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跟阿爹一样,不信迷信,所以我没有怪责秦桑姑娘的意思,只不过还没想好要怎么安顿她,那个徐家,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想来,愿意为了一点银子就卖人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这个不迷信是惨痛之后得来的宝贵经验。
杨管家眼睛湿润:“少爷慈悲心肠,我替秦桑姑娘谢谢您。少爷如果不放心,不如我去查查?”
安景阳摸了摸鼻子,淡淡道:“这样也好……”
☆、一味软弱是没用的
“少爷,大老爷来了!”
说完秦桑的事,杨管家开始给安景阳一一介绍与安家有生意往来的商贾,正说到郑长松,小厮就推开了门。
望着小厮急切的眼神,安景阳不紧不慢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一顿,竟也不行礼,呆呆答道:“小的曹汉。”
“哦,曹汉,是个好名字。”安景阳饶过紫檀红漆的书桌,慢慢行至小厮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难怪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听到这一句,曹汉的面色一白,眼中慌张之色尽显。
杨管家出口呵斥:“还不跪下!你是少爷这边的小厮,不是大老爷家的跑腿,那么积极做什么?见到少爷不行礼,没有少爷的许可就径直推开了门,你当你是谁?”
如果曹汉刚才还觉得这顿骂来的莫名其妙,这下被杨管家数出罪状,却是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小的错了,请少爷责罚。”
安景阳移开视线,望向窗外莹白的雪景,薄唇亲启:“赏三十大板,送去大伯那,说是我遣给他差用的。”
曹汉没想到会挨打,惊恐的抬起头,望着安景阳冷峻的侧面,想要辩解的话却不知怎么僵在了喉管里。
杨管家躬身应是,然后叫人把曹汉叉了出去,曹汉这下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害怕,口中哭喊着:“少爷,少爷,你绕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安景阳抿着唇不说话,抬脚准备去迎迎安慕丁,秦桑身边的露儿却突然跑了过来,紧张道:“少爷不好了,大老爷在园子里见到了秦桑姑娘,说什么也要让人把秦桑姑娘赶出安家。”
安景阳挑眉,大伯果断坐不住了……
“走,随我去看看秦小姐。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守在秦小姐身边,报信的事尽管差别人来。”安景阳边走边吩咐。
露儿低着头看着自己飞快移动的脚尖:“是,少爷。”
才没几天,就从秦桑姑娘变成了秦小姐,也不知道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小姐那个身份,怎么也不该和安家走得那么近,除非……秦小姐愿意守着老爷一辈子。
……
秦桑今天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就要去给安景阳告辞,安老爷的头七已经过了,她的心愿已经达成,不能再赖在安家。
虽然还没想好要去哪儿,但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走到小花园,秦桑被园子里迎风而开的红梅吸引了视线,脚步便慢下来,又想到可能安少爷不会起得同她这般早,于是安安心心的欣赏起红梅,却不料一行人追了上来,安家大老爷命人抓了她就要丢出府去。
身边安少爷派给她的丫鬟露儿慌慌张张跑了开去,她料想应该是去通风报信了,不过安家大老爷明明看见露儿往安少爷的院子跑,却不阻拦,真让人深思。
秦桑的视线淡淡望在安慕丁脸上,轻笑道:“安家大老爷,我本就是要去辞行的,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她不跟着下人喊大老爷,而是在前面加了“安家”两个字,意思很明确,她不是安家的人。
安慕丁看了一眼秦桑,低眉敛目的样子透着一股子温婉娴静,五官在红梅的映衬下越发明媚秀雅,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他妻子看人的眼光向来毒辣。
他沉着眼,嗤笑道:“什么意思?就是因为你进门,我弟弟才会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竟然还敢赖在安家这么些天,要不是下人到我跟前去通报,我竟然还被蒙在鼓里,真是大笑话!”
一个屋檐下住了七天,他竟然说他才知道,简直厚颜无耻。
秦桑不为所动,语气一如既往的轻:“照安家大老爷这么说,是认定安老爷的死与我有关?”
安慕丁一窒,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哪能说得清,不过他一向能装腔作势,没有的事也能让他说得头头是道:“如何无关?你从小爹娘全无,徐家良善才收了你当童养媳养,听说我们家要找人冲喜,徐家家中困难才将你送了进来,本意是想让你好好侍奉我弟弟,没想到你命中带煞,我弟弟就是被你克死的!”
听了这话,再是淡然的人也忍不下去,秦桑抬起眼来,凌厉的视线直直朝安慕丁射去,刚要反驳,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命中带煞?”安景阳的声音轻轻浅浅,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面上却是明朗的笑着:“大伯,大清早的你就如此清闲?真让小侄羡慕,小侄这边事情一大推,处理起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
不咸不淡的讽刺安慕丁,成天游手好闲没事儿干,竟然无聊到来找女眷的晦气。
安慕丁额上青筋暴起,恼怒的瞪着安景阳:“没规矩!你阿爹去了,我自是要替他教育着你,你把一个不详之人放在安家,到底什么居心?”
好一个替他阿爹教育他,安景阳不怒反笑:“对了,大伯刚才还说秦桑姑娘命中带煞来着,既然这样,大伯为何还让秦桑姑娘进门冲喜,大伯又安的什么好心?”
转头,安景阳对秦桑笑笑:“秦小姐不必多心,景阳是不信那些的,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害怕那些。”
秦桑对上安景阳温和的眼睛,不由心中一暖,记忆中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安慕丁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也不管安景阳,径直吩咐婆子:“磨蹭些什么!还不快把那个跟安家无关的人赶出去!”
安景阳侧身挡在秦桑面前,表情一下子冷下来:“这是安家,有我再这里,我看谁敢动!”
婆子们面面相觑,跟着便拿眼睛去瞅安慕丁,等着他的示意。
一边是长房的大老爷,一边是二房的小少爷,她们不知道该听谁的。虽然大老爷是小少爷的长辈,但是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人是二房,发她们月俸的也是二房,安老爷死了,小少爷就要成为安家掌舵的那个,她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得罪?
安慕丁气绝:“好好,你个逆子,你阿爹一去,你就无法无天起来,看我不替他教训教训你。”
安景阳满面无辜:“大伯说的什么话,秦小姐是我留下来的客人,人家不过是想替阿爹上几天香,我难道还要像大伯一样赶人不成?若真是那样,恐怕就真成了大伯口中的逆子了。”
想想,上一世大伯可一次也没有和他红过脸,每次都让大伯母来照看他的起居,嘘寒问暖好不温情,每次大伯母一来,阿桑便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再去见他的时候眼睛通红,他见不得人家总是哭哭啼啼,所以总会更生气,对阿桑也就更不客气起来。
安景阳想到这里,伪装的谦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大伯自己好好逛园子,我们就不多陪了!”然后便带着秦桑扬长而去。
秦桑紧紧跟在安景阳身后,压低着嗓音问:“这样,不太好吧?”
面对安景阳,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少爷也不喊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问起话。
安景阳转过头来神秘一笑:“有什么不好?大伯就是那个性子,你越是跟他客气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阿爹才去世他就急急跑来我这边耍威风,我难道应该让着他?”
秦桑漠然,点点头只说:“那确实是不应该。”
安景阳一愣,怎么好像他重生了,阿桑的性子也有些变了呢?明明以前那般软弱,现在怎么似乎硬气了不少?
安景阳不知道,秦桑上一世因为安老爷的死十分自责,傻傻的想着要补偿安景阳,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柔柔弱弱,她大概是觉得小孩子都会比较喜欢温柔的性格,就像她照顾的敏之,都是喜欢他柔柔的和他说话。
而这一世,有了安景阳的信任,杨管家的安慰,她就没有把安慕园的死揽在自己身上,说话做事当然轻松许多。
最主要的,还是没有那个夫人的头衔。
至于安景阳认为秦桑后来是自己跳湖自尽的,这里面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丑恶。
……
安景阳把秦桑带回了自己的小院,这边安慕丁也气鼓鼓的回了家,才踏进门,就开始到处找人撒气。
“你怎么搞的!让你沏杯茶你都这么慢,水这么烫让我怎么喝!”
小丫鬟一声不响的站着,面上无限惶恐。
大老爷平时脾气就不好,这次被少爷当面顶撞,肯定气疯了,明明和平常一样的水温,却硬是挑出错来,可她是大老爷这边的丫鬟,只能受着。
柳氏扭着腰肢从内室出来,看见自家丈夫气呼呼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不是去二房那边了,怎么这么快回来?”
依照她们俩夫妻的打算,是想借着秦桑给安景阳施压的,如果安景阳拗不过老爷而把秦桑赶出去,那她们就对外说安景阳性子暴虐,不仅不顾亲爹尸骨未寒,还把冲喜的姑娘赶出了家门。那如果安景阳替秦桑说话,甚至强留下来,那她们就抨击安景阳居心不良,把给父亲冲喜的姑娘留在家中,恐怕看上了人家姑娘美貌,这般不顾廉耻,也是一条大罪。
不管怎样,反正就是要传出些流言蜚语来,坏掉安景阳的德行,这样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