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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河畔-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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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秀被两人笑得有些脸红,摔着手道了句爱吃不吃。
  两人洗了手爬上炕时,看到林民端碗时手都有些颤抖,不禁哈哈大笑,青云不客气道:“呀!老爸,你手上两道牙印是咋弄的啊?该不会是门口的大黑咬的吧?”被坐在她边上的玉秀很是拍了一巴掌。
  林民家这才真真正正掀过了这一页。
  

☆、鬼子姜

作者有话要说:  小盘花,一朵朵,高高立在那里,远远看去,一片金黄,随风摇晃!可别小瞧了它们,看似柔弱,却坚韧且疯长,密集在地头,便是一片牢固的天然篱笆。——鬼子姜
  正月里,林民家几个大棚的草莓陆续开始上市,好的时候,一天能摘四五百斤,最少的时候,也有两百多斤的保底。这时候正是水果稀缺季节,草莓的价格一度卖到了七八块钱一斤。除了林民家,村里还有十几家大棚里种得也是草莓,每日光来拉货的收购商就好几个。
  上午,是采摘最忙的时候,不光是林民玉秀,连青云雷达都被抓来做劳力,寒假里来姑姑家做客的青腾也跟着上棚里干了好几天。
  雷达正月十七已经开学,而正在上大学的青云开学日期却是在二月初。每日里大清早起来赶车的雷达,看着自家姐姐躺在被窝很是滋润的样子,不禁心里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后就可以天天躺被窝里想睡到啥时就睡到啥时候了。
  得,这位考大学的推动力都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这一年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年。
  先是每日里充斥着各个电视频道的奥运直通,后新闻又出了西部闹恐怖分子,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揪心了,明明春天已到,南方却罕见的发生了雪灾,大家的捐款还没寄出去,汶川又发生了地震,热钱在国内横行,经济频道的学者专家们日日开始讲金融危机的震荡……青云所在的学校招奥运志愿者,青云年前就报了名,看到汶川招医护志愿者的消息,她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苗头。
  林民电话里听出了不对味来,忙打电话给在同一个城市的青腾,让他务必将这个头脑发热的傻姑娘劝住。去当个奥运志愿者也就罢了,好歹看看运动会比赛、见识见识外国人,去汶川支援?俺的傻姑娘哎,就你这会儿学的那半瓶子晃荡的手艺,还真以为能去普渡众生?
  青腾接到姑父的电话,笑着劝道说没啥关系,支援汶川的志愿者要求是已经进医院实习的学生,最好是男生,青云这样的,不合标准,去了也是添乱,学校是不会同意的。
  林民两口子听青腾这般劝慰,才暂时放了心。
  现在是麦收时节了,大家伙儿在忙着地里的收成,往日的那些是是非非倒少了许多。
  解建鹏上次过来闹事被青云刺回去后,又去找自家大哥大嫂,被解建斌媳妇很是嘲讽了一顿。两边都这么说了,解建斌心下也明白了,自家媳妇不是那无辜的。家,解建鹏舍不得散,这一年开了春他便不出去了,而是捣腾了一堆衣裳回来,日日去赶早集摆摊子。
  有了上次事儿的教训,赵春杏在村里一直不大敢出门,第二年春天又怀了孕,更是整日躲在家里养胎。村里又有了新的八卦,去年的事儿也渐渐被大家遗忘在了脑后。
  这村里的新八卦也不是别的,胡建国他姑娘晓月回来了,挽着个三十多的个子不高的男人。而已经上小学五年级的晓兰,则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慢悠悠地跟在俩人后面。
  这次领回来的这个男人,个头不高,长得也一般,圆乎乎的体型配着圆乎乎的大脑袋,又眯着一双小眼,打眼一看,倒也喜庆。可不管怎样,这一脑门子上找不出几根头发来的模样还是让人颇为揪心的。
  晓月介绍,这是她的未婚夫,在卫生局上班,长辈要是看着合适,今年夏天就办喜酒。至于那七八岁的娃娃,叫慧慧,是晓月未婚夫前头一次婚姻留下的。孩子比较内向,对晓兰倒是颇为黏糊。
  胡老太太本来不大满意,觉得男方长得不行,年纪又比晓月大太多。
  晓月不客气道,俺爹跟现在这位差得也不少,不照样过得挺好?再说了,俺倒是想领个长得不错的回来来着,家里有个狐狸精,太好的自己把不住门哪!还不如找个实诚、能过日子的,到时候不糟心。
  三言两语,将老胡太太跟胡建国赌得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胡晓月一行四人在胡家吃了个午饭便回了城里,具体结婚日子,据知情人士透露,胡家大姑娘说到时候会寄请帖过来。
  几人走后不久,胡老太太便将胡建国两口子叫过来很是骂了一顿。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这回家跟走亲戚似的,连住都不愿在家住了。究竟为啥,还不是这两货闹腾的!
  胡晓月没在家里住,有去外村赶集的回来却道,胡家大姑娘带着未婚夫在她姥姥家倒是住了好些日子,就连她姥姥家的那台四十二寸的大液晶电视都是男方送过来的哪!这玩意在村里哪有?那可是城里人才能置办的,啧啧!老胡家不好好巴结这女婿,这下可真是赔了!
  胡老太太闻言,更是气得心口疼了半天,去隔壁胡仁玉家的屋里很是发了一顿牢骚。而身为后娘的桑燕听闻这事儿,则想起自己结婚那会儿新买的电视机,愣是让这丫头给生生踹坏了的事儿来,一时心里也膈应得慌。
  胡家的事儿还不算完,六月初六,胡大姑娘成亲。娘家这边的喜酒直接摆到了胡晓月她姥娘家不说,迎亲时候,不知是谁安排的,竟让迎新车专门绕到丁槐村发了一圈喜糖,新娘才拎着白婚纱上了喜车。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合着一盒盒红双喜、一包包五福糖,一一散到来观礼的乡人手中。已经满街乱跑的晓梅挤进来要喜糖时,晓月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双丫辫儿笑道:“这是谁家小姑娘呀,长得真是水灵。慢点儿不要急,每个人都有。”
  听闻这话,凑热闹的大伙儿心照不宣地一笑。桑燕站在人群外面,一时涨得满脸通红。
  胡老太太和胡建国兄弟昨儿个就坐着车去了市里,家里就剩下她跟晓梅两人。原以为大姑娘喜宴正在市里举行,压根儿没想到出来看个喜车热闹,里面出来的竟是该在市里举行婚礼的新郎新娘!
  看着那一辆辆甑黑瓦亮的小轿车,和坐在轿车里的娇美新娘那一身行头,桑燕就是再没见识,也能看出这可比胡克行大姑娘结婚时那一套上档次多了!大姑娘这是专门回来示威的么?自己在这小山村里,年复一年的劳碌,早已没了做姑娘时的青春自在。可在城里上班的胡家大姑娘,此时却一脸娇羞灿烂,连发喜糖时露在外面的雪白胳膊,让人看着都那样刺眼惹人。桑燕不得不承认,自己吃醋了,如掉进了陈年醋缸子里般,从头醋到尾,连汗毛都透着酸气儿。
  白日里胡家大姑娘的那句话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伙儿磨牙时笑道,“原来人家晓月丫头压根儿都不认识后边这位生的,真真是平日装得跟自个儿多像那么一回事儿似的,原来在人家那里压根儿就不算个事儿呀?!”
  这位说得幽默,惹得正在乘凉的大伙儿一阵哄笑。正好这时候桑燕领着晓梅去她奶奶家拿东西,听到这话,桑燕抱起女儿来,急匆匆地拐了胡同,走了老远,还能听到马路上传过来的嬉笑声。
  晓梅被她妈抱得不舒服,嚷着要下来自己走。桑燕正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见自家姑娘如此不老实,一巴掌便朝晓梅脑门子扇去。小姑娘哇地哭了起来,从她妈怀里刺溜儿下来,磕磕绊绊地跑到奶奶家告状去了。
  老胡太太这边本就有气,见小孙女被她妈弄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下更火,看见桑燕进门便指桑骂槐地刺了几句。胡建国急着回家开从大姑娘那里得来的好酒,也不顾亲妈的牢骚、媳妇的委屈,让两人匆匆拾掇了一下便拎着小酒抱着晓梅溜溜达达往家里赶去。
  没了胡建国在,桑燕也懒得装可怜了,冲老胡太太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当年是你硬要吹锣大鼓地将俺娶进来的,要真不好,也是你的眼光不好,俺又没死乞白赖地赖着非要嫁你家不可。也不看看你生的俩儿子这劲儿,没一个拿得出手去的,真真不知道都是打哪儿学来的熊样!”
  然后,婆媳又在屋里很是针尖对麦芒地对骂了一番,听得隔壁胡仁玉家的一阵兴奋,恨不能自己再年轻十岁,好搬张梯子爬到墙头细细观摩这场口水大战。
  打这之后,胡家大姑娘再也没在丁槐村露过面。
  胡家大姑娘没露面,可生活却要继续。这场婚礼,给胡建国和桑燕的生活再次带来了波折。或许是委屈无处可发,或许是平淡的生活失了兴趣,这次与婆婆对骂之后,对于胡建国,桑燕也失了应酬的兴致。至于地里的农活儿,做起来更是有一日没一日的,跟吃完饭消食遛弯似的,每每都是上地里转悠一圈,便懒懒散散地回了家。
  胡家大姑娘出嫁,本就引起了村里人再次对老胡家的关注。看到桑燕这般动作,有那心思活泛的又开始打起了偷腥的主意。最先忍不住的,是桑燕的老相好刘西木。
  夏日里天亮的早,大早上正是天气最凉快的时候,因着地里少有农活儿,夏日的夜又着实闷热,这时候正是一日里睡觉最享受的时候,除了家里有孩子要上学的,村里人倒起得并不太早。
  桑燕虽然做活儿不够勤快,可却一直有着早起的习惯。像这种夏日里天好的日子,她便喜欢到婆婆家的小菜园里摘几根黄瓜、掐几根芹菜什么的,好中午时候做两道小菜。
  这一年夏天的雨水并不多,除了早上还能见到几滴露珠子外,丁槐村有小半个月没下雨了。桑燕背着小篓子,往村北头的菜园子走去,经过北沟那厚厚的艾蒿地时,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将她拉进艾蒿堆里。
  这是刘西木常用的手法,是以,别人被这么一拉,或许会吓一大跳,直接惊叫起来,可桑燕却一脸笑意,任那双手将自己拉进草丛里——这是冤大头登门,又有进项了哪!
  不得不说,这刘西木在这方面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夏天衣裳少,刘西木怕在草丛里做硌着娇人,还专门从家里带了块丈许长的毛毡子出来。对桑燕来说,这也算是小半年来少有的新鲜花样了,迎合起刘西木来倒比自家那位来尽心的多。
  清晨的阳光已缓缓地露出夏天特有的光芒,百米外的农家屋顶上炊烟袅袅,桑燕斜躺在刘西木怀里,手里把玩着他送上的绞丝银镯子。这镯子她嫂子刘湘那里也有一个,说是一对,她姥姥给她妈的,她妈给了她一个,剩下那个,要给未来的儿媳妇。想到这个,桑燕有些痴痴地笑了。也不晓得正在监狱里的刘森知不知道他爹已经在外面给他找好了媳妇,还提前享用了,呵呵呵呵……
  刘西木还以为桑燕这是欢喜镯子,心下顿时觉得自己摸了自家婆娘柜子的做法真是再对不过了,要不这娇人怎会在他怀里笑得这般开心?
  桑燕去了个菜园子,回来便有些蔫蔫儿的,将新摘的一把芸豆拾掇了一下,扔在锅台上,准备中午炖个土豆。胡建国此时已经醒了,正躺在炕上吹着电风扇看武打片,见桑燕进来,瞄了眼座钟,很是不高兴道,“你这是上东山上打弄菜来?一早就走了这会子才回来!”
  “菜园子里碰上你妈了,被她磨叽了一顿。”桑燕有力无气地回道,洗了把脸,又冲了冲脚上的泥巴。
  一听这话,胡建国的脸立时拉了下来,你娘的,俺妈早上刚过来把小丫头领她屋里去好吧!真当老子俺是死人哪!
  桑燕不愿意大热天的两人挤在炕上,再说,她还要将新得的镯子藏起来呢!便也没去注意自家男人的脸色,冲完脚便去了隔壁屋子。
  胡建国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扔,也不穿鞋,赤着脚便朝西屋走去。桑燕正翻着衣柜藏镯子呢,先是被摔门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胡建国时,顿时没好气道,“你这是又发哪门子疯?大早上就摔摔嗒嗒的,门破了你出钱修?”
  胡建国这会子哪里还听进去桑燕的话,一把拽过自家媳妇,直接推到西间的木床上,也不管上面堆满了衣裳被褥,撕开桑燕的裤子便挺了进去,“你个骚货,当老子是瞎的啊!见天儿就晓得出去勾搭汉子,真真是桑家村出来的婆娘,狗改不了□□……”
  桑燕被胡建国摔得胳膊一阵发麻,又被接下来的折腾弄得阵阵刺痛,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反抗,要是真反打回去,吃得苦头将更多,定是这汉子晓得自己早上的事儿了,要不然也不会发这种人来疯。
  桑燕这个女人的一生经历,最可圈可点的便是识时务这一点。果不然,胡建国在她身上发作完后,除了将刘西木送的镯子要了去外,再也没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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