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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跳下榻去,屁颠颠地要向外跑,小家便慌张地爬起身啦,叫道,
“花花不要走,花花不要不理小家……”
花花本就不想走,跑了两步便停下来,这时何支也推门进来,见小家醒了,便扑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口中还忙不迭道,
“小家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想吐?先把盐水喝了,大支再给你拿吃的好不好?”
小家尚且耿耿于怀,心下十分难过,也不愿和他说话,推开何支的手,托着肚子要爬下榻去。何支见他要走,那还了得!一把将碗朝着桌上一扔,一手扶着小家的肚子,一手托着他两条细腿,一鼓作气给他推回墙里头去。
小家被他推回榻上,竟也反应敏捷,扑棱着手作势向外爬去。何支心道看你哪里爬!随即抓住小家的手腕,抽开腰带将他两手捆紧。小家顿时哭喊起来,道,
“放开我!放开小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花花生怕他伤到小家,亦是大叫道,
“主人你不要绑他、不要绑他!”
何支只一心怕小家逃走,才不管许多,趁着小家无法挣脱之际,他跳下床来,打开一边的柜子搜出之前用过的绳索,按住小家挣动的双腿三两下便要将腿一并捆住。小家不由放声痛哭,直叫道不要绑我,花花心下不忍,竟跳上榻去,一口咬在何支手上。何支已是气极,哪里顾得了许多,大喝一声,
“你这畜生!”
便一把揪住花花的尾巴。这尾巴素是兽类命门,此举一出,花花即刻松开嘴来,被何支甩手扔在桌上。何支紧接将小家捆好,教他动弹不得。小家早也没了气力,只得躺着呜咽不停,快是足月的腹部起伏得十分厉害。
花花急忙爬起,见小家如鱼儿垂死般痛苦,不禁炸起毛来对何支骂道,
“主人你这样对他,难怪主人娘子要讨厌你!花花也讨厌你!”
何支闻言,心下怒极,喝骂道,
“我们的事情与你何干!你给我滚出去!”
说罢便作势要去抓他,花花即刻闪身避开,蹿出门去。
何支这才去看小家,见他浑身蜷起,将脸埋在手间,发颤的肩膀瘦弱不堪,可肚子却高高挺起。何支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抚小家的脸,只碰了一下,便听小家大哭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小家……小家乖乖的,不要回家了,不要绑我、不要绑我!”
何支扶起他颤抖不停的身子,将小家抱在怀里,急声安慰道,
“大支不是故意的……”
一时也没有再多说辞。
小家浑身发颤,哭得眼睛已是睁不开了,额上颈上也尽是汗水,也偏得瘦弱,哭得狠时急急地喘起气来。何支见他哭得辛苦,怕他再出事端,便道,
“小家不要哭了,大支一会儿就给你解开,不要哭了。”
小家只得空喘了喘气,继而又是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何支便道,
“我这就给你解开,小家不要哭了,不哭了。”
说着便匆匆拆开小家的手腕,又将他的腿脚松开,将绳子腰带一并扔得远远的。小家这才稍稍停歇下来,定了定神,睁开眼来看了看何支,慢慢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眼中又立刻掉下泪来。何支听他哭道,
“大支不要绑小家,小家怕……大支让我回家,小家真的不是妖怪……”
何支听他这样凄惨,心中恨透了自己,擦去小家额上的汗水,口中满是可怜道,
“是大支的错,小家不要回家好不好?这里也是小家的家啊。小家是我的妻子,不是妖怪,你是我的妻子,大支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小家死死抓住何支的衣襟,眼光也不知落在何处,只是小声啜泣着,口中喃喃道,
“我不是妖怪,小家真的不是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还有好多剧情没有粗来肿么办
☆、七十章 一语勾千丝
闻人潜唬住玉凝,与他道需得一个时辰才能使得这秋痕草的药汁渗入皮肤、治愈伤痕,便教他再安生一个时辰。玉凝将信将疑,奈何动弹不得,只得应受。闻人亦知他心下有所不满,便也走出屋去,不再去碍玉凝的眼,出得屋来,便见这小东西坐在一边的石块上,有条不紊地将抓来的鱼“剥皮拆骨”。
闻人双眼一眯,面上带笑,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坐到玉林身边,道,
“诶,小东西,他不在这儿,你便不要再与我扯谎了。说吧,你何时变作他胞弟的模样了?”
玉林见这好(feng)看(sao)的大哥哥来了,他身上散发的半仙之气又颇为诱人,本要甜甜地叫他,不料听闻这样一番说辞,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圆睁着一双大眼,疑惑道,
“大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闻人潜立即锁眉,心下暗暗生疑,他凝神聚力,自身乌黑的眼眸渐变为琥珀之色,又倏地闪过一道金光,再细看时眼中依旧乌黑透亮。
玉林不明所以,只觉眼前一瞬虚幻,又即刻恢复清明,却听闻人潜道,
“这不可能!”
闻人又将双指抵于玉林眉间,指尖便有亮光闪过,仅是这样一瞬,他便将自身一丝灵力注入玉林体内,试图唤醒、更确切地是寻找那股灵兽之力。他放开手开,正欲观其变化,不料玉林忽地面露痛苦之色,呜咽一声,便眼白上翻,直直倒去。
闻人哪料得到这点?眼疾手快地抱住这孩童,再看他时正见玉林脸色煞白,小嘴微鼓。闻人掀开他的唇瓣,就见一双尖锐小牙,他顿时心下大乱,急忙抱起玉林进屋。
玉凝正闭目养神,远远听见他匆忙的脚步声,即刻睁开眼来,却见闻人潜抱着玉林慌张而来。玉凝见胞弟昏厥,登时叫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闻人潜将玉林置于榻上,匆忙道,
“我只是将一丝灵力输到他体内,怎知他体内妖力斗涨、灵力衰竭,现在幻化出妖状!”
玉凝闻言不禁心生恨意,怒喝道,
“你给我解开!快啊!”
闻人潜无法,解开玉凝身上桎梏,眼见玉凝疾身爬起,秋痕草自他脸颊滑落。闻人忙道,
“你的脸!”
玉凝只一把推开他的手去,抱起玉林,喝道,
“滚!”
他美目狰狞,竟有杀意,加之脸颊血痕,更添冷意。闻人潜不得不罢手,只叹这秋痕草百年难遇,有修复容颜的奇效,失去了这一株恐再难寻到。此时眼见大好良机白白失去,心下甚是悔痛。
玉凝哪知他这般心思,一心只是牵挂胞弟,见玉林体内元灵之力失衡,已呈妖态,心中百般苦恼,眼中也已慢慢沁出泪来,可又恐玉林成妖,便立即输送灵力修复失衡之状。
闻人潜在一旁见他眼中有泪,面容急躁,却是心生不满,他与玉凝相识这些年,却也从未见他对自己如此牵绊,不说落泪,巴掌倒是吃了不少,哪儿有如今这般呵护之态?可他转念一想,道玉凝为己而亡,便又心有怜意。
玉凝自是不理会他,也不见他面色变幻,只是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玉林体内。
他本是柔和偏阴之体,属男子之中少见,不似闻人那般纯阳霸道,因而能够缓慢抵消玉林体内阴邪妖毒之力,建立元灵平衡,使其保持常人之态。只需玉林心绪平和,少有灵力波动,便可安然无恙。
但闻人潜昨日贸然闯入,伤及玉凝,本就教他心中存怒,今日又有纯阳之力入体,才使这平衡被彻底打破。但仅一丝,本不应有此效力,其它缘由便暂不可知。
闻人如今可是给玉凝得罪大发了,先是毁其容貌,再是害其胞弟险些入妖,如此看来,恐怕是无可救药。
他不得近身,只得站在一旁时刻监卝察,果不其然,玉凝输送灵力,似是毫无节制,一心只求胞弟平安。闻人潜细细查看,见玉林獠牙已退,神色已恢复常态,不由沉声道,
“够了!”
玉凝眯开一只眼来,强作凶悍道,
“我们兄弟的事情,不用你外人来管!”
说话间,额上已落下豆大的汗来。
闻人潜只怕他内需耗尽,迅速于手中聚集灵力,强行切断玉凝灵力供送。玉凝被迫收手,急忙抱住玉林的身子,急喘起气来。他灵力损耗甚巨,已是不堪一击,只强撑一口气,勉强睁开眼来斜看闻人,其中已有杀意。
闻人倒丝毫不觉,见他脸色煞白,急道,
“你弟弟已经无恙了,你快放开他,让我替你……”
只听对方低吼道,
“滚!”
闻人潜这便呆住,不知有何说辞。玉凝仰起头来,面上汗渍涔涔,已是极度虚弱之态,可偏似头垂死而凶悍无比生人勿近的野狼,头颅高扬,目光精锐,字字诛心喝道,
“你居心不良,害我胞弟,还装作一副无知模样,实在教我恶心!如今我兄弟势弱,你若要杀要剐,现在立刻动手!不若待我有所好转……”
他低垂下头去,垂眸看了看玉林,随即抬起一双凶恶无比的眼眸,漆黑的眼里满是闻人潜的身影,却是牢牢钉死的恨意,
“我定将你剥皮拆骨,元灵丢于万鬼窟中,任万鬼撕咬,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解脱!”
此誓此言,字字刻在闻人潜心头,字字犹如霹雳响彻!脑中电光火石,即刻有万千思绪翻旋兜转,竟似要喷涌而出。
他盯着玉凝那双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呆滞了片刻,竟是落下一滴清泪,低低唤道,
“玉凝……你这样傻……”
玉凝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凶悍了一段,说罢这些话早是脑中嗡嗡作响,面上尽是虚汗,眼睛也是欲张欲阖,下一刻,便是气息一弱,身子瘫软倒在榻上。
闻人潜目光惨惨,不知伤心何事,坐倒在玉凝身边,看着他尚是年轻、不甚成熟的面庞,眼中满满涩意。
玉凝昏迷多时,玉林亦安睡在他身侧,两人灵力受损,许久也不曾醒来。闻人细细看过,见二人无恙,便欲守在身侧,正当他眉眼轻轻撇过玉凝面庞,却忽地心神一阵怔忡,随即眼前似有无数画面忽闪而过,而头颅剧痛难当,似被这些压抑多年、此刻一瞬涌出的记忆撑破了头皮。
闻人见二人安睡,不忍打扰,踉跄走出屋去,才至门边,堪堪稳住身形,脑中便凭空升起一道画面,正是自己被困青涧的结界之内,玉凝手执雪魄,掐起剑诀。一时蓝光大盛,雪魄剑身暴起,对青涧结界劈空斩下,霎时洞府之中光芒大作,青蓝两光相撞之际,劈口处爆出巨大气流,似欲冲破洞府直冲云霄!
闻人潜不由双目生疼,似乎真真切切被那光束震撼双眼,他甩了甩头,只觉头颅欲裂,体内灵力似乎由于这些记忆而产生强烈波卝动。他迷糊之中,睁眼望向碧蓝天空,忽地瞳孔猛缩,目露惊异之光,正见那静止不动的碧澈青天,似有一阵激荡波卝动。
闻人潜凝神细看,此时体内灵力再次激荡,天空中也又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他随即望向四野,这才发现,不单是天空,周围万物都出现了此类情景。
闻人潜顿时心生疑虑,莫非此幻境之景与他体内灵力有所牵连?如此说来,这幻境岂不是以他的灵力作为基础?他再想起初到幻境中时他静坐调息,迷雾便自动散开……
他不禁心下一跳,只道他脚下每踩一寸土地、眼中所见一片光景,都是由他自身灵力作为支持。他便是这幻境的主人!
可是,这里的人和事他皆是不曾经历,这不是他的记忆,却能借助他的灵力进行构建。他从未见过年少时的玉凝,还有他的什么弟弟,幻境的一切故事,究竟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猜情节这跌(feng)宕(sao)的走位大家会看不懂
☆、柒一章 幻境生变数
闻人潜正在外静坐调息,不多时便听屋内传来说话声,他睁开眼来,本欲进屋去探,心道应是兄弟两个在说些体己话,便也不好打扰,并封闭了部分神识,以免玉凝心有不满。未几,却听屋内响起嘈杂之声,闻人潜心有疑惑,未曾去探,便见玉林跑出屋来,面有委屈,闻人潜唤他名字,他也是不应,飞也似的跑走了。
闻人潜不明所以,先是进屋去看玉凝,见他已挣扎地爬起身来,只是身体尚嫌虚弱,堪堪撑在榻间走不下榻来。闻人潜急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道,
“出了何事?”
玉凝气在心头,愤然甩开他去,喝道,
“与你无关!”
闻人这下一愣,一时没有下文。玉凝喝罢,微微抬眸看了看他,又迅速垂下眼去,抹了抹额上的汗,力有不逮道,
“你怎地还不离去!”
闻人潜听他不是似之前那般要杀要剐,却只是要自己离去,恐怕是真当虚弱,一时也想不到别处去。他本欲输些灵力,教玉凝快快康复,可眼眸一转,道,
“你身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