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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闻人潜的手僵了僵,又慢慢收回,看着小家的视线也最终慢慢移去,渐渐心如止水,不再起波澜。他转头过去,看了看冰封的何支,忽低声道,“小家,想我救他吗?”
小家听了,抬起头来愣愣地盯着他,又忽地低下头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没有说话。闻人潜也不回头看他,只低低一笑,道,“小家别哭,你说一句想,我就救他。”
小家却道,“小家、不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贰拾玖 执念烟云散
闻人潜回过头来,看见他潸然落泪的模样,心中忽有微痛,想到他前世于玉林死时,也是这样悲恸大哭,可比起以前,总少些许什么,他一时却看不通透。可他想那玉凝千方百计,即使要玉林两道不容,成为一只灵兽,也要让他的魂魄留存世间,任他孤独流转。
他心有此念,目光微微发冷,道,“为什么不敢?怕我生气?还是怕我食言?”
小家摇了摇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始终不敢抬头去看他,哽咽着哭声,道,“小家怕、怕你难过……”
闻人潜心中一跳,却万万没有想过这种回答,因而不由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他,低低问道,“为什么、要怕我难过?我不是很坏吗?”
只听小家吸了吸鼻子,见他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听他道,“小家怕!也怕你难过。喜欢的人死掉,一定是很难过的。爹爹死的时候小家很怕,也很难过,现在大支死了,小家也很难过。你没有了喜欢的人,小家知道你和小家一样难过,所以、所以小家不敢说……”
闻人潜听罢,轻轻一笑,兀自怅惘道,“我难过也只是一时的……我这人,坏得很,喝点酒,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什么难过的事情都忘了,又何谈难过?而且何支是你的丈夫,还是你孩子的爹爹,你难道不为你自己还有你的孩子着想吗?他这么年轻就死了,你也不觉得可惜?光顾着怕我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小家却摇了摇头,咬了咬手背,暂时止了止哭,道,“一样,都是一样的。大家都会死掉的。爹爹会死,大支会死,小家会死。兔兔、宝宝,都是一样的。外面的小鱼、小兔也都是会死、会睡好长的觉,再也不会醒的。
“花花说爹爹死了,是去另一个地方,爹爹在的时候这么痛、这么难过,现在爹爹去了另一个地方,也不会痛、不会难过了。小家不能因为自己难过,就让爹爹不走,让爹爹这么痛。小家也不能因为自己难过,就让你也难过。大支如果去了和爹爹一样的地方,一定也很快乐,不会怪小家的。”
闻人潜听在心里,两番身影重叠,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他心念至此,却是心如刀割,明明百感交集,在此刻却无法表达出一丝一毫,只有阵阵苦涩萦绕心间,不由对小家凄凄然道,
“你上一世想不明白,这一世却想得通透,明明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道理,却要你用了半生性命的代价来领悟。罢了,”他轻轻摇首,眼中倏然落下一滴清泪,蓦然叹声道,“大概这都是你的命数,无法改变。只是不知你命尽之时,有没有像现在一般想过,我也会难过至此……”
恍惚之间,玉凝的面容仿佛于眼前再现,可再一晃神,皆是过眼云烟,幻虚化境,无数虚妄执念,也随之消散而去。
小家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他爬起身来,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他叫了声兔兔,没有人应,又叫了声花花,还是没有人。小家转了转头,看见一旁被小被子裹着的小宝宝,便叫着宝宝,上前去抱起他,掀开覆在他头顶的小被子。
这一掀开却是不妙了,正见小宝宝瘪着嘴,小脸皱巴巴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小家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又叫了声,“宝宝?”
谁知这小家伙一听小家叫他,脸一下涨得通红,小嘴一张,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小家便急忙摇摇他的小身子,又拍拍他的小屁股,叫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啦!”
小崽子却哭得声嘶力竭,一点不肯放松,小脸涨得跟个小番茄似的,哭声一阵比一阵响亮。小家一听他哭,心里也很是难过,又把宝宝放下,把他这里拍拍那里摸摸,却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说不哭不哭,小家伙却一点也不卖他面子。
小家听他这样大哭,心中一酸,眼睛很快也湿润起来,想要叫何支,又想到何支死了,就剩他和宝宝了,顿时鼻子一酸,也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泪来。小嘴一瘪一张,跟着干嚎的小宝宝一起坐在床上大哭不止,甚至哭得比宝宝还要厉害。
两条小鱼一块哭了一阵,依旧没人来理,任由屋内挤满了响亮的哭声。
小宝宝哭着哭着,见小家也跟着他一起哭,他便和小家一同哭了一阵,后来觉得好累好累啊,好像没有力气了,想碎觉。忽地停下哭来,打了个哈欠,见小家在一旁一抽一抽地哭得好不心痛。
他眨眨眼睛,唔唔地叫了两声,像是要告诉小家,我不哭啦,我要碎觉觉啦!可小家没空理他,哭得正伤心着,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两只手去擦,却擦得手忙脚乱,怎么都擦不过来。
小宝宝看见小家这模样,忽地阿嚏一下,跟打喷嚏似的嘎嘎笑出声来,笑得手舞足蹈,小被子都要挣开来了。
小家哭了一会儿,见宝宝忽然不哭反笑,他吸了吸鼻子,拿袖子随意擦了擦鼻涕眼泪,伸出两手去捧起小宝宝,放到自己面前,见小家伙笑得眼睛弯弯,发出一阵喔喔的声响。小家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对宝宝道,“宝宝不哭了吗?”
小宝宝看看小家,见他哭得稀拉哗啦的,反而咯咯地笑出声来。小家却瘪了瘪嘴,难过道,“小家好难过,大支没有了,爹爹也没有了,小家好怕,好难过……”
他说着,又掉出眼泪来,将宝宝抱在怀里,让他的小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小家伙一看不见了小家,又觉得好饿好困,一个不乐意,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家听见小宝宝的哭声,又是一阵难过,不由抱着宝宝,两人哭了个昏天黑地,哭得小宝宝的被子都松开掉落下来,露了大半的小身子在外头。
两人正为了各自的事情伤心痛哭之时,忽有人推门进来,急忙叫着,“怎么了怎么了?”
小家看见来人,忽地哭声一噎,神情愣愣地盯着他。那人走上前来,见小宝宝的半个身子露在外头,忙将他抱过怀来,低声呜道,“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又伸出手来擦了擦小家脸上的眼泪,略有责怪道,“怎么哭成这样?眼睛都要哭坏了。”
小家呆呆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忽地嗝地一声,打了个哭嗝。
何支见他这模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一手轻拍着宝宝,一手捏了捏脸盆里的帕子,擦了擦小家湿漉漉的脸,道,“小家该长大啦,都当爹爹了,不能再哭得跟个小宝宝似的了。”
小家听了,急急点起头来,眼泪却啪嗒啪嗒地落个不停,直说着,“嗯!嗯!”
花花仔细勘查过各处结界,确认无误之后走出林来,对闻人潜点了点头。
闻人潜见他颔首,微微一笑,目光眺向远处,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释然惬意,“你我的债,这下终于是还清了。”
花花闻言,不由笑道,“这一回算我欠你,以后,有机会再还你。”
闻人潜却摇首道,“你设法为我驱除体内血毒,我救你一命,为你补缺山石,两相抵消,并无相欠。”
花花微微垂了垂眸子,复又抬眸,道,“既然如此,你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如此便功德圆满。”
闻人潜轻轻颔首,随他而去。两人路途之中,又见青山碧水,仙气萦纡,比起那日镇山石被毁,山谷一片穷恶之相,已不知好了几许。
闻人潜行走之间,看见花花的背影,忽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化形为人,为何会是这个模样?”
花花回头来看他一眼,放慢脚步,道,“我也不知。你去问兔儿,她定也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命数吧。”
闻人潜不由轻笑道,“是啊,你与玉凝的主仆缘分,也是命中定数。”
花花道,“对。”
闻人潜又道,“只可惜你与小家爹爹缘浅,不若,也不至于此。”
花花闻言,忽地顿下脚步,疑道,“此话何解?我与小家爹爹素未谋面,何来缘深缘浅之说?”
闻人潜却微微挑眉,道,“那你这最后一桩心事,为何是要去那山洞之中再看一眼?”
花花不由浑身一震,继而面有怒色,道,“你怎又随意窥视他人心意!”
闻人潜连连摇头,道,“不曾。只是我看你一直朝着深潭方向看去,那里除了阿岳居住的山洞,又有什么地方是能让你牵肠挂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叁拾 宝宝吃奶记
闻人潜连连摇头,道,“不曾。只是我看你一直朝着深潭方向看去,那里除了阿岳居住的山洞,又有什么地方是能让你牵肠挂肚的?”
花花便觉失态,抿了抿唇,尴尬了一阵,正要辩解,却听闻人潜道,“你就不曾对自己的过去,还有对阿岳长生的过去,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花花听他话中有话,又遮遮掩掩不肯明说,便狠狠地横他一眼,道,“有话直说!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曾有什么秘密落在你手里!”
闻人潜不由朗声一笑,只说玩笑罢了,却忽又问道,“花花,你今年几岁了?”
花花嗯了一声,仔细想了想,道,“哎呀,我不记得了。”他话锋一转,道,“反正比你这老妖精要小!”
闻人潜轻轻一笑,笑骂道,“几十岁的小畜生,整日顶着副幼童的皮囊,羞也不羞!”
花花嘴边一鼓,气呼呼地瞪着他,忽地浑身冒出一股浓烟,待得烟雾散去,他便化作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对着闻人潜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闻人潜先是一怔,随即摇头轻笑,连声叹道,“像!果然是像!”
花花回头奇道,“像什么?”
闻人潜却摇手道,“没什么。”
两人漫步悠闲,也很快到了山洞结界处,两人细看之下,发现结界已然消失,便大步走进前去。到了山洞之中,两人粗粗一看,花花上前拾起玉珏,仔细查看一番,回头对闻人潜道,“已经没有半分灵力了。”
闻人潜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花花道了声好,随他走出洞去。出了洞口,闻人潜却忽对花花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改变了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命运和人生?”
花花跳上一块岩石,皱了皱眉,道,“我说你今天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改行做算命的了?”
闻人潜道,“我不过有感而发,你便当作笑话听罢!”
花花见他奇怪,却无法窥探他在幻境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略一凝神,却也认真道,“当然可能。有些人的一句话,可以使人一生受益,而有些话,却可能令人困苦终生。因而说话做事要千万慎重,断不可因一己所见所闻便妄下断论。”
闻人潜道,“那你此言,亦非断论哉?”
花花愣了愣,两人对视一眼,却忽纵声大笑。
小家坐在被窝里咕噜咕噜地喝鸡汤,小家伙也躺在何支怀里吧唧吧唧地喝奶。
何支本要用小勺喂他,可小崽子总嫌他勺子太小,只怕自己喝不够奶,不停挥舞着小手、踢蹬着小脚。无奈他小嘴只有这般大,再大的勺子也塞不进他嘴里。因而何支干脆端起碗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小宝宝嘴边,本以为小崽子小嘴一嘬,吧唧吧唧地能喝进奶去,不想他还没这本事。折腾了半晌,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何支又抱着拍着哄了好一阵,故技重施,依旧用小勺喂他。小家伙这时候累了,也不计较那么多,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可没喝上一阵,又不知哪里不高兴了,哇呜哇呜地哭个不停,任凭何支怎么哄也不肯安静下来,急得何支满屋子团团转,也没想出个法子来。
小家喝完鸡汤,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睡觉,以为小宝宝也要睡觉,便让何支将小宝宝放在他身边,小家问他,“宝宝?你要睡觉吗?”
谁知这小家伙丝毫不像在肚子里那时听话,与小家脱离了精神上的联系,又听不懂他说的话,自己说出的话小家又听不懂。他瘪瘪小嘴,呜呜地哭着,看了看小家,小手在空中抓了抓,也不知要做什么。
小家歪着脑袋瞧了瞧,转头对何支道,“宝宝好像不想睡觉。”
何支扑上前来,道,“那他想干什么?喝奶吗?可是好像不大乐意喝呀。”
小家又低头去道,“宝宝饿吗?”
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