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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煮的,咱们赚了很些两呢。”
可接下来,伏秋莲就皱了眉,“怎么还有欠的账?”
“啊,那个啊,您之前不是说过,咱们店子发出去过一些贵宾卡么,可以月结的啊,所以就——”经常往铺子里头跑,多少了解一些的冬雨顿了一下,挠挠头,“这几家掌柜的去收过,可门房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不是主子不在家就是说家里没作主的,这钱就一时还没收回来。”
“是啊太太,您放心,小老儿明个儿就去收。”
甜品铺子的掌柜姓柳,听到伏秋莲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说这当初月结的说法他根本就没同意,但主子却执意要用……但不管如何,这账没收回来就是他这个掌柜的错,想想前几天他挨家挨户去收钱,明明每家也不过就是那么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可偏偏个个都一拖再拖的。
“你别急,一会把都是哪家欠款的和冬雨说,让她记下来给我看看,咱们一块来想办法就是。”伏秋莲笑着安慰柳掌柜的,而且,她也真的没放在心上——
在万山,为着十几二十两银子得罪她这个县令太太?
除非她全家脑子都进水!
所以,这么丁点子事情,伏秋莲是真的就没放在心上去!
午饭后,待到辰哥儿睡下,伏秋莲拿了冬雨递过来的名册,以手指点着,“杨家,成家,温家,哦,还有个费家。”
“太太,这几家可都是占着大头呢,每家都是十几两,这算下来,咱们赚的一百多两银子,竟在她们这里头要大半了。怎么能这样坏呢,吃东西不给钱。”
扑,伏秋莲笑起来,双眸灼灼的望着冬雨,伸手点一下她的额头,“你呀,今个儿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是啊,怎么可以这么的坏呢,吃东西不给钱,怎么可以这样啊。”
“太太,柳掌柜的才可是和我说了,有两家他都过去两三次了,一直可是连门都没进去过的,您看,是不是您哪天亲自去一趟?奴婢可不信那些人敢把您也给拒在门外。”
“胡说,我可是县令太太,怎么能亲自去要账呢。”
“啊,可是那可是咱们的钱,难道就由着她们?”
“傻,谁才由着她们了?”
“那太太想要做什么?”
“你且只等着就好,现在嘛,我不告诉你。”
“——”
待得冬雨跺了下脚,一脸失落的跑出去,伏秋莲人也跟着歪在榻上,手里拿了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辰哥儿扇风,脑海里却是迅速的浮起刚才几家的情形——
温家,费家都是成家的一派,两家的太太也和成太太走的极近。至于那个成家,伏秋莲挑了下眉,这到是她意料之外的,成太太这类人素来傲然,不像是吃别人点心,不给钱,连这种小便宜都沾的人呐?
至于那个杨家,这是万山县的大户,几百年前就有的了。名声向来低调的很,也从没听说过族里有什么不堪的名声传出来,可现在,竟然欠他们家铺子糕点钱……
想了一下,伏秋莲就把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人靠在辰哥儿身侧,慢慢的阂眼也跟着睡过去。
成家,柳掌柜的再次敲门,半天小厮才反应过来似的,慢悠悠的支开一条缝,待得看清是柳掌柜的,不禁就皱了下眉头,“怎么又是你啊,都和你说了,咱们家主子不在,不就是几两银子嘛,难道你还怕我们府上不给吗,赶紧的走开,别耽搁老子睡觉。”真是的,好不容易才睡着,被这个傻子给吵醒。
“那个,小哥儿能否帮我通融一下?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做事的,这上头主子来查账,我若是收不齐,怕是这差事不保——”
“哆嗦,你差事保不保的管我屁事啊,滚。”
小厮翻脸,门咣当阂上——
不就是一个铺子掌柜的嘛,十几两银子竟然也敢追过来,真是没半点眼力劲儿。蠢货一个!她们成家难道还能欠了别人的钱不成?
门外头,看着咣当紧闭的成家大门,柳掌柜脸色铁青。
这也忒欺负人了吧?
心头怒火一起,柳掌柜的也来了脾气,直接就坐在了成家门前的台阶上,你们不给我通报是吧?成,那我就在这里等!同时,他心里也有一股子恼怒,这打狗还看主人呐,你们成家的门坎虽然不低,但是,我背后可是县太爷家!
县太爷的太太,比起成家来,不低吧?
他今个儿还真的就在这里耗起来了。
有本事,有本事成家人都别走这大门!
所以,就在伏秋莲在家里想着如何成功而愉快的把这些银两收回来时,柳掌柜的却是直接就坐在了成家的台阶前,这一等可就是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成府马车出府。
是成太太的车子,要去赴一个牌局。
大门打开,那小厮一眼就看到了柳掌柜的,先是生气,后来就惊了起来,这个该死的竟然堵在了这里。
他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敢拦下太太的马车不成?
心里想着,小厮多少害怕起来,有意无意的要往柳掌柜的那边走,想着若是他真有这个胆子拦车,自己就把他给拦下,只是他还没走过去呢,柳掌柜的突然起身,飞快的绕过他,直接就朝着成太太的马车扑过去,“成太太,是成太太吗,成太太,小的有事要找您。请成太太留步。”
车夫被猛不丁的冲过来的人唬了一跳。
车子停下,正靠在车厢上走神的成太太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撞在了车厢上,疼的她倒抽了口气,脸子就黑了,“怎么回事,闹什么闹,不想当差的话就给我滚。”
车外,柳掌柜的才不怕,他都横了心了,这钱今个儿一定是要要回去的,眼看着身侧那小厮就要追过来,他一扯嗓子,“成太太,小的是连记甜品铺子的,您成家还欠了我们铺子二十两银子呢,如今小铺要盘点,您这都欠了一个多月了,得还钱呐。”
“胡闹,都什么乱七八遭的,我什么时侯欠她连记的钱了?”不过是怔了一下,成太太就是勃然大怒,她是欠钱吃东西的人嘛,而且,她就是欠谁家铺子的钱,也绝不会去连记赊东西!
“成太太,成太太——”
“太太您别恼,让老奴出去打发了他——”
成太太才想着点头,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对着身侧的妈妈摇摇头,索性转身,霍的掀起了车帘,对着那正拉扯着柳掌柜的小厮瞪了一眼,“放开他,让他过来。”
“是,太太。”
“见过成太太,给成太太请安。”
“你是连记甜品铺子的掌柜?”
“回太太,正是。”柳掌柜的理了理衣衫,一脸认真的给成太太请安,“小的见过成太太,给成太太请安。刚才惊扰了成太太的车马,实在是小的该死。但小的也是迫不得己,还请成太太见谅。”
“你这话说的,好像若是我执意要怪罪你,就是我不讲情理,不尽人情?”成太太冷声一笑,弹了弹涂满丹寇的指甲,望着柳掌柜的幽幽,冷然的一笑,“你刚才在外头嚷嚷,说本太太在你们铺子拿过东西没给钱?”
“是,是府里一位老妈妈过去的,说是,说是姓余?而且,这里还有她的画押呢,小的把账本都拿了过来,还请太太您过目。”柳掌柜的从袖子里早就备好的账册拿过来,两步上前,双手捧着,恭敬的递过去,“请成太太细查。”
“姓余?你说的,那个老妈妈姓余?”
“是,正是姓余。”柳掌柜的很是肯定,丝毫不见半点的惶张,正如同伏秋莲几个人所想,不过是十几二十两的银子罢了,成太太就是真的不认,他虽然没办法,可也不会就此死去,顶多以后的日子要难过几年罢了。
“这个人,彭妈妈可有印象?”
“太太,老奴倒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成太太眉一挑,神色里尽是不耐烦,同时,也有一种恼怒,竟然让她在那个女人面前低了一头,若是让她晓得这人真是府里的,这事当真是府里哪个不长眼的背着她做的,看她不把对方剥皮抽筋!
“是,是芝姨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妈妈,她就姓余。”
“竟然是那个小贱人!”成太太瞬间就把罪名直接就按在了芝姨娘身上,至于是不是她们干的,重要吗?她是这府里的女主子,她说是,那就是!
“一共有多少钱?”成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霾,狠狠的瞪了眼柳掌柜的,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按好心,派这么个人来堵在她们成家门口,这不用明个儿,等到晚上怕是就有人传出去,成家欠钱不还,被人铺子掌柜堵在门口讨债!
真是气死她了。
柳掌柜的哪晓得她这么多的弯弯绕,听到成太太的话之后,直接就开口道,“也不是很多,二十两。”
“彭妈妈,给他二十五两。”
“是,太太。”
接过二十五两银子,柳掌柜的不哼不响的,直接递回五两,“成太太,这五两是多的。”
“那是赏你的,不要就给我丢了!”
“——是,多谢成太太赏。”丢银子会被老天爷怪罪滴。
眼看着那柳掌柜的转身走人,彭妈妈很是担心的看着身侧的成太太,垂眸,小声的问道,“太太这是要出府去王家,还是回府?”
“去什么王家啊,我这都要气炸了,回府,回府回府。”
她到是要回府去看看,那个贱人怎么和她解释。
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敢在外头赊东西?
是觉得她平日里太好说话了吧?
半刻钟后。成太太神色威严,双眼含冽的坐在椅子上,被妈妈搀来的芝姨娘一身的弱柳扶风,脸上带着几许苍白的病弱气,走起路来因为慢而多了几分的袅袅婷婷。
风一吹,裙角飘飘,似是能钩缠男人的魂!
看的椅子上的成太太双眼直喷火。
天天病年年病,整日价里头身子虚,弱。这眼看着就是五年过去了,每天要死那么多人,怎么也就不见她这个天天嚷着身子不舒服,有病的人去死?
成太太心里腹诽着,轻轻一哼,“给芝姨娘搬个凳子。”
“谢过太太。”芝姨娘的声音都小,道了谢,落坐,透着几分小心谨慎的看向成太太,“不知太太唤奴过来,有什么吩咐?”
“我哪敢吩咐你啊,咱们这个家里,我这个太太左不过就是个摆设吧,一个个的,呵呵,能管得了谁?”成太太看着芝姨娘嘲讽一笑,眼底却是阴鸷横生——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恨不得把芝姨娘给去掉的。
家里几个姨娘,看着个个都是摆设,可也只有成太太自己心里清楚,她家老爷,成大人对着眼前这位主儿是有几分真情在的。就为了这么一个病殃子,她们夫妻还曾经闹的不和,差一点就闹的不能收场……
到最后,是以她和成大人互相在退一步收场。
一直到现在,几年过去,夫妻两人看似言笑盈盈,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的,外头谁看着不是说她们夫妻情深?可实则上呢?成太太眼底涩意一闪而过,不是这样的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脚上的鞋子啊,穿起来合不合脚,只有穿鞋子的人晓得。如同她和成老爷,两人是夫妻,别人看在眼里的终究只是个表像,内里如何,可不是只有她们夫妻两人才晓得?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奴听着。”
“啪,”成太太直接摔了杯子,“余妈妈,你去给我外头跪下,没我的允许,不许起身。”
☆、222 妻妾争
“太太,余妈妈做了什么错事,您要这样罚她?”芝姨娘色变,盈盈楚楚的大眼里含满了泪花儿,她看着就要上前来往外拽人的两个婆子,又惊又怒,“太太,奴婢最近可是向来乖巧,连房门都没怎么出的,又素是以着太太您的命令为是,可您这样做,岂不是要寒了奴婢等的心?”
“我寒了你的心?你怎么不说,你寒了我的心?”成太太一声冷笑,她看着芝姨娘要哭不哭的样子,气的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到了地下,“我告诉你,你觉得她没错,你要保下她,是不是?”
芝姨娘心头一顿,难道,余妈妈真有什么把柄被太太纂在了手里?她心头念头电光石火间一闪而过,抹了抹泪花儿,“太太素来做事公正,您若是要罚她,奴婢不能说,也不敢说什么,可您也最起码也让奴婢知晓一下才是啊。”
“哼,你也是识得字的,你自己看!”
“这是什么?”芝姨娘看着被成太太丢下来的账册,很是诧异,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太太,这是?”
“这就是她做的错事。”成太太冷笑一声,看着芝姨娘一脸的不解,旁边余妈妈一脸的无辜,高呼冤枉状,成太太抬手一指被她丢在地下的账册,“你自己看吧,这是账册,是她在外头赊的账。是以咱们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