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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秋莲抱了小丫头让两个孩子看,辰哥儿左看右看的,最后还是道,“怎么还没我长的好看?”
这话听的屋子里的刘太太和伏秋莲几个都怔了下。
继尔都呵呵的笑起来。
刘太太逗辰哥儿,“你觉得你和安哥儿,谁好看?”
“那当然是我长的好看啦。”
一侧安哥儿也猛点头,“哥哥好看。”
一屋子的笑声里,刘太太牵着安哥儿告辞,外头马车之前已经备好,莫大派来的人就侯在门外,刘太太笑着让刘妈妈回去,“快回去好好服侍你们家太太吧。”
马车远远的走去,刘妈妈方转身回屋。
屋子里,辰哥儿正趴在榻侧和小妞妞大眼瞪小眼。
最后,辰哥儿忍不住,眼珠转了一下,“妹妹,我是哥哥。来,叫哥哥,对,哥哥——”他瞅了眼伏秋莲,好像是没在看着他,然后,手指一点点的往前凑,再往前凑。
最后,小家伙的手眼看着就要碰到小妞妞的脸蛋。
啪,伏秋莲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
“娘,呜呜,好疼。”
伏秋莲对着儿子翻个白眼,“好疼?我还没用力呢,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不许你动手的,你怎么答应我的?还哥哥呢,说话不算数,一点哥哥样子都没有。”
“啊,娘,我错了。”
伏秋莲对着儿子一笑,把他揽在怀里,“你记得,你小时侯娘亲也是这么照顾你的,妹妹还小,你不能去碰她,等到妹妹再大些,会跑了,你这个哥哥就带着她出去玩,好不好?”
“好,那妹妹和我玩吗?”
“肯定和你玩啦,你们是兄妹嘛。”
伏秋莲知道一些家庭因为有了小的孩子,所以无意间呢就忽略了大的那一个,或者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需要人操心的更多嘛,只能先顾紧要的那一个。
自然而然的就疏忽了大点的这个。
可孰不知,就是这样的疏忽,严重者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有个女儿是好事,她可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到儿子。
都是她的孩子,一样的疼。
和着辰哥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伏秋莲哄着他把这一个多月在外头的事有条不序的说出来,偶尔她在中间插几句,母子两个的笑声传出去,隔着帘子,远远的刘妈妈就听到了。
她脚步顿了一下,眉眼里的笑意如水般溢出来。
想起前段时间家里头的阴霾,再看看这会。
刘妈妈想,人生真是无常。
不过好在,自家姑娘是等来了好日子。
黑暗里,一栋普通的小院内。
有道冷凝的男子声音响起,“怎么,那里还在翻工?”
“回主子话,是的,但一无所获。”
男子低怒的声音响起,“蠢货,你怎么知道他一无所获?万一对方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另有谋算怎么办?我让你用尽所有的手段和人脉去监督,盯着,你到好,给我来一个这样的答案。”
“主子息怒,属下该死。”
“没用的东西!”男子的声音顿了一下,半响,再次响起来,带着几分迟疑和沉吟,“姓成的还没好利索吗?你明天找个机会去见他一面,是他想办法回衙门,顺便打探一下,看看姓连的到底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属下遵命。”
“还有,如果姓成的不听话,给他点教训就是。”
“是。”
那人轻轻一哼,声音里带着独有的阴冷,“不过是咱们养的一条狗,得到的好处太多,就自以为能装成人,然后背叛主子么,哼,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狗就是狗,永远都成不了人!”
“是,属下明天马上就去办。”
屋子里似乎只留下了一个人,半响,那道低沉的声音一声冷笑,如同自语,又似不解,“连清竟然选择这个时侯对衙门大修,难道说,是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啪,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里写满戾气。
这件事情他们绸缪多年,早就志在必得。
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命,为的不就是这一件事?
到了现在,谁都不可以承受功亏一篑的事实!
黑暗中,幽幽灯影下,男子眼底杀机一闪而过。
实在不行,万山县的衙门也只能再被血洗一次了。
再死那么几十个人,他可是一点都不介意!
成家,成太太忍着心底的疑惑,让人好生的服侍着成同知,家里的人多,主要是成同知好几个妾啊,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会不用什么时侯用?
成太太不想去看成同知,直接把这些妾都送了过去。
她甚至是提前排好了日子的。
一三五二四六,每人轮着去照顾,去表现。
丘老太太虽然对女儿的这番作为很是生气,但说了不听啊,而且自己的女儿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儿女双全,一府的主母,她若是还当小孩子训自然是不成的。
没办法,说到最后也只能是由着。
成太太虽觉得让老娘生气不好,可有些事,她只要一想都觉得胆颤心惊,想想那天她在成同知身边时听他说了什么?刚回家的那几天,成同知的情况很不好,成太太亲自守着。
半夜,成同知就发了梦话。
那话一句句的,听的她差点被吓的晕过去。
第二天她甚至都不敢和成同知去证实,问她都不敢问!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可是滔天大祸啊。
整个成府,有谁能免得了?
成太太是真的怕。
这些天心里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时时刻刻都有两个声音在作斗争,在纠缠着她。
担心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想别的。
那些姨娘不是要表现么,都过去表现吧。
她就当个‘贤’妻好了。
“太太,老爷醒了,说是请您过去一趟呢。”小丫头挑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成太太,屈膝福了福身,神色恭敬,“老奴说,太太您若是没别的事,先过去一趟,老爷有事要和您商量。”
“你过去和他说,我在忙,晚会就过去。”
小丫头心里微微一怔,面色不改,“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成太太狠狠的掐断了手里的护甲。
见她作什么啊。
让你好好养病就养病呗,真是的,那么多事。
可不管成太太心里怎么想,即然成同知来请了,她自然是要走过一趟的,磨蹭了又磨蹭,最后,成太太无奈起身,到了成同知养伤的屋子外头,就听到里面有女子娇笑声。
她笑了笑,抬脚走进去,“老爷。”
“啊,太太。”娇美的姨娘正在喂成大人吃东西,只是那喂法有些特别,呵呵,是用自己的嘴喂的,被成太太这么一闯进来,整张小脸都红了,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奴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323 雪冷
成太太看着成同知,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甚至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么多年来,自己对他了解几分?掩在袖中的手被她紧紧的纂起来,又松开,成太太浅浅的笑,“老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嗯,我的伤势差不多好利落,你帮我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去一趟衙门。”成同知说着话,已经推开身侧的姨娘,自己慢慢的坐了起来,心里也有几分无奈和复杂,他倒是想这样在家里休息下去。
可惜……
“你的伤还没有好利落,现在怎么可以去衙门?”下意识的,成太太直接就是拒绝,内心深处,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让成同知去衙门,最起码的,她不想让自己在没有解开心里的那个结之前。
她不想他再去衙门,再去接近连清。
“没事的,我刚才已经问过大夫,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成太太还想再说什么,一侧的姨娘一声娇笑,“姐姐,老爷即然是想去,那就去呗,咱们这些妇道人家,能做的可不就是好好服侍老爷,让老爷开心么?”
“外头的事咱们不清楚,老爷拿主意呢。”
成太太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不过也在心里清楚,如果他打定了主意,自己怕是很难拦下的,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里,成太太微微一笑,“成,我一会就去帮着老爷收拾一下,然后,明天早早备好轿子,您看这样可以吗?”
成同知点点头,“好,就这样吧。”
成太太站在门外半天,事情到了这里,她能做什么?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成同知穿戴一新的上了成家的软轿,当他被人自轿子里下来,带着某种无形的秘密走进衙门时,看着整个衙门眸光闪了一下,焕然一新倒是说不上。
连清说是大修那就是真的大修。
整个衙门如今连地皮都被人给挖开了,用连清的话就是重新打基础,而且他是请过人特意来看过的,说是前任县令的事情对衙门的风水有碍,所以,必须要重新大建。
基于这个基础上,真的没人出声反对什么的。
再说,如今衙门里头也没人和连清对着来。
卫主薄生怕连清和他秋后算账,现在夹着尾巴做人呢。
而且,就是他想动点脑筋,那也是暗中!
如今,连清和师爷几个在另一角的偏房里办公,这是特意留下来的,衙役把成同知恭敬的请进来时,连清和师爷几个人都小小的怔了一下,看着几人的神情,成同知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到来么?”
连清已经起身,亲自扶了成同知坐下,“说什么话呢,前两天不是才和你说了,好好养伤的嘛,你当时伤的那么重,又是为我而受的伤,该安心养伤的。”
“我已经好多了,在家里闷的慌,便想着过来看看。”成同知身上有股久病卧床的虚弱气,微微一笑间掩不去面色的苍白和单薄,“我才在外头看着,这是要把地基挖了吗?”
“是呀,连大人请过外头的先生,这样吩咐的。”
“也好,毕竟之前那位的事情让咱们心里总搁着,换一换也好。”这就是说的前任县令的事了,对于那件事,这些人心里嘴里都真的是挺忌讳的,特别是成同知和卫主薄几个当时逃过一劫的。
如果他们的家不是在县城。
如果那一晚他们也被事情耽搁住在了衙门里。
那么是不是当晚出事的人之中,也有他们?
想想那一日的惨境,两人抬眸看了一眼,互相移开了眼神。
相较于连清等人的愤怒,他们这些亲眼见过当时惨境的人,更多了一心有余悸的恐惧,他们害怕旧事重演,更害怕旧事重演之后,自己等人不会再成为幸运躲过一劫的一个人!
如果这样能彻底的彻开那些事,别说衙门重建。
就是把他们的院子拆了也绝不会有二话。
连清把一杯花茶递给成同知,“你还吃着药,喝这个吧,清
淡些。”又朝外头看一眼,“家里的人送你过来的吧,坐马车来的?哎,你呀,就是不听我的,好好在家休息多好?”
“我都说了没事,你们忙,我坐在这里看看就好。”
几个人寒喧了几句,不可能因为成同知到了就把所有的事情抛开,他来不来都是要做事的,几个人四散离去,房间里只留下卫主薄,连清,成同知三个人,卫主薄便笑,“看着气色倒是不错,成兄这段时间在家里看来过的不错呀。”
“卫大人见笑了,养病嘛。”
“哪有什么见笑的,我可是求之不知,成兄如今可是咱们县令大人的救命恩人,又和咱们连大人同共患难,呵呵,这份情议果真真是难得呢。”这就是卫主薄心里的那点子不舒服了。
他也是真的在发酸,你说你们,出事了就别回来了呗。
成全他不好吗?
为什么就偏偏的又活着回来,而且,还让姓成的救了县令大人,这对他来言可不是什么好事,看看刚才,身为一县之主,连清竟然亲自出去扶他!
卫主薄似笑非笑的,有点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感觉。
“卫大人见笑,什么救不救的,我和大人一块出事,事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谁知道对方是存了什么心思,说不定冲着我来的,是大人受我所累也未必呢。”
卫主薄脸上冷笑一闪,正想说什么,却被连清给出声拦下,“什么牵不累的,咱们即是同袍为官,自然就是一起,自己人说什么连累?那些人怕不是普通人,现在咱们该做的可不就是要尽快把人给抓住,将他们绳之于法?”
说这些话的连清带着几分的愤慨。
对于这几件事,他是真的很生气的。
身为万山县的父母官,他这几年不敢称自己是青天,但也着实给老百姓做过不少的事,更破过不少的案子,甚至邻里间的琐事他也不遗余力,因为他觉得自己要对的起头上的这顶乌沙。
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可现在,头一回,他对自己的心思有了怀疑。
他真的能作到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