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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屋子里只余伏秋莲和王氏两人,她唰的站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伏秋莲道,“伏家妹子,俺,俺是来给你送个信的,你和三兄弟最近可要小心着些,要,要人要对付你们呢。”
诶,诶,这话是何意?伏秋莲怔了下,飞快的回过神,“嫂子,你这话是听谁说的?可是你亲耳听到的吗?”
“不,不是俺,是,俺公公听到的,在,在镇上——大妹子你要小心啊。俺走了。”王氏这番话一说完,直接起身扭头向外就走,脚步生风,甚至在出屋门的时侯都差点和刘妈妈撞个头对头。
看着她脚步匆忙的走远,刘妈妈还奇怪呢,进到屋子里便嘟囔,“这是那个刘里长家的儿媳妇吧,怎么这么毛毛燥燥的,差点撞人都不停下来看上一眼的。”
“妈妈别怪她了,她素来胆子小,而且,这次的事她也是受人之托。”在刘妈妈诧异的眼神里,伏秋莲把王氏的来意说了一遍,刘妈妈一听就黑了脸,咬牙切齿的,“这还用说嘛,肯定就是老屋的那几个人,嗯,要我说,估计二房也有份。”
听着刘妈妈的话,伏秋莲虽然心头也是赞成,能对连清不利的,除了这几个人,怕还真的找不出别人来。
可不知怎的,伏秋莲心头就是隐隐有了几分不对劲——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李氏的所为充满着别扭,好像很急躁的想把连清赶出去,更甚者,她好像要弄污连清的名声似的……微微一顿,伏秋莲后背上涌起一片的冷汗。
难道,李氏目的真是如此?
是要把连清的名声毁了。
让他别说下次。
甚至这一辈子都被排除在功名之外。
那以,她这么样的结果出来,连清会有什么下场?怕是这一辈子还真就无缘科考了。变相的,也就能真的毁掉了连清?
伏秋莲打个冷颤,头一回对李氏的狠毒手段涌起几分的惧意,同时,她心头很是不解,这样做,对李氏有什么好?
要知道连清并没有真正的危险到连非什么,就是李氏等人,按着道理她也该只是要把落魄时侯的连清赶出去罢了。
可这样大张旗鼓的反脸?
次日一早,伏秋莲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苦思一晚上之后,她终是有所决定,唤来刘妈妈,“妈妈你去帮我跑一趟镇的,到保和堂去取些药回来,记得最好是悄悄的,我回来有用。”
“姑娘放心吧,老奴这就去。”
看着刘妈妈简单的把手里的事情做好,收拾两下出了院子,伏秋莲眸光微闪,想了想,竟然轻轻一笑。
希望,只是她的未雨绸缪啊。
刘里长家,看着儿媳妇匆忙而来,刘里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到她拘束的站在自己身前,他脸黑几分,“可把我的话传到了?”
“传,传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看毛豆吧。”对于这个儿媳妇,刘里长很不满意,但再不满意,儿子都没了,他还能如何?直到刘氏的脚步走远,他才黑着脸把头扭向旁边,“毛豆今年七岁了吧?”
“可不是来着,过了年就八岁了呢。”刘里长家的也叹了口气,眼神从院子里跑的欢快的孙子身上扫过去,想起失踪不知下落的儿子,眼圈就红了,“你说,咱们儿子他,他还能回来吗?”
“能的,咱们等着那臭小子回来,好好收拾他。”刘里长这话自己说的都没什么力气,哪里能安慰得了身旁的老妻?
可刘里长家的却是红了红眼圈,径自点了下头,“是啊,我也觉得咱儿子一定能回来的。他啊,就是在外头很远的地方做事,还没回来呢。”
夫妻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刘里长突然开口道,“我听说,连家那三小子要搬到镇上去了?”
“我也听陈家的说过。不过没个准信儿——”刘里长家的微微一怔,不解的看向刘里长,“你问这个做什么?”
“若是他真的去镇上,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求着他把咱们毛豆带在身边去。”刘里长的话音儿才落,刘里长家的一声惊呼,“这怎么可以,咱们毛豆才七岁,而且,好好的家不待着,做什么要跟着他啊。”
“你懂什么,毛豆跟着他,才会有出息,你也不想咱们这唯一的孙子长大之后什么都不会,你不想他光宗耀祖,有个好前程?”
“可那个连清自己儿个都落了榜——”刘里长家的语气带着几分轻视,看向自家男人,“他自己个儿都没什么出息了,还能教咱们毛豆?这镇上的先生可不止他一个,咱们若真想毛豆好,另请一个好的就是。”
刘里长家的一番话说的刘里长啥啥大笑,半响,他收了笑,摇头看向自家老妻,“说你们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还偏不信,一时的落榜算个啥,和连三郎闹到现在,那是他们连家的蠢,你且看着吧,这个连三郎啊,早晚会有出息的。”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刘里长家的想了想,这话倒也是,只是,想起时刻随在自己身边的孙子要离开自己,随在外人身边生活,她还是舍不得,“要不,咱们等毛豆大大,过了年再说?”
“不能再等了,毛豆不小了,我明个儿就去和连家那小子说。”刘里长抚了抚须,笑的极是自信,“想来,他不会拒绝我的话。”
连家,连清听到伏秋莲转来的王氏的话,眉头微蹙,很是不解,“刘家嫂子的话竟是这样说的?难道是——”他的话在这里顿下,眸光和伏秋莲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默契的各自收回。
两个人都觉得应该是老屋的人。
想起昨天李氏的话,连清气的脸色铁青,“这么说,是李氏去里长那里说了些什么,刘里长念着某些情份,特特前来和咱们提了个醒?”
连清的话伏秋莲听了没出声。
在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她又皱了下眉,“可刘家嫂子说,是刘里长在镇上听到的——”她看向连清,“若说是老屋,这镇上又怎么解释?”
“我去刘叔家看看去。”
连清起身要往外走,却被伏秋莲给拦下,对着他摇摇头,眉眼微弯,浅浅的笑,“不急在这一会,我爹爹马上就过来了,相公还是先和我爹爹见了面,问问他咱们镇上房子的事再去也不迟啊。”
“啊,我都忘了岳父要过来的话。是为夫不好。”连清对着伏秋莲拱手,“是为夫的不是,还望娘子勿怪。”
“那,就罚相公去把辰哥儿抱过来吧。”屋子里,辰哥儿已经醒了过来,在哼唧,倒没大哭,连清听到伏秋莲的话,微微一笑,“好啊,为夫这就认罚。”
抱儿子抱在怀里,伏秋莲眼底尽是温柔,轻轻的戳着他的小脸,“辰哥儿乖啊,咱们一会见姥爷喽。姥爷可疼辰哥儿啦,我们辰哥儿最可爱,是不是?”
小家伙似是在回应着她的话,不时的转两下眼珠,嘟着的小嘴吐两个泡泡,粉嫩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的伏秋莲恨不得上手去狠搓两下。
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
且不说她舍不得,若是她这样做了,估计旁边的连清头一个就得和她翻脸。
“老爷,姑娘,姑爷,老爷来了。”刘妈妈惊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一道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走来,伏秋莲和连清两人已经起身去迎,才到门口,伏老爷大笑着走进来,“快让我看看我宝贝孙子,哈哈,胖了,长的真好,像我女儿。”
伏秋莲抿唇笑,“爹,您先坐下说话啊。而且您站着抱辰哥儿也不方便不是?”
“哪有什么不方便,你快把我孙子抱给我看看。”伏老爷哈哈大笑着接过辰哥儿,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伏秋莲,“我说宝贝女儿啊,你爹我可是在外头洗过手,拍过衣裳上灰尘的,不信你问刘妈妈。”他可是听刘妈妈讲过,自己这个女儿对于这方面很是坚持。
若是在外头跑了大半天回家,想要抱辰哥儿,一定要先洗手换衣裳。自家这个女儿性子霸道,若是真为了这事和他翻脸,可是说不准的事儿。
“爹,我知道了,您快坐啊。”
旁边连清已经双手捧了茶,“岳父大人,您请用茶。”
“贤婿坐。”
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伏老爷迫不及待的把辰哥儿接过去,在手里一掂,笑,“果然是沉了不少。看着也长开了,呵呵,你们两个还别不像,真和连丫头小时侯一般像呢。”
伏秋莲笑,“爹,在您眼里哪个孩子都和我一般像。因为您眼里就我一个人。”
伏老爷哈哈笑,可连清却知道,自家娘子这话是说中了伏老爷的心。旁边,伏老爷又逗弄辰哥儿一会,直待他睡下,刘妈妈方轻手轻脚的接了过去,屋子里,只余下伏秋莲夫妻,伏老爷三人,欢快的的气氛一闪,顿时就多了几分凝重。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好好的家里不住着,怎的要跑去镇上住?”伏老爷率先开口,只是开口却是直接责备,最后更是看向伏秋莲,“我说丫头,可是你又任性了?如今你可是为人母,不能再淘气。”
“爹爹,我没有。是——”伏秋莲的话一顿,后头的话却是没说出来,她可不傻,刘妈妈明明把前因后果都和伏老爷说过的,这会自家老爹却装不知道,怕是另有打算吧?她且等等看就是。
“岳父息怒,这事不怪娘子,是,是——”连清用力闭了下眼,他有点说不出口,说自己被亲爹赶出家门?
他心里的那点子自尊让他难以启口中。可再难以启口,这事也得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起身朝着伏老爷深深一拜,“是小婿的错,惹怒家父,导致家父一怒之下赶小婿出去,害的娘子和幼儿迫不得己要随着我颠簸。”
伏老爷脸上诧异的神色一闪,对着连清摆摆手,“贤婿这话说的,亲家老爷怎会把你这个秀才儿子往外走?贤婿可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我女儿犯下什么错事,导致亲家老爷不能容,以至于要把你们夫妻赶出去躲个清静?”
“都不是,是,是小婿的错。”
连清扑通跪了下去。却是把头微垂,一语不发起来,椅子上,伏老爷也是端了茶沉默不语,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旁边,伏秋莲却是有些清楚了。
感动的不得了,伏老爷这是在明确的告诉连清,是你那个爹糊涂,是他不要你,连带着我女儿也跟着你一块受了这份辱,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决定,你可要好好的想想今个儿,想想我女儿随着你一块吃的这些苦!
连清是个聪明人,心思电转半日,哪里还不清楚今个儿伏老爷的心思?可这一跪,他却是跪的心甘情愿,郑重的给伏老爷磕了个头,“岳父您放心,只要有小婿一日,小婿绝不会有负娘子半分。”
伏老爷心里满意,面上却是打着哈哈,“贤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不过,到现在为止,贤婿还没和我说清楚,亲家老爷为何要赶你们出去?这中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便由着我去劝和劝和?”
“不必了,爹爹他,他误信人言,觉得我不争气,所以,爹爹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便把我赶出了家门——”
啪,伏老爷一拍桌子,脸就沉了下来,“真真是可笑,什么叫贤婿不争气?依着我看,贤婿可是好的很,不然,我可舍不得把我宝贝女儿嫁给你。要依着我说,贤婿搬去镇上也好,两家离的近,也好有个照应。”
得,三两句话后直接把心思给透出来了。伏秋莲抚额,叹气,“爹,时间有点紧,相公又不熟悉镇上,便想着请爹您或哥哥帮忙看看,您今个儿过来,可是帮我们看了房子吗?”
“是啊,爹帮你们看了一套,前头可以做铺子,后头是个二进的小院,虽然小了些,可你们住着也足够了。”伏老爷朝着伏秋莲笑笑,扭头看向连清,“地址就在长平街偏东一些,地段不算好但也不算差,贤婿觉得如何?”
“敢问岳父,租金多少?”连清可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租金太多或是伏老爷说不用他出钱,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伏老爷却是一笑,“每月八两银子,一次交齐一年,租期是五年,贤婿若是觉得可以,咱们一会便去看看院子?”
连清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下,“那就有劳岳父。”这个地段他知道,不是最好的,但却也算得上是镇上繁华的地段。
至于租金,应该是对方看在伏家的份上,给他便宜了的,要知道他之前也问过这一段的地方,可是开口就要十五两的。
伏老爷是个爽快人,说带着连清看院子,直接起身就走,在院子里迎头撞上连老爹,本来连老爹是想避开的,结果伏老爷哈哈大笑着走上去,开口就是道谢,“亲家啊,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女儿可是怎么也不能去镇上和我做邻居的,亲家这一开口啊,真真的是赶的好。知道我想念女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