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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只有张大壮家跟司徒大夫家,以及跟这两家走得近的那几户人家了吧?可是人家会买吗?
当然不会。
慢说就一亩,就是十亩,这些人也不会动下眉毛。谁让他王金花一家一直跟叶乘凉过不去?活该有今天!
叶乘凉吃着张大壮给他弄的松子,乐了。而这时张大力却瞪着牢房外的窝窝头直咽口水。这些人一天就给他吃一个窝窝头,可是这哪里能够!
官差喝着酒说:“反正我可是跟你娘说了,把银子备好。那张广山回去当是告诉你娘三十两银子就能把你赎出去。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在你娘心里你值三十两么?”
张大力知道,他娘定然会把他赎出去,只是眼下他家不太可能一下拿出三十两来。他每年赶考的时候都是他娘给拿的钱,她娘怕是也不会有太多银子。
看来唯有一等了。
张大力饿得两眼直冒金星,越发地恨张宁了。他更恨自己当初居然还有要把她赎出去的想法!
张宁缩在一边,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秋收都过了还没人来赎,她也没什么可盼的了。
王金花倒是没放弃,不过她把地的价格降了降,变成了两亩地卖十二两。
这价格其实挺划算的,老实说叶乘凉有点儿动心,因为那地是张大壮的爹留下的,他总觉着应该弄到手里。不过想到王金花跟张大力做下的事,他又有些犹豫。
这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孙杰登门了,并且还给叶乘凉带了主意。他说:“那地你买吧,我保证这银子最后还能到你手,张大力也回不来。”
叶乘凉眼前一亮,“如果我全部都要买呢?”
孙杰翻白眼,“那就所有地的银子都能到你手。”
叶乘凉乐了,“行!那我吃了饭就去找王金花。”
王金花一听叶乘凉要买她的地,虽然不想卖给他,但是这都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一想到她儿子在牢里吃不饱睡不好,她这头发一把一把掉,哪里还敢说不。只是一听叶乘凉要买多少,她当下吓坏了,“你、你说要买我家所有的地?!”
叶乘凉点头,“对,六亩一等水田,一亩一等山地,四亩二等山地,正好十一亩,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王金花觉得这钱真是多,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可是,可是农家人地是根本,把地都卖了她以后吃什么?!
叶乘凉说:“行是不行你给个话,我没你那么多时间在这儿闲扯。”
王金花一咬牙,“好,卖就卖!”她就不信她儿子以后不能把这钱再弄回来!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她不能让他儿子再在牢里受罪!再说了,五十两银子用掉三十两,回来她一样可以找别人买地!
叶乘凉当下跟王金花去里正家立了契,不过这还得到镇守那儿补一份手续。王金花反正都要拿银子进县城,自然没啥反对的,而叶乘凉这边,既然跟孙镇守说好了,那也好办。于是叶乘凉跟王金花便进了镇上。
却说这会儿,孙杰跟张大壮就在孙杰的宅子里。张大壮本来是取了模子要回去,谁料想半路的时候见到了孙杰,孙杰告诉他一会儿阿凉就得过来,所以张大壮就干脆来了孙杰在镇上的家。
孙杰斜眼看张大壮,“我说,咱俩好歹从小一块儿玩儿到大的,这回我帮你把地弄回来,你就不能给我支个招怎么把司徒尘飞弄到手么?!连阿凉你都能娶了,司徒尘飞不是简单多了?!”
张大壮乐了,“简单多了你到是娶回家呀。”
孙杰怒,“他不是不买账么!”
张大壮知道原因,这会儿就是想看孙杰炸毛。半晌他问:“为啥你觉着阿凉不好娶?”
孙杰没好气地说:“他眼光高着呢,又不差钱,自然不好娶。而且他要的就你身上有。”他以前问过叶乘凉为啥就认准张大壮,叶乘凉自己说的,他想要的就在张大壮身上才能找着。
张大壮说:“那不就结了么,你让自己身上有司徒尘飞要的,不就行了?”
孙杰一想也是啊,“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张大壮啜了口茶水,“流氓。”
孙杰“噗!”一声一口茶喷老远,“我说正经的呢!”
“我也没说假的啊。你原来用的方式挺对的。像他那种小不要脸,你就得比他更不要脸才能得到他。”张大壮突然淫…笑一声,“这可是阿凉说的。”
“……你们两口子真不是拐弯抹角骂我跟尘飞么?”
“怎么会?”张大壮义正言辞地说:“我们可是好兄弟!”
孙杰将信将疑了,不过从此他打定主意,要跟司徒尘飞耍无赖,耍大无赖!!!
有了孙杰的关系,地契转让的事办得很快,王金花拿到了五十两银子也顾不得其它,出了门之后就奔着县城里赶。
叶乘凉望着那道背影说:“这婆娘不会半路被劫吧?五十两可真心不少了。”
张大壮却说:“那可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孙杰笑,“劫不去,不然真就关你们事了。这银子她得送到县太爷手里才行,不然最后绝对到不了你们手。”说罢见叶乘凉面有忧色,便说:“放心,我安排人跟着呢,银子是不会丢的。倒是县太爷的乌纱帽要丢。”
要不是因为阿红有孩子要带,王金花肯定带上她一道进县里,揣着五十两银子在怀她不是不紧张的。王金花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进了县城她先看看能不能见到她儿子,若是能见着,她便问问到底要咋办。若是见不着,那这三十两银子只能认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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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县县太爷今日心情良好,因为他已经从一些人口中得知王金花卖了地,如此一来那银子显然是离他的荷包不远了。
小厮笑说:“大人,您说这银子到手之后,放张大力回去几日再捉回来最为适宜?”
县太爷抚了抚两撇小胡子,“那要看你家大人我高不高兴了。”
小厮连忙说:“那是那是。”俯下身子倒茶水时却暗暗冷笑,心里骂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你的好果子吃。
王金花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一阵肉疼。她没见着儿子,但是官差说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银子她不能放一块儿,县太爷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万一要是坐地起价又当如何是好?于是她把银子分成了两份,一份三十两的放进怀里,还有二十两则收进了袖中。
县太爷今日不办公,王金花直接到了县太爷的府上。县太爷的府上向来只欢迎一种人,那便是来送银子的,王金花带着钱,自然被请进了屋宅。
“去,把张大力带过来。”县太爷甚至没有打官腔,见着银子便朝下人放了话说:“记得快着点儿,爷还赶着用膳呢。”
“县太爷,这,这我们家大力他不是做坏事的人呐。您说以后案子有了结果才能确定我家大力到底能不能再继续赶考,那,那案子啥时候有结果?”王金花跪着,话都不敢大声说。但一想到事关儿子前途,她又不能不多问一嘴。
“这可不好说。”
大牢离着县太爷的府邸不远,因而张大力没多久就被人带回来了。才不过十余日光景,本来就瘦的张大力如今只剩下皮包骨,乍一看不像二十几岁的秀才,倒像是常年连饭都吃不饱的乞丐。身上又臭又脏不说,走路还直摇晃,站都站不稳。
“娘~”张在力喊了一声,却跟蚊子叫的声音差不远,王金花楞是看懂了唇语没听着声!
“大力啊,你可受苦了。”王金花咬牙忍住眼泪,赶紧跟县太爷打了招呼要离开这地方。然而就在此时,原本挺安静个宅子里突然冲进来一大批官兵!为首的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通通拿下!”
☆、第100章 阿凉的鬼计
王金花跟张大力抱作一团,“儿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大力也不比王金花镇定,被关在牢里的这段日子里受尽了苦处让他变得犹如惊弓之鸟,再加上这一早上到现在还滴水未尽,这让他好悬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县太爷却比他们还慌,这么多的官兵,看衣着还是北凌府那儿过来的,那显然是上头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连银子都来不及收便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官差说:“安平县县令贪污纳贿,私放重犯,现人证物证俱在!带走!”
县太爷差点跪地上,直喊:“冤枉啊,这这这、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然而官差们却是一声不吱把人带走了。
王金花跟张大力仍在,这时那为首的官差过来问:“谁是张大力?”
张大力虚弱不堪地说:“我、我是。”
王金花扶住自己的儿子,“这位官爷,我们,我们可是良民。”
官差冷哼,“良民可不会拿大把银子送给县令,难道你们不知这收授贿赂皆为犯法?带走!”
三十两银子于是就换来张大力上外头喘口气,没一会儿他就又被带去了原来他住的那间牢房。张宁看见这被带出去的人又回来了,立时乐了,“哟哟哟哟哟,这是谁呀?怎么?家里没人来赎你么?”
结果不过屁大会儿功夫,王金花也被拖进来了。没错,就是拖,因为她半路上跟官差说理说不通便晕了过去。
张宁这下直接楞住了,既而哈哈大笑,啐了一声说:“活该!”
张大力气得直哆嗦,却也明白这次他可能是真的要完了。就连他娘都被关了起来,他还能指望着谁?!是陈秋凤还是那阿红?陈秋凤这个白眼狼,他娘告诉他她一听说他被关起来就又回了娘家,连个理由都没找,这等女人,他还能指望什么?
至于阿红,他待她不曾好过,所以更不敢指望了。除非阿红念在他是她两个孩子爹的份上把他弄出去。不过他不确定官差说的私放重犯这个重犯指的是不是他。如果是,那他真是彻底完了。
但是这会儿感觉绝望的却绝不止他,更绝望的是醒来的王金花。王金花一醒就发现她袖子里的银子不见了!那可是二十两,她还指望着回去再买上三亩三等田呐,这钱到底是去哪儿了?!
问官差,官差说不知道,问张大力,张大力更不知道,因为王金花晕了之后官兵拖着她,而张大力是被迫走在前面的,他根本啥也没看见!
这下好了,银子银子没了,人又被都关了起来,咋办?!
直到第二天,代县令来了之后王金花才被放了出去,但是那五十两银子却是完全没指望了。而当王金花得知代县令竟是孙杰之后,也管不得其它了,跪下来就求孙杰想想办法救救她家张大力。
孙杰感叹一声说:“王婶儿,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张大力他谋害同期的考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都已经知道此事了,您说我还能管吗?”
王金花又晕了。
孙杰着人把王金花送回村子里,转身便去把银子如数还给了叶乘凉跟张大壮。张大壮跟叶乘凉算是明白了,什么代县令,根本就是个说词,等这代了一两个月可不就是县令了。
叶乘凉把银子收好,一想又觉着让人知道不太好,便把原来用的钱袋子烧了,换了个新的把钱放里去,这才说:“以后张家的气焰可就真被掐没了,看他们还能拿啥嚣张。不过孙杰你这又要离我们远一些了。”
县城总是要比镇上远的。
孙杰一说这个也挺头疼,他还想跟司徒尘飞耍无赖呢,这可咋耍?距离太远了,他没办法隔三差五去红沙村啊。想到这儿孙杰看向叶乘凉,“好歹我也是把大壮他爹留下来的地给你们争取过来了,你们总得想想办法帮帮我吧?!说说,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让尘飞来县里陪我。”
张大壮也看向叶乘凉,这种事他一直觉得阿凉比他鬼主意多。
叶乘凉想了片刻,对孙杰勾勾手指,结果孙杰把头一探过来就被张大壮给推走了,力道之大好悬给孙杰直接推椅子底下去,“离那么近干啥?!就这么说,往前凑什么凑!”
孙杰抚着脖子,“你至于么!”
叶乘凉也有点无奈,叹气,“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不在你也不在司徒,而是在你娘身上啊孙杰。你让你娘去跟司徒哭,哭两天司徒准过来。”
孙杰懵了,“让我娘哭?!让她哭什么?”
叶乘凉说:“笨死你得了,这还不懂?让婶子去找司徒,就说:‘尘飞啊,你就行行好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不去,他这是要活活饿死自己啊。你、你忍心看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就按这个路子来,什么可怜哭什么,什么伤心哭什么。司徒他嘴巴坏,但是心比我们都软,现在就看你能不能让婶子去找他。不过我觉着吧,你要是连你自己的娘都搞不定,那就活该你讨不着自己喜欢的人欢心。”
张大壮点头,“有道理。”
叶乘凉起身拍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