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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力鄙夷地望着他,微微一笑,“而且我还不妨告诉你,我们现在很、恩、爱。”
“你这个混蛋!”杨裴文厉声咆哮,感到脑袋简直要爆炸了,他晃悠悠地疾步走到凌力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拼尽全力,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拳。这一拳几乎耗尽了他的全身力气,但打在凌力身上却是软绵绵的。他又一连击出好几拳,凌力让他揍,等到他连提拳的力气都没有了才一把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要和我斗就振作起来,你这样简直是自不量力。”
杨裴文靠在沙发背上,大口地喘气,感觉像在濒死的边缘。突然,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为什么你们母子俩一直阴魂不散。当年,你母亲从我母亲那里抢走了我父亲,让她郁郁寡欢了一辈子,到死都不能瞑目。如今,你又要来剥夺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凌力闻言突然一阵火起,他居高临下,狠声说,“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和我母亲?你知道我们当年是怎么过过来的?人家骂我母亲是小三,骂我是野种,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我们遭过什么罪你这个少爷怎么会懂?就算你母亲郁郁寡欢,她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而你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都是在你母亲去世后才搬回来的。谈什么抢不抢?”
杨裴文沉默了,他坐了一会儿,接着双手撑着沙发背艰难地站了起来。凌力以为他终于死心要走了,然而没想到杨裴文刚站稳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哥,你就把她让给我吧,”偌大的男子汉哭得喘不过气来,“家里和公司,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带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哥,你答应我好不好?”
凌力的视线刹那变得模糊,他没想到杨裴文会这么求他,这样放下尊严来求他,就像一条落水狗。就算他再冷酷无情也忍不住动容。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就算不是同母所生,他们的血管里也流着同一个父亲的血。他几乎就要忍不住答应他了,几乎——。然而,他若无其事地问,“如果我以同样的条件和你交换,你愿意吗?”
闻言,杨裴文全身一震,再不哭泣,他头昏眼花,周围的一切在他眼前旋转,他坚强地爬起来,没有再说一句话,蹒跚的朝门走去。
他太累了,出了公司大门,他打车去了最近的酒店,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
。。。。。。
傍晚时分,陪了莫桐一整天的艾达起身告辞,莫桐下楼去送她,两人在附近一家餐馆吃了点东西,莫桐把她送到公交站。回到小区时天已经黑了。她打开门,习惯性地顺手去开灯,却听到一个声音说,“别开灯。”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莫桐的心惊得狂跳了一下,她垂下手,循声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形同鬼魅的身影。
“裴文,”她颤抖着声音问,“是你吗?你回来了?”
黑暗中的身影沉默了一刻,沙哑着声音答道,“是我。”
莫桐立即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抬脚慢慢朝他走去。
“别,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
莫桐刹住了脚步,依言站在了原地
久久的沉默。房间里只有流动的呼吸声,空气变得那么凝重,让人几乎呼不过气来。
“从小我就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什么,想要什么都有人妥帖地帮我做好。久而久之,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杨裴文悠悠开了口。
楼下,凌力正匆匆赶回来。他今天一直等到冯玲玲收回了所有消息,登报道歉后才从办公室走出来。他下了电梯,站在门外,正准备开门,却听到里面有声音。
“好不容易我上了大学,我故意报考了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只为能开始**自主的人生。我发现自食其力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就是洗衣服让我很头大,于是在大三开学的时候,也就是在我不胜其烦的时候,我试探性地在广告栏上贴了则含糊不清的招聘广告,没想到还真有人来应聘,而且正合我意,来人是住在对门宿舍的女生。那年我招了个洗衣仆,没想到她这么因缘巧合地走进我的生活里,从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开学没多久就是中秋节,学校组织了一场卡拉ok打擂台,我没想到最后上台的女生会是她,没想到她还会唱歌,而且唱得那么好听。这种场合我本不想去凑热闹的,但鬼使神差,我还是举了手。那天晚上,我忙到很晚才回宿舍,在路上,我又看到了她,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趿着一双拖鞋,走在林荫道上,一头秀发披散在她纤细的背上,用手托着树叶中洒下的白月光,那天晚上,我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二儿子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哎哎
☆、90心死
“紧接着的那个周末;我从校门口经过,碰巧看到她在一家快餐店门口狼吞虎咽,因为多吃了一碗饭而遭老板娘羞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我冲上去便甩了一张一百给那个刻薄的女人;拉起她就走。她的眼泪比任何东西都让我心碎。”
“为了不让她再整天东奔西跑;我给她找了份给外教当生活助理的工作。我第一次请她吃饭;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我知道她口味重;特地事先打听到了黄鹤楼泡椒田鸡菜馆。看她吃得那么开心;我真想跟她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请你吃。”杨裴文喘着气停顿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她睡着了,也许是奔波了一整天累的,我把她的头放在我肩上,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幸福。”
莫桐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很痛,很痛。
“第一次看到她痛经真把我吓坏了,我从不知道女人痛经能痛苦成那样。我把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的那颗佛珠送给了她,希望它能保佑她健康平安。她不知道那颗佛珠是我母亲花了千万高价买来的,那不是普通的珠子,而是一颗南红稀世玛瑙。”
“然后,对,然后出现了王若男,Y市市长的女儿。想来还多亏了她,否则我还不知道原来她心里也是有我的。她因为她开始躲着我,在图书馆看到我们居然躲到了书架下。”说到这里他轻声笑了笑。“她可真傻,她应该知道的,从我把那颗佛珠给她戴上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属于她了。我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子。”
莫桐颤抖着,不停流泪。
“大三下学期,我开始发现她身边总有男生出没,我从来没有感到那么烦躁过,哪怕是看到食堂里有男生跟她搭讪我都气得想揍人。我故意使绊子,可她却生气了,居然敢对我大吼大叫,而且还不接我电话。那天晚上我在她惯常上自习的教室门外等了整整四个小时,终于等到她出来了,我躲在路边的树林里,等到她走过来一把把她拉了进去。我想,看你还往哪儿跑。她威胁说要叫人,好吧,我正求之不得,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借机吻了她。她被吓得不轻,她不知道其实我也很害怕,那也是我第一次吻女孩子。”
莫桐情不自禁朝他走去。
“你别过来。”杨裴文哽咽着说。莫桐再次停住了。
“大四毕业前我随父亲去了一趟台湾,他想在台湾开家子公司,顺便带我去熟悉下家族的生意。当时正好是五月,我在台湾桃园客家人居住的地区看到了一树一树的像喇叭似的花,其实这种花很普通,白白的花瓣,淡黄的花蕊,放在群花中肯定很不起眼,但当时它开得那么灿烂,像云霞一样铺天盖地,我就问当地人那是什么花,当地人告诉我说是这是梧桐树,开的是桐花,我突然想到了她的名字。他还开玩笑似的告诉我说,小伙子,你知道桐花代表什么意思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说,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他仿佛当即给了我启示。回家后我就去找人在胸口纹了一朵桐花,在花心里纹了个两个字母MT,是莫桐两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我暗暗发过誓,我要好好守护她一辈子,只要我在一天,就要护她周全。”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莫桐的眼里掉下来。
“我不是不想告诉她我的家世,我只是不想给她太大压力。豪门从来都是非之地,何况我家里的情况更复杂,我母亲早早离世,对我来说,我的家早已家不成家。”
“我不想回去。我想从零开始,自主创业,亲手给她打造幸福。我只希望她能等等我。经过几年的打拼,我的公司终于站稳了脚跟,我终于盼来了这一天,我想和她结婚。一个月前,我带她回家去见我父亲。然而人生多奇妙啊,原来我的父亲,我的后母,还有我的哥哥,他们和她全都认识。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哭着先走了;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和后母告诉我,我心爱的女人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是青梅竹马,他们年少无知时曾稀里糊涂有过一个孩子……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啻于是晴天霹雳。”
“我不介意她有过去,就算她有过孩子也没有关系,可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是我的亲哥哥?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接受。那天晚上,我感到天都塌下来了,我的天在我母亲死的时候已经塌过一次,而这一次命运给我的打击更致命,更彻底。我没有跟她道别,一个人跑回到了B市,我心如死灰地过了一个月,我以为我能克服过去,我能忘了她,可我还是忍不住回来了,因为我发现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爱着她。我没有办法离开她。”
莫桐痛哭流涕地跑到他身边,跪倒在他膝下,央求他说,“裴文,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今早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我才知道老天跟我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不过一场阴差阳错,整个世界却都变了。我已经知道你和我哥在一起了。我去找过他。我用整个家族事业跟他交换,我说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能把你让给我,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肯答应。”他的声音像是干枯的草,无波无澜,没有起伏。
莫桐把头埋在他膝盖上,抽噎着说,“裴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杨裴文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远走高飞,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去国外,好不好?”
莫桐的心裂成了碎片。她只是哭,没有回答。
“你不愿意?”杨裴文的眼泪滴到了她的发丝里。
“不是的,裴文,你听我说,”莫桐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应该得到更好的。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我说过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在乎。”
“这么说你不肯跟我走。”
“裴文,你忘了我吧,忘了我重新开始,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杨裴文放在她头上的手抖得厉害。过了好久他终于问,“你爱他吗?”
莫桐身子剧烈一震,没有回答。门外的凌力听到这里也一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竖起耳朵,想听到她的回答。
“你爱他对不对?比起我你更爱他。”
莫桐依然没有回答。
杨裴文放开她,站了起来。莫桐猛地拉住他的手,哀求道,“裴文,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杨裴文苦笑着抽开自己的手,摇摇晃晃地朝门走去。
莫桐爬起来,追上他,抱住了,“裴文,你答应我,一定要过得幸福。”
杨裴文任由她抱了一会儿,然后木然地掰开了她的手。
门外的凌力迅速登上楼梯,跑到了楼上。
门开了,杨裴文脚步浮虚地走了出来,楼上的凌力从楼梯的缝隙往下看他,发现他飘忽得简直像一个幽魂。
门关上了,莫桐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杨裴文上了电梯。凌力犹豫了片刻,走楼梯跟了下去。
出了小区,杨裴文像来时一样在路边招手叫了的士,开往他居住的酒店。他不知道自从他下楼后,凌力就开着车一直紧紧跟在出租车后。杨裴文并没有直接叫车开到酒店,他在半途就下了。他在人行道上东摇西摆地走着,偶尔也在路边的椅子上呆坐一会儿。凌力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后跟着。
莫桐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泪才突然心慌起来。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她挣扎着爬起来,拿出手机拨打杨裴文的号码,电话通了,铃声一直响,但没有人接,她不停地拨,不停地拨,最后拨过去,杨裴文关机了。
她呆呆地站在黑暗中,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接着她立即打给了凌力。
手机通了。
莫桐语无伦次地说,“阿力,你在哪里?刚才裴文来过,他现在走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