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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桐来后凌文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杨裴文虽然还是不开口,但看得出来,他依恋莫桐,不排斥她的照顾,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还是这样一声不响地继续着。到了第四天,杨裴文的身体明显好转了,脸上又有了血色。不用人搀扶也能走动了。凌文龙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虽然儿子从来不拿正眼瞧他,但看到他又活过来了,他终于放了心。
接下来的日子,莫桐在照顾他的时候开始慢慢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每讲完一段她总是习惯性地问,“裴文,你还记得吗?”虽然杨裴文从不答话,但她知道他在听。
一周过去了,医生说如果杨裴文情绪稳定,那么可以出院了。
到了第八天晚上,莫桐帮他擦洗完身子后,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一个人自说自话。
“裴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哪怕你恨我也好,我只想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她说着吸了吸鼻子,“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哥结婚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更好的为止。”她说完帮他掖了掖被子,没指望他会回答。
然而过了半晌,她意外地听到了杨裴文的声音,这是这么多天来杨裴文第一次开口。他声音颤抖着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更好的值得我拿命去换?”
莫桐闻言不由热泪盈眶。她不再吭声,而是在他床边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站起身,转身准备去休息,手却突然被杨裴文一把拉住了,他轻声恳求,“别走。”
莫桐静立了片刻,静静地说,“好。”她脱掉衣服,爬上床,躺在了他身旁。紧紧抱住了他。。。。。。
一连几天,凌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就是睡。冯玲玲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听见。
冯玲玲走了进来,发现大白天的,他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幽黑冰冷,凌力如木乃伊一样枯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她走到他身前,试探地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
“我就那么好吗?”凌力的声音如干枯的落叶。
冯玲玲涩笑了一声, “谁说你好了?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坏的男人了。”
“那你还这么死抓着我不放干什么?”
眼泪从冯玲玲的眼里滚落下来,“你以为我想啊。你这个坏蛋,可怎么办呢?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跟了我你会痛苦一辈子。”
“但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会遗憾一辈子。”
……
半个月后杨裴文康复出院了,他回到了莫桐的住处,莫桐则回到单位去办理离职手续。
公交车上的车载电视机里凌力在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即将迎娶盛市集团冯氏千金冯玲玲,婚期就定在本月。
车上的乘客议论纷纷,“这么劲爆的新闻之前怎么没有走漏一点儿风声?”
“怎么没有?你肯定没怎么关注娱乐八卦。凌氏和冯氏的亲事早就风传了很久,都是长辈内定的。”
“豪门么,当然都是强强联合。”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冯玲玲的照片。
“没想到冯玲玲长得这么漂亮。”
“是啊,这真是郎才女貌,难得一见的一对璧人。”
……
下了公交车,走在路上,亚华集团对面的亚贸商场上硕大的液晶屏上也尽是凌力和冯玲玲手挽着手,檀郎谢女的画面。冯玲玲倚靠在凌力身边,收起了一身的棱角,变得小鸟依人。
走进公司大门,三三两两的同事都在兴奋地议论他们少总的终生大事。就连在路上碰到她的马伊凤马总编也一改往日沉稳,问她知不知道这个特大新闻,莫桐微一颔首,说,“知道。”
她在二十四楼从电梯里走出来,像往常一样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只是这将是最后一次。
不过半个月时间,再相见,两人恍若隔世。
“婚期定了吗?”莫桐轻声问。
“和你们同一天。”
莫桐低头,双眼湿润了。
凌力拿起桌上他已经批复好的辞呈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在美国的那栋房子。我和我爸商量过了,就以我爸的名义买下了,送给你们做新婚礼物。你放心,裴文是不会怀疑的。我已经叫人把那几株梧桐树挖走了。”
莫桐接过辞呈,放进包里,颤声说,“好。”
接下来是痛苦的沉默。
莫桐转身准备离去,凌力猛然出手抓住了她,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莫桐挣扎着,啜泣说,“你快放开。”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凌力哽咽着哀求,“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
莫桐闻言泪如雨下。
“阿力,我对你有三点要求,你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凌力流着泪说,“好,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做到。”
“第一,你要记着,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时刻关注着你。所以你要给我活得好好的。别叫我瞧不起。”
“好。”
“第二,不能再吃安眠药。”
“好。”
“第三,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既然决定了就要坚守终生。所以——不要再来找我。”
凌力伤心欲绝地说,“好,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
……
莫桐和杨裴文领完结婚证后回了一趟母校,他们将在三亚低调完婚。
凌力和冯玲玲的婚礼在凌家豪宅举行,全国各大媒体倾巢出动,将婚礼现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三亚的金色沙滩上,两排白栏杆上挂满了鲜花绿枝,四周围满了五湖四海的游客。杨裴文和莫桐只邀请了几位好友来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刻。
第二天他们便启程去了美国。
。。。。。。
美国。
第一夜。
夜深人静。
杨裴文睡得极其沉疴,均匀的呼吸响在她耳侧。
莫桐轻轻爬下床,走出了卧室。
她在房子里慢慢走着。一层一层,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她走过她和杨裴文的工作室,耳边响起凌力的声音, “隔壁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一人一间。”
她走上三楼,从一间间儿童房走过,仿佛听到凌力在说,“一个太少,好歹要生两个,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
最后她下楼来到她最喜欢的后花园,来到花园的右角,那里原本种着几株瘦弱的梧桐树,如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她想起一年前他们在来这栋房子的路上,他在车上突然深情并茂地念道:“我想要你,比对其他任何女人都来得迫切,我在等你,比以前等任何女人的时间都来得长!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你已经到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极点?你有没有想过,在得到你之前,我已经爱过你多年?”
不知不觉,她已是泪流满面。
。。。。。。
二十五年后。
美国平安夜。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浓烈的节日气氛。孩子的欢声笑语,追逐嬉戏声不绝于耳。
杨裴文正带着两个孩子往圣诞树上装饰各种灯烛、彩花、玩具、星星。莫桐则在厨房帮着家里请的厨子忙活着烤火鸡和炸薯条。到美国这么多年,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日渐西化,但饮食方面她和杨裴文却始终吃不惯纯西餐。因此莫桐还另准备了好几道中国菜。
这二十五年来,她和杨裴文都没有闲着。杨裴文继续他在国内中断的事业,专攻传媒,主力打开美国市场。他从零开始,先就业于Interpublic──美国第二大广告与传播集团,从一名小职员一路做到了部门总监,在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后,他毅然辞职,依托家族的强大经济后盾,在美国创立了自己的传媒公司——鹰播传媒,这些年越做越大,已经牢牢站稳了脚跟。
莫桐则继续她的小说创作,她的每一部小说都由亚华集团在国内盛大出版,而且每一部作品都成功售出了影视版权。
他们的两个孩子——儿子杨博文和女儿杨若桐在美国念完大学后就相继被凌力叫回去帮忙打理家族生意去了。儿子一去就是两年,女儿今年暑假毕业才刚回去。两个孩子都走了,杨裴文和莫桐感到家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因此今天圣诞节,杨裴文一定要让他们兄妹俩回来陪他们过圣诞节。
“你们三个磨磨蹭蹭的,弄好了没有?”莫桐走到大厅喊道。
“好了,好了。”杨裴文和两个孩子齐声喊道。
“好了就过来,可以开饭了。”
丰盛的圣诞大餐上了桌,杨若桐凑到香喷喷的火鸡上直嗅,“真香!”
莫桐轻拍了一下女儿脑袋,嗔道,“这么大了还像孩子一样。国内那么多好吃的,你还没吃够?馋成这样!”
杨若桐立马嘟起嘴说,“国内哪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是喜欢吃西餐。”说着她就要用手去撕火鸡,莫桐一下子给她拍开了。“用刀叉。”
杨若桐腆着脸皮冲着母亲笑。
☆、93流年
杨裴文没奈何地摇头说;“这孩子。”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
“博文已经回去两年了,也该习惯了,若桐,你呢?”杨裴文问女儿。
“还行吧。”杨若桐嘴里塞满了火鸡,嘟囔着说。
“只是还行吗?”杨博文在一旁不满地说;“大伯那么宠你;都快要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什么都不让你干;就让你整天吃喝玩乐。”
杨若桐斜睨了哥哥一眼;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了?不服气呀?谁叫我长得漂亮。”
莫桐一听忍不住笑了;“臭美,谁说你漂亮了?”
“大伯呀,他就觉得我漂亮。妈;你是不知道,他一看到我,眼珠子都不转了,一连喃喃说了好几声:像,真像。从小到大,谁不说我长得像你呀。否则爸爸也不会给我取名叫若桐了。”
莫桐闻言心里一突,杨裴文拿刀叉的手猛地一僵。
杨若桐却继续得意地说,“而谁又不夸我妈是个大美人呀。爸爸,你说对吧?”
莫桐抬头一脸镇定地望着杨裴文,杨裴文也收敛心神回望着她,微微一笑,说,“那是当然。”
杨博文看杨若桐小人得志的模样,不屑地切了一声,“菲菲长得不如你吗?婶婶长得还不漂亮吗?可我也不见得大伯对她们有多好。”他转而又对自己父亲说,“爸,你是不知道,在家里和公司里,任谁都说大伯对她好得过分,就连菲菲都嫉妒了,一老说她爸对她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好。”
“谁要她爸对我好了?”杨若桐想起凌菲菲那幅酸溜溜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又不是没有爸。整天对我管东管西的。我和谁交往他都要过问。说这个人是个败家子,说那个人是个花心大萝卜。给我介绍的尽是些一本正经的青年才俊,我烦都烦死了。”
莫桐责备地瞪了她一眼说,“他那是为你好!”
“好什么呀?搞得人家一点自由都没有。”杨若桐说着突然扑哧一笑,“他训我的时候我经常想笑。还说人家是花心大萝卜呢,他自己不知道有多荒唐。”
杨博文闻言轻咳了两声,但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都是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谁叫咱们大伯长得帅呢,现在他老了看着还是挺帅的。公司里的人都说他年轻的时候帅呆了。”
杨若桐却不以为然,“我觉得我爸也很帅呀,但爸也没有那么花心。我读书的时候爸爸每次陪我去参加学校活动,多少金发女郎对他垂涎三尺,可咱爸从来都像没看见似的。妈,你真厉害,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让我爸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莫桐羞恼地瞪了她一眼,说,“臭丫头,快给我闭嘴,这么没大没小。”
杨若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说正经的,家里的生意现在怎么样?”杨裴文问。
杨博文连连点头说,“好得不能再好了。大伯和大婶在商圈里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两个人又都很有经商头脑,这方面他们真是珠联璧合。”
“你婶婶那么厉害的女人,怎么这些年就这么任由你大伯在外面胡闹?”杨裴文漫不经心地问。
杨博文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婶婶在各个方面都雷厉风行,可就是拿大伯没办法。大伯很少回家,就算回去了也很少和她说话。两个人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不过这些年大伯在外面胡闹归胡闹,从来没有和婶婶闹离婚就是了。”
莫桐心里猛地痛了一下,杨裴文却再没有吭声。
按计划,两个孩子在家里一直要待到春节过完才走。
临走前的晚上,莫桐和女儿一起睡,母女俩好像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看你这些天一老打电话发短信的,是不是在谈恋爱?”莫桐问。
杨若桐害羞地说,“嗯。”
“是个什么样的?”
“他叫苏乘鹏,留洋回去的。家电大亨云瑶集团董事长苏振鹏的儿子。”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