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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她一直盯着自个,佟姐儿不免冲她轻轻一笑,菱姐儿微微愣住,垂了头便不再看她。
佟姐儿虽是觉着有些奇怪,却也未完全放在心上。
散席后,众人各自散去,佟姐儿搭着丫头的手正行在回廊上,恰在拐角处菱姐儿便一下跳了出来。“佟姐姐。”
大晚上的虽是提了灯,可这猛地一下蹦出个人来,还是不免被惊骇住,佟姐儿手上还抚着心口,嘴上便有些不自在地问道:“菱姐儿是有何事?大晚上的突然蹦出来……”
菱姐儿看得出自个吓着了她,连忙赔罪道:“对不住佟姐姐,吓着你了,咱们一道走走罢。”
佟姐儿也不是真的要怪她,见她这般,便就收起方才的不自在,答应下来。“咱们本就顺路,一道走也好。”
二人走了一截路,菱姐儿方又出声道:“一直未寻着机会与佟姐姐赔个罪,今日总算有了这好时机,还望佟姐姐承我一声‘对不住’,莫要同我一般见识,往日人小不知事,定有不少地方得罪了佟姐姐,还望佟姐姐大人大量,且给个饶恕的机会于我。”
眼下正值桂花飘香时节,夜间风大吹得满院子都是桂香,佟姐儿拢拢衣领觉着有些寒意袭来,菱姐儿这话虽是说的有些无厘头了,却也不难让她回忆起往事。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在周氏手下讨生活的罢了,往年各自年龄还小时,确有过几段纠葛,可她自来便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纪府里她最恨的便是周氏与珍姐儿两个,菱姐儿这事早叫她忘之脑后,哪里还会时刻记挂在心上。
“你既道是咱们小时候的事,眼下便不该再提,我是从未放在心上过,你也莫要再自寻烦恼。”佟姐儿语气淡淡,此番菱姐儿突然向她示好,她不觉得此乃平常之举,定是还有其他事情。
“佟姐姐心地善良,妹妹自叹不如。”菱姐儿见她这般说辞,心里便轻松不少,冲她甜甜一笑。
若说纪府上最美的一个定是佟姐儿无疑,要论端庄大气的便是大姑娘惠姐儿,二姑娘珍姐儿生的最艳,三姑娘菱姐儿却是稍显得逊色一些,顶多算的上清秀可人。
有些时日未见,菱姐儿却是比得以往长开不少,身段窈窕,肤色白皙,尤其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不说是上等姿色,如今也能勉强算个中上的姿色了。
佟姐儿只比她大了一岁多,如今出了阁二人立在一处,到底还是显出了几分不同。菱姐儿自是也能察觉,她还未嫁人,却碍不住那已嫁人的珍姐儿时不时回来同她说上两句,道是嫁了人便要同丈夫行那羞于启齿之事,又道是怎样的欲。仙。欲。死,怎样的叫人不能自拔。
珍姐儿嫁了人回来,眉眼间的媚色便越加浓郁起来,如今这一个自小便清丽脱俗的佟姐儿,竟也是变得有几分不同起来。菱姐儿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脚下步子不由跟着慢下来,佟姐儿走几步觉出来,便就停下来候她。
“菱姐儿大晚上的在思甚呢?我要快些回去了,便就先行一步。”佟姐儿不明她要做甚,心里头还记挂着大姑子一事,便同她匆匆道了别径直往碧霄馆去。
菱姐儿应下来后,仍在原地停顿许久,还是身后丫头催促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快些回院罢。”
菱姐儿回了自个院里,一番洗沐后正坐在镜前抹香膏,铜黄色的镜面上显出她一张略微有些长的脸型,她也是瓜子脸,却不比佟姐儿来的精致,平日放下额发还好,若是梳上去了便会显得脸型格外的长。
菱姐儿叹一口气,手上拨。弄几下乌发,不由对着贴身丫头诉起心里话。
“往日只觉得珍姐儿命最好,如今看来,还是一直受欺的佟姐儿最有福气,便是嫁了个家处异地的寒门小户,如今竟也能节节高升考中了举人,不日便是未过春闱,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举人娘子,比得二姐姐也是差不了多少,更何况……”
“更何况周家二爷这回还落了榜,以至于名落孙山,佟姑娘确是个好运的。”菱姐儿未道完,边上丫头却替她接下来,“姑娘也莫忧思过重,不久前姑娘病了,陈五爷不还派了人送来许多温补之物,可见是心里头中意姑娘,咱们不必光盯住旁人的好看,因而忽视了自个眼下的好。”
“我为庶,他也为庶,日后只盼他能够出息些,便是家产分的少一些,我也乐意独开门户住出去。若不然,我的孩儿便是我同他嫡出的,在陈府上也是低了嫡出几房一等,我已尝过这种低人一等的滋味,万不能再叫我的孩儿来尝!”
菱姐儿心口起伏不定,眼圈微微泛红,素手攥成了拳头,许久之后才又灰败的松开。“到底都是我的妄想,谁又知他是如何作想的?”
☆、第15章 。3城
这头佟姐儿刚行至碧霄馆门口,便见着罗妈妈立在门后等着她,“姑娘回来了,夜里起了风,手上这样凉赶紧进屋来罢。”佟姐儿点头,由她一路扶着入了屋。
“大姑子怎样了?用过晚饭不曾?”佟姐儿解开薄斗篷,方才一路走得急了,眼下正坐在软榻上歇气,接过丫头送上的温茶抿了一口,便才问道。
“歇下了,晚饭也是吃了,倒是不曾哭闹。”罗妈妈道,又是往隔间努一努嘴儿,“如意守在边上呢,出不了大事,姑娘累了这几日,还是早些洗漱妥了歇下罢。”·
佟姐儿点一点头,站了起身,“我先去看个一眼,随后便回来。”不过就在隔间,几步路便到了,罗妈妈便也允了。
此刻,陆家大姑子正闭着眼躺在榻上,床榻边置了张小杌子,如意便坐在上头,想是这几日疲乏了,正趴在榻沿睡起觉来。佟姐儿领着平安二人还未走近,如意便睁开了眼睛,见是她二人,便低着音道:“姑娘回来了,姑奶奶刚睡不久。”
如意起了身将小杌子搬到一边为姑娘让位置,佟姐儿走近榻前望了一望,大姑子早不似先前在青州关在屋中时的那番模样,早在定好启程之日后,甄氏便命丫头将她好生一番收拾,想是长久不见天日,一身皮肤倒是格外的白皙,只这白中无血色,多少有些虚弱的味道。
平日里没这样的机会,此番佟姐儿便趁着她睡着了好生打量一番,一眼看过去不觉得,待细看之下才隐隐能看出一点与夫君相似之处,却是眉眼处有个两分相像,只男子的俊朗居多,女子却多了两分秀婉。
原先在陆家,照看大姑子的丫头便是葱儿,只眼下。身处纪府,那两个丫头虽是自小便当差,可真正大户人家的规矩还是未学好,自然不好跟着她住进后院。碧霄馆内除开奶母与两个丫头之外,再无旁的人可信任,因此便只好吩咐平安如意在边上看着。
“你二人怕是得受累个两日,眼下人手不足,院子里除开你们三人之外其余之人我俱不敢信任,大姑子的情况你们亦是知晓,边上要少不得人照看,今夜我房中便由妈妈来守,你二人就在此处轮流照看着罢。”
平安如意本就为主心切,如何会在意这些,眼下又听了姑娘这一番言语,自是点头了就道:“奴婢们的本份定当尽好,还请姑娘放心。”
佟姐儿点了头正要离开,哪知袖口一沉,扯一扯竟没扯动,转过身来才发现是被榻上原先睡去的大姑子伸手拽住了,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循着她的手一路往上看,对上她那一双懵懂无知的眸子,心下又不禁生出两分软意来。“大姐醒来了?”
这还是佟姐儿头一遭与她说话,平安如意二人原先离榻还有几步距离,眼下见这副场面俱往榻前凑来。恐这神志不清的陆家姑奶奶无故伤了姑娘,二人一近前便要拉开她的手。
“姑奶奶快松开。”不妨她力道这样大,平安如意二人额上已渗出了汗液,姑奶奶的手除了指节发白之外,竟是纹丝不动。她二人对看一眼,心里头俱有些不安,暗道这果然是个不正常的,正常女子哪里就能有这样大的力道?
佟姐儿心下亦是有些发毛,扯扯衣袖竟怎样也扯不出来,瞧见两个丫头面色有些不好,她便开口止住了她二人的动作。“罢了,都停下来。”
袖口已经被扯出褶皱,因她还在往身前拉,佟姐儿便不得不离得她更近一些,最后索性坐在了榻沿上。她这一刚坐下来,陆云一直无神的眸子渐渐转动两下,旋即手上力道好似减轻不少。
佟姐儿心里一直存着惧意,便是此刻也未能缓和多少,好在身边还有两个丫头陪着,若不然定不敢挨着榻上坐下。
“你是我弟媳妇儿?”佟姐儿正不知怎样行好,耳边便忽地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女音,她心里“咯噔”一下,便立刻对上了她的眼睛。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她那一双眼眸竟似比得方才清明不少,“我知晓你是我弟媳妇。”她松开了手,眼睛定定望着她,“我夜间常梦见你……”陆云拿手指着她,突地就疯癫起来,“我都知晓我都知晓,你是个丧门星,害了我们一家子!”
佟姐儿惊骇不已,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被她用力一推,若不是平安如意手快将她扶住了,此刻定是要跌倒在地上。
“姑娘,她就是个疯子,咱们快些回房去,莫要再管她了!”平安怒道,“这姑奶奶便是个傻的也是个没良心的人,太太都不爱管她,偏姑娘好意将她领进来照看,眼下却这般诋毁姑娘,姑娘咱们快走!”
“火火火!不!别过来别过来……”主仆三人正要退出去,身后便传来几声异常凄厉的惨叫,三人大骇,脚下登时一顿,回头便见她蒙了被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喊着救命啊救命。
佟姐儿面上有些发白,平安如意二人也是被她骇得不轻,如意道:“姑娘咱们快些出去将门锁上。”说着就不等姑娘同意,与平安二人一道半扶半拉将姑娘带离了房中,出了门便立刻寻了大锁锁上。
上了锁,如意还贴在门上听了听,见里头动静小了,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
回房便见姑娘愣坐于榻上,便是在橘红色烛光的映照之下,她一张小脸仍旧显得苍白无血色。“姑娘,姑奶奶神智混沌,说出的话定也是瞎说八道,方才之话咱们便忘了,可莫要犯傻地记在了心里。”如意温声劝道。
罗妈妈亦是连连安抚,“姑娘还是年小,世间许多事都还未经历,这脑袋坏了的人便就是这般,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混沌之时是甚个浑话都能说得出口,有些子更甚还会动手打人,今日生出此事也不全为坏事,正好给咱们提个醒,日后离她远一些就是。”
“妈妈……”佟姐儿靠进她怀里忍不住落了泪,细细碎碎哭了一会儿,方又自行抹了眼泪儿,“来时夫君还道她会好起来,谁知竟是这样,先前她唤我为弟媳妇儿我还很是高兴了一下,谁知后头竟是这样的话……”她虽知晓大姑子是个傻的,嘴里说出的话并不属实,可这心里的滞闷之感却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消散下去的。
“好了好了,睡一觉起来也便忘了。”服侍姑娘躺下,便又为她拉拉衾被,“睡罢,明日便好了。”晓得多说无益,佟姐儿便听话地合上眼睑,慢慢侧过身子朝着里壁,暗自怄一会儿气,到底还是疲乏地睡去了。
……
纪老爷一听他不愿住在自个安排的别院,反倒要自行在外租一套宅子住,面上便露出两分不悦来。“虽说我也算个读书人,却不似你这般拘泥,自家人算得这样明白做甚?听舅舅的话,便在舅舅安排好的别院住下,旁的琐碎事务都不需去理会。”
“舅舅心意晚辈心领了,只晚辈眼下心意已决,且这宅子是晚辈还未来祁安之前,便就托了人寻好留下的,如今若是临时反悔,只怕是失了信用。”陆叙婉言谢绝道。
“此话当真?”纪老爷却是有些不信,眼睛不眨地盯住他看了许久,似是要看出个破绽来。
“自是千真万确。”陆叙道,“所幸两家挨得不远,日后便是想聚一聚也是十分容易。”宅子确实是早已托人寻好的,二进的宅院,距离纪家不过几百步路程,若是想来纪府自然是说来便能来。
既是这般,纪老爷自不好多加强求。“也罢,咱们爷俩再来一局。”
……
租下的宅子已是雇人清扫妥当,除开衣食起居所需的家什陈设属现置的之外,其余能将就的便未新置。虽是只得千百步路程,佟姐儿几人却仍是坐了马车出的门。
行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入了宅子丫头们便忙碌起来,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行囊便已归置妥当。佟姐儿入了新屋忍不住各处瞧了一瞧,陆叙亦是颇有闲情,领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在纪府时二人虽是每日都能打个照面,可却不好行那亲密之事,只可远远见她对自个露出个笑意,想要搂在怀中抱上一抱亲上一亲却都是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