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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让张氏去找些红苋菜回来炒猪肝,这种叶片紫红的野菜炒猪肝最补身子。张氏高兴的出门去。李氏把猪肝从水盆里捞出来,切成薄片,再用清水泡着,猪肝里的血水泡净后,再用葱姜蒜腌着。
张氏挖了半篮子红苋菜回来,李氏正好把灶房的活忙完,然后婆媳俩又忙着割红薯藤回来喂猪喂鸡。零零碎碎的活忙完,也到了晌午。
锅里的骨头汤熬成奶白色,李氏把切成块的白萝卜倒进去,等萝卜变软,骨头汤也就熬好了。
中午李氏多加了些白米,合着杂粮做了顿白米干饭。猪肝也腌制好了,直接下锅爆炒,最后加红苋菜,一盆诱人的炒猪肝就做好了。
五花肉不多,铲一半起来给孩子们,剩下的加辣椒酱翻炒,再倒入新鲜的辣椒,炒熟即可。留给孩子们的半份回锅肉,李氏又加些切片的青菜头,做了盘适合孩子口味的回锅肉。
剩下的青菜头切丝,清炒了一盆。
午饭前,李氏舀了一大碗骨头汤,外加一小碗炒猪肝和回锅肉,给小秦氏端了过去。大秦氏一家自然是致谢半天,李氏才回家来。
尽管是剔净的骨头熬的汤,尽管只有很少肉片的回锅肉,但是一家人吃的非常尽兴,连大花都有一份剁碎的猪肝拌饭。
六只小奶猫蜷成一团睡的香香的,大花轻轻的起身,跳出猫窝,喵呜喵呜的吃着猪肝拌饭。
孩子们午饭时候听李氏说大花下了六只小奶猫,都嚷嚷着要看,被李氏拒绝了,“小奶猫刚生下来,小孩子看不得,你们要是看了小奶猫就养不活了!”
张氏看了李氏一眼,早晨的时候,婆婆明明说的是属虎的人不能看,看了养不活,这会儿又变成小孩子不能看了。
李氏无视儿媳妇疑惑的眼神,接着对孩子们说道:“呐,只有等到大花把小奶猫带出来的时候,你们才能看哦。”
孩子们将信将疑的看着李氏,心窝里仿佛六只小奶猫同时抓挠一样,心痒痒难耐。他们幽怨看着李氏,奶奶老这样故意折磨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大花下了小奶猫呢!
李氏挺享受孩子们幽怨的小眼神,她坚信自己是在锻炼孩子们的忍耐心。谁知道她前脚去灶房里收拾,大宝后脚就带着弟弟妹妹偷偷溜进了阁楼。
大花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正搂着小奶猫们睡的香,即使听见楼梯响动,也懒得起身。它懒洋洋的看着猫窝周围几个小主人,轻轻摇了摇尾巴算是打过招呼。
大宝他们围观着一团毛球,也不敢用手去拨弄小奶猫。他们心里还是戚戚的,担心真如奶奶所说的,他们看过,小奶猫就活不成了。
强忍着想把小奶猫抱怀里揉捏的心情,大宝带着弟弟妹妹们又从阁楼溜出来,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他们的小心眼很简单,只要奶奶不知道他们看过小奶猫,那奶奶说过的话就不会成真,小奶猫会好好的活着。
第三十六章 金锁
更新时间2014…12…25 11:16:09 字数:2874
自从亲身感受到卖蝉壳赚钱的喜悦之情,大宝兄弟四个一门心思都用在寻找蝉壳上,临时成立了蝉壳搜寻小分队。连带上妞妞,午觉也睡得少了,天天跟个望天狮子一样,仰着头长着嘴眼神如电般在树叶间寻找蝉壳。大宝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很快练就了眼到手到的神功,但凡他们看见的蝉壳,都要统统捅下来,装进罐罐里,遇到太高竹竿够不着的蝉壳,二宝会猴子一样敏捷的爬上树杈,再用竹竿桶。蝉壳小分队严格执行着‘三光政策’,但凡小分队搜过之处,蝉壳抢光,知了飞光,树叶掉光。当然惊飞的知了们会纷纷撒下疑似尿液的不明液体,然后嘶叫着飞散逃开。
这日午后,阳光正盛,知了嘶声力竭的鸣叫着。蝉壳小分队又开始出动了,三宝和四宝睁大眼睛努力找寻着,力争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壳。妞妞站在树荫下,仰着头也帮着寻找,星星点点的光斑映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煞是可爱,两个枣子大小的包包头上,扎着刘氏给她做的小绒花,比起桃三爷给她买的绢花,更显小巧精致。妞妞仰的脖子都酸了,她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缓了缓劲儿,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褐色的蝉壳在与她视线相平的树脚。妞妞眼睛都笑弯了,她蹲步前行,小心翼翼的把蝉壳从树脚摘下了,激动的朝着大宝他们挥手,“哥哥,快看,这个懒蝉壳,都没爬高呢!”
大宝几个转过头来,看着妞妞手里的蝉壳,都笑咪咪的夸奖妞妞一番。妞妞得意的把手里的蝉壳放进罐罐里,不再做望天狮子,而是做起了拱地小猪,蹲着身子寻找犄角旮旯里的蝉壳。还真别说,妞妞一连找到好几只,乐的她嘴都合不拢了。
蝉壳小分队把自家院落周围的蝉壳找完了,就开始拓张领土,向院外进军了。
金锁背着一个空背篓出现在大宝他们眼前,他乐呵呵的问大宝:“干啥呢?扛着大竹竿子!”
“找蝉壳呢,你背个背篓干啥去?”大宝拄着竹竿,问金锁。
“恩,我去割些鹅鹅草。”金锁答道。
“这么热的天,你家咋还割鹅鹅草?不是有红薯藤吗?银锁呢,咋没和你一起。”大宝又问。
“银锁嫌热,在家睡午觉呢!我快快去割了回来也睡会儿!”金锁说完,就背着背篓跑掉了。
大宝看着金锁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愣神,直到树上的二宝喊他递竹竿,他才回神,递上竹竿。
大人们午睡起来,各忙各的。
长富和长贵挑水灌菜地,桃三爷躺在睡椅上抽烟杆。李氏和儿媳妇们忙着打扫猪圈和鸡圈。大宝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一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透了,几个孩子抱着凉开水咕噜咕噜猛灌一通,然后舒畅的坐在院坝里,数蝉壳玩。
“爷,好热啊,咱们今天早点去河里游水吧!”三宝也不嫌热,腻着桃三爷撒娇。
桃三爷笑呵呵的点头,“三伏天了,能不热吗?等你爹和二叔浇完菜地我们就去。”
三宝激动的跳起来,四宝也冲过去,搂着三宝一起跳。
“四宝,能不能不要抱着我啊!热死了!”三宝嚷道,四宝无视之,还是紧紧搂着三宝不放。
村子里已经有耐不住热的大人带着孩子去河边了,他们一路吆喝着,引诱的三宝四宝如坐针毡。
这时,李氏提着一篮子蔬菜到院坝里来打理。紫色的茄子摘掉带刺的长柄,绿色的辣椒摘掉绿色的细柄,细长的丝瓜要用刀刮掉外皮。
李氏一边刮着丝瓜皮,一边跟桃三爷说道:“老头子,这几天夜里山上夜猫子(猫头鹰)叫个不停,你听见没?”
桃三爷吐出一口烟,说道:“一只鸟叫有什么奇怪的,你还管它叫不叫?”
“这夜猫子可不是好鸟,这夜猫子叫啊,会死人的!”李氏唠叨着刮完丝瓜,端着菜去了灶房。
桃三爷说了句“整天瞎操心”继续抽着烟。大宝却听得一身冷汗,他莫名的想到下午遇见的金锁,他使劲甩甩头,暗自鄙弃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三宝和四宝还在一旁打闹,等到长富和长贵浇完菜地,立即拽住桃三爷的手,往小河方向去了。
今日的小河,还是如往常般人声鼎沸。
大宝一到河边,就下意识的去找寻金锁的身影,往常金锁总会第一个站起来,光着屁股蛋子嚣张的朝他泼水,然后向他展示新学的游水姿势。大宝确信他没有遗漏的扫视完浅水区的每一张脸孔,没有金锁。
大宝心里莫名的急躁起来,他开始找银锁,很快,他找到正在跟铁蛋他们泼水玩的银锁,大宝凑上前去,问道:“银锁,你哥呢?咋没见人?”
“我哥下午非要去割鹅鹅草,我和爹下河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银锁说道,“我哥最喜欢游水了,他割完草放回家了,肯定会来的!”
“你哥去割草的时候,我见着了,按时间算,他应该早回家了!”大宝心中的恐怕越来越强烈,“银锁,铁蛋,你们几个别游水了,咱们分头去找金锁!”
银锁几个看大宝凝重的神色,也吓住了。银锁光着屁股鞋都不穿就往家跑,铁蛋几个往割草的山脚找去。很快,银锁哭嚷着跑到河边,说金锁没有回家,铁蛋也跑回来说山脚没有金锁。
银锁朝着他爹长福哭喊道:“爹,哥不见了!”
长福惊的从水里跳出来,忙问咋回事?刚还喧嚣的河岸立刻变得安静下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银锁,金锁咋回事,不见了是咋回事!”长福吓的脸色都变了。
银锁哭道:“找不到我哥,我哥说割草去了,现在也没见人!”
最坏的情况就是金锁偷偷游水溺亡了。河里的大人们立即把自己的孩子提溜上岸,然后沿着河岸开始找人。
闻讯疯跑来的金锁娘朱氏,大声嚎哭着,她跪在河岸边给村里的男人们磕头,求他们帮着寻找金锁。银锁走过去扶着朱氏,母子两抱着一团哭的伤心欲绝。
大人们都沿着河岸搜寻,有人在河岸拐弯处发现了一个装满鹅鹅草的背篓,正是金锁的。朱氏见到这个背篓,立刻昏厥过去。后面赶来的一些媳妇婆子赶紧给朱氏掐人中,朱氏缓过劲儿醒来,哭的嗓子都哑了。
金锁的背篓放在此处,一定是在此处溺水了。村里水性好的男人都跳到河里捞人,此处河岸并不浅,男人们憋着一口气,潜到水里,一寸一寸的摸索着。
长福心如刀割,这种打捞自己儿子的心疼,憋的他脸色发紫。族长桃大爷赶紧叫人把长福从水里拖上岸,安排几个年轻的后生继续下水捞人。
长福心疼的紧紧揪着岸边的野草,他这个当爹的没有照看好自己的儿子,悔恨的自责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洒落下来。
岸边围满了村民,大宝几个平日里一起玩的小伙伴早已泪流满面,平日里金锁的欢声笑语犹在眼前,仿佛那个用尿浇蚂蚁洞的混小子,仿佛那个朝他们拨水的混小子,仿佛那个炫耀着狗刨式的混小子还在身边晃动似得,只要你一转身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似得。
终于,有人大喊一声捞到了。
朱氏仅存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她哀嚎一声又昏了过去。
长福站起来,接过金锁小小的身板,孩子的四肢无力的低垂着。长福把金锁倒立抱着不断的抖动,大手使劲拍打着金锁的后背。呛入肺部的水很快就从口鼻里流泻出来,可是,直到口鼻里流水都夹带着血水,金锁仍软塌塌的没了生气。
长福一边哭一边拍着孩子,七岁大的孩子,跟个小鸡一样被长福抖着,长福不停的嚎叫着金锁金锁,没有任何回应。长富把金锁摊放在地上,朱氏醒过来,哀嚎着扑到金锁身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儿子的名字,银锁和小妹妹桃叶也站在一旁哭个不停。
金锁早已经没气了。
周围的村民都哭成一片,桃大爷红着眼睛,安排几个村民上前帮忙,有人取来一把黑布伞,撑开遮住在金锁头上,长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抱着金锁慢慢的往家走去。
第三十七章 夜猫子
更新时间2014…12…26 10:35:54 字数:2291
七岁大的孩子早夭,按照习俗应该找个偏僻地儿埋掉。桃家村人不多,都经历过灾荒兵乱失去亲人之痛,即使是早夭的孩子,只要入了族谱,就可以埋在族里的坟地。
村民们趁夜砍了些柏树枝桠给金锁搭了个简易灵堂。长福的几个堂兄弟提着风灯去邻村请冯木匠,堂嫂子忙着给金锁缝制寿衣。长福强忍着悲痛,找出一床干净的凉席,铺在灵堂里,金锁小小的身子就放在凉席上。朱氏早已失了魂,瘫坐在儿子身边抽泣。
一盏豆黄的油灯,放在一旁。
大宝二宝铁蛋栓子几个和金锁熟识的小伙伴,哭的眼睛已经肿成桃子了。大人们跑前跑后的帮忙,他们不能碍事,蜷缩在灵堂一角抹眼泪。
桃三爷家除了刘氏在家带妞妞、四宝和三宝外,都来帮忙了。这不是喜丧,妞妞三宝和四宝毕竟还小,还是在家呆着为好。
冯木匠连夜赶来,长福取出家里存放的木料,让冯木匠帮忙打一口小棺材。冯木匠安慰完长福,就赶紧忙活起来。寿衣也很快做好了,最后给金锁擦洗完身子,把寿衣穿好。村里帮忙的人陆续走了,只有长福他们老二房的亲戚还在忙活。
长富和长贵分别背着大宝和二宝,一家人踏着月色回到家来。
刘氏已经准备好了温水,洗漱完毕,一家人才坐在饭厅里。留在家里的已经吃过晚饭了,去帮忙回来的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睡下了。
旁边的三宝和妞妞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大宝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他的接受能力,好好的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就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