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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有什么伤不成?〃金先生不禁问。
梅荷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道:〃看不见的伤。我那位贤弟,头被打了,醒来后,忘了一些事情,几乎所有的事,全忘了。〃他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特意说道:〃唯独书本上的东西,却一字也没忘。〃
金先生沉吟道:〃这就奇怪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过。〃
〃此话怎讲?〃梅荷清问。
〃以前有一个走广东的商人,路上遇到响马,被打了头,也是忘了许多以前的东西。〃
〃那,可有什么办法可医?〃韩靖沧紧紧握住拳头。
金先生道:〃在下不敢说,只等看过韩公子再下定论。〃
韩靖沧抓住金先生的肩膀:〃只要能治好舍弟这个病,韩某自当重谢。〃
梅荷清笑道:〃韩大哥言重了,金先生给人看病求缘分,不求钱。〃
金先生浅浅一笑:〃还是先去看病人罢。〃
韩靖沧带着他到了韩靖昙房间,小原儿正拿着毛笔在纸上练字,他前面还摆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他爱吃的瓜子,木棰糖,炒栗子等零嘴,又几个零嘴上面被朱笔划了大大的叉。
小家伙见韩靖沧进来,委委屈屈地告状:〃爹说,我如果写错一个字,以后就要少吃一个零嘴。〃他拿出那张划了叉的纸,哭丧着脸说:〃好多叉叉了!〃
韩靖昙好心地提醒他:〃不是一个,是一种。〃
韩靖沧笑笑,安抚地把小原儿抱起来,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小原儿乖,爹要看病,你自己去厨屋里,厨子给你炸了肉合子,摊了蛋饼。〃
小家伙吸溜了一口口水,从韩靖沧怀里跳下来,一溜烟跑走了。
梅荷清趁机走到韩靖昙身边,朝他挤挤眼睛:〃那位便是金太医,你这病能不能好,都在金太医一张嘴了。〃
韩靖昙看到金先生的第一眼,心中不由叫了一声好。
以他的眼光,韩靖沧和梅荷清虽然都可以称得上帅哥,但绝对到不了叫他惊艳的地步。
而面前的这个金太医却不同。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直逼人心脏的莫名的力量。
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他另有一段无法形容的卓然风骨。
清瘦挺拔的身姿,隽秀却又让人不能侵犯的面容,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动人心魄的浩然之气。
即便同样是男人,韩靖昙的心却不受控制地鼓噪起来。
这个男人,太正了。
韩靖昙想,即使是有人拿枪抵着他的额头,他大概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是一种非常迷人的男人气质。
韩靖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先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又叫一个人打翻了醋坛子。
韩靖沧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对金先生说:〃这便是舍弟。〃
金先生拱拱手:〃久仰韩公子大名。〃
韩靖昙目光里满是赞赏:〃贱体有恙,不能奉揖,还请金先生见谅。〃
金先生走到床边,看样子要为他诊治,韩靖沧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人。
金先生先是看了身上的外伤,问道:〃韩公子在用的什么药?〃
梅荷清急忙回答:〃是一个外地的郎中配的,叫散淤真宝。〃
金先生点点头:〃药就用这散淤真宝,不用换。韩公子,可否让在下看一看头上的伤?〃
韩靖沧走上前,撩开韩靖昙的头发,一片青紫的伤口出现了。
伤口已经止了血,可那片残留的青紫很客观地诉说着他们曾经受过多么惊心动魄地待遇。
金先生看了一眼,问:〃头可疼?〃
〃现在不疼了。〃
金先生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
韩靖沧心里跟着一紧,声音有些不稳:〃金先生,舍弟的病,怎么样?〃
金先生站起来,拂拂袍子,径直向外走,说道:〃韩爷请随我来。〃
韩靖沧急忙跟出去。
金先生站在院子中的桃树下,神情邈远。桃树长了一树粉红色的花骨朵,远看,像是含苞欲放的寒梅,春风扬起金先生的衣衫,一树的桃花影影绰绰,更衬地金先生风采斐然。
这样的一个人,往往会让人不自觉地去信任。
金先生负手而立:〃韩公子的病,金某不敢妄下断言。〃
韩靖沧心都揪紧了,〃难道是……什么大病?〃
金先生摇摇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以在下看来,韩公子不像是有此病之人。〃
〃此话怎讲?〃
〃韩公子除了皮外伤,其它的一切,并无异状。况且气色又甚好,礼节也甚懂得。我想问韩爷,韩公子醒来后为人做事可有什么不及原来的地方?〃
韩靖沧垂下头:〃脾气还和原来一模一样,做事也和原来没有半分差别。〃
〃这就是了。〃金先生微笑道:〃这个病我看不好,韩爷或许能一试。〃
韩靖沧吃惊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冰枫给俺抓住了一只虫子!大家不要客气,欢迎各种收藏评论拍砖神马滴……表示本人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哒
☆、第十三章
〃韩爷不妨拿出以前的旧物,给韩公子讲讲以前的旧事,或许能帮韩公子记起来。〃
〃但是,〃金先生话锋一转:〃倘若记不起来,也不必强求。韩公子甚是聪明伶俐,切忌适得其反,过犹不及。〃
韩靖沧点了点头。
金先生临走时,韩靖沧又称了五两银子的谢礼,被金先生推辞过去。梅荷清知道金先生的性子,在一旁说道:〃韩大哥,金先生不要,你就收回去吧。〃韩靖沧才把银子收了回去。
是夜,韩靖昙吃好饭,点了一只蜡烛,躺在炕上看书,他白天睡得多,晚上精神亢奋。何况古代睡地又早,按现代的时间,也不过六点多钟,韩靖昙如何能睡地着?
正看着书,韩靖沧领着小原儿又进来了。
韩靖昙心中警惕,这爷俩不会又想在这里睡吧。
本来他挺喜欢小原儿这小子陪他,但经过昨天晚上小原儿尿床的经历,韩靖昙对他也有了防范之心。他先发制人:〃小原儿,今天跟着奶妈去睡!〃
小家伙装作没听见,迅速地爬上炕,说道:〃奶妈今天不在。〃
韩靖昙用求证的目光看着韩靖沧。
韩靖沧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在韩靖沧心里,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小原儿和韩靖昙一起睡,奈何今天奶妈有事回家了一趟,小原儿没人管,他不得不又领他来到了这里。
韩原很识时务地说:〃爹放心,我不会再尿炕了。〃
韩靖昙头一撇,显然不相信他。小原儿再接再厉:〃我如果再尿炕,就把小宝贝给了爹。〃
他不说,韩靖昙还真忘了那只小艾虎。今天一天没见着那小畜生,亏韩原还记得。
那是韩原的小宝贝,他可是一点也不稀罕。于是韩靖昙依旧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韩原见说理说不通,利诱也没用,干脆拿出小孩子的法宝——耍赖!他四仰八叉在炕上一躺,说道:〃反正我是不走了。〃
〃不走也可以,〃韩靖昙放下书:〃明天接着和我读论语。〃
韩原赌气:〃读就读!〃
韩靖昙没功夫和韩原计较,因为他看到韩靖沧竟然坐到了他身边,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韩靖昙头脑中响起了警钟。
〃大哥,〃他问韩靖沧:〃有什么事吗?〃
韩靖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样式的东西,浅绿色的,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简单地让韩靖昙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还记得吗?〃韩靖沧把荷包放在他手里,〃这是去年桂花开的时候,城北的河边有几株红桂,因为下雨,提前落了一地的花。你说红花煞是好看,又香气扑鼻,就捡了许多,做了这个香囊,送了我。〃他说话的时候,神情里充满眷恋,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韩靖昙知道他在回忆往事,也在企图用往事唤醒自己。
这大概是他和原来的那个韩靖昙之间亲密的事吧。
韩靖昙摸着手里的香袋,这就是以前韩靖昙做的东西?他仔细翻看了一下,又忍不住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韩靖昙抬起头,就看到韩靖沧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又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一般,屏住呼吸,默默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韩靖昙把香囊退回去,摇摇头:〃不记得了。〃说出这句话,他都觉得自己残忍,〃对不起。〃他只能跟这个男人抱歉。
或许是这几天已经承受了太多的打击,男人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呆愣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香囊收回怀里,又拿出一件贴身的小衣:〃那一年来了一批上好的纻丝,你看了喜欢,就叫裁缝缝了两件贴身的小衣,一件自己留着,一件给了我,还记得吗?〃
毫无例外地,韩靖昙又摇摇头。
韩靖昙明白他的用意,可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韩靖昙了,无论他拿出多少东西,说多少件事,他都只能是摇头。
韩靖沧低着头,把东西收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韩靖昙轻轻地问他。
韩靖沧的手下意识地伸进怀里,在怀中停了一下,又颓然地放了下来,喃喃道:〃算了。〃
〃什么?〃韩靖昙问。
〃没什么。〃韩靖沧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雪蓬,你告诉我,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韩靖昙苦笑:〃我又何必骗大哥,过去的事,我确实是忘了。〃
韩靖沧又是一阵沉默。
韩靖昙也心有不忍,可还是说道:〃天色已晚,大哥还是回房休息吧。〃
韩靖沧站了起来,随口应着:〃嗯,回房休息。〃他走向门口,脚步有些踉跄,甚至还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
韩靖昙的心也随着猛地一跳。
韩靖沧走出天井,韩新就锁紧了门,自己睡在外屋的小塌上。爷可是提前已经再三嘱咐过了,一定要锁好门。
韩靖沧走了,门也锁了,可韩靖昙却更加睡不着,他扭过头,韩原那小家伙睡得正香,流了一嘴的口水。
韩靖昙实在看不下去,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小家伙一张嘴,咬住帕子,含含糊糊说了一声〃好吃〃,让韩靖昙真是哭笑不得。
又胡乱地看了几页书,心事重重,哪里看得下去。韩靖昙索性吹了蜡烛,在床上酝酿睡意。
〃雪蓬,你睡了吗?〃黑暗中,一道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韩靖昙的耳朵里,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韩靖昙小心地半坐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窗外有一道人影。
即使看不到脸,韩靖昙也知道他是谁。
知道了来人,韩靖昙反而放下心来,他又小心翼翼地躺下,假装已经睡了。
韩靖沧站在窗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雪蓬……〃
韩靖昙被他叫得有些烦乱,他用被子蒙上头,企图隔绝外面的声音。
果然,又在几声〃雪蓬〃之后,外面就归于沉寂。
韩靖昙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三月份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男人站在外面确实不妥。
但是他自己想站在外面的,与自己何干?
韩靖昙愤愤地想。他把被子拉下来,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扫向窗户的方向,看到那道影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像块石头。
这就是所谓的苦肉计吧,韩靖昙想。他再怎么对感情不开窍,也知道这是韩靖沧在追求他,在努力地让自己重新接受他。
韩靖昙想的没有错。
韩靖沧走后也想了很多,他想,既然雪蓬不能记起原来的感情,那让雪蓬重新对他产生感情也是一样的,两个人还是可以在一起。
他对韩靖昙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韩靖昙其实很心软,于是就想到了苦肉计。
不管成不成功,他决定先试试再说。
夜色越来越浓,温度也随之降低,似乎是老天也想让他的苦肉计更加完美,到了半夜,竟然下起了雨。
韩靖昙正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被雨声彻底惊醒了。
他以为韩靖沧早就走了,但朝窗外一看,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酸,那个家伙,还站在原来的地方,透过纱窗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韩靖昙知道自己不能中他的苦肉计,但听着外面越来越急促的雨声,他还是叫韩新开了门。
即便是一个陌生人,他也看不得在他眼前淋雨。有时候这关乎不到心软不心软,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和道德上的关心。
他知道他对韩靖沧抱有的态度不仅仅是这些,在他心底深处,他觉得对不起这个男人。
韩新开了门,大呼小叫:〃爷!你怎么在外面?淋地这么湿!〃
韩靖沧摆摆手,走到里屋,韩新点上灯,给韩靖沧脱了湿衣服,又拿来手巾擦了头,才退出去。
不一会,韩新又走了进来,拿着一只水火炉,在炉上暖上酒,说道:〃大爷,喝杯热酒暖暖身子吧。〃
韩靖沧喝了几口热酒,待身体暖过来,方才令韩新收拾东西退下。
〃现在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