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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医人情况倒是好些,只是大都是普通人家无法出仕而在医馆从学徒开始的。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还有个做官的舅舅,云景觉得自己如果只是做个医人大概会被指责成不孝,毕竟古代大都有强烈的光宗耀祖的门楣意识。不过现在想这个还有点早,三年之后下一次医者考试才会开始。
捏捏自己的鼻梁,思索该怎么找到一个合适的医者教自己医药理知识。
云安敲门道:“少爷,不早了,该用膳了。”
“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
酉时也就是快下午五点了,难怪自己感到眼睛酸涩,原来已经看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书了。
“云深吃了吗?”
“回少爷,还没有,琦红说大少爷平时不怎么吃晚膳。”
“混账!云深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晚上说不吃就不吃吗!吩咐下去,晚上先做点清淡的,等会儿送到我房里。再让琦红带云深过来。”
“是,少爷”
云景现在知道为什么云深那么瘦了。自闭症患者似乎对食物比较挑剔,经常只吃几种固定的食物,再加上没人提醒也没办法提醒他按时就餐,这样就容易造成肠胃脆弱和营养不良。自己以后得每天监督他吃饭,还得想几个药膳给他调理才行。
菜上好了,银耳素烩、水晶丸子、蜜汁湘莲、奶汤鲫鱼,还给云深准备了滋养润肺的松仁马蹄粥。琦红扶着云深进来,领他入了座。让自闭症患者接受你的方法只能是习惯,因此云景坐在旁边位置上一动不动。事实上他在观察云深的双手,两次见到云深,他的双手都是攥紧的,似乎是他在恐惧紧张或是不适应时的习惯动作。果然,当他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双手就不自觉的交握并攥紧了。
等了一会儿,等云深已经差不多习惯自己,知道自己对他没有恶意的时候,他就尽量把自己的动作放慢,然后把手伸到对方手上。云深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双手再次绞紧。云景知道自己突然这么做会吓到他,但第一步必须得迈出去,必须让云深尽早地接受自己,这样才能配合自己之前想好的计划。
他善意的安静的看了云深一会儿,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几次之后,云深终于接受他握着自己的手了。云景几不可见地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就那么平静地包容地看着他的发顶。云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景少爷,深少爷不喜欢喝粥的,以前从来没有喝过……”
云景淡淡地瞥了琦红一眼,琦红被那冷漠的眼神吓得立马噤声。
云景知道云深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和希望,虽然他自己心里也非常紧张,但他还是有条不紊地拉过云深的左手,端起碗,又握住他的右手,勺了一汤匙粥,喂进自己嘴里。重复了三次之后,云景接过粥碗,然后慢慢勺了一汤匙粥递到云深嘴边。
云深一直没动作,他也就一直举着,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久到他觉得自己对云深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也太高了的时候,云深终于把嘴张开了。
云景没人察觉地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么猜对了。他之所以觉得云深可以在短时间里接受自己,是因为听云安说,原主还小的时候很喜欢跟在云深的后面。那时候云深的病情还没有现在那么严重,偶尔也会温柔地拥抱他,说出的第一个字也是云景的“景”。所以他想,即使原主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也疏远对方,云深还是有着云景这个人的记忆里的,甚至那会可能是他某些美好的回忆。那么重新接受一个对他更加善意的自己,也应该会比较容易。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偶尔再夹几口菜,虽然这时云深停顿的时间会加长,但是最后还是都吃了下去,直到云景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停止。天知道每次看到云深把嘴张得大大的,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条软软红红的小舌头时,他心里的小人其实在大呼“可爱可爱”。云景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怪蜀黍的心理。
放下粥碗,准备让琦红先带云深去休息,可是还没等他出声,嘴边就递过来刚才的那把勺子。云深略带闪躲地看向自己,握着勺子的手又不自觉的用力,把粥撒了都没注意。云景勾起唇角,感觉心变得软软的,像巧克力浸在热水里。张开嘴,让云深也像刚刚自己那样,喂自己吃完了这顿晚饭。
摸摸自己的肚子,云景叹了口气。虽然云深模仿了自己的动作,可是显然没有注意次数,在自己觉得饱了的时候还是继续投喂。这次是用他深黑色的瞳孔牢牢盯着你,长长的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闪几下,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你却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不吃都不行。于是,他终于无奈又心甘情愿地执行了所谓的光盘行动。
琦红在云深吃粥的时候就已经看呆了,于是云景早早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对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视而不见。他也是有私心的,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云深对琦红的习惯他都要一点不剩地抹去。云深只要习惯自己、亲近自己就够了,毕竟自己将会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把这理解为新任父亲的独占欲。
把碗筷收拾起来之后,云深就坐在凳子上发呆。他轻轻走出房门,叫来琦红,询问云深入睡的习惯。
“深少爷晚上睡觉前烛光不能熄灭,而且一定得有人轻拍他的身体,否则他睡不安稳。小的知道的就是这些。”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深少爷先睡在我房里,你让云安给你在隔壁收拾个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
“景少爷,其实我可以睡外间的,这样起夜服侍两位少爷也方便些。”
“不必,我晚上不喜欢有人伺候着。还有,我院子里的人都必须是安分的,若是让我发现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心思,你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敲打完琦红他就让人送了盆热水进来。果不其然,云深已经前后摇摆地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头也一点一点的。将他移到床上,脱了外衣和鞋袜,然后拧了拧帕子,轻轻地为他擦脸擦手。云深半睡半醒之间睁开眯着的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不知是太困了还是已经对他熟悉了,就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透露了主人些许不安的情绪。
云景唇角微微勾起,身体微微前倾,将唇印在了云深洁白的额头上。然后伸出手有节奏的轻轻的温柔的拍着对方的身体,大约二十下之后,云深终于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云景看着他安静温顺的睡脸,心中突然升起无比感动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人,一定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
睁开眼睛的时候,云景觉得身体有点僵硬,一转头就发现云深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甜。
从他的角度,只可以看见那长长的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发黄枯燥的头发,不过从胸前湿润的感觉来看,云深应该是流口水了,什么?!口水!!
云景的表情僵硬了,他有小小的洁癖,昨天让云深不洗澡就睡在自己身边已经是极限。而且云深哪里是需要抱着什么东西,他明明是八爪鱼一样扒着自己!
在心里叹了口气,顺了顺那头长发,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略带宠溺的无奈,真是欠了他的。当然,云景不会知道将来自己会对这些事都甘之如饴。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觉得再睡下去对身体不好,于是艰难地坐起身来。看着云深因为姿势的改变而皱起眉头,以及更紧地抱住自己,无意识地发出小孩子一样软糯的呻吟,云景又怪蜀黍式地在心里大呼过瘾。
他捏着云深精致的鼻梁,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叫着云深的名字。
“云深,云深,该起床了,云深。”
直到呼喊的对象睁开双眼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云景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云深,起床了。”
云深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他“啊啊”大叫,把床上的枕头被子扔在地上,甚至还用手锤打床板。不知道云深怎么就突然发病了,云景看着他大哭大闹的样子心疼不已。不过,担心云深伤害到自己,于是牢牢地抱住他。云深的双手不断挥舞,几次较长的指甲在云景脸上手上划出伤口,他恍若未见,只是抱着对方,轻轻拍打对方的背部,“云深,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门外响起云安焦急的声音:“少爷,怎么了,你没事吧?”
“景少爷,小的昨夜没想起来,深少爷早上一定要睡到巳时,若是被中途叫醒会大吵大闹的。”琦红听到声音也急忙过来解释。
云景心里冷哼,手上动作却不停。究竟是没想起来还是故意不说,以为这样就会让我被吓到然后让你继续留在云深身边吗?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处,光是云深白皙的手臂上露出的淤痕就够你死一万遍了。
云景想到昨天琦红扶着云深手臂这一幕,刚开始还以为云深对她没什么排斥,现在想来,其实是因为每次要让云深做什么,她都是用这种方式让云深执行的吧。
云景眼里一片冷漠,伤害了我珍视的东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付出代价。
看云深已经在自己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了下来。云景对门外的人说了句“没事,每吩咐不要进来。”
云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他重新习惯另一种更为健康的生活方式。至于治疗,云景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再配合一些凝神静心的中药试试。去香都这个地方是势在必行了,只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的很多想法才能实施。
……
云深不再哭闹,只是焦躁的用右手抠左手的大拇指,外衣也没穿。云景担心他着凉,又怕刺激他,索性先用被子将他整个裹住。帮他漱口擦脸,云深平时也应该比较习惯被这样服侍倒没怎么反抗。
他出门叫住琦红,准备一次性问清楚云深一天都会做些什么,这样在打破他的常规时才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
“深少爷巳时起来,由下人服侍着穿衣洗漱,然后会把夫人还在时送他的琴拿出来擦拭,直到午时用餐。之后会午睡,下午不是继续不停地擦琴就是看着它发呆,若是被人打扰也会发脾气。晚膳是不一定要用的,小的们有时候会看见深少爷自己去小厨房找吃的,也就放心了。”
“这么说来,云深不会出自己的院子才对,为何我昨日在花园附近看到他与云雅争执?”
“这小的就不是特别清楚了。”
“嗯,那没事你就下去吧”
“景少爷,您不先去处理下伤口吗?先让小的替您照顾深少爷吧,毕竟这是小的的分内之事,也免得您受了什么冲撞。”
琦红眼波流转似是有万般情意,只可惜这情意没能让眼前之人怜惜。
云景平淡道:“琦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没提醒你。”
琦红脸色一白,云景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她心头一紧连忙低头称是。
云景让人去云深的小院子里把那把琴拿来,再把早餐送到院子里。
走回屋子,云深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被子外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白白嫩嫩的小脸。他下意识地露出一抹微笑,叫了声云深的名字,对他说,“云深,我们先吃早饭好不好?”
也没管云深理不理解,替他穿好外衣外裤,就牵着他到院子里。
云深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云景的脸,然后也乖乖地跟着行动了。云景余光瞥见这一系列活动,虽然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周身残余的冷漠气息却明显消散了。
南方三月,快四月的时节,院子里的梨花都开的差不多了。风吹林间过,吹乱了一树春色。云景放开云深,快步走到梨树下,回头,再伸出手:“云深,把你交给我。”以后你可以依靠我,信任我,我会是唯一永远不会伤害背叛你的人。
因为你属于我。
花瓣不停的飘落,云深小小的瞳孔里却只剩下云景修长和手指和他微笑的脸。仿佛时光倒退记忆重叠,有个娃娃笑得开怀,他慢慢地走向他,云深有些不知所措,却终于在一个有着温暖笑颜的女子鼓励下,轻轻抱起了他。
云深的眼里有泪光闪烁,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下一秒,那个和记忆里的娃娃有着相似眉目的少年满脸焦急地拥住了他,不断叫着什么的时候。云深抬起手,在那个好看少年惊异的目光下抱住了对方,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他止住了哭声,仍抽抽噎噎的,他张了张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发过这个音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