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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吃饺子吧!”刘淑英说道,以她的厨艺她倒是想捯饬一桌像样的年夜饭,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来,就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光是饺子就吃饱了,不能浪费。
吃完饺子,刘淑英收拾了一下,检查了一下门窗,又把炕烧的热乎点儿,转身进了卧室。
“淑英,三十守夜,没事,我们来下棋吧!”刘姥爷说道。
炕桌上已经摆好了象棋,刘淑英又泡上两杯茶,才坐下来,陪老爷子下棋,打发时间。
*
与刘家只有父女二人,老姚家可是热闹非凡。不管什么时候过年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们,虽然没有新衣穿,不过能吃到平常吃不到的好吃的,也够美上几天了。
所以墨远、文远、振远,姚家几个小家伙,时不时地问问大人,“爷爷、奶奶,我小叔什么时候回来。”姚振远奶声奶气的问道。
“快了,快回来了。”姚爷爷抱着小孙子坐在炕头上说道。
“爷爷,吃午饭前,你都说快了,快了。”姚墨远嘟着嘴道,那小模样委屈着呢!“这都吃完午饭了,小叔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想他了。”
“我看不是想你们小叔了,而是想你们小叔竹篓里的好吃的了。”田胜利弹了他一个爆栗,“你们一个个小馋猫。”
“振远、墨远爷爷正在玩儿牌呢!别缠着爷爷了,咱们玩儿解钩钩吧!”姚建远从姚爷爷怀里拉过振远道。
“我是纯爷们,那是女孩子的玩意儿。”姚振远小嘴一噘道。
“噗……哈哈。”田胜利笑了起来,“哦!大哥、爹,咱们家最小的男子汉诞生了。”
“傻小子。”姚长山摸摸他地脑袋。
“振远不玩儿,墨远我们玩儿。”姚建远拿着自己搓好的麻绳,将绳两头打结,做成绳圈。
第25章 花牌(为金雪月舵主加更!)
更新时间2014…7…22 0:12:31 字数:2168
姚建远和姚墨远两人开始了双人翻花绳,一人以手指将绳圈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不同的花样,相互交替,直到一方不能再翻下去为止。
翻花绳在我国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称法,如线翻花、翻花鼓、挑绷绷、解股等等。这是一种利用绳子玩的玩意,只需灵巧的手指,就可翻转出许多的花样。
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这个游戏有巧手、健脑、启智的作用;有助于提高孩子们的合作意识和合作能力。
乡下孩子可没有那么多说头,娱乐匮乏的年代,能这么取材简单的玩儿,已经是乐不思蜀了。
21世纪孩子不屑一顾的破绳子,但在这个时代,以至于往后的二十来年,翻花绳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
如果女孩子能够找到一根好绳足可以拿来炫耀半天,天天揣在裤兜里,上课、下课、放学路上,全天候、即时性地娱乐一番。
在世界上大多数部落或种族的人中,线绳翻花都是非常普遍的玩意。已经发现了几千种翻法,其中有些还非常复杂。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很难理解,那些用线绳翻出的造型对于古早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其实那些造型曾经和宗教、神话甚至魔术、占卜联系在一起。
*
早在三天前,姚家一家人就合锅了一起吃饭。
姚建远领着几个小不点儿玩儿翻花绳,姚爷爷看着孩子们灵巧的小手翻来翻去,象美丽的蝴蝶上下飞舞。原来,“心灵手巧”这个词不仅仅属于大人。
小孩子安静了下来,姚爷爷和姚长山还有女婿田胜利,三个人在炕上玩儿花牌。
“大哥,爹,我可是听牌了,你们要小心了。”田胜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嘿嘿……该我抓牌。”
“喔……哈哈……自摸。”田胜利高兴地不知所措,身子向后仰。
姚爷爷一把抓住他,“俺说你小心点儿……”
“谢谢,爹!”田胜利扶着炕沿坐好了,这脸上依然乐呵呵地道,丝毫不在意刚才差点儿从炕上栽倒地上。
农村的土炕可比一般的床高多了。
“我说田姑爷,你怎么又多抓牌啊!”姚长山斜睨着他道。
“哎哟!哎哟!看见我赢啦,就说我耍赖皮呀!大哥,咱可不带这样的啊!”田胜利把自己手中的纸牌光明磊落的摊开,“谁说,我多抓牌了,你们看看。”
“孔乙己、化三千、十七土、八九子、可知礼、上大人、乙二三……七个句子,瞧瞧,多标准啊!”田胜利得瑟道,“记分,大哥快点儿记分。”
田胜利见姚长山不行动,不由分说的在自己的名字下记上一分。
“再来,再来。”田胜利洗牌后码放好纸牌,三人又开始了。
“哎哟!爹,你快点儿吗?”田胜利催促道。
“慌什么?”姚爷爷把牌拿的远一些,稳稳地仔细看着。
“大哥,快出,快出。”田胜利又嚷嚷道。
“催什么?”姚长山笑道,他犹犹豫豫地扔出一张牌。
这下终于轮到田胜利了,他摸了一张牌,“哈哈……听牌。”
田胜利刮了刮下巴,紧要关头可不能出错,抬眼道,“大哥,你出这张牌,那么这张牌应该不要了吧!”
“啪……”田胜利非常有力地甩出这张牌。
“哈哈……上当了,上当了。”姚长山手舞足蹈地说道,“我赢啦!我赢啦。”
姚爷爷他们三人玩儿的花牌,乃华夏文化之精髓,位居所有棋牌游戏灵活度之首。
这花牌与麻将一样,是传统文化的产物,源远流长。只不过花牌更带有寓教于乐,启蒙性质,更富有地方的特色。
不过这花牌,不像麻将被称为国粹,世界人民都知道。
花牌集启智、娱乐为一体,熔书法、绘画、识字于一炉,一百一十张纸牌虽小,但张张蕴藏玄机:古朴苍劲的书法令人赏心悦目,精美绝伦的绘画使人叹为观止,一笔一画都体现出传统文化的博大与精深。在花牌简洁的字句里,向人们传输了“孔乙己、化三千”的儒家文化内涵精髓,继而将古人的教育观念溶在花牌中,寓教于乐。
字型古拙、怪异是花牌的另一特色。这种看起来似隶非隶、似篆非篆的文字,介于行书与草书之间。毛笔书写,结构严谨,轻重缓急,挥之有度。
说来也巧,这种看起来很难读懂的字却很容易普及,即使目不识丁的普通劳动者,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会很快掌握应用。奇的是在一叠牌中,只要冒出一点字头,就能准确地辨出是张什么牌,实乃拙中见巧,巧中露灵犀。
只不过姚家人打花牌不带彩的,和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打玩牌,称“学习110号文件”。一般玩法是,以100个为一局。一局结束,对个子最少者,有不同的惩罚措施。如戴草帽、贴纸条、钻桌子、钻梯子、画乌龟、喝冷水、跩板凳。
吃完午饭,寒冷的冬日里,男人们在炕头悠哉悠哉的玩儿花牌。一年四季也就这时候有空闲的时间。
而大娘领着孩子们的三大娘还有姑姑姚长青,女儿夏穗和秋粟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包饺子。
“小姑子,你和田姑爷回来过三十,没问题,他大哥能同意。”大娘包好一个饺子放在高粱杆手编的锅盖上。
这种锅盖,放饺子不沾,取材方便,只是费些手工,不过对于心灵手巧的农家女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手工,所以家家户户都用。
姚长青等了等,只有夏穗一个人擀饺子皮,供不上她们三个大人包。
“大嫂、三嫂,你们也知道,我公公婆婆早早的去了。胜利他大哥、大嫂是市棉纺厂的工人,单位分的房子小的很,孩子又多,三十上午上完坟,就各回各家了,没人管我们了。这年三十自然是想在哪儿过,就在哪儿过了。”姚长青拿着新擀出来的饺子皮,开始包饺子。“放心,过年期间我们会去看大哥大嫂的,毕竟长兄如父嘛!”
“还是咱家小姑子最自由啊!上下都没拖累。”三大娘无心地笑着说道。
大娘捣捣她的胳膊,撇撇嘴,“说什么呢!”
说者无意,这听者有心,明知道小姑子的痛脚,还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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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金雪月亲的打赏!!
谢谢!!
第26章 电报
更新时间2014…7…22 7:41:35 字数:2270
三大娘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俺真是无心的。
于是三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道,“哦!博远他们呢!”
姚夏穗立马回道,“我哥和致远他们在贴两家的对联和窗花呢!”
场面有些冷清,大娘见状笑道,“要说这包的饺子,还得数孩子他小婶包的最好,看着跟元宝似的,白白胖胖的。”
“这倒是!”姚长青笑道,“看看,我包的也不差吧!”
“包的好,比孩子他小婶包的还好!”大娘使劲儿夸道。
三大娘则轻轻地撇撇嘴,心里腹诽道:用不着这样捧着吧!
‘姚三婶……长河三叔’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三大娘‘腾……’的一下,随手放下手里包着一半的饺子,就蹬蹬的朝门外跑去。
姚长青诧异地看着大娘道,“大嫂,三嫂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吗?蹿的比兔子都快。”
大娘摇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有急事吧!”
“好像有人在叫她呢!”姚长青侧耳听道,“不过,这姚三婶,姚湾村可不止一个姚三婶耶!”
听着由远及近的‘姚三婶……长河三叔的电报,在大队呢!’
姚长青这一回,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呀!”她突然一拍案板道,“三哥打来的电报!大嫂,这是头一次接到三哥的电报耶!”
她可是比正主儿还激动呢!“没想到三哥也用上这洋玩意儿了。”
“谁来的电报?”刚从长海屋子里出来的姚奶奶正好踏了进来,听到尾音,于是问道。
“三哥打来的电报!你们听听……”姚长青说道,“咱们家其他人都在,除了他还能有谁?”
“俺去看看?”姚奶奶心中一动,踏进门槛的一只脚,收回去,转身朝院门走去。
“娘,你去干什么吗?”姚长青抬头,略提高声音道,“三哥刚给三嫂的电报,你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少不得人家夫妻俩有啥话要说呢!”
姚奶奶摆摆手,这脚下可是利落的很,直接追着儿媳妇去了大队。
“姑姑,电报,按字算钱的。”姚夏穗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傻丫头,这你姑姑能不知道。”大娘看看着自家闺女笑道。
在屋里玩儿牌的男人们听见动静,姚建远出来问明了情况,又回到屋内,转述了一下情况。
“唉……爹,看着情况,三哥又回不来了。”田胜利叹口气道。
“不回来,不回来吧!”姚爷爷尽管心里也有一丝遗憾,嘴上却道,“当兵的,保家卫国,那是正事!”
“哎!大过年的别垂头丧气的,都打起精神来。”姚爷爷拍了下手说道,“咱们继续打牌。”
姚夏穗听见东里间的动静,有些明白姑姑的意思了,她故意这么说的,不想让奶奶太伤心了。
*
“大嫂,你笑什么啊!”姚长青筷子夹着馅儿放在饺子皮上。
“没什么?”大娘笑道,“娘也想他三叔了,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今年又别想了。”姚长青叹息道,迎着大娘疑惑地脸道,“年三十打来电报,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回不来了,来拜个早年嘛!要是能回来还用得着拍电报嘛!”
大娘琢磨了一下道,“也是这个理儿,这下子娘和他三婶该失望了。”
“哈……这下我心里舒坦了。”姚长青高兴地说道。
大娘无语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啊!”
“怎么了,只许她当面踩我的痛脚,不许我背后幸灾乐祸啊!”姚长青仰起头娇嗔道。
姚夏穗和秋粟姐妹俩抿嘴偷笑。
“笑什么?姑姑说的不对吗?”姚长青道。“这姑嫂间,应该说人与人之间,最忌玩心眼,有什么当面说,恼过、怒过,发泄出来不就好了。”
“对!姑姑说的非常对。”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小姑子,你别教坏孩子。”大娘笑道。
“大嫂你就放心吧!咱家夏穗和秋粟教不坏的。”姚长青笑眯眯地说道,“把饺子片递过来一些。”
姚秋粟把擀好的饺子皮,放到姑姑的面前。
姚长青感慨道,“这时来了电报,总比夜间来的加急电报的好。真是老天保佑!三哥又平安过去了一年。”
漆黑的夜晚一片寂静,假如听到敲大门的,是送电报的邮递员的声音,再一看到贴绿条的加急电报就胆战心惊。这屋里保准是哭声一片,这时其他家的煤油灯也不约而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