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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爷给妮儿围上家里的围裙,脖子那里掖的严实着呢!
看着刘淑英的手一伸一缩,手中的手推剪,发出‘得得’声响,抱着妮儿的连幼梅不放心地问道。“她姥姥,这个夹头发不?总觉得不保险啊!”
刘淑英道,“抱好了。”手推剪擦着妮儿的头皮而过,顺利的剪下了头发。
磕在刘姥爷递来的纸上。
然后刘淑英接着给妮儿理发,“没事吧!我前儿刚给她太姥爷理过发,没有一点儿问题。一个星期前,刚在理发店。让师傅保养过的,上过油,很锋利的。”
“那妮儿表情就知道了,不夹头发。”刘淑英笑道,“咱家妮儿真乖,一点儿都不哭。”
手中推剪的一次次的擦着妮儿的头皮滑过。这细软的胎毛掉落。
刘淑英近乎虔诚地说道,“愿妮儿从头开始,一生圆满。”
“要不怎么叫顺美呢!”连幼梅闻言笑道,那灿烂的笑容能闪瞎人的眼睛,笑容中溢满了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刘淑英和刘姥爷彼此相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担忧。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咱家妮儿真乖,让姥姥扫扫,不然头发扎的难受。”
“她姥姥,你拿剃刀干什么?”连幼梅笑着问道,“妮儿好像不用剃光头吧!”
“谁给说剃头了,是剃眉毛,去霉运的。”刘淑英打开剃刀,刀锋寒光一闪锋利的很。“把妮儿放平了。”
“我只听说满月理发的,还没听过剃眉毛的。”连幼梅说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刘淑英笑道,“快放平了,一下就好。”
“刷刷……”两下,刘淑英凝神屏息,下手,快、狠、准,妮儿没有任何感觉,眉毛已经被剃掉了。
“好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鸡蛋,在妮儿的头顶上滚了三圈。
连幼梅好笑地问道,“她姥姥,这又是何意啊!”
刘淑英认真地说道,“这个取意鸿运当头,愿妮儿平步青去,有个好姻缘。”
刘淑英放下红鸡蛋后,又拿起了剥的干净的大葱。
“这个是不是取聪明之意啊!”连幼梅好笑地摇头道。“这不是迷信吗?”
“那你愿不愿妮儿聪明过人,智慧不凡啊!”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地拍打着左手掌心,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好想不能拒绝哦!”连幼梅看着两位老人说道。
“这才对哟!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只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美好的祈盼。”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在妮儿头上拂了拂道。
“好了,接下来,咱们洗洗头。”刘淑英说道。“幼梅,你别动了,我去端水。”
刘淑英出去先往灶眼里添了几把柴,把火烧的旺旺的,然后又把煮好的木槿叶水兑好水端了进来。
“妮儿洗头了。”刘淑英把水放在小板凳上,“幼梅把妮儿平放在你腿上,手托着她的头。哎,就这样。我给妮儿洗头。”
“妮儿乖,不怕哦!”刘淑英把水淋在妮儿的头上。
“哈……这小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怕耶!”连幼梅笑道。
“她知道什么?”刘姥爷笑道。
“咦……她姥姥,这盆里怎么有鹅卵石啊!”连幼梅抬眼好奇地问道,“这又有什么说头啊!”
“当然是身体健康,壮如硬石喽!”刘姥爷笑道。时不时地说道,“这边在冲冲,那边还有碎头发。”
“愿我们妮儿平安长大,飞黄腾达。”刘姥爷轻声吟道。
每项仪式和礼俗都蕴含着他们对妮儿无尽的期许与祝福。
三人给妮儿洗头发。洗的不亦乐乎,难得像她这么乖不哭的小娃娃。
“好了!”刘淑英最后给妮儿擦了把脸,“终于干净了。”
“啧啧……咱家妮儿真漂亮。”刘淑英抱着孩子砸吧着嘴道。“可惜天太冷了,不能洗澡。”
虽然不能洗澡但还是把妮儿的内衣给换了。
连幼梅则把屋里的大小水盆,一个个端出去,小凳子放在墙角边,别挡着路了。
然后抱着妮儿换下来的衣服,出去洗衣服了。
“忍忍吧!别洗的着凉了,就得不偿失了。”刘姥爷笑道,转身坐在炕上。抽开炕头柜的抽屉,拿出六枚红线串着的铜钱。
“来来,给妮儿带上,愿咱家妮儿吉祥如意,大富大贵。”刘姥爷说道。
“妮儿。这是太姥爷给的铜钱,来摸摸看,这两枚是金开元,这一枚是大齐通宝,剩下的三枚是封号钱:天策府宝、南阳郡宝,这枚是银质的翼王赏功。”刘淑英让妮儿的肉呼呼,小手指细细的抚摸。“这可都是珍品哟!”
封号钱顾名思义,为加官进爵等重要时刻所铸行用作纪念意义的钱币,一般铸工极精,存世较少。
珍不珍品,妮儿不知道,但都是古物。且吉气柔和浓郁,而这金吉之气有一部分是刘姥爷自身元气所蕴育出来的,不是凡品。
“爸,为妮儿,你可真是舍得。”刘淑英笑道。“难怪人家常说:隔辈亲。”
“呵呵……”刘姥爷笑道,“不知道,反正就是见小家伙亲,忍不住的想要给她最好的。”
“爸,收起来吧!别让幼梅看见了,到时候又要费口舌解释了。”刘淑英赶紧说道。
这六枚铜钱里面可有几枚是五十名珍。
大环境如此,所以刘姥爷和刘淑英并没有教连幼梅玄门秘术,就连教她的内功,也只说是强身健体的乡下把式。
“看见就看见呗,几枚铜钱而已。”刘姥爷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他抬眼道,“你真的不打算教她玄门之术。”
刘淑英愁眉苦脸地说道。“怎么教,您不是说接下来的风暴,比之前面的一系列运动,规模更大,时间更长,尤其对江湖清洗力度更大。”
“我也想,可现实不允许,稍有不慎,可是全家遭殃。”刘淑英心有余悸道,“这几年还见的少吗?”
“提起这个,爸,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吗?”刘淑英轻声细语道,还时不时地看向外面。
“我都藏在院子里的密室下了,应该保险了吧!”刘姥爷迟疑地说道,显然底气也不太足。
“家就这么大,东西太多,也不好藏啊!”刘姥爷为难道。又打起精神到,“放心,密室很深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讨论着‘秘密’!人,妮儿不算。
“爸,妮儿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刘淑英旧话重提,实在是不甘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辈子的事。
“唉……”提起这个刘姥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悔意,“这是报应啊!”
☆、第81章摊牌(一)
“这话怎么说?”刘淑英不解地问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顿时双眸已经蓄满了眼泪,“干咱们这一行的,泄露天机太多,五弊三缺犯其一,晚景不好,子孙不昌是必然的……所以这劫数应在这孩子身上,根本无解……呜呜……”压抑地哭声不断从嘴边溢出。
身为玄门中人,识人看凶相术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凡是相术大师都明白一条道理;那就是不能泄露天机太多;否则不仅会自己遭天谴;而且还会祸及子孙……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畜生有畜生道。虽然玄门中人,但是有利也有弊。利就是玄门中人能够洞察玄机,趋吉避凶。
而弊可就狠多了,修道之人从踏入了修道的门槛。那么就要面临着五弊三缺,因为学道之人命中注定‘五弊三缺犯其一’。
所谓的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 曰孤;身病而不全视为残。
刘淑英痛苦地说道,“难怪妮儿的眼睛看着如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原来是犯了残!”
刘姥爷修长且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妮儿胖乎乎的小手,“淑英啊!也不必为此事太烦恼,这是妮儿命中注定。不过……”
刘淑英抹了下眼泪,听出这话里有话,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爸,不过什么,你说啊!”
良久,刘姥爷才缓缓开口,不疾不徐道,“哎!这五弊三缺也不是没办法破解。只是……。”
只是太难了。别高兴的太早了。在妮儿看来她这乃是天谴!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是说……
“只是得修炼到炼虚合道的境界才行,也就是三花聚顶、五朝元气,自然就破除了天谴。”刘姥爷叹口气道。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
“那根本是传说中的境界,根本可望而不可即。”刘淑英一下子瘫坐在炕上。
这一次彻底的失望了,这根本不是医术能解决的问题。原来这五弊三缺确实可以破解,只是这破解的办法跟登天有一拼了。
刘淑英猛然抬头,希冀道,“爸,只要有一线以希望,我们是不是也要让妮儿走上玄门一途啊!”
“嗯!虽然机会渺茫,不知道她是否有机缘达到传说中的境界,但也只有修炼才能使妮儿除了视觉之外的四感灵敏。希望她能生活自理。再说了以后即使我们不再了,她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刘姥爷拍着妮儿道。“妮儿,太姥爷会让你如常人一样,正常的活着。”温文如玉的声音,透着认真、坚定。
“难怪。爸打算住到乡下去。”刘淑英抬眼嘀咕道。
“是啊!住在乡下安全一些。”刘姥爷低吟道,嘴角噙着一抹慈祥地笑意,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古井,平静无波。
“妈妈,中午我们打算吃什么啊!”连幼梅在外面喊道,也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
从窗户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正在走廊上,搭洗好的衣服。
“爸。快收起来铜钱来。”刘淑英双手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来说道,只是这声音包含这浓浓的绝望。
刘姥爷很自然的就去拿妮儿小手中的串起来的铜钱。
“啊……”
饶是刘姥爷镇定如斯,见识非凡,亲眼看着妮儿手中的六枚铜钱就这么凭空消失,还是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
“怎么了。”刘淑英回过头来道。
窗外的连幼梅听见动静。匆匆地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刘淑英故作轻松道,看着妮儿手中的铜钱被刘姥爷收走了,松了口气。
连幼梅看向坐在炕上的刘姥爷道。“姥爷,怎么了,突然叫那么大声。”
“没什么?妮儿小手突然扣着我的脚心,真是个淘气地小家伙。”刘姥爷故作轻松道。“你还不把衣服搭出去,趁着阳光正好呢!”
“哦!”连幼梅拿着衣服朝外走去,“对了,中午吃什么?”
“还能吃什么,就那饭菜呗,除了面条就是面条。”刘淑英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道,“炸酱面如何,亲家母做的豆瓣酱,没得说。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吃菜。”
细心地连幼梅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急忙问道,“她姥姥,你怎么了?”
刘淑英实在没办法,随即扯道,“没什么?想她姥爷了呗!你都当娘了,妮儿也出生了。”
提起妮儿姥爷,连幼梅帮不上忙了,她姥爷走了,那时候还小,她是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行了,别伤心了,柏年知道会高兴的。”刘姥爷出言解围道。“幼梅想吃炸酱面,去买点儿肉回来。”
“好啊!那我晾好衣服,去副食品公司,买点儿五花肉回来。”连幼梅说道,炸酱面怎么少的了肉丁,就是肉末也成。
刘姥爷看着连幼梅出去松了口气,坐回了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炕上的妮儿!
拆开她的抱被,里外检查 个遍,没有,甚至棉衣都摸了个遍,没有……
紧蹙着眉头思索着刚才的事情,他耳聪目明绝对没有看花眼,铜钱在她手里就这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刘淑英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爸,你咋了,这眉头都皱成 个川字。”又赶紧把妮儿包好,别凉着了,抬眼看着他道。
“淑英啊!”刘姥爷刚说话就又抬眼看向推门进来的连幼梅。“这么快就回来了。”
“姥爷,我还没出门呢!”连幼梅笑道,狐疑地看他道,“肉票,钱没拿,外罩我还没穿,就这么出去啊!”
她心里却嘀咕:怎么神神叨叨的,总绝得不对劲儿,可又发现不了什么,摇摇头。
连幼梅此时穿的是蓝底碎花小花袄,在家穿可以,出去就有些冷了。
“我给你拿。”刘淑英下了炕,抽开书桌的抽屉,拿了肉票和钱递给她。
连幼梅接过钱和肉票,穿上红黑的格子罩衫,挎上竹篮子就出了家门。
刘淑英追了出去道,“幼梅啊!你打些酱油,买些盐回来。”
“知道了!”连幼梅进了厨房,从碗柜里把空酱油瓶放进篮子里,才出了家门。
“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