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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到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坐在她专属的位置上。
木板上放着小木碗,她手里拿着木勺子。
“这小木碗和木勺子好精致。”大娘赞道。
“对啊!这碗黔黑透亮 ,纹路细如发丝,真的很漂亮。”姚长青附和道。
“这木碗盛开水不裂,不烫手、不冰手、跌不破,耐摔,最适合妮儿用了。体轻而质固,妮儿也能端的起来。”刘淑英简单地说道,一切以不伤害妮儿为主。
“哪买的。”三大娘随口问道。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刘淑英回道,借此打消她们再询问。
不是刘淑英不想说,而是说了。便要解释更多,所以干脆掐断。
妮儿手中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木碗,乃是碗中珍品。选用一种寄生植物制作的,藏语称“咱”。被藏族群众视为“木宝”,尤以寄生在蒿枝根部的“咱”为上乘。
在妮儿手中的木碗中放毒 ,即会起变化 ,因而十分名贵。
藏族人小的时候,便像选择爱人一般选择一只木碗,而选择这个木碗便陪伴主人终生。
在家的时候,用木碗喝茶,出门在外的时候,将木碗擦拭得干干净净,或用舌头舔干净。绸布包裹,揣在怀中。人到哪里,碗到哪里,人在碗在,形影不离。过世后。家人用他生前用的木碗里盛满酥油茶,供在遗体面前。
葬礼的7天里,每天往里面添茶,最后一天把这个木碗里的茶泼了,收拾干净后给天葬师,从此这个碗就归天葬师所有了。
在青藏高原的古老歌谣里,有这样一句歌词:“丢也丢不下。带也带不走,情人是木碗该多好,可以揣在怀里头”。将情人比作木碗,可见人们对木碗的珍爱程度。
在藏区很多地区,流传着这样一个谚语:“一只上等木碗等于10头牦牛。”可见高原的木碗多么的有名。
这是老爷子当年在高原时,朋友赠送的。这点刘淑英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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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妮儿现在的情况别人夹给她什么,放在木勺里,她就送到自己嘴边吃什么?
“妮儿咱们现在吃的是鱼,烤的金黄色,又甜又咸又香。”刘淑英耐心地说道。看着她拿着木勺子放进嘴里,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这是地瓜牛奶,白色的是牛奶有*,黄色的是地瓜,甜甜的,你尝尝。”刘淑英不厌其烦地一样样地介绍这些食物。
“婶子可真有耐性。”姚长青真心佩服道。
三大娘说道,“咱们那时候喂孩子,可没有这闲工夫,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饿了就吃了。”
刘淑英微微一笑道,“别看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了颜色、味道等多种信息。”她夹着红薯泥放在她的木勺子里,看着她准确地送入她自己的嘴里。“这是红薯泥,味道甘甜,爽口开胃,色泽红亮鲜艳、甜香可口,好吃吧!”
妮儿仰起漂亮的小脸蛋,吧唧吧唧嘴,‘嗯!好吃!’
“这道菜还称三不沾菜,即:不沾盘子;二不沾筷子;不沾嘴。”刘淑英笑道,“都吃啊!看着我们干什么?”
“看妮儿吃饭,看得入迷了,也是一种真是享受。”姚夏穗笑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能增强食欲耶!”姚长青附和道。
“这是红薯粉蒸肉,肉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爽滑爽口。”刘淑英把肉片,用筷子夹成小片,慢慢地喂给妮儿。
‘唔!这猪肉真是香耶!好吃的能吞掉舌头。’妮儿感动地落泪耶!终于吃到肉了。
红薯粉蒸肉同于梅菜扣肉和南方的芋头扣肉,它是甜的,肉出来也是甜而不腻的。蒸的时间越长越好吃肉越软,肉都变成透明的入口即化,很适合她吃。红薯会变得别具口味哦!!
五花肉与红薯蒸制后,味道相互渗透,令红薯里有肉香。天然没有污染的食品加上姥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这个最受欢迎了,不一会儿就底朝天了。
“我们妮儿真乖没有一次撒外面。”刘淑英高兴地说道。
“好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要积食,肚子痛了。”刘淑英果断地收走了她的木碗和木勺。
‘喂喂,还没有吃够呢!’妮儿拍着桌子咚咚作响。
“抗议无效。”刘淑英笑道,“明儿再做好吃的。”
“再给你一块。”连幼梅夹了块儿拔丝红薯,那肉还不如蚊子大。
‘真是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妮儿碎碎念道。
众人抿嘴偷笑……小婶,你够狠!
刘姥爷虽然嘴里吃着,眼睛时刻盯着妮儿,他发现妮儿从来不把勺子放在木碗里,一直抓在手里,这小家伙脑袋里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嗒……”一下木勺掉在了妮儿身前的小木桌上,她肉呼呼地小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直到重新抓着木勺子,才展颜一笑。
刘姥爷看得心情酸涩不已,口中的美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姚爷爷和姚奶奶顺着刘姥爷地视线望过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上弯的嘴角渐渐的耷拉下来。
现在妮儿还小,不觉得,要么是大人背着,要么大人抱着,没什么事。
等着会爬了,会走路了到处跑,就该事多了。
懂事后,到那时要怎么说?还真是挠头。
随着妮儿越来越大,刘姥爷在想该怎么解释确切的说帮助她,准确地摸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本来还在偷笑的小辈们儿也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满场的欢声笑语猝然中断,好像引吭高歌的鸟儿,被一下子给捏住了脖子,餐桌上的气氛便陷入了一片不安的静默之中。
二十来双眼睛视线不约而同地齐齐看着妮儿。
‘喂!喂!压力好大哟!’妮儿心里腹诽道,没法子。她也要适应这时看时看不见的岁月。
毕竟这天眼它始终代替不了眼睛,用眼过度后,虽不至于累的呼呼大睡,可也得‘闭眼’休息、休息。
姚爷爷发现气氛不对,“长海家的,晚饭就让我们吃这个吗?”
“不是,不是。”连幼梅赶紧起身道。“饭都在厨房温着呢!”
连幼梅疾步走道厨房,这蓄满眼眶的泪,就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姚长海见状追了进去,“她妈,还不赶紧盛饭。”说着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大瓷碗,和大铁勺。在大铁锅里盛红薯粥。
“我来端吧!不然娘该训我了。”连幼梅深吸一口气道,“她爸,我没事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我会打起精神来的。”她抬眼看着他道,“倒是你。没事吧!”
接受冲击力的可不止她一个。
姚长海上前拥住她沙哑着嗓音道,“我们一起努力。”他打起精神来,“快点儿别让爹、娘久等了。”
“走吧!”连幼梅说道。
站在厨房外的刘淑英朝众人摆摆手,示意没事了,赶紧趁他们回来之前,做回了位置上。
“我们来帮忙。”殷秀芹和姚夏穗姐妹,起身陆续进了厨房。
吃完烧烤的鱼和兔子,连幼梅和孩子们端上清炒的野菜陪着红薯粥。
“加上先前的地瓜做出来的菜,这整个一个地瓜宴嘛?”田胜利夸张地说道。
“还是亲家母花样儿多。”姚奶奶感慨道。“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这可是救命粮。”
说起红薯,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在这个生活困难时期,高产的红薯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刘姥爷喝了口红薯粥道,“人人向我求仙丹,仙丹长在田垅间。秋日叶绿可作菜,冬月根肥当饭咽。说的就是红薯。”他接着道,“而这糊涂粥更是一绝,瓜菜米面,一起煮烂,常食能够延年益寿。”
糊涂粥这个名字听起来让人觉得可笑,可却是是劳动人民最爱吃的,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各种米、面里面加不同的菜可是大家的主要食品。
这下饭和菜都有了。
煮粥放青菜,没讲究,糊涂的,于是干脆就把粥叫做“糊涂”了。玉米面、大米、小米,面料不拘下锅煮沸,蔬菜更是不限。
将手边的菜,呼啦啦入锅;那菜,很多样的,呼应着节令,野荠,菠菜,油菜,山药,蔓菁,红薯,南瓜,不一而足,各有各的脾性各有各的好。各种面料、菜相遇,加把猛火,米开花,放盐少许,减了火,慢慢熬。
那粥的香味慢慢溢出,那又甜又香又黏糊的“糊涂粥”了,真是难得糊涂!
☆、第136章 耶!‘胜利’
有了三位老人起头,气氛立马回暖了许多。
“要说这红薯是好东西,可就是吃多爱放屁。”田胜利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有个同事放得屁那个叫臭,这地瓜肯定没少吃。”
姚军远说道,“姑父说的也不能跟我们班上的那个男生比,应该是家庭最困难的,估计三餐都是吃红薯吧!那个男生放屁是全班最臭的,所以每每教室里莫名的飘起一阵恶臭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会往那个男生身上望去,那时候,饶是那个男生性格粗,被这么多注视往往也羞得耳根都红了。”
“你们说的是臭,我们班的那个男生放屁不算臭,但是特别响,有时候老师正在上着课,他那里‘嘭’的一声,总能惹来全班同学的哄笑。而且他有一个绝技,放屁也能连环放,有时候他把手指扣成手枪状对着我们,便能象机关枪一样‘嘭嘭’的扫射。这性格真心佩服。我们留意过,他连续放屁的记录是边走路边放的放了差不多50米的路。”姚修远眉飞色舞地说道,边说边笑。
“哈哈……”
“没想到我们修远还有这嗜好,啧啧……不嫌臭啊!”田胜利扇着鼻子调侃道。
“姑父,有道是:响屁不臭。”姚修远傻乎乎地说道。
“哈哈……”
“噗……咯咯……”
听见妮儿的笑声,连幼梅捏捏她的脸蛋儿,“咱们家妮儿也笑了。”
“估计是听见大家笑,所以跟着傻笑呗!”三大娘笑道。
大娘捶着姚修远的肩膀闷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姚修远倒是光棍,也不恼,还自我解嘲道,“博君一笑!”
姚爷爷清清嗓子。“还笑,也不分场合,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啊!”虽是板着一张脸,不过这眉眼中溢出丝丝笑意。
问题是现在还吃的下吗?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刘淑英招呼大家道。“吃饭,吃饭。”
大家齐齐端起了碗喝糊涂粥,这笑声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现在真是荤素不忌了。
“唔!这杂七杂八的糊涂粥,个个催人馋涎欲滴。难怪有人作诗说:??一碗糊涂粥共尝,?地瓜土豆且充肠。?萍飘幸到神仙府,?才识人间有稻梁。”刘姥爷轻声吟道,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啪啪……”妮儿拍着自己的餐桌椅,新下来的玉米和地瓜煮的糊涂粥,‘俺也要!’
“给妮儿点儿。大不了晚上晚睡一会儿,消消食。”刘淑英心软道,“总不能饿着咱们妮儿吧!”
连幼梅拿着妮儿面前的木碗,进厨房盛了小半碗糊涂粥,直接端着碗在她面前。然后把小木勺递给妮儿。拿着她的手放在木碗里,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让她摸着木碗。
这样可以摸的着,最近的距离,先感知一下,然后慢慢扩大。
妮儿感受着众人眼神灼灼的眼光,他们甚至还屏住呼吸。太多关怀,真是压力山大呀!这样的话。近在眼前,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而是要尽量的平衡协调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粥喝进嘴里。
在众人的期待下,总算安安全全的喝完了这小半碗粥,嘶……这些日子有意识锻炼自己的手脑协调平衡能力。总算有了结果。
唔!浑身都酸疼。妮儿靠在自己椅子上。
不过这糊涂粥真好喝,那些硬骨铮铮的根茎块菜类,禁不住汤水的一腔子热,像一个脾气不好的硬汉子,被如许柔情。改了面目换了心肠,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面面的,甜甜的,融在汤水,成为一家。
那些纯净鲜香的野菜的,跟粥,一相遇,便熟知,便默契,很快灵魂交融,真是浑然天成。煮到一定火候,只见碎绿叶子,在粥里隐约出没,恬恬淡淡,似天然雕琢;入口,一片软糯与鲜香,更让人分不清彼此。
白米,青菜,或者黄谷米,红蔓菁,已经互相渗透,彼此成全,简约中蕴蓄着醇厚婉转。
难怪苏轼说,人间有味是清欢。他一生中很多时候,“水陆之味,贫不能致,煮蔓菁、芦菔、苦荠而食之。其法不用醯酱,而有自然之味”。
秋风乍起,又见寒凉,有粥,有爱,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妮儿挑眉思咐。
“妮儿真棒!”小子们齐声夸奖道。
长辈们更多的是欣慰,有希望不是吗?他们对妮儿要有更多的耐心。
“真是的,妮儿这么小,干嘛这么为难她!”姚奶奶心疼的数落道。
“好了,好了,饭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