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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便是自己的事情了。风家这几年风头太盛,主子便时常有不舒心。这些日子风家的小姐来了这么一段时间,却是与宁家的一位纤弱的小姐来往,便不得不上心了。锦泰宁家的财富,以及岳白宁家虽然式微可是依旧庞大的家族,便是他自己想到,这锦泰与岳白的宁家若是和解了,这财富与名望俱得,那样的光景,自己也会害怕。
这日见了,果然觉得宁家小姐生的实在是与风清扬相似。
只是这位小姐时常病恹恹的,举止气度颇似男子,到也算洁身自好。
只是这样的女子,气度与风清扬迥然不同。风家若是因为这么个相貌想要招揽宁家未免有些蹊跷。按照主子的意思,风家莫不是想要与宁家交好,之后与主子联姻。若是这样,主子与公子便会分道扬镳。若是公子与宁家小白成亲,依着公子的心思,也不愿意留在王城。
这几日观察这位小姐,各种用度都是上好的,这般的将养着,日子又舒心。看她的画就知道这位的日子宁静安详,正是主子长久羡慕而不得的。可是这位,偏生这般的柔弱,就像那金丝笼里的鸟儿。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明珠亲眼见着公子将与宁家定亲的消息散播出去,显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这般迅速,就好象生怕出现什么变故似的。照这样算,这成亲的日子也快要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几月。明珠摇头,主子定然知道的。自己何必操这份心呢。这大过年的,整日里在外边呆着,唉。
安然素来一个人,眼下明珠虽不是每日跟着,可是时不时觉察出这位的气息,安然有些不快,定亲的快乐多少有些折扣。这位在身边,免不了想起王城的那位,以及这些年的许多事情。
安然那日将信鸽放出,告诉了几家人自己的婚事,便是要自己与宁家小白的亲事天下皆知。虽然不愿意涉足朝堂,这些年在王城,自己这双手了结了不少生命。焦躁恐惧乃至无感,可是这样的自己,也想要宁家小一生相伴。细心思量,费劲心机,诸多算计,就为了今后的日子能够恣意随心。
为着调理宁小白的身体,这些年安然时常熏香。鼻尖的香气似乎浓烈了一点,得稍微的变化,这几日雪下的频繁,得多些润养之物给小白补补。
想起这几日的尾巴,安然皱眉。这些日子朝堂渐稳,君无忧是个好人才,懂得变通,他必然用的顺手。
锦泰宁家素来不与朝堂有干系,只是这几年累积了不少的财富。小白自小锦衣玉食,他也不愿意她在生活上受什么委屈,一应用度,他也希望她用的都是最好的。他自己的庄子这几年没好好打理,家产还需细细合计。将来无忧与世家相对,必然也需要宁家的财富。那位也必然是同意的。
安然想起小白的模样,心里温暖。这些年波谲云诡,当年那个娇养的小丫头的面容却一再想起。当年着年年去保护她,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不通原因,安然也绝然不会不动作。保护她,却也不敢仔细打听她的讯息。那些年,若是那些人知道宁小白,必然不安生。
眼下;那位的地位已稳。如若不抽身,怕是之后更难了。
再见到宁小白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须快。心思纯净若此的女子,若是那位见了,彼时不觉得什么,一旦一日厌恶了争斗,贪恋片刻的温暖,小白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纵然再怜惜那位,可是自己终究是不能放弃小白。若是到了那日,兄弟相残也未可知。
锦泰的情状有些奇怪,便是数月来不理朝堂的事情,安然也觉得锦泰的事情确实多了。
是那位派来的么,到也不像。为了小白的事情不曾梳理,眼下确实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大意了。
那日劫走无忧小姐的人,是谁呢。也许是自己认识的呢。也许就是王城里的人呢。贼匪什么的,怎么这两位将军来的这样的快?
若是王城里的熟人,又是哪位呢?这么从容的离去,不像是那几位皇女殿下。
眼下年年将走,小白身边的守卫太过松散,自己也不愿意让小白长久居于阵法之中。小白的身子骨也不适宜修习武功。原为了成就一段姻缘便做了好事,眼下却是难办。
忽然想到屋外的那位。明珠的武功倒是还可以,若是加上药物。也可以算得上一等的高手了。
门外的明珠只觉得今日特别的冷,方才一阵寒气入体,冷的他将衣服裹紧,心里忧愤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
☆、梅心惊破笛三弄
宁小白素来不是个开朗的。昨日里自己在家里呆着,免不了想些七七八八的。
七夕四月是惯常猜不到小姐心思的,只是小姐这样低落的情绪并不会持续很久,也并不多在意。
明日便是新年,可是宁小白需要做的事情只是如往常一般罢了。不能不说宁非墨的管理水平着实很高。这么大的园子这么些的人,还有这几日意外多出来的客人,小白看见的阿墨也是很怡然的模样,神清气爽令人赞叹。
自己身边这两个尤其是清闲。眼下正看着明日新年要穿的新衣服。
宁小白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走远。她一直在纠结自己生命的问题,并不曾注意已经离自己的院子远了。
宁小白听到笛声的时候,正走到那株胭脂梅的旁边。
几日不见,这梅花居然已经开了。忍不住想要将安然也叫过来看看。又想到那日梅树下的场景,又想到自己这几日不曾断过的药,心底悲伤又起,忍不住眼圈儿又红了。
宁小白两世为人,并不曾为什么事情长久烦心。这之前她最忧伤的事情便是时却前世的世界,眼下却是初初尝了爱情味道却面临死亡威胁的畏惧不快。这两日忧心,晚间也没有睡好,素来将养得极好的面庞自是不如往日那般好。
眼下全身裹着银色的狐裘,头发只是在脑后挽住,并没有半点的装饰。她面色苍白带着憔悴,眼圈儿红的很,明珠瞥见,真觉得宁小白身为女人真是太弱了些。他摇摇头努力抛却刚看到宁家的小姐刚才那似哭非哭的模样时内心生起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告诉自己这样的女子只有公子那样的人才会喜欢,才会选作妻主。自己还是去找公子吧,再看下去,自己会觉得自己颇不正常的。
笛声响起的时候,宁小白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她并知不知道这笛声来自何方,只是这笛声莫名的忧伤。在清晨的光线里,红梅初绽,白衣的人站在雪地里,脸上泪珠盈盈。
林白衣觉得满意了,收起笔。原来只是想画宁家的白雪胭脂梅,谁料到会见着这么一幅梅花泣雪的场景。
见宁家的小姐仍然在哭。挥手将那吹笛子的人停下,轻轻说道,“雪姬,你莫要再吹了。这丫头哭的够久了。小心百草山庄的那位。”
雪姬并不停下,仍然继续。她耳朵够尖,有人过来了。看着这速度,便是自己现在走了也是会被追到的。
果见安然子那里匆匆过来。
宁小白并未注意到安然,尤自悲伤不已。
安然只是抬眼看了那边的两位,林白衣向他抱拳颔首。雪姬收了笛子,见他面上冷漠,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也是微微颔首,看了那支笛子,并不多言。
屋上的两位觉得无趣,却也不敢再呆。这位百草山庄的少主子名声虽然不显,可是惹了的话倒是不妙的很。他既然不追究,自己倒不如走了好了。
“你是怎么了?”
“安然,安然,我。”
宁小白哽咽难言,说不成句。
“安然,你怎么来了?”
“你这般哭着,可是不喜欢这梅花?不若我砍了可好?”
他抱住宁小白,见她眼睛已然红肿,脸也被风吹得发红,心里难过,“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宁小白觉着拥着自己的环抱温暖安定,她不愿意放弃。她素来不愿主动付出情感,情感方面原来就是迟钝的。她原以为自己对安然只是一般的喜欢,眼下自己的心里却是明白,自己对安然竟已然不只是喜欢了。
宁非墨见林白衣和珠帘秀过来,笑着问,“宁家的胭脂梅可还入了您的眼?”
“阿墨,宁家的景致果是极好的。胭脂梅开的尤其好。”林白衣回说。
“宁管家,不知道贵小姐和百草山庄的少主的亲事可是定了?”
“还没呢,不过眼见着是快了。”
问这话的是珠帘秀,林白衣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问出口。
“阿墨,上次的楼外楼的画已经好了。这次的胭脂梅我可要自己留着。”
“你若留着也行,只是上次的画可还少了字呢。白衣还是要记得题写才好。”
宁管家并不曾注意到这胭脂梅不止是梅花,自家的小姐也赫然在上。且这幅画与自家小姐在楼外楼上站着的影子不同,画中人面目清柔,端的是绝好风姿。后来这幅画辗转到了男帝的手中,深得男帝的喜欢,并在驾崩后带进了地宫。后人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多有附会猜测这人是否是男帝喜欢的男子,只是男帝一生只有一个女后,并不曾有龙阳之癖。画中人显然不是女后。这只是后话。
此刻宁管家看来,一幅画抵了林白衣的上次画资还是颇为很划算的。
宁小白想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张口许久终究是说不出来。自己要放手么,不能。两辈子来唯一的恋人甚或是爱人,怎么能够这样就放手了呢?宁小白搂紧安然,只觉得甜蜜又悲伤。
小白确认自己时日无多,别了安然之后便寻思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虽然身上并没有觉得不快,可是每日里睡的时辰是很长的,这时代并没有止疼药,她想,这便是止疼药吧。真正下了决心倒是轻松多了。看着这紧锣密鼓准备的婚事,早了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寿命至少也得有这些个月吧。天凤朝的制度,还得需要再次研究一下,若是自己果然只有几个月的命,虽然奢望这份爱情,也希望他守着自己,可是自己走后剩下的漫长时间里,并不希望那个人活得有一丝不快。
七夕四月见到自己主子终于喜气洋洋的面色,心照不宣的笑了。她们私下里说自己小姐明明是高兴的,偏生这几日面上看忧郁的很,这下总算好了。
岳白宁家的人并没有回去,对着收集来的药渣子颇为苦恼。若是这样的方子能解了浮生若梦是没人会相信的。这些药补益根本,调理身体,按着道家人的说法,这作用可以算作洗髓,可是宁小白的身体看着依然病弱不堪。浮生若梦损人心智,却不会害人身体。这之前,宁小白定然是服了什么药物,因为解毒上了自己的根本。这药物吊着,宁小白尚且是这个模样,若是自家的这些人,若是解毒,不知道能活多久。这样的药拿回去,族中的长者们定然不依的。
风清波这几日过得颇为自在。虽然明日便是除夕,她并不觉得孤单。景泰的繁华确实超乎她的想象。便是这样的年下,楼外楼居然仍旧开着门。而宁小白依旧甚少出门。王城的形势眼下令人满意,族中的命令只是看看宁家的小姐,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如此轻松的任务,倒是少有的事情呢。便是这么甚少出门的宁家展颜,举动如传言一般带着男孩子的娇纵柔弱,可是不令人讨厌。顶着这么一副和大姐相似的容貌,一个如此的娇柔,另一个却是那样的英气,两个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造物主神奇若此,怎不给自己这样一副容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光阴荏苒物候新
年节里的天气异乎寻常的温暖。连日来都是晴天,通往王城的道路极为通畅。
君无忧很早便启程了来王城参加考试。
而安然比她早了几天到了王城。
毫不意外的见到了男帝。
安然端正行礼,分毫不差。
男帝微微皱眉,只是嘴角的笑仍然入故。
“安然,你这次来是来告辞的?”
“陛下,当初您曾许诺臣,臣若有一日想要离开,您定然不会阻拦。眼下陛下的江山稳如磐石,臣便是留在陛下的身边也是毫无益处。陛下,臣最后一件事情已然做好,明日大师流云便会来到王城拜见陛下。”
“安然,你做的很好,很好。便是不舍得也得答应你。记得常回来看看我。这王宫太过安静,侵人心啊。”
“天幸,你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有事,我定会回来的。可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舍不得她呆在这里。我也只能离开。这些年我看着你长大,你的苦我不是不知道。可是,那日你选了这条路,便定然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你光芒万丈,这一天你注定深处高位终无人相伴,你高寒孤寂,命运如此。这一生我已经找到自己幸福,可是天幸,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