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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融歉意的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砍过头了。等会剁那只的时候,我多给你留点。”
这还是人话吗?偏偏他还说的那么认真。
让人根本控制不住,对这裸男的恐惧感。
他只有重点部位还挂着几团破布,长发随风飘扬,将那女子的头饰晃个七零八落,好诡异的打扮,好霸道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天底下真的有既矛盾又出奇的和谐的存在。
“最后一次机会,给我解药!”颜融冲那个站不稳身形,被两名手下搀扶着身体的首领勾勾手指。虽然声音并不高,却令听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战栗。
“那蛇儿的毒,世间无人能解。”直到此时,首领还存着搅乱颜融神智的心思。瞧他对火神教的云焰很是在乎,关心则乱,只要他一分心,到时候自己这边的人同时出手,他就不相信取不掉他的性命。
颜融还是轻轻点头,烈火剑的红光仿佛把他那双爱笑爱闹的眼眸也染上了血色,“既然如此,你们索性都先下去等着云焰吧,若是真的见到他,在他再杀你们一次之前,帮我转达,说‘蓉’对不起他,下辈子若是有机会,再还他今生这份救命之恩。”
泪不语12
时间过去了仿佛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个呼吸到另一个呼吸的交替,颜融从那种无法控制自身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眨眨眼,好半天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松柏下的积雪还没有消融,这会儿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可怜的他仅着一小块遮羞布,抱着赤裸的身子牙齿冻的咯咯作响。
幸好,还能在被切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堆里寻到一件完整的山羊毛披风,颜融还记得是某个耍帅的五蠹刺客随手解下扔到一旁的,当然,做完那个生命中最后潇洒的动作后,他就被烈火剑从眉心一劈两半。
连忙乐呵呵的颠过去捡起来裹在身子上,总算暂时解了裸体的困窘,寒风呼呼的从脚底往上窜,颜融又光脚踩在雪地上,不停的搜寻和他脚差不多的断腿。
不是偏大就是偏小,终于在那个被肢解的首领身边,颜融找到合适的鞋子,也顾不得嫌弃人家臭,扒下来穿好,满意的点点头。
至少现在从外表看,不会吓的女人尖叫,大喊着打色狼逃跑。
颜融挺满意,蹲下来,伸手到那首领胸前摸来摸去,一股脑掏出四五个小瓷瓶,还全是白色的,没有任何标记。
跳回到云焰身边,把耳朵贴在他胸口,才勉强能听到微微的心脏跳动声,颜融做了难,短时间内他可没法分辨出这么多个瓶子里,到底哪个装的是解药,也可能所有都不是,那首领死前说的是实话,剧毒的蛇儿见血封喉,人都死了,研究解药有什么用。
若是现在在花谷,凭借着颜融的一身医术,想把云焰的这条小命从鬼门关拉回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边天生地养的奇花异草,是解毒剂制作的珍贵原料。若没有那些,颜融医术再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干着急没法。
托着瓷瓶放到云焰的鼻子尖,颜融问他,“你是想拼一把,全都试试呢?还是就这样毫无痛苦的睡过去,别让我折腾你了?”
泪不语13
“什么?你求我把你当个屁似的给放了?别再烦你了吗?”颜融露出悲哀的神情,拍拍云焰的脸道,“既然这样,我就尊重你。瞅瞅你和你妹妹一模一样的小气架势,不就是被骗了吗,至于气成这样,宁死也不肯求我。”
索性坐下来,慢慢检查那些瓷瓶,极力分辨其中的成分,颜融嘴不闲着,教训云焰,“当初是你来掳我弟妹,不是我强拉你来的,你说换成是你,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绑架走,还是出手帮忙,杜绝这种悲剧的发生呢?嗯,对嘛,你都也说了,当然是胳膊肘朝里拐,帮亲不帮理了,那我做的事情就没错。更何况你也不占个理,你为了你妹妹能绑架人家的媳妇儿,这话去哪里说都行不通。”
确定第一瓶肯定不是解药,颜融随手用瓶塞堵好丢在一旁,继续检验下一瓶,“后来路上你一直就以为我是女的,有几次我都想表白身份,可是谁让你把梨涡酒拿出来,吊着我的胃口,我想如果提前承认了,你肯定得喊打喊杀的追着我揍,这梨涡酒再也享受不到了,所以才忍着。云焰呐,我也不容易,你想想,见天被个大男人含情脉脉的盯着瞅,光是鸡皮疙瘩就掉了一箩筐,还得时刻担心着被你非礼,我的付出也不小。”
颜融窝火的把瓷瓶丢出老远,心里问候那个五蠹首领的祖宗十八代,发泄后继续检查第三瓶,“这次不管怎么样,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欠了你一条命的。我有个很漂亮的媳妇儿还有个剧可爱的女儿,若是我死了,一个变寡妇一个没了爹,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呦。不得不说,其实我也挺怕死的,所以我真的感激你。云焰,欠债不还不是我颜融的风格,所以算我求求你,就让我救你一回吧,即使你醒过来,拎着刀满世界的想砍我,我也认了,等你气消了,咱们一起喝酒,不吭你的限量梨涡,你也尝尝我们燕国的御酒,管饱管够。”
泪不语14
看来看去,仿佛手中这瓶最像,颜融到云焰紧闭的眼前摇晃着瓶身,“你不吱声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云焰,咱们可说好,但凡有一丝希望,还请你牢牢珍惜这一点存活下来的契机,顽强的从牛头马面手里逃出来。我真的不想下辈子变成女人去还你的感情债,因为我早就和媳妇儿约好了,生生世世都结成夫妻,若是还欠着你的,把我劈开两半那也叫不忠,你说对吧。行了,不多说了,事先说好,你小子若是活不过来,就是你没认真的和拘魂的牛头马面对抗,所以责任你也得付一半,不能全让我背着这些沉重的罪孽。”将药丸子倒出来三颗,捏着云焰的腮帮子,费好大劲才让他张开嘴,送到喉咙眼硬逼着吞下去,颜融继续他的废话连篇,
“我也舍不得下辈子和我媳妇儿分开,所以若是你一命呜呼,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投胎成女人,让我把你和小瞳一块娶了。瞪什么眼睛,还不满意?我告诉你,光是小瞳那一关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这也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你不过就是变个性别,重新回到人世也不记得这辈子的回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要紧的。”
一口气将颜融式声明说完,他两手分别搭在云焰两只手腕上,细心感受那已经微不可闻的脉搏,“老头子好歹也是神医,我是他徒弟,自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快点快点快点,只要让这小子撑过这口气,等回到京城,有了趁手的工具和药物,我一定能把他救回来的。”
半柱香的功夫,颜融都一动不动,直到一丝稍微强壮的震动感从指尖传来,他才激动的长吁一口气,揪起云焰的耳朵大吼道,“你给我坚持住,这瓶果然是解药,回来,赶快回来,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别管后边有人叫你,快点给我滚回来!!!”
手掌暧昧的深入云焰的衣物下,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将绵长的内力注入他体内,帮助云焰抵抗毒性的侵袭,而另一只手则始终按在他的手腕上,不放过从他体内渗出的任何一丝异动。
泪不语15
云焰是被颜融硬生生扛回京城的。
天还不亮,一个破衣烂衫,走路时隐隐露出雪白的大腿的男人扛着个面色青白,连呼吸都轻若可闻的男子出现在城门下。
不幸中的大幸是守门的将领是九鼎的直属部下,没事儿来找首席侍卫汇报工作时,见过颜融几次。
当颜融扯着脖子喊人帮忙时,将领认出了颜融的身份,迅速封锁消息,掩护着衣着不雅的二王爷上了马车。
若是被更多的人看见,今天还不知道京城里传成什么样呢。不必颜融下令,将领已经虎着脸命手下的人忘记今天所看到的。开玩笑,真要是传出二殿下和男子暧昧有染,衣衫不整的清早回城,陛下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颜融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
云焰中毒太深,毒性入骨,那瓶解药只能缓解不能彻底拔出,这一路上,他每走一段都会停下来给云焰输入真气,助他抵抗蛇毒,费了很大劲才能让他活着进了睿王府。
见到竹叶瞳,颜融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像只在外流浪了许久的小猫重新回到了主人身边,真想冲上去使劲的抱住她。
差点就阴阳相隔,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对云焰更是感激,手背抹掉眼角的湿润,颜融道,“媳妇儿,快点把我的药箱子拿出来,还有从花谷里摘的干草药,也一并都送过来。还有还有,一套干净的衣物。”
颜融困窘的拉扯还带着五蠹刺客体味的破披风,这辈子丢人的事干的着实不少,但是还数这次闹腾最大,连夜背个男人裸奔,还让那么多人看到,唉,一把辛酸泪,不知怎么垂。
竹叶瞳也是被颜融破衣褴褛的狼狈样吓了一跳,瞧夫君焦急,也来不及仔细询问,连忙去准备了。
转身回到云焰身旁,瞧着他死气沉沉的脸,颜融道,“你小子现在要敢嗝屁,我就也把你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丢人。”挥舞拳头,继续威胁,“我可是认真的!”
立威1
颜曦晨练完毕,直接就到颜融的院子里,望着客房内昏迷不醒的云焰和一身狼狈的颜融,他冷脸愈发阴森,“二哥,谁干的?”
“别提了,这事儿说来可话长。”竹叶瞳还在场,颜融不想当着她的面提起那个令她觉得不舒服的名字,有些话还是私底下和颜曦讨论就好,没必要弄的人心惶惶,让心爱的媳妇儿晚上又开始发噩梦。
颜曦点点头,没有就遇袭的话题过多讨论,望着奄奄一息的云焰,他眉头拧的死紧,“还有救吗?”
“现在很难说,这毒太猛,把他的身体侵蚀的很严重,若不是这小子武功高强,强撑着一口内力护住了心脉,这会儿早就死透了。”颜融已经给云焰做过简单的处理,十指全部割破,一碗一碗的往出放黑血,又把珍藏的灵药当萝卜白菜似的往云焰嘴里边送,他可是下了血本,不计代价的。
“云焰若死在燕国,大战便要提前了。”颜曦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只是平板的陈述这个哥俩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他武功虽高,对医术却仅仅粗略精通,在这儿实在是帮不上颜融的忙,于是准备离开,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例如,调集军队,随时准备于鲁国决一死战。
竹叶瞳找了个借口退出去,她知颜融甚深,很明白他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含义。有了这样善解人意的好老婆,真的省去了许多口舌解释。
颜融确定她已经走远,才道,“七弟,这次是五蠹部落派人来追杀云焰,原因不明,也不排除是假借除云焰的借口,行其他不轨之事。”
五蠹部落?那个仅有十几万人的小国家,臭名远扬,全民以使毒暗杀为职业,是现存的最大的杀手集中地。
整个民族最大的特点便是死缠烂打,睚眦必报,哪怕是有一点点失礼的地方,他们也能万里追杀,不死不休。
立威2
“我会下令影卫予以绞杀。”颜曦才不怕缠不缠的,来了正好免得费事去找,这种恶名昭彰的臭虫,杀掉多少都不解恨。敢动他的家人,就要有赴死的觉悟。并不是只有五蠹部落出来的人懂得万里追杀,不死不休。
颜融又是尴尬的扯开不好意思的笑容,手拍后脑,咯咯傻笑,“不必那么麻烦了,你就派人到城外八里的废弃山神庙后山林内打扫一下,弄的有点脏,大冬天的万一平民过去砍柴,吓到了怪过意不去的。”
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断腿断臂和分割开来人体碎块,随处可见,当进入到那种心不由己的状态下,颜融根本就无法控制杀意,所以究竟灭了多少个人,他也不大清楚。清醒之后,看着花花绿绿的尸体他自己也犯恶心,就更没兴趣多瞧了。
“我会派人去的。”颜曦一口应承下来,顿了顿,又道,“你又使出那套剑法了?二哥,什么时候咱们切磋切磋?就用你最得意的绝招吧。”
颜融把脑袋瞥到一边去,装作听不到。开玩笑,连他都控制不了的东西,怎么敢在自家亲人身上尝试,万一有个误伤,要他到母妃坟前自杀谢罪吗?
颜曦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他神色复杂的瞧了一眼云焰,“这个人暂时就留在府内,在治好之前,有必要封锁他的行踪。”低头想了想,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颜曦恶意的冷笑,“不如派人把火神教的人引到事发现场,让他们寻到罪魁祸首,找地方黑吃黑的报仇去。”
颜融没有反对,如果在云焰没醒过来前被火神教的人发现,这个黑锅他就得帮五蠹部落的刺客背起来,他倒是不介意偶尔被人误解下,可问题是给那些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