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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王殿下自然是贵人事忙的,”她说,“可是臣妾却并不常入宫,所以也就印象深刻。臣妾说的,是静王殿下出事的那一日。”
她也许迟早都会对他产生这样的疑问,这是当时奚冰尘就已经想到的事。
“本王还是不大明白江王妃的意思,”他说,“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刚刚也看到了,就像今天这样我和父皇也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谈论要事,加上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不幸,谁会有心思去回忆自己是从宫中的哪一条路经过的?就算是那些当时赶去救援的宫人也不一定记得吧?”
云若之看了他良久,忽然轻轻一笑,“臣妾不过是好奇,照理说,四叔既然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没道理听不见静王和他的随侍呼救吧?”
“江王妃是对本王有猜疑么?”她心思的细腻让他既欣赏又担忧,“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当时我到底是如何经过,何时经过的呢?”
云若之看着泰然自若的他,吸了口气。
“就凭四叔此刻还能心平气和地与臣妾辩白,那些事也就都不必知道的如此详细了。”她说着,旋身欲走。
奚冰尘一愣,立刻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云若之淡淡看了一眼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请四叔自重。”
奚冰尘回过神,便立刻松开了手,一笑。
“我倒是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不过江王妃的想象力实在太过丰富,你如今若是要去皇后面前说出这番猜想我也是清者自清没什么可怕的。不过——”他忽地话锋一转,“就怕皇后娘娘不仅不相信你,反而还念着你们过去的恩怨对你百般猜忌。”
顿了顿,他又再温温说道,“若之,宫中之事远比你想得更复杂,我不希望你给自己招来祸端,你难道,又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了么?”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二十九章 重楼深锁
奚冰尘的话犹如夏日里的一道惊雷,在云若之的心里激荡起了难以忽视的涟漪。
虽然她没有和奚冰尘继续深谈下去,但从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矛盾。
一个声音在对她说:殷月罗虽然可恶,但静王不过是个孩子,而且昭王大概也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两个金枝玉叶,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却要因此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而不得不远离故土。这实在是有些残忍,也触及到了她不愿意伤害无辜的底线。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当初她们害你的时候可没有一丝丝的手下留情,只盼着能将你活活烧死,你也因此失去了三哥,这些人可曾有一丝的怜悯过你?昭王虽然冤枉,可是事情也已经发生了,而且染王也并没有承认这件事就和他有关,冒然为昭王平反,也许不仅得不了好,反而会再次连累自己和身边的人。
“江王妃。”是鸾菀嫣在唤她。
云若之看见那张脸,过去的种种便又再浮现在眼前。于是扯起唇角淡淡一笑,算是还礼。
“江王妃也来看望皇后娘娘么?”在云若之看来,鸾菀嫣温婉的笑容依然很假。
她心里大概是希望一见面就能给我一巴掌的吧。想到这儿,云若之不禁觉得好笑,当初她不过是个仪娥,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她们同为王妃,但自己却比她高出一品,她又只能笑脸迎人。
不过她说什么?我也来看望皇后是什么意思?云若之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殷月罗寝宫附近。
“哦,我本来是要去的,”她随口说道,“不过我想皇后娘娘大概是不想见外人的,所以就又折回来了。”
鸾菀嫣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笑靥,“那,臣妾就先去了。”
这虽然只是一句礼节性地告退之言,可是云若之还是在那一瞬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傲气,就如同她是在向云若之昭示自己依然是皇后的亲信,你不敢去的地方,我却进出自如。
没错。云若之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暗暗说道,她们就是那样的一丘之貉。我到底在想什么,居然会同情那个恶毒的女人?染王说的没错,我这条命是三哥给我的,除非我疯了,否则怎么可能拿这条命去讨好她?我正巴不得她落入地狱。
秋风袭来,撩动树叶沙沙作响。
云若之抬起头看了看有些灰白的天空,深吸了口气。
在这宫中,我还讲什么原则?只要不被人给吞了,再吞下那些要为三哥偿命的人,便够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但过去的,无论是喜事还是悲剧,都似乎已经被所有人渐渐抛在了脑后,可这一切并非是被遗忘了,而是没有必要再提起。
静王如是,昭王亦如是。
所以很快,就又有人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生活,比如,楚姬。
对楚姬而言,她的整个生活就是江王府,就是她的儿子奚清嶺,因此她的盘算自然而然也是围绕着这个中心来的。
她打算,又要给奚清嶺纳妾了。
但这一次却变得更加困难,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江王的心性被人嫌弃所以难以娶得美人,那么这一次,就还要加上燕妃“枉死”的原因了。
这一点,奚清嶺自己也很明白,因此当云若之跟他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显得并不紧张。
“这次母妃的算盘是没那么容易打响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棋盘上落了子,“除了你,哪里还会有女子愿意留在我这个既蠢钝又带着凶相的江王身边?”
见他如此调侃自己却还带着满脸笑意,云若之也无奈地笑了笑。
“殿下可不要小看母妃,”她说,“她想要为你做的事,怕是怎么也要做成的,至多不过找了一个家世并不是那么好的。”
奚清嶺看着棋盘上胜负渐明的局势,温温一笑,“如果,我也能像这棋子一样,一扫便从盘上消失了该多好。”
他说着,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拂袖扫到了一边。
云若之看着光秃秃的棋盘,良久,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王爷,你以后,不会再和别的女子一起下棋吧?”
奚清嶺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了这样的话。
“那么,”她又再弯起眉眼一笑,“便是只有我能和王爷一起从这盘上消失了。”
奚清嶺看着她嫣然的笑脸,心中又再一紧,只好避开了那秋水般的眸子。“云姬,我……”
“王爷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她笑道,“殿下的心思臣妾都明白,但无论殿下心中是怎么想,若之与殿下,都是夫妻。”
他摇摇头,“我不是你可以托付终生的丈夫。”
“这一点,要由臣妾自己来断定。”她的性子是执拗的,一旦认定了,谁也轻易改变不了。
奚清嶺是明白她这样的个性的,可是,有的话,他现在还无法对她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然而令云若之和奚清嶺都意外的是,楚姬竟然很快就定了人选,而这个人的家世也并不差,她是出身朱雀鸾氏的钟元瑛,也是鸾菀嫣的表妹。
“你是说,这都和染王侧妃有关?”当云若之从麻姑的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不禁惊讶。
此时尚在为自己的主位开心的麻姑丝毫没有察觉云若之的情绪,因为她知道江王妃是并不反对给江王纳妾的。
于是她点点头,“是啊,那日娘娘去闻江楼听戏,遇到了菀妃娘娘,菀妃娘娘人真是没的说,不仅想着帮娘娘解决烦忧,这还把自己尚待字闺中的表妹推荐给了娘娘。这才成了这一桩美事。”
云若之越听怒气就越盛,没想到这个鸾菀嫣的手伸的还真够长。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大妥当?”云若之压抑着怒气,扯起唇角略显担忧地说道。
“有什么不妥当的?”楚姬无意间听到云若之如此评价自己的决定,不禁有些愠怒。
云若之向楚姬行了礼,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母妃,眼下朱雀氏在朝中已经开始有了扩展势力的迹象,如今她们又将自己的女儿嫁进了两个王爷府,只怕……不是如此单纯吧。”
楚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江王的妻子,还是朝上的官员?这些事情需要你来担心么?你要是真的担心朱雀氏的势力太大,那你怎么不学学菀妃,去找你们青龙氏的女子嫁过来?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背后评论是非,哪里像个正室的样子?将来江王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也要争风吃醋啊?”
“孩儿不敢。”见对方正在气头上,云若之只好先低头认错默默听着她发泄。
楚姬说了一阵也就没了兴致,唤了麻姑转身往惜露阁去了。
云若之站在原地,直到她们走远没了身影,才转过头敛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淡淡对身旁的梳儿道,“备车,我要去染王府。”
鸾菀嫣正在鸾姬的房中和她说话,心中正有些不耐烦她的满身药味,却听管家进来传话说江王妃来了。于是不禁有些纳闷,她来这里做什么?
自打云若之离开染王府那一日开始,她就从未登过这扇门,尤其是在她出嫁之后。
正暗自忖着,云若之已经走了进来。
“江王妃,”鸾姬说着就又挪了挪身子,想要微微欠身以示礼节,“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云若之笑的明媚,“四婶这么说,倒越发显得我失礼了,过门这么久了也不曾得空来探望你。”言罢,她又将目光微微瞥向站在一旁的鸾菀嫣,笑道,“小四婶也在这里啊。”
她笑的这样友好,称呼也甜的像蜜糖一样,反倒让鸾菀嫣心中有几分忐忑。
“见过江王妃。”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对云若之行了礼。
“小四婶不必多礼,”言罢,云若之又转向鸾姬笑侃道,“四婶,我与小四婶虽然过去同在姮娥阁学习,但那时的她可没有这样明媚动人,今日再见她,竟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看来,四叔对她可是好极了啊。”
她有意笑的戏谑,看到鸾姬的表情有些失落,鸾菀嫣有些尴尬,她才觉得稍稍得了意。
打听到奚冰尘还在兵部没有回府,云若之就有意继续留在那里和鸾姬东拉西扯地聊家常,直到等到管家来报说王爷回来了。她才和众人一起去了前厅。
奚冰尘回府便听说云若之来了府上,也有些意外,见到她竟然和鸾姬还有鸾菀嫣说说笑笑从后堂出来,他不禁更觉奇怪。
“江王妃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看见她,他的确打从心眼里高兴,甚至方才那三人同行的一幕,险些让他错觉——她也是这染王府中的一员。
云若之漾起一抹浅笑,“臣妾见过四叔。”
奚冰尘看着她如花的笑靥,不禁迷醉。可是,她来这里大概绝不会是仅仅为了探视鸾姬如此简单吧?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三十章 正妃?侧妃
奚冰尘微笑道,“你是专程来看鸾姬的?”
云若之点点头,“正是,臣妾方才和四婶正聊得兴起呢。”
他看着一脸笑意的云若之,却心知她绝不会是冲着鸾姬所来,那么她就是另有打算了。可是,是什么呢?
奚冰尘猜不透她的来意,便决定先故作不知,等着她自己表明来意。
“对了,”云若之忽地一眼瞥向鸾菀嫣,“小四婶,听说,我们就快亲上加亲了吧?”
鸾菀嫣因她突然的这么一句而蓦然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奚冰尘已看了看她,带着半分疑惑开了口。
“江王妃此言是何意?”
云若之淡淡一弯眉眼,故作讶异道,“四叔还不知道么?小四婶她一直都对我家王爷关心有加,这不,她这还向母妃进言给江王殿下纳妾,还把自己的表妹推荐了上来呢。”
原来,她是为此事而来。鸾菀嫣虽然知道云若之一旦知晓此事是自己从中作梗一定会很不高兴,但她们现在同为王妃,她又在楚姬的压力之下不大好过,因此一定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却没想到,她竟会径直找上门来,还当着奚冰尘的面摆出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如此,倒叫自己有些忐忑起来。
“臣妾是碰巧遇到楚姬娘娘,”鸾菀嫣说着,看了一眼奚冰尘,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听她说起心中忧闷,这才不经意说起了这件事,实在不敢居什么功。臣妾本来还一直担心江王妃会因此而心中不悦呢。”
云若之轻声一笑,道,“怎么会呢?怎么说我也是堂堂江王正妃,心胸岂会如此狭窄?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我这人倒是的确有些怪性子的,本来一家人倒也是和和气气,可我却偏偏是看不惯那些不怀好意地把手伸到别人房里的人。”言罢,她又再一笑,“菀妃,我可是很期待和你的表妹做姐妹呢。”
她没有再叫鸾菀嫣作小四婶。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云若之以江王妃的姿态对她下的战书,奚冰尘坐在一旁也看得分明。
若之,你真的是变了不少。他在心中这么说着,唇角便渐渐勾了起来。
云若之刚刚走到染王府门口,奚冰尘从身后追上了她。
遣走了梳儿在外面先等候,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