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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墨池,你是要气死你的父亲吗!”云浩天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很愤怒这个儿子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因为他操心而生出了多少华发。
“父亲,孩儿当初的确是做出了违背族长使命的事情。可是,既然我已经做了,我就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她是普通的女子?”云浩天反问的口气非常强烈,但随即他就镇定下来,“墨池,你真的认为让她入宫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
云墨池叹道,“父亲,未来的事谁也无法断言,但是孩儿知道,若是父亲执意要把她嫁去边城,就一定会立刻出事。”
言罢,他忽然跪了下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请父亲原谅,”他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儿还是不得不请求父亲,把若之真正当做女儿来疼爱吧。”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九章 初入宫门
这一天大概是云若之十七年来最为快乐的一天。她要正式作为女官入宫了,而且在临行之前她的父亲云浩天竟然破天荒地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了她几件新衣,虽然女官的服饰都是统一的,这些衣服在宫中基本用不上,但她还是激动地差点没有忍住就要落泪。她知道父亲的转变一定和云墨池有关系,想到这里,她对云墨池的感激和尊重便又再加深了一层。
王宫比她所想象的要奢华太多。巍峨的高门之内,是一片陌生而宏伟的天地。小桥流水是府门中的景致,而恢弘大气的亭台楼阁才是属于这里的,而国君与朝臣商议政事的正安殿便是以白玉为阶,琉璃为瓦。宫中园林里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更是云若之见所未见的。
淑娥们的住处在韶华宫,不仅是云若之,刚来这里的每一个女官看着这一间间紧挨着的房门都会觉得有些不大适应,因为她们在家中都住的很宽敞也很安逸。
分配好房间之后,云若之和另外两个补选进来的女官便被沈媛娥亲自带着去了兰雪堂,那里是新进女官学习的地方。巧的是,她们刚刚进去不久,兰雪堂便来了一位在众人心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她就是女官首领,姮娥陆氏,出身自玄武族嫡脉。
云若之本想悄悄地好好注视着她,观察着她,因为在女官的道路上,这个位置上的女人对她来说就是目标,就是仰望的对象。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在心里羡慕多久,这位姮娥大人便先说了一大段让她足以转变念头的话。
陆姮娥其实只是在重复着她在不久前刚刚说过的那段话,说虽然你们在家中都是千金小姐,每一个人也都是系出名门,但是一旦入了宫选择了女官这条路,那么你们就已经离开了家族的庇佑。在宫中要规言慎行,除了你们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在这里犯错要罚,得罪了后宫主位要罚,顶撞你们的上位也要罚。总之,不要抱有任何侥幸,无论你和哪位主位有交情,在宫规面前都是没有情面可讲的。
这最后一句话本身并不刺耳,但是云若之生性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人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她,这目光和陆姮娥直直投向她的一样,都带着轻视和窃笑。她在心里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将下颔微微偏向了一边。
然而在那一刻她已经下了决心,要抛弃心中对陆姮娥的羡慕和憧憬。无论对方是谁,她的自尊都是不容侵犯的。
可是入宫之后也不全是闹心的事,没过两天她认识了新的朋友。这个女子和她一样出身于青龙氏,不过她并非嫡脉而是远房表亲,姓杜,名唤紫鸢。
说来也巧,紫鸢本性温柔顺从,对谁都是乖巧客气的样子,因此便时常会被别的女官占便宜央她做些琐事。那一日她又帮别人刺绣,这副还没绣完,别人的又扔了过来,慌的她把手指都刺伤了,云若之看不过去便把那张刺绣又扔还给了那人,让她自己的事自己做,否则就要去告诉媛娥大人。打那开始紫鸢便对她有了好感,愿意和她来往,两人熟络起来之后她才对云若之说原来起先自己一直不大敢跟她交谈,因为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在乎是否和人来往,而关于云若之是靠某位主位的举荐才进宫的传言也让紫鸢不敢贸然和她接近。
很快,云若之便已经完全适应了宫中的生活,这不能不说有紫鸢的功劳,她适时地介入了她生活,让云若之觉得这里也并不那么坏。
理想虽并非完全依赖于环境,但好的环境却可以是理想的温床。
这一日,她和紫鸢抱着绣好的图样正前往制衣局。
“紫鸢,你比我早来几个月,你见过陛下或是皇后娘娘,还有嫔妃什么的吗?”
紫鸢摇摇头,笑道,“我和你都只能算是刚刚进宫的新人,像是今天陛下设蜜柑家宴,我们都是没资格去的,只有姮娥大人、六位媛娥大人,十二位仪娥大人,还有几个她们选的淑娥能够得幸随侍。不过这几个淑娥通常要么就是资历高,要么就是学识好,再要么,就是和上位的关系好了。”
云若之恍然,她扬起眉梢笑得有些轻视,“难怪鸾淑娥也能去了。”
“不过我倒是很羡慕她们的,”紫鸢没有察觉到她对鸾菀嫣的敌意,“我们做女官的,无非就是服侍皇亲女眷,若是不能得到主位的信任,便充其量不过是高一等的宫女而已,更不必说要进入学华阁做女学士了。”
“你也不必那么快就失望,”云若之笑笑,“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况并非人人都像你我志在学华阁的,我看有的人做女官也不过是为了有机会亲近皇亲贵族,一来可以为自己家族的势力增长气焰,二来嘛,没准还可以得到恩宠入主后宫,就算求其次,那也可能做做王妃什么的,而且保不齐哪位王爷将来可以继承大统自己就成了国母呢。”
紫鸢知道云若之是在调侃那些追求荣华的女子,于是也不禁笑了。
“做国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虽说皇室有不成文的规定,陛下和王爷的正室都必须出自四神族,但陛下已经有了第二任国后,太子又早逝,尚王已经快为人父而且谁都知道他极为宠爱白姬娘娘,至于昭王虽然尚未娶妻,但他素来对女人没有长久的热情,侧妃倒是已经有了好几位,不过也失宠许久了。”
云若之听的入神,她从小便被云浩天隔绝在云府那一片天地中,也被他蒙住了双耳不闻族中事,更不会知道这些宫中的事情,所以紫鸢说的这些此刻听来都是极为新鲜的事。然而她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染王殿下呢?”
“染王殿下?”紫鸢想了想,露出了极为欣赏的表情,“这是人品学识最为人称道的一位了,自然内室也很和睦。他三年前娶了夫人,那是出身于朱雀家的小姐,而且染王殿下至今没有纳侧妃,据说就连陛下也时常感叹弗如呢。”
云若之“哦”了一声,点点头,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过说到皇家子嗣,最可惜的就要数太子遗孤,江王殿下了……”紫鸢的话刚刚开了个头,两个人便被一个突然响起的有些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十章 复见故人
迎面走来的是五品内侍孙玉。
身为女官的她们都很清楚,想要尽早得到出头的机会,和这些得宠的内侍建立好的关系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条路子,而孙玉正是皇后面前的红人。
于是她们乖巧地向他行了礼。
孙玉的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上下,据说以前是学戏曲的,脸色白皙粉嫩比一般的女子还要明艳,本来是一个可喜的人物,可惜在面对主位之外的人时,他为人太过圆滑仗势,还热衷于贪图小便宜且睚眦必报,因此很多淑娥和宫女都不大愿意和他来往,遇见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些是要拿去制衣局的图样?”他翘着手指轻轻拈住绣样翻了翻。
她们应着点了点头。
“倒尽是些可人的花样,”他挑起眉梢笑了笑,稍微扬起的声调立刻比刚才尖利了一倍,“我听说你们这批新进的淑娥刺绣都很拿手,看来是有几分不假。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用上这些好看的样式。”
紫鸢看出了他的意图,于是连忙笑道,“孙内侍要是不嫌弃,小女改日便亲手绣个荷包给你。”
“噢,是吗?那怎么好意思。”孙玉口中这么说,可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眼神还不忘斜睨向了一旁还没有任何表示的云若之。
云若之立刻识相地笑着接过了话茬。“小女刚巧这两日在构思新的花式,不如就用来给内侍你也绣一个钱袋,不同的天气和心情也可以换着用嘛。”
“那样好那样好,云淑娥真是想得周到。”
云若之刚刚开始纳闷他怎么知道并且记得自己姓云的时候,孙玉忽然又眼放精光地盯着她开了口,“淑娥身上戴着的这个香囊倒是很漂亮啊,而且这梅香很是扑鼻呢。”他说着就要往她腰间的那只绣着春藤缠枝梅花图的湘妃色香囊伸手。
云若之一惊,未及思考更多便将身子侧了开去。“孙内侍,这是小女离家时兄长所赠,普通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何必降低了内侍的品位呢。还是等小女亲自绣一个更好的给你吧。”
孙玉有些尴尬,喉咙里干咳了几声之后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哼,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会贪图你们那些香囊钱袋?”他的脸涨得有些红,声音也更加尖利刺耳,“我是看到你们这些绣工就担心,这些便宜货的绣样都比你们的出色,这样让主位怎么信任你们?”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叠的好好的绣品翻得乱七八糟,有两件还掉在了地上,云若之死命地忍着没有发作。
他依然喋喋不休,让她们记住自己现在并不是家中养尊处优的小姐,入了宫便只有主位与奴才,上位与下位之分。
云若之垂下眼帘不想看他,只想忍着等他发泄过后就会离开,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可是不知是幻想还是什么,她居然听到孙玉扯着尖利的嗓子大叫了一声,于是抬眼看去,见他正摸着自己的屁股流露出痛苦夸张的表情。
孙玉想不到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有人敢这样狠命地踢他一脚,就算是他的上位也未必敢轻易得罪他,所以在旋过身想要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他的心里是带着怒气的,只等着确定对方之后再爆发。
然而,他还是愣住了。
“江……江王殿下!”见鬼了,这时候王爷们不是都应该在御花园的家宴上吗?
孙玉吓得不轻,云若之的惊讶和震惊比他更甚。她怎么也没想到玉荷节那日在集市上遇到的贵公子居然就是江王奚清嶺,此刻见他穿着一身华衣锦袍站在他们的面前,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你干什么?”奚清嶺直直地盯着孙玉。
“我,不,奴才奴才正在训斥这两个……”
“我问你干什么那么大声!”奚清嶺打断了他的解释,俊美的脸上那副孩子气的表情和当日一样真是让云若之不得不印象深刻。
孙玉一时间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把本王的蛐蛐儿都吓走了,想要本王砍你的头吗?”
他吓得跪倒在地上,“王爷饶命,奴才这就去给王爷抓十只蛐蛐儿,不,一百只,一百只蛐蛐儿!”
奚清嶺有些愠怒地盯着他,“本王要那么多蛐蛐儿干什么?你不仅声音难听,还是个不济事的傻子。把嘴巴张开。”见孙玉没反应过来,他便又重复了一遍,“张开啊!”
他只好“啊”地张开了嘴。
这位王爷在身上摸了一阵,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转身吩咐身边的随侍,“把袜子脱下来,塞进他的嘴里。”
云若之看着这场峰回路转的闹剧,极力忍住唇边就要爆发的笑意,看着孙玉不得不咬着那只散发着汗臭的袜子,原本粉白的面色也难看得就像一块猪肝,她真是打从心里觉得解气。
最后奚清嶺放走他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一个时辰之内不许取下来,否则拉你出去砍头!”
云若之正在心里猜测着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奚清嶺却已经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她们就转身走开了。
“幸好江王殿下来搅了局,”紫鸢舒了口气,将落在地上的绣品拾了起来。见云若之望着奚清嶺离开的方向出神,以为她还在生气刚才的事,“若之,你也别太介意了,这个孙玉就是这样的。这次你没有给他想要的东西,以后就要尽量避开他,不过他今天的丑事被我们看到了,我想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紫鸢,刚才你想说的那个江王殿下,就是他么?”
“是啊,”紫鸢点点头,“真没想到一说他他就及时出现了。”
“那你刚才说他可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和他那种孩子气的表现有关吗?”云若之从奚清嶺的言行已经猜出了几分端倪。
紫鸢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没错。我听说江王殿下从小也是聪明伶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