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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说法的根据又是从何而来?”
鸾菀嫣说道,“殿下难道忘记了臣妾的表妹如今已是江王侧妃了么?”
奚冰尘本来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因为他实在很不愿意和眼前这个女子谈论太久,也觉得她一个女人不可能知道太多秘密,如今故意对他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找机会和他亲近罢了。然而当鸾菀嫣说出了钟元瑛这个人之后,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你的意思是你表妹发现了什么?”奚冰尘轻声一笑,“倘若江王真是有心故作痴傻的话,他会不会让你的妹妹轻易发现呢?本王可未曾听说元妃有多受宠,谁都知道江王最依赖的是江王妃。”
奚冰尘没有说“宠爱”两个字,而是用了“依赖”来代替,因为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并不愿意承认云若之已经属于了别的男人。
“那,如果他正是因为江王妃而暴露了自己的真性情呢?”鸾菀嫣一句淡笑的话,却让奚冰尘的心中一凛。
“你什么意思?”他用冷漠掩饰着心中的急切。
接下来,鸾菀嫣便将昨日元妃到府上来找自己和她谈的话都讲与了奚冰尘听。说奚清岭一同到江王妃晕倒了便急匆匆跑去流元斋,还呵斥了大夫和下人,那样的语气和神情,真不像是一个孩子,而是有着成熟的思想和感情的男人。
原本元妃来找鸾菀嫣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忿,在她看来,云若之什么时候不晕倒,偏偏要在她好不容易和奚清岭单独相处的时候生病,一定就是她为了夺回江王的心而装的,还说什么昏迷不醒,云若之就是吃准了江王依赖她,而江王竟然也真的为了她对旁人发了脾气,那一刻,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切的元妃,嫉妒不已。
但鸾菀嫣的心思却比她细腻许多,她听完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奚清岭的反应不像是一个心性不齐的大孩子会做的,就算是要发脾气,也绝不会讲话说的这样条理清晰和沉稳。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奚冰尘,而目的本身也是如奚冰尘所料想的那样,是为了和他走在共同的道路上,然后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伴侣。
然而,鸾菀嫣讲了这许多之后,在奚冰尘心中炸响的消息却并不是她对江王心智的猜测,而是——
“她晕倒了?”奚冰尘一怔,“什么病?严重么?大夫说了为什么没有?”
见他此时最关心的事居然是云若之的病情,鸾菀嫣不禁觉得有些恼怒。
“江王妃的事臣妾又怎么会知道?”她笑得嘲讽,“殿下大可放心,江王妃自然是有江王关心她的。”
被鸾菀嫣刺中了心中的痛处,奚冰尘有些不悦,本来有些波动的神情也随之一敛。
“你来说这些又能代表什么?”他说,“江王因为江王妃的病情而对下人发了脾气,这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你那个表妹大概也是争风吃醋所以想的多了,江王府不比别家,想要留住自己丈夫的心,用普通女人魅惑男人的手段可不行。这一点,难道你没有告诉她么?”
鸾菀嫣听出来奚冰尘是在揶揄自己,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道,“殿下既然对此事不存疑,那么,是不是也该想想别的了?”
……什么?
奚冰尘已没有什么心情再和她说下去。
“如今尚在世的皇子中,就只有昭王殿下有一个庶出之子,但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而不得不在小小年纪就随自己的母亲迁出了王城,如今争夺储位的有力人选就只有殿下和尚王,但你们二人现在都没有后嗣,两个势均力敌之人要想先对方一步得到陛下的青睐,恐怕只有妻闲子孝这四个字,不容忽略吧。”
其实,鸾菀嫣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比起鸾姬,她确实可以在奚冰尘的谋划之路上帮助他,就如同她此番说的话,奚冰尘自己也是曾想过的,在皇室接连遭遇不幸打击之后,倘若他染王府能先添一个小世子,对奚琮瑕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可是,他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四十八章 无妄花开(下)
“母亲。”
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白二夫人回过头,对自己的儿子笑了笑,“翎儿,你回来了?今日不必回禁卫军营了吧?”
白傲翎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了盛着清水的玻璃碗,“答题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具体的新兵训练是交给康少卿负责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蘸着清水往花叶上洒着。
白二夫人看着他,心里便越发的欣慰,“你如今得到圣上的器重,母亲很为你开心,只待你再寻个贤惠女子成家,母亲便知足了。”
他的手蓦地顿住,沉默了半晌,才有些不自在地轻声一笑,“孩儿还要侍奉母亲一辈子呢。”
“傻话。”白二夫人笑道,“你若是真有心侍奉母亲,岂不是更应该早早给我迎个儿媳妇进门?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按理早就该订一门亲事了。”
白傲翎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孩儿如今还未有成亲的打算。”
“那你要到何时才有?”白二夫人见他好像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忧心起来,“翎儿,你告诉母亲,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有又如何,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了,只怪我自己错失了她。
“先别忙说这个了,”他尽量自然地笑了笑,“母亲,这府里是要办什么喜事了吧?孩儿方才进门的时候剪刀峡人们在准备祭祀用的东西,但是这两日好像都不是祭祖的时候吧?”
白二夫人柔柔一笑,“这个啊,就算你今日不回来,明天你父亲也会派人去宫里找你了。”
看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了。他这么想着,白二夫人已经又继续说道:
“两日后你大哥要正式进入长老会了。”
白傲翎闻言不禁怔住。
白天阳,他的大哥,白府嫡长子,原本要接任族长之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在这之前先进去长老会不过是一个铺垫,使他们的父亲给与他磨练以及树立威信的机会。
白傲翎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未介意过这个结果,但现在,他却不能什么都不想了。
白天阳将来一旦接任族长,以他对白傲翎母子的憎恶,一定不会给他们太好的脸色,甚至还会处处逼迫。
见白傲翎的脸色不太好看,白二夫人便已经猜到他在担心什么。
“翎儿。等你娶了妻便出去另立府门吧。”
他没有回话,心里已有些纷乱。
一个被白氏族长孤立的子孙,将来能为她做什么?
冬去春来,转眼已到了来年的春季。
自从那一次在江王府中因头痛晕倒,奚清岭用醉生莲的灵气净化了那也许潜藏在云若之体内躁动不安的灵息之后,她便好像痊愈了,头痛再也没有复发过。
知道这一次的天辰山之行,事情才好像又再起了变化。
从没有这样一觉醒来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的时候,云若之揉了揉眼,隐隐间好像觉得周遭有什么不同,在渐渐适应了这光亮的时候,她也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夹杂着湿气的青草香不断扑鼻而来。
这是一片陌生的林子,而她正躺在一棵大树下。脸颊和手臂都有些刺痛感,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触到那道疼痛时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手臂上的血迹在告诉她,她受伤了。
怎么回事?
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空白。云若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但无济于事。
起身看了看四周,树木很多,路却纵横交错,也许有的压根就不是路。
她不禁有些害怕,被一段空白的记忆拉到了这样一个陌生而且没有人烟的地方,云若之不知道在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江王他应该很快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吧?她想,也许这时候宫里的人已经在四处寻找她了。
可是猜测总是难以让人安定下来的,尤其是当你感觉到害怕的时候,没有见到有人来,云若之始终都觉得心跳得很快,紧张不已。
如果还知道来的时候是怎么走过来的,也许这时候还能凭感觉胡乱找找回去的路,但可恼的也偏偏就是她失去了这段记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早已腐烂败坏的树叶,难闻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焦躁过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色。
我离开皇家别苑来了这儿也最多是昨晚的事,而我也不过是靠着脚力走到了这儿,照时辰看来,我应该也不会走得太远,不如试着往山坡上那条路走走看,也许能想起些什么。
这么想着,她便立刻提拉着裙衫往坡上走去。
然而走了许久,沿途所看到的也仍然只是一棵棵花草树木,一个人影没有,一点记忆也没有。
难道,我走错方向了?她是凭着感觉选了这个方向,当时她很笃定,冥冥中似乎觉得这就是潜藏在她脑海中那段丧失的记忆在提醒她。
可是当走了很长一段都没有任何起色的时候,她开始动摇了。
“这是什么?”她忽然发现了地上的印迹,于是连忙跑上前蹲下来仔细辨认起来。
马蹄印!有人骑着马从这里经过!这印迹很新,看来不过是这两天的事,也就是说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下去也许是有人烟的。
想到这儿,云若之兴奋不已,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可是又再走了许久,却好像还是没有豁然开朗的趋势,脚已经有点酸痛了,她索性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休息起来。
事情好像有点奇怪。她想,身体上的疲累感是不会骗人的,但为什么她早上在那篇林子里醒来的时候除了疼痛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她又再看向路中的那一串马蹄印,如此真实的轮廓。
但这条路却好像太长了。
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难道,自己也骑了马?她又觉得有些想不通,如果她是真的骑了马来的,那那匹马呢?云若之的心有些乱了,因为她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更让她担忧的问题。
倘若她的猜测成立,也就是说她来到这里的路程不使用一双脚所走的路来计算的,而是马……
如此一来,自己就必须做好艰辛的回程准备。
一想到这个,云若之便失去了继续休息下去的心情,她必须快些回去,她现在就好像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越晚回去就越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于是她站起身,疾步往前走去。
又走了好一段,云若之正觉得双腿都累得有些抬不动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从前方传来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
云若之立刻飞也似的跑了起来,激动完全充斥了她的内心,使她在这一刻忘记了身体的疲累。
她的心,跳得就和这急促的马蹄声一样快。
“若之?”伴着一声长长的马嘶,奚冰尘及时勒住马,看清了跑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有些狼狈的女子。
正是他在找的云若之。
“染王殿下?”云若之也有些意外,她根本没有想过在这里出现的人竟然会是奚冰尘。
奚冰尘立刻跳下马大步走到了她面前,目光瞬间便被她脸颊上的伤痕吸引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他说着,手已经情不自禁的伸了出去。
可是还未触到她的脸,她便微微一闪,避了过去。
“只是小伤,没有大碍的。”
她对自己如此生疏,他是早已料到的,但没料到的是,这一刻她面对自己竟好像还是可以十分镇定。
若之,是你已变得成熟,还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么?”他有些心疼的责备道,“为什么要骑着马到处乱走?你就不担心会出事吗?”
原来我果然是骑着马出来的。云若之有些失神,心底浓浓的疑惑已经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先别说了,跟我回去吧。”奚冰尘说着就要去拉缰绳,身后的云若之却忽然痛苦地呻吟起来。
“若之,你怎么了?”看见她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样子,奚冰尘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了摇晃着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的云若之。
——头好痛,好痛啊……
“舍缘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回去找人来帮忙!”奚冰尘着急地对着自己的随侍大喊。
“你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奚冰尘想要安抚痛得大叫的云若之,但却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他也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慌乱失措。
——墨池,墨池……
她口中在喃喃着谁的名字,奚冰尘紧紧搂住她,“若之,你说什么?”
她越发痛得厉害,几乎要从他怀中挣脱。奚冰尘不敢放手,只能更加用力地去抓住她,拉扯之间,他看见了她右肩那时隐时现的图腾轮廓。
不强烈但却耀眼的紫色光辉刺得奚冰尘在一瞬间脑海变得空白。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她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若之,”奚冰尘回过了神,“你觉得怎么样?”
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