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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娟秀的字体,一看便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
“里面装的是平安符。”云若之的目光已经被挂在一旁的那身银白色的甲胄所吸引,声音听上 去有些飘忽。
奚清的指尖缓缓拂过那个“安”字,触感隐隐地让他觉得不大对劲。
“你的头发……”他也忽然注意到她今天梳的发髻和平时不同,某种直觉让他微微一楞。
“我铰了一段。”她说的轻描淡写。
可奚清已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复又低头看着那乌黑的娟秀时,心头有些沉沉的涩意。
“虽然并不是真的要和他们打下去,可那毕竟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变化只在瞬息之间。”云若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睛里那层淡淡的水汽,便从他手中拿过平安符径真走到了那身甲胄面前将它 小心系了上去,然后静静说道,“殿下要千万小心。”
身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她也站在那里没有回身,只觉得这样的气氛会让人不自觉地沉默下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直到身后终于响起他的脚步声,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我会的。”奚清从背后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将云若之揽在了怀里,“不过以后不要再铰头发了,有绣线不用,怎么傻乎乎的用自己的头发来绣。”
其实,是心疼。她剪下一段青丝,他便觉得让她受了伤。
“那不一样。”还没来得及,她就已经冲口而出。话音落下的一瞬,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其实……算是什么呢,云若之的心里蓦地有了这样一个疑问,这让她忐忑不安,尤其是自己还在奚清的怀中,心砰砰乱跳的感觉几乎要让她错觉那颗心就快要蹦出来。
“臣妾预祝殿下凯旋而归,”她扯起笑容,转身不露痕迹地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这礼物的确有些不起眼,等到殿下归来那天,臣妾再好好送殿下一份贺礼吧。”
“不起眼么 ?”奚清喃喃一笑,伸手轻轻触摸着平安符,说道,“可是我很喜欢。”
云若之抬头看着他清峻的侧颜,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紫色的袋囊。心里的某根弦微微一动, 那一刻,她生生地压抑住了那句想要对他说的话。
那句话是——
结发予君,相伴朝夕。
大军出发的那天早晨,云若之却难以摆脱沉重的睡意,只是觉得好像朦胧之间有一个温和的身影站在光影中低头看了她许久。然后,是类似于指尖的微凉轻轻触于脸颊。
再然后,便连这朦胧也失去了。
再醒来时,云若之才知道奚清已经走了,而她那时竟然沉沉睡着。不必多想,也知道是奚清动了手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当人面对离别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心情:不愿走到说再见保重的那一刻,但却又会因为真的错过了那一刻而感到不安和遗憾。
而最糟糕的是,她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那是来自于身体里某个很深处的地方,如同一十巨大的黑洞,让她无法去平复。
奚清走后的第二天,王城里下了一整日的雨,绵绵密密滴滴答答地打在屋檐上然后落下来碎成了水花。云若之站在回廊里有些出神的看着院子里的雨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落了许多的三角梅 ,一点一点,缀在那些水花里,倒映出一股离别的气息。
“王妃,”梳儿在身旁小心提醒,“元妃娘娘。”
她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见元妃正从对面的那条廊道走过,某一刻,她们分明目光已经有了接触,可是元妃却居然好似没有看见一样,下颔微微一转,扬着头继续走了。
“真是太无礼了!”梳儿忍不住抱怨。
云若之淡淡一笑,“算了,我们也该去惜露阁了。”眼下她实在也没有心思和元妃计较这些小事。
想来元妃大概也是刚刚从惜露阁请完安出来,云若之因为在路上出了会神所以稍微耽误了一些,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自从自己回来之后楚姬对元妃的态度就有些转变。以往元妃去惜露阁,总是会待上好一阵子,可是现在也是坐不了片刻就走了,起初云若之还以为是元妃自己想通了靠楚姬来给奚清压力是没什么用处的,但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见元妃特意带了珍贵的茶叶来给楚姬献殷情,却被楚姬淡淡敷衍了了事不说,还当众将那茶叶分了一半给她,当时元妃的脸色就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云若之几乎就要以为她会因为恨得牙痒而把嘴唇咬破。想了想事情的空当,惜露阁已经近在眼前了。
“母妃,孩儿来给您请安。”云若之跟随麻姑的指引,在亭子里找到了正独自一人尘在那里的楚姬。
她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一些,面前放着一盏还留着丝丝热气的荼,而亭外那场雨所弥漫起来的水汽也好像更浓了一些,缕缕烟雾让楚姬的脸看上去更加飘忽,若不是她身上还披着件缝制了一些毛绒的披风,云若之几于就要以为她会被那烟雾隐去。
“坐吧。”楚姬回过头,唇角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云若之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面前很快也多了一盏茶。
然后,楚姬遣退了左右。
“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不用害怕,照直说便是。”楚姬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问话的时候再不像从前那样有逼视的目光直射过来。
“母妃请说。”
“你对王爷,是什么心思?”话音落下的时候,楚姬才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
什么心思?没来由地;心里蓦地一跳。可是随后云若之便有些迷糊了,这个问题,对于她一个已经是王妃的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楚姬又补充道,“你若是只将他当做你的夫君,我便望你好好守住你的位置。但你若是将他当做你的男人……那我,便希望你能好好守住这份情感。清儿他,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
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觉得楚姬像是在叹息……
云若之有些朦朦胧胧地走神,却又听到楚姬的声音幽幽在耳畔再次响起——“这世上,只有你能让他快乐,也只有你才能伤他。”
云出东隅 第三卷 入归途 第九章 蜕骨重生(上)
浓重的夜幕笼罩着清冷的街道,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呼吸之间,吐纳地竟好像都是深入骨髓的寒凉。
一点昏黄的光晕正在空无一人的青石街道上缓缓移动。
云若之远远地看见了那个提着灯笼在夜色下缓慢行走的身影,他的背影清瘦,却很挺拔,透出一股清俊高雅的气息。
“王爷?”她试着出声唤住他,然而前方那个人的脚步依然不疾不徐地行进着。
“王爷!”她小跑上去追上他,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慢慢转过头,邓英霞映照处了那双清亮如雪的眸子,毫无温度。
“王爷,你回来了?”云若之只觉得心中一阵大喜,几乎就要冲破全身每一个毛孔,“看到你平安。。。。。。真好。。。。。。”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可以循迹。良久,才幽幽吐出了一句话:“我不喜欢女子。”
寒风骤然袭过,灯笼里德烛光忽然摇摇晃晃,灭了。
云若之从一片漆黑的孟总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看到的是身旁空落落的位置。
他走后的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她却越来越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住了不得释放,枕边少了他的温度,没有了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她却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
只是,刚才那个梦意味着什么?云若之觉得心跳得很快。
我不喜欢女子。
我正是因为先越了这雷池,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这世上,只有你能让他快乐,也只有你才能伤他。
。。。。。。
奚清的话、燕妃的话、楚姬的话,都在她惊醒的这一刻源源从记忆中流出来会在了一起,纷乱地让她感到莫名浮躁。
许久没有这种混蓝无助的感觉,她坐起来轻轻并拢双腿用双手环抱着,淡淡的月光透过纱帐浸了进来,这个夜晚便显得越发迷蒙。
三哥。。。。。。绛梅说你病没有完全消失,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对不对?她吸了口气,仍然觉得心跳有些失衡。
我到底是怎么了?着是因为习惯对不对?所有人都在对我江王如何宠爱我,就连楚姬也觉得我是他心上人。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害怕听到别人说江王对我有情,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对他更好,自从他走后我时时牵挂着他,但我想,那不会是男女之情的,不是的,绝不是的!三哥,我曾亲眼见过燕妃落入了爱她的绝望之中,我一直以为我不在意,可原来那种刚绝一直在缠绕着我,她眼中的凄楚绝望,我至今也不能忘。三哥,我不能爱他,真的,一点点也不能爱他的。。。。。。不能的。。。。。。
次日,精神有些郁郁不振的云若之来到染王府探望仍在休养中的奚冰尘,有有些日子不见,他似乎起色好了许多。
“看到你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一直因为身份的关系而不便探望她太多,知道此刻云若之才真正舒了口气,不论将来朝堂上的局势如何变化,但现在她心里对奚冰尘的感激是一分业没有少得,想想从前和现在,倒的确是她欠他的更多。
“可是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奚冰尘看着她,目光里泛起了柔柔的笑意,“脸色不大好,昨晚没有睡好吗?”
响起昨晚那个梦,云若之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去回想。
“没什么,可能是夜里没关好窗,跑了风进来。”
“病了?”他神色一滞,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那你怎么还到处跑?”
“没有。。。。。。”好像骗了别人的同情心一样,她有些不舒服,“只是睡得不怎么踏实。我没事。”
奚冰尘又看了她一会儿,然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回过来和他的对上。
“只要不是相思之疾,别的都好说。”他嘴角噙着丝淡淡的笑意,眼睛却只平静地看着她。
见她蓦地一僵,他便又淡笑道,“你担心清?”
“此事因我而起,难道我能没心没肺的丝毫不在意?”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给他,也给自己。
夹带了一抹淡雅香气的清风袭过,垂落了几朵树上盛开的紫藤花,跌在石桌上,被云若之拾起了指间。
“他不会有事的。”虽然心头有一丝苦涩正在淡淡蔓延,可看着云若之那张空拍连她自己都毫无意识就写满了离愁的脸,他还是没能忍住突如其来的动容,“你还不够了解清。他比你想的更有能力。”
毫无疑问,这一次奚清的领命出征,真的有太多双眼睛在看着,等着。
云若之抬起头看向他,有种蠢蠢欲动的念头正在让她的身体里弥漫开一股热流她,是在接近那层隔膜后面的东西了么?
知道她在等着自己说下去,奚冰尘轻轻一笑,起身走了两步,伸出手刚好接住一朵从枝头落下的话,掌心有些微凉。
“如果我告诉你,他其实是一个冷傲自负,杀伐果决的人,你信不信?”
冷傲自负?杀伐果决?他说的是江王奚清?他明明是亲和淡雅的人啊。云若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愣着神,半晌没有接话。
“当然了,着只是从前的他。不过我想就算性子变了,本事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要指导当年太子薨逝之后,朝内朝外最看好的人便是他,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出事。”顿了顿,他笑问,“不过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风头最盛的时候悬着故作痴傻度日?”
“也许。。。。。。他是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和兴趣。。。。。。”月若之的心有些乱,冷傲孤高的奚清和淡雅轻柔的奚清正在脑海中不断冲撞,辨不清孰真孰假,但也许,他们都是真的。
奚冰尘小乐,摇摇头,“如果说事今天的他我还相信,可但年的他是断断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你并没有见过当年他眼高于顶意气风发的摸样,纵然那时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可那一身傲然的王者之气却是掩盖不住的,那正是来自于父皇的偏爱和他自身对于将来的认知。若之,你不了解他。”
“你可指导,他这次出征,特意奏请了父皇委任二皇兄做左前锋将军?”见云若之发怔,他又道,“按照你的想法,在生死瞬息的战场,一定是要远离二皇兄那样心思狭隘有觊
觎储位的人才是上策。可是清不这么认为。你应当指导如今霰 星国安排出来对付我们的棋子便是曾经的昭王三皇兄奚漠风,那么他对于二皇兄是什么样的心情?二皇兄就算不想尽力,可一旦与他碰上了,便容不得他不尽力。清室想用他们的恩怨和同样善战的能力牵绊住奚漠风,如此,才更有利于他的下一步计划。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一次清带回来的,不光是秋照海河霰星国的和解书。还有那批宝藏的真正所有权。”
脑海中那张清俊温柔的脸正在渐渐淡去,她不知道这一路追根究底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更加的混乱和无措。。。。。。
“那你呢?”云若之心头一颤,“如今,你是不是也不能再允许他有那样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