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料,是不是?如果想在这里找我什么岔子,恕不奉陪了!我还忙着呢!”说毕,立言准备出门。那女的赶忙让肖翰上前劝阻,细细问了望江楼会面过程,又问了议及汉正街开发的经过。
最后,请立言写出材料,两人方告辞而去。
肖翰露着蓝舌头笑道:“小詹同他们详细讲过,硬不信。要你俩背靠背再述说一遍。球!襄樊倾轧到武汉来了!就真有猫腻,李书记昨天早给我打过电话,也不会让问出什么来的!”
肖翰的话犹如一道弧光闪过立言心头。轴承厂竞标后台老板莫非是黎晋?卖出轴承厂也是他指使了?给立功设圈套的果真是黎晋?……但,一想到志鲲处境,他顾不得继续思辨,琢磨如何解脱朋友。想来想去,忽记起有天在手提电脑里收到一封邮件,是钟离梵玉的。说她刚从英国回,什么时候见一面,给她接接风;并留下手机号。看来,只有找这疯丫头,于是打开电子邮箱,找到手机号给她拨通电话。
“刘总,你怎么会想起我来了?想见我妈吧?”
“哟,神了!你如何猜出是我呢?”
“心有灵犀一点通嘛!你的电脑我能随便闯入,还不知道你打来的电话?”
“行了,电话里面说不清。你说,我在哪里等你?”
“就在你的集团公司吧,我还没参观过呢!”
“江滩茶社环境优雅……”
“我哪里不想去!要去,就去你公司里。是不是又勾上哪位姑娘担心我看见?”
“行了,快来吧,公司地址你知道吗?对,就在江岸,快点,急得很!”
立言早早地站在公司门前候着梵玉,准备径直领进自已办公室细谈志鲲的事。偏偏她下的士后,声明:“参观参观再说!”他也只好陪同“绕场一周”。
梵玉这天打扮格外张扬炫目:头发染作金红支岔起,形成一朵蘑菇云,猛一看,以为发生原子弹爆炸!两耳吊对茶杯口大的铂金环儿,如美洲印第安酋长;睫毛卷起,眉毛画得浓浓的,唇儿抹得血红;上穿粉红低胸吊带裙。下面光起腿脚趿双凉鞋不像凉鞋,拖鞋不像拖鞋的绞丝皮踢踏。颈脖挂条钻石项链,胳膊肘儿挽个深棕鳄鱼皮提包。一路风吹摆柳,模特般走猫步,嘻嘻哈哈,旁若无人。这下可轰动了。公司上上下下纷纷伸着颈儿瞅。
海燕初始以为这时髦女郎来洽谈业务的,瞧他俩言谈神态显然极其熟份,不免奇怪。让她记起一件事:那还是在广通,有天,她穿件露脐装显摆。周经理和唐老鸭都说漂亮。不料,立言将唐老鸭拉到旁边装作悄悄问话,声音却放得大大地:“海燕怎么变得这节约?把幼儿园时候的衣服也穿上了?”臊得她赶紧换上长袖衬衫……今天倒同这般前卫靓女谈笑风生,招摇过市!小姑娘气恼了;超上前,装作迎面遇见。
“刘总,这是你的朋友吧?好酷好眩啊!”
“哦,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钟离梵玉。梵玉,这是我干女儿毕海燕……”
梵玉为海燕美貌惊呆了。听立言介绍她是彝族姑娘,更是啧啧连声:“刘叔叔,我总认为阿诗玛只存在传说的彝族神话中,想不到眼前这小妹妹就是阿诗玛呢!”
梵玉对立言的称谓和对她的赞美,化解海燕敌意,令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干大,你们有事吧?我就不耽搁了。”说毕,轻快地雀跃而去。
进办公室时,梵玉嘴里直是叨念:“干姑娘,干爸爸,浪漫事情多哟!”立言要她莫乱诌,她笑道:“第一句叫你‘刘总’,后来听我喊你叔叔,她才改口叫‘干大’,当我没品出?怕是吃醋啊!不过,这姑娘也是漂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好了,不乱扯了。梵玉,你猜得对,我想见你妈!”
“旧情难忘?”
立言眉头一皱,笑了。赶快切入正题,谈到志鲲遭倾轧,受诬枉之事。
“你想请我妈过问一下?”
“是这意思。我认为志鲲不是那种贪官污吏……”
“帮你办成了,得陪我蹦迪!”
“行!”
“还带上我妈。”
“行!”
“还带上你那干姑娘。”
“行!”
梵玉见他惟命是从,乐不可支,丢个眼风,开怀大笑。立言请她嘬大餐,她谢绝道:“我要当骨质美人,蓄起魔鬼身材哟!还担心你干姑娘吃醋生气啊!”说毕,又笑个不停。立言只好派车送她回武昌。望着小车绝尘而去,立言心里稍稍安定,暗忖,总会对志鲲有所帮助的。
这时,杜师娘慌里慌张跑来告诉道:“你妈又晕厥过去了。又是立孝那小婆娘气的!”
立言赶到母亲住处,只见立功、小蓉、唐老鸭、周宏、詹经理一大干人,还有公司医务室医师忙作一团:有的打120,有的端水找药;唯独没见立孝,想来,伊吓跑了。
原来,立孝手头攒有二十五万元钱,以首付二十万按揭方式买了栋复式楼。想到两万多元利息,太不划算。便找肖董事长要支二十万元准备一次性与开发商了断。哪知,老肖不肯,说立功早将股本透支。于是,立孝打起汉正街还建房的主意。要求老娘卖房子分钱去结清复式楼的余款。说立功欠下几千万债务,只怕以后连她的一份也落入外人手里!刘袁氏气得颤巍巍起身要打她。刚举手,仰面倒在地上了!
立言从杜师娘口里得知母亲突发脑溢血的过程,长长叹口气,无有一言。这时,门外响起“呜呜”笛鸣声,救护车开来了。他赶忙上前张罗抢救事宜。
刘袁氏被送往医院,虽经医生紧急处理苏醒过来,得及时开胪清除胪内淤血。医生催促赶快交上三万元手术费,争取治疗时间。医生还要刘氏兄弟作好心理准备。即便经过治疗,老人有可能成植物人,需人长期护理,很麻烦的。立言顾不上听医生絮絮叨叨,一门心思筹集医疗费。问遍所有人身上带的钱总共也只三千元,差得远呢!只好到门外给肖翰打电话请他派人送钱交费。但肖翰说账上只有五千元备用金。立言提醒道,我从云南带回的信用卡上不是还有十几万吗?肖翰回答,早还了银行贷款利息呀……
这当口,立孝在丈夫儿子陪同下羞愧难当、迟迟疑疑来到医院,听说母亲会变成植物人,出主意道:“那就送到敬老院让他们照料,反正一月只几百元钱,三个人分摊就是了!杨和富的爹就是送进敬老院的。照顾得蛮好呢!是不是?”杨和富点点头:“是的,是的。” 杨家财解释道:“奶奶住在那里,都是老人,还谈得来些!”立孝一家三口的话教杜师娘气不打一处出,不由瞄瞄女婿。立功一脸惶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杜师娘气得一跺脚,出门找立言,告诉道:“立孝那小婆娘来了!简直说的不是人话……”立言听妹子来了,知道她攒有钱,心里一振,思量找她借钱。没细听杜师娘的牢骚,赶进门来。
岂知,立言还未开口,立孝迎上前说:“哥,我看赶紧把老娘送到敬老院……”立言皱眉答道:“现在哪是谈这事的时候!立孝,能不能借三万元钱先交手术费?”立孝仿佛被烫了一下叫起来:“大哥,我哪来三万元钱?连买房的按揭也无着落呢!我看老娘已经稳定了,何必花那冤枉钱。真有这多钱不如送她去敬老院!”立言捺住性子说:“立孝,你知道老娘脾气。她老人家怎会住得惯敬老院?医生说老娘并未脱离危险期,当下救人要紧。你借我三万,我将我的那份房产作抵押,行吧?”这话让立孝动心了,口里仍推真没钱,还是一连声要送老娘进敬老院。偏这时杨家父子随声附和,并将刚才所说敬老院好处溜一遍。立言到底忍不住了:“我是坚决不会送老娘去什么敬老院的!那地方是绝子绝孙的孤寡老人才住的!我老娘的儿女还没死绝呢!卖房子!卖房子给老娘治病!房子是老娘的名字,谁也别想得一分钱!”他是那么愤激,喊声在走廊上嗡嗡回响。立功觉得也在隐射他,尴尬地一笑:“谁也没说分钱嘛!”有瞬,立孝一家三口被立言镇住了。但,她盘算到时候再理论。
这时,小蓉泪流满面从病房踉跄而出,哽咽道:“立言哥,妈……妈过世了!”
杜师娘叹口气,摇着头说:“你妈向来聪明。你们的话她肯定全听见了。可怜她怕去敬老院,又怕卖房子,所以,赶快死了算了!”
二十八、大结局皈依
刘袁氏葬礼上,儿孙们恸哭声震天动地。立孝后悔得直掴自已脸颊。没谁理她。连杨和富、杨家财也对她冷起脸。唯独立功不时安慰她几句。
灵堂正中挂着刘袁氏长一米,宽八十公分的大幅遗像,两旁是立言用魏碑体书写的自屋顶吊至墙脚的两幅顶天立地特大挽联:
一碗粥 一碟酱菜 一杯白开水 毕生劬劳 茹苦含辛 创家族产业 富不癫狂 广结善缘有口碑 长街至今传颂淑德
几阵风 几场暴雨 几度黑冰雪* 经年肆虐 忍辱负重 塑后辈品格 贫岂倒志 独立浊世树榜样 儿孙永远牢记懿训 (*武汉谓特大冰雪为“落黑雪”。)
婺星固失仰 冷月青松时入梦
春晖纵不再 热肠赤心常念慈
追悼会由肖翰主持,立言致悼词。立言以洋洋万言篇章深情地回忆起母亲的勤劳、智慧、善良、贤淑,推己及人,助人为乐,集东方女性传统美德之大成,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悼词历数母亲当年支持父亲给新四军贩盐,同汉奸何佩瑢缉私队周旋;共产党主政后,面对极左路线,巧妙应付;在子女最为困难潦倒之际,用“除死无大病,讨饭再不穷”予以鼓励支撑;正是老人教诲引导,家族一天天兴旺发达!又特别提到“三年自然灾害”,母亲自已吃菜帮、莲子壳,几至饿倒,省下粮食怙恃儿女……听到这里,在场的人泣不成声。
海燕伏在冰棺盖上,大放悲声。连声凄切地呼唤“奶奶,奶奶”……
办罢丧事,立言强忍悲痛,打起精神料理手中事务。第一件事是给钟离梵玉打电话,想尽早为志鲲洗清冤屈。不料,梵玉气嘟嘟只说一句:“她不愿见你!”便挂断了。任他如何再拨打,就是不复机。显然,司徒作不了指望!立言心情更为沉重。
这时,小蓉来请他去“糊涂人茶庄”。说立功要和他商量母亲逝世的善后事宜。
立言估计是结算、分摊丧葬费用。岂知,驱车到茶庄,踏进包廂,里面坐满人:立功、立孝、念念、家财,连思藜、思严也昂然在座。思藜在武大生化系,思严在华科大计算机系,两人都是博士后。他拣靠近儿子姑娘的沙发坐下,准备问他俩缘何没去学校?哪知,思严赶紧趔到一边,并且将思藜也拉走,让他不明究竟。立孝见应侍生给立言上过茶,开腔了:“大哥,今天来的全是刘家人,血浓于水……”立言听妹子这句,方始发现杨和富没来。思忖,小蓉、家财也不姓刘嘛。不晓得立孝又搞什么名堂。端茶抿一口,听她往下说。
“老娘已走了。今天大家商量一下,汉正街的房子怎么析产?”
立言这才知道精明的妹子,眼见公司无望,又回过头打娘家房子主意。他最瞧不起也最鄙薄自已不中用、老瞅别人口袋的人,讥讽地一笑:“不早析过产?你是12?5%嘛!”
“谁说的?!”家财将桌子一拍,拍得茶几上杯子震落地上,跌碎了。
立言晓得外甥生性横蛮。本要教训这小子一番,转而一想,上辈和下辈计较划不着。儿子姑娘又在场,哪能这般见识?于是,冷冷地答道:“法院说的。你去问法院好了。”
念念接腔道:“法院算个屁!老子们不听!”这也是个小痞子,那年挨了几刀,不仅没吸收教训,反倒更混账。但,根据遗嘱,他有20?83%的产权哪!怎么也随着掺和?
“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当初法院是这样析产的:我、立功、立孝各有12?5%产权;老娘持62?5%产权。后来经公证,奶奶把她所持产权平均分给念念、思藜、思严,也就是说他三人各继承20?83%产权……”他这么说,指望争取小蓉。她却一声不吭。
“都是孙子,为什么他们三人有份,我家财没有?今天不说清楚不许走人!”
“大哥,这是你安排的。老娘绝不会这样做!再说,也不合法定程序!”
“立孝,这叫指定继承……”
“我不要!我的一份给姑姑!”念念首先表态。
这时,立功手机响了。大约嫌包廂嘈杂,去外面接听。立言望了望弟弟,说。
“念念,你不要是你的事。但奶奶给思藜、思严的……”
“我们也不要!说得好听!你是准备拱手让给那小倮倮——你的小老婆!”
“思严!混账!她是你干妹妹呀!”
“搞烦了,让我手下兄弟把那小妖精干掉!”
女博士用手制止表弟抖狠逞凶。立言最初认定女儿会站在他一边讲话。因为,此前,他觉得姑娘要懂事些,曾将自已与若男结合和分手的经过详细说给她听。思藜沉默好一会,理解地宽慰道:“爸爸,这是你们没好好沟通,个人性格的悲剧,更是时代造成的悲剧……不能怪你,归根结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