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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这会儿醉眼昏花地,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两名嬷嬷并非一路人,乱挥着手,随口应付了几句,不耐地便向前行了去,然则方才走没几步,李显却不得不顿住了脚,不是他走不动了,而是不知该往哪走了——门廊两边各有一间寝室,左边的显然是正妃赵琼,右边的则是侧妃明月公主,这一点李显倒是看出来了,此无他,明月公主陪嫁过来的婢女大多是金发碧眼的主儿,至于赵琼那头的么,自然都是汉家女子,好认得紧,只是好认归好认,要作出个选择显然就没那么容易了,毫无疑问,选择了一边,那就得冷落了另一边,这道题显然不是那么好解的。
左边还是右边?我勒个去的,这齐人之福好像没那么好享的,晕了!李显愣愣地站了好一阵子,竟无法作出一个选择,汗水一阵狂涌之下,酒就此醒了,可心却是有些子乱了——按理来说,无论从感情的深厚还是地位的尊卑来说,先进赵琼的屋方是正理,可两个都是自己的女人,手心手背不都是肉么?总不能顾此失彼了罢,可怜李显在情事上本就不在行,面对着这道选择题,竟有些子老虎吃天,无从下嘴之感,直急得挠头不已,而一众人等浑然不知所谓之下,又不敢出言催促,就这么全都傻呆呆地看着李显在那儿“搔首弄姿”个不停。
奶奶的,不就是齐人之福么,怕个甚,上了!李显木讷讷地发了一阵呆之后,牙关一咬,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抬脚便向着明月公主所在的寝室行了去,动作极快,没等一众人等反应过来,李显已是闯进了房去了,只留下身后无数或是惊喜或是失落的惊呼之声——这一见李显先进了自家主子的房,明月公主的侍女们自然是高兴得雀跃了起来,反之,赵琼那头的婢女们可就全都失落得快哭出来了。
明月公主虽是个女子,可性子却是极为要强,尽管因着头盖霞披,眼无法视物,可耳朵却是竖着的,始终在留意着走廊上的动静,李显抵达时的动静她自然都是听在了耳中,尽管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可她还是希望李显能先进自己的门,然则真等李显闯了进来,明月公主的心却又乱了起来,倒不是怕接下来要发生的“性福”,而是担心李显此举会令赵琼心生不快,一时间竟紧张得娇/躯乱颤不已,只是碍于规矩,却又不能出声,直急得额头上都已是见了汗。
“月儿,别动,为夫来了!”
李显贼笑了一声,几个大步便已窜到了明月公主的身前,一哈腰,双手一伸,已将明月公主抱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向门外行了去。
“殿下,您”
李显抱着明月公主刚走出房门,外头正大眼瞪小眼的一众人等全都看傻了眼,负责明月公主这一头的那名嬷嬷见状,忙跑上了前去,张口便欲发问,可惜李显丝毫没给其开口的机会,身形一闪之下,人已飘着到了赵琼的房门口,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一脚踹开房门,人已闯了进去。
就如同明月公主关注着走廊上的动静一般,赵琼也在等着李显的选择,待得听到外头响动不对,赵琼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泪水止不住地便流淌了下来,正自伤神不已之际,猛然听到房门处传来一声闷响,登时便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抖,便想站将起来,可到了底儿,还是强自忍住了,只是轻咬着红唇,狐疑地等待着谜底的揭开。
“嘿嘿。”
李显大步走到榻前,将怀中的明月公主往赵琼身边一放,后退了一小步,得意万分地打量着榻上并排而坐的一双壁人儿,搓了搓手,干笑了两声,而后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抹,已将二女头上的霞披同时揭了开来,露出了两张俏丽无双的脸庞。
“啊”
“殿下,您”
二女尽管在心里头都已猜到了事实的真相,可真到了霞披被揭之际,还是忍不住全都惊呼了起来,彼此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全都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古人云:齐人之福,艳也,为夫这就来了。”
望着两张羞答答的俏脸,李显的心弦不由地便是一颤,一股子恶趣味涌了上来,贼兮兮地掉了句文,一个虎扑便将二女同时压倒在了榻上,登时便惊起呼声一片,四只小粉拳毫不客气地全都捶在了李显的背上,只不过这力度么,也就是只能是给李显搔痒痒罢了,“色/心”大起的李显哪有功夫去理会这么点不痛不痒的捶背,双手连挥之下,一阵布帛声响中,二女已是被李显彻底解除了武装,可怜两女皆是初经人事,哪经得起李显如此孟浪,早已是羞得浑身无力地软了,只便宜了李显左右逢源地大享起齐人之福,一时间娇/喘频起中,满室春色无边矣
第二百八十八章夜幕深沉
亥时的夜已经有些深了,风不大,可吹在身上却是有些凉意,尤其是在酒后,被这风一吹,李弘情不自禁地便打了个哆嗦,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憋不住便爆发了出来,动静之大,登时便令随侍的一众人等好一阵子的慌乱。
“殿下,夜寒了,您请加件衣裳。”
王德全刚服侍着李弘下了软辇,这一见李弘着了凉,立马便急了,紧赶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便要给李弘加上。
“不必了,孤没事。”
李弘虽欣赏王德全的忠心,但却并没有接受其之好意,笑着伸手一挡,随口说了一句,人却脚步不停地上了台阶,往殿中行了去,脚步轻松至极,显然心情极好,当然了,这等好心情并非是因着李显的婚礼之故,而是因时局尽在掌握中的快意——自打月前高宗放权以来,李弘已是正式摄政,大小事务唯其自断,再无须经过武后的审核,一众宰辅尽皆归心,诸弟臣服,万事顺遂无比,再无一丝一毫的掣肘之感,李弘自有着振奋的充足之理由。
“殿下,仔细台阶。”
王德全一见李弘脚步稍有些漂浮之感,自不敢怠慢,顾不得将已脱下来的袍子重新穿好,紧赶着追上了李弘,伸手一搀,小意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孤今日高兴,怕是睡不下了,这便去书房改些折子,尔等不必侍候了,都去歇息好了。”
李弘任由王德全献着殷勤,缓步走上了台阶,突地想起李显此际怕是正在“享福”之中,登时便是心头一热,有心去唤林逸前来相会,却又担心人多眼杂,这便站住了脚,对着身边诸人一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是,奴婢们谨遵殿下之命。”
一众随侍虽都跟着李弘去赴李显的婚宴,可都只是旁观的份儿,酒宴自然是轮不到众人享受的,几个时辰站立下来,早就困倦得不行了,这一听李弘如此吩咐,自无不遵之理,各自躬身应了诺之后,纷纷散了开去。
“孤自坐着便好,尔且去请林先生来此。”
刚一进书房,李弘不等落座,便有些急不可耐地吩咐王德全去请林逸前来相会。
“是,奴婢这就去。”
王德全乃李弘身前最心腹之辈,自是清楚林逸与太子之间的暧昧关系,尽管不甚赞同,但却不敢有所表示,只能是紧赶着应答了一声,自去传唤林逸不提。
“陈公公,尔来此作甚?孤并不曾传唤于尔!”
王德全去后不久,书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颇为纷杂的脚步声,李弘只一听便知来的不是林逸,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抬眼望将过去,却见是东宫主事宦官陈大用领着几名小宦官从屏风处转了出来,心一沉,脸瞬间便耷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出言呵斥了一句道。
“殿下等的人怕是来不了了,长夜寂寞,老奴唯恐殿下酒后伤了身,特备了些醒酒汤请殿下赏个脸罢。”
陈大用乃是武后派到东宫来的心腹,其使命便是监视太子,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差到了极点,往年李弘心有顾忌之下,还不敢拿陈大用如何,可自打李弘摄政之后,陈大用的日子就难过了,虽尚挂着东宫主事的官衔,却被李弘打发去了净衣房,专一管理倒马桶的活计,可谓是对其极尽羞辱之能事,这会儿仇人相见之下,陈大用自是没啥好气色,阴测测地吭了一声道。
“放肆,大胆奴才,竟敢如此与本宫说话,来人!”
一听陈大用此言不善,李弘的心瞬间便已沉到了谷底,然则却不肯就此屈服,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试图传唤外头的轮值侍卫。
“殿下是在叫人么,不必劳神了。”
陈大用丝毫都不在意李弘的愤怒,用怜悯的目光瞟了李弘一眼,不屑地说了一声,随即,一拍手,自有两名小宦官拖拽着已是生死不知的王德全从外头行了进来,用力一丢,已将王德全抛到了李弘的身前。
“尔等,尔等好狗贼,安敢如此待孤,混帐东西,尔等这是要谋逆么?”
一见到王德全倒在自己的面前,李弘登时便急了,忙不迭地俯身一搭王德全的鼻息,这才发现王德全竟早已是死透了,心一惊,猛地便跳了起来,叉指着陈大用,哆哆嗦嗦地怒斥道。
“殿下酒喝高了,还不快侍候殿下醒酒!”
陈大用压根儿就不理会李弘的发飙,一摆手,轻描淡写地下了令。
“诺!”
陈大用话音一落,数名小宦官便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将李弘摁倒在几子上,拽手拽脚地压得李弘无法动弹上一下,自有一名手持酒壶的小宦官冲上前去,将壶嘴硬顶开李弘的牙关,壶柄一斜,内里的鸩酒便沥沥地灌入了李弘的口中。
“尔等,尔等,唔,孤做鬼也饶,唔唔,饶不,唔,过”
李弘身子骨一向便弱,被四名小宦官如此压迫之下,竟连一点挣扎之力都没有,硬生生地被灌了一肚子的鸩酒,直疼得青筋暴起不已,口中含含糊糊地咒骂着,可惜他也没能骂上多久,一口气便已是再也喘不上来了,一股子黑血顺着嘴角狰狞地耷拉了下来,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已就此死于非命了的。
“殿下已是薨了。”
待得李弘不再挣扎之后,一名小宦官伸手试探了一下李弘的鼻息,见已无丝毫的进出气息,忙站了起来,对着陈大用一躬身,紧赶着禀报道。
“嗯,速将此地收拾干净!”
陈大用并未全信那名小宦官的禀报,而是亲自俯身在李弘的手腕上搭了一把,见李弘已是脉搏全无,这才满意地站起了身来,阴冷地一笑,丢下句吩咐,一转身,已急匆匆地出了书房,向通训门方向赶了去
亥时将尽,夜已是极深了,万籁寂静,偌大的皇城除了武运殿之外,已是一片的死沉,乾元殿的主寝宫中,因多喝了几杯而困倦不已的高宗早已是熟睡得直打呼噜,自是不知道原本陪寝的武后早已悄然离去,当然了,武后其实并没有走远,人还在殿中,只不过是在前殿罢了。
乾元殿作为后宫的主殿,其前殿自是相当之开阔,若是白日看起来,自有一番雄伟之气派,可若是死沉的黑夜么,人呆在其中,就不免有些令人惊惧的空,然则武后却是丝毫也不在意,或者说是没心情去理会这么点让人心悸的黑,独自一人默默地端坐在龙床上,静静地等待着,不言不动,就宛若泥雕木塑一般。
“噗、噗噗”
一阵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在黑暗的殿门处响了起来,原本面无表情的武后瞬间眉头一竖,双眼锐利如刀一般地便向殿门处扫了过去,眉宇间隐隐带着丝紧张与期盼。
“禀娘娘,一切皆已办妥。”
从殿外行进来的人正是东宫主事宦官陈大用,这一见武后那凌厉的眼神看将过来,陈大用不由地便是一慌,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哆嗦了起来,可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加快脚步抢到了前墀下,一躬身,低着头,小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开始罢。”
陈大用虽没明说是甚事已办妥,可武后显然是听得懂内里的意思,脸色瞬间便是微微一白,旋即便恢复了正常,但并未立刻下令,而是默默地端坐了片刻,这才轻呼了口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吩咐了一声。
“是,老奴遵旨。”
陈大用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武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身子的哆嗦自是怎么也止不住,只是口中的应答却是丝毫不慢,一旋踵,人已是逃一般地便向外奔行了去。
“啪,啪。”
陈大用方才刚一离开,原本端坐着不动的武后猛然站了起来,双手一击掌,发出两声脆响,旋即便见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无人的殿堂上,借助着前墀唯一燃着的灯枝之亮光,可隐约瞧出这人赫然是内侍少监孙全福。
“去罢!”
武后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垂手而立的孙全福,从牙关里挤出了两个字来。
“诺。”
孙全福一抱拳,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身子仅一晃,人已融进了黑暗之中。
“弘儿,你莫怪娘心狠,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娘也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