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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立即面现忧色:“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也正因着这件事,咱们才得罪了那李存信。张污落(李存信本名)这个回鹘人,据说一贯小肚鸡肠,历来看不惯李给事英勇善战,他们两人之间早有龃龉,今次你爹跟李给事走得太近,张污落便心存嫉恨,就为了这么点事,他便要置我家于死地,足见其心狠手辣。唉你那法子就算有用,咱们能躲过这一回,下一回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了。”
李曜微微扬眉,问道:“听说李给事善使大槊和笔燕檛,不知是真是假?”
杨氏摇头道:“这个为娘就不甚知晓了,你问来做甚?”
李曜思索着道:“李给事虽然善战,但跟随节帅的时间毕竟比不得张污落,而且张污落通晓诸夷之语,又素有知韬略美名须知节帅麾下猛将如云,缺的就是善谋之人,是以眼下看来,节帅对张污落的器重,只恐还要更甚于李给事。然则李给事既是我代州飞狐人,父亲又已经搭上了他的关系,我们也只能好好利用这个关系。孩儿以为,李给事虽然在节帅军中地位比张污落略低,但他毕竟是我河东军第一勇将,又为节帅螟蛉,他若是铁了心要保我们李家,就算是张污落,也得掂量掂量。如此说来,倘使果真到了那般地步,只怕张污落便未必会再动咱们了,须知他虽骄横,却不会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为我们区区一个代州李家与李给事完全撕破脸我料他必不会做这等蠢事。”
杨氏面现惊讶:“你,你也是这般判断?”
李曜奇道:“还有谁这么想了?”
杨氏见他面色自然,收起惊讶之色,笑了笑:“你父亲也是这般说法。你方才过来之前,他还与我说道,那李给事乃是性情中人,此番他救我们不得,心中必有愧意,而我们若是竟能只凭自己的能力就度过此次危机,李给事定会对我们代州李家另眼相看,今后咱们在李给事心中的分量,便又重了三分。”
李曜这才恍然,想想也是,李衎能白手起家打拼出这份家业,自然不是糊涂蛋,能想到这一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杨氏却又继续问道:“可这与你问及李给事善使何种兵器,却有何干?莫非,你想给他制造新的兵器?这只怕难了,像他那样的大将,手中兵器必然都是使惯了的上品利器,再者说,咱们李家对制造马槊可不在行。”
李家不擅长制槊,这个李曜自然清楚。马槊可不是歩槊,这兵器不仅造价高昂,而且费时极长,一把马槊制造成功,至少需要三年,历来就是世家将领才能用得起的高档产品。马槊跟歩槊的差距,就如同劳斯莱斯和自行车之间的差距一样。当然,正如同堵车的时候,劳斯莱斯还不如自行车好用一样,马槊这兵器限制也不少,由于太长,下马之后是不可能用马槊来作步战的。反过来也可以说,善使马槊之人,必然是高明骑将。
李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当下回答道:“寻常马槊,咱们是不大在行,不过孩儿听说李给事天生神力,每战必备双马双槊所以孩儿打算为他特制一把精钢长槊。”
第005章 今非昔比
为李存孝打造一把精钢长槊这个话,李曜并不是说着玩的。他对马槊有一定了解,这种骑战兵器不像后世拍武打戏用的那种白蜡杆长枪,对于枪身韧性要求并不高,关键在于硬度要高,重量分配要均衡。
硬度不用多说,重量分配均衡主要是指骑士在马上手提马槊之时前后须得均重,不必在控制马槊平衡上浪费力量,所以若是以精钢制成马槊,必然可以达到要求。
精钢打造的马槊必然过重,非是寻常武将所能施展,不过李存孝在后世一贯被尊为五代第一猛将,力大无穷,以他的力量来施展,想来当可无碍。而且按照他作战喜欢配备两把马槊来看,他的力气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境界,以至于马槊那等强度的兵器都很可能在战场上被他打坏,那么如果能给他特制一把精钢马槊,想来他应该是相当高兴的。
对于武将来说,除了自身武力,在战场上拼杀最关键的就是三样:兵器、马匹、盔甲。李克用麾下最精锐的便是沙陀精骑,代州李家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战马来送给李存孝;而盔甲的制造技艺大多是祖传,不仅结构复杂精密,代州李家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而且也无法取得官府关防,按律是不能制造的。
这后一点李曜知道原因,他们李家有利器署和州府关防,可以制造兵器,那么按照相应的规定,就不可能再得到制造盔甲的关防,这自然是防止私蓄家兵、意图不轨。不过在事实上,巢贼过后,天下纷乱,如今许多地方豪强或多或少都有些家兵,是以这种防备的效果如何,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么代州李家要想准备一件能博李存孝欢心的东西,就只能在兵器上想办法——精钢马槊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曜心里清楚,李存孝其实并非一个很好的奥援,因为按照“历史”的发展,这位猛将兄三年后就会因为李存信的谗言而不敢留在河东,因而谋求自立,割据邢洺二州反出河东,最终被李克用平定,一代无敌勇将,竟然落得个五马分尸的凄凉下场总而言之,李曜对李存孝的态度就是:此人目前暂可引为奥援,但今后却要逐渐疏离,以免被牵连进谋叛大案。至于劝说李存孝,李曜自问没那个资格,别说根本不认识,便是认识也是白搭,更何况如今才大顺元年,李存孝显然毫无反意,这话又从何说起?
“钢槊”杨氏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这些事为娘不懂,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孩儿知道了。”李曜垂手应命。
“不过曜儿,你今天的表现,的确让为娘的很是好奇”杨氏说着,偏过头紧盯着李曜的双眼。
李曜心道:眼神威慑?这我可不怕,咱从几岁锻炼到二十几岁,历经十几年久经考验,想当初,任凭老师怎么挤眉弄眼,咱还不是该睡觉照样睡觉,该看小说照样看小说,该传纸条照样传纸条
“孩儿也觉得奇怪,彼时被砸之后,孩儿隐约间仿佛身处云端,正头疼欲裂,却有一位穿着七彩霞衣的仙女,脚踏一朵五彩祥云忽然出现她看了孩儿一眼,蹙眉问:‘事未毕,何故擅归?’孩儿自是不知她何出此言,待要开口相询,却竟发不出声音。而后,她便挥手从袖中射出一道华光,那华光包住了孩儿的脑袋,再后来再后来孩儿就醒过来了。醒来之后,本也未曾觉得有甚古怪,只是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事竟然一想就通”
杨氏听着,慢慢地眼睛越睁越大。她还是把李曜当作自己儿子的,而在她看来,她的曜儿从来不会骗她,再加上李曜这番话说得煞有介事,目光中还隐隐带着一些疑惑,就仿佛他自己也不肯定似的,这就更让杨氏相信儿子说的是真的了。
“你,你是说,你遇到天上的仙子了?”杨氏话里隐隐带着些颤音。
李曜却茫然摇头:“孩儿不知许是,许是孩儿当时伤了脑袋,迷糊了吧?”
“不!不会!”杨氏忽然坚决起来:“如果只是迷糊了,怎么会一醒来就就聪明了这么多?”
李曜见她信了,心里嘿嘿一笑:那是,咱现在是一个脑袋里装了两个脑袋的货,其中一个还是一千多年后的先进大脑,能不聪明么?古人毕竟是古人,这种神仙之说,他们竟是深信不疑。
杨氏面色激动,来回踱了几步,喜道:“此事你可曾告诉你父亲?”
“未曾。”
“为何不说?这正是天大的喜事啊!”
李曜轻声道:“娘,孩儿并非嫡子,此事只怕还是不说的好。”
杨氏一怔,眼中的欣喜逐渐隐去,半晌才默然点了点头,叹道:“你能顾虑到这点,很好,只是你罢了,罢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为娘倦了,你也自去歇了吧。”
“是,娘。”
李曜走后,杨氏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深深一叹,转身看着雪中的寒梅,落寞的眸子中闪烁出一丝光芒。
李曜走进自己的小院,来到虚掩的房门边,便听见里面似乎正有人收拾东西。他推门一看,却见赵颖儿正在他的书案便整理笔墨纸砚,火盆里似乎又添了些石炭,烧得更旺了,屋子里暖融融的,丝毫不像外面那般寒冷。
赵颖儿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见是李曜,立即露出甜甜地笑容:“郎君。”
“不是让你歇了吗?怎的又来忙了,这些稿件我自己便能收拾的。”李曜一边说着,一边脱了鞋走进房间,跪坐在火盆旁边伸出双手烤火。
赵颖儿立即走过来,站到李曜背后,轻攥着小拳头在他两肩上敲着,嘴里却笑道:“郎君说笑呢,郎君没休息,颖儿怎么能休息?”
李曜没防备她过来是敲背,被她一敲,身子下意识绷紧了一下,然后才发觉她只是习惯性地过来给自己敲背,这才放松下来,苦笑道:“我有手有脚的,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自个累着自个,以后我写写画画的这些东西,你等我自己收拾就成了怎么了?那要不你给我研墨就好了。”
原来李曜说着,忽然发现赵颖儿的手慢了下来,不禁有些奇怪,以为自己不要她做事反而让她伤心,连忙转头一看,却看见这小丫头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倒像是有些尴尬害羞一样,一愣之下才知道自己这句话让小姑娘想岔了,坏就坏在那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李曜干咳一声,下意识看了看小姑娘的胸脯。因为火盆烧得很旺,小姑娘早已把那小棉袄脱掉,现在里头穿的是一件浅花褙子。褙子是唐朝中期出现的服饰,是由半臂发展而来的对襟式衣衫,通常较薄,穿在其他衣服外面。赵颖儿身材纤细,这件褙子又比较薄,立时便让李曜看见她胸前还真有两朵微微隆起的小蓓蕾。
李曜立即挪开眼珠,作胸襟坦荡状,干咳一声:“呃那个,有茶水吗?”
赵颖儿也慌忙挪开眼,吃吃道:“有,有叻!”她如释重负地转身走道书案边,端起一具紫砂茶壶,往一只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用木质茶盘给李曜端来,一边说道:“我见郎君方才写的东西似乎尚未完成,以为郎君一会儿还要继续,就把茶具放在书案上了。”
李曜心道:这小姑娘倒是懂事细心,我十二岁的时候,还一门心思打电游呢,难怪古代女子十三岁嫁人的大有人在,还真是异常早熟,嗯都开始发育了咳!
他装模作样以文人逸士般优雅的姿势端起茶杯,大袖虚掩,小饮一口,却发觉这茶水似乎有点盐香味,不过除此之外,水温刚好,不烫不凉,而且入口清香盈颊,一股茶香仿佛直入心肺肚腑,竟让人觉得浑身一轻。虽然他对品茶全无研究,却也知道这茶叶应该很是不错。
李曜正在心中暗忖,既然一介庶子平时所饮之茶都有这等档次,看来代州李家虽然门楣不高,但家业的确不小。不过这还得感谢陆羽,否则现在这茶里只怕还得放些姜末甚至胡椒、酥油之类七七八八的佐料,那就真是大煞风景了。
这话可不是李曜胡思乱想,如果他现在穿越在玄宗开元年代之前的唐朝,而他有格外爱喝茶,每日无茶不欢的话,那么他在穿越之前只怕就要自带几大包茶。否则,除非他家里乃是高官贵族,不然平时几乎很难喝到茶。因为在此时,“茶”是一种很高贵很有文化很上档次的饮品,那路边小店明显档次太低,寻常人家肯定品味不够,日常都是不会准备这种东西的,要喝茶,就只能到寺庙里,或者某些南方来的高官贵人家中,才有机会品茗。
须知在唐玄宗时代以前,中国北方地区,不但街上的饮食店里不提供茶水,就是普通贵族官员家里,也不要指望谁家能动不动给来访的客人端杯茶上来,那么平民百姓就更别提了。至于为什么我国人又不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就开始喝茶一直至今的。
可以这么说,假如李曜在穿越之前已经养成了天天喝茶的习惯,那么西汉之前的年代,他最好都别穿过去——穿过去要想喝口茶,那只能装病,求医生给开药方的时候把一味叫“茶”或者“荼”,又或者“茗”的树叶子加进去,然后让家人花大价钱去药铺买来这味药,自己煮来喝着过瘾。
倘若很想穿越到西汉,见识高冠巍峨的大汉,偏偏又要坚持每日喝茶,那他除非能在落地时找好坐标,准确降落在西汉的蜀中,也就是现代社会的四川省里。因为只有品味特别时尚的四川人民,才从西汉时代就开始全民饮茶了——但也仅限于此地。要是万一不幸,落点不准,穿到了别的地方,就只能跟群众一起嘲笑“你看那瓜娃子没事成天喝药做啥子?”
而要是想穿到南北朝,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