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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有改变”
“老刘,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萧琴惊喜地哭泣着。
“我跟你,不可能了”刘勇军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萧琴脸色煞白:“老刘!”
“你自己说,我还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吗?”刘勇军睁开眼睛问她。
“老刘,你不要不要这样!”萧琴爬过去抱住刘勇军的腿,“我是爱你的”
“你爱的不是我,是大区副司令夫人这个名分!”刘勇军摇头。
“老刘,你别这样啊”萧琴哭喊着,“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刘勇军问,“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老刘,你马上要提大区正职了,这是关键时刻!”萧琴哭着说。
“怎么,你还惦记着大区正司令夫人?”刘勇军苦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琴着急地说,“我是怕影响你!你要明白,离婚对你的政治前
途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当然知道。”刘勇军坦然地苦笑。
“可能这次大区正职你就提不上去了啊!”萧琴哭着说。
刘勇军点头:“这些我比你更清楚。”
“你还年轻啊,你才55岁啊!”萧琴哭着摇着刘勇军的腿,“你要明白啊,上将对你的
军人生涯意味着什么啊?那是一个中国军人最顶峰的辉煌啊!”
刘勇军摇头:“萧琴,你不会改的。”
“我会的!”萧琴着急地哭,“我已经改了!”
“你不会的,你还是不了解我”刘勇军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我就是宁愿不要这
个大区正职,不要这个上将肩章我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可能本来你还有机
会,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我的感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满脑子官经!太可怕了”
他打开客厅的门慢慢往外走,小岳跑步过来:“首长有什么事情?”
“让司机开车出来,我回军区司令部。”刘勇军没有回头,脚步很疲惫。
“是。”小岳答应着,“首长什么时候回来,晚饭需要给您准备吗?”
“不用了。”刘勇军站住,“我再也不会回来吃饭了。”
他大步走出去,丢下惊讶的小岳。
还有背后依然跪在地上的萧琴。
“我们离婚吧。”
刘芳芳没有看张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光明亮的特种大队,眼泪不住地流出来。
张雷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面,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个特种大队的,”刘芳芳的眼泪不停地流着,“现在我已经爱上了
这里!爱上了这个山沟里面的部队大院我爱你,我爱这里的工作,爱这里的营房,爱这
里的战士们但是我没脸在这里待了,我更没脸爱你”
张雷没有任何动静。
“我走了。”刘芳芳擦擦眼泪戴上军帽,“我希望,我母亲给你造成的伤害能够早些愈
合。”
刘芳芳转身出去了,门轻轻关上了。
张雷坐在角落里面,突然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部队大院门口的哨兵惊讶地看着张雷大步追出来:“副参谋长!”
“看见刘医生了吗?”张雷问。
“看见了,她一个小时前出去了。”哨兵说。
张雷要出去,被哨兵拦住了:“副参谋长,通行条!”
“什么通行条?”张雷急了,“你不认识我?”
“认识啊!”哨兵着急地说,“但是规定是大队长宣布的,晚上9 点以后出去的官兵必
须有大队长亲自签字的通行条!”
张雷着急地一踹铁门。
大队首长值班室。雷克明在笔记本电脑前看资料,张雷闯进来:“大队长,给我开一张
通行条!”
雷克明很平静地看着电脑:“去哪里?”
“去军区,追我爱人!”
“明天特种旅开第一次筹备会议,军区首长也要出席。”雷克明转身看他,“你现在打
算去哪里?”
张雷回过神来,看着雷克明。
“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你已经脱离指挥员岗位6 个小时。”雷克明回去看电脑,“如果
你和刘医生之间的婚姻那样脆弱,就不值得追。”
张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站直了,敬礼:“是。”
张雷跑回值班室,拿起电话:“总机,给我接军区总机。你好,我是特种大队张雷,
帮我接刘副司令员家。”
电话那边拿起来,是萧琴的声音:“喂?喂?”
张雷听见萧琴的声音,一把将电话就按下去了。
刘勇军平静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女儿,坚毅的脸上有肌肉在颤抖着。他没有劝,他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许久等到女儿起来擦眼泪,他问:“张雷同意和你离婚了吗?”
“他没有说话,可是我待不下去了”刘芳芳又哭起来,“在特种大队每待一秒种仿
佛都是对我的嘲讽,爸——我根本不该闯进特种大队,我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我是罪人”
刘勇军点着一颗烟,坐在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显得那么苍老。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问。
“爸,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远远离开这里”刘芳芳抽泣着擦眼泪,“我把孩子生
下来,我和他安静地生活”
刘勇军看着女儿,眼中开始出现眼泪:“我给你换个别的军区直属队,好吗?”
“不!”刘芳芳说,“张雷是名人,又娶了你的女儿,无论我走到A 军区哪个部队都会
有人知道我的!”
“那你想去哪里?”刘勇军慈爱地看着女儿,“你说,我给你破例走个后门。安排个安
静的环境,没人认识你的环境。”
“西藏。”刘芳芳平静着自己。
“西藏?!”刘勇军一惊。
“对,我想去阿里。”刘芳芳的眼泪无声流淌,“那里距离上天更近一些,那里的污染
也最少,环境——最干净!”
“那里条件非常艰苦,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刘勇军说,“你在内地或者沿海找个部队
不好么?”
“我想向上天赎罪。”刘芳芳平静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孩子的错!”刘勇军着急地站起来,“这个我不能同意!”
“你的外孙子,应该在一个健康的环境茁壮成长。”刘芳芳哭了,“我不想他也在我这
样的环境长大那里条件艰苦,但是没人认识我们,等他长到18岁了就当兵还是可以
回到你身边的”
刘勇军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你也不能在西藏长期工作,我可以妥协,让你换个环境
安静一下——孩子生下来,你就跟他一起回来!”
“为什么?”刘芳芳抬起泪眼,“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你是我的女儿啊,我能不这样做吗?”刘勇军着急地在屋子里面转圈,“你还怀着孩
子,你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吗?”
“那你的战士,为什么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刘芳芳愤怒地站起来,“每年A 军区
那么多的援藏干部,为什么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他们可以在那里生活战斗工作,我为什
么不能?!”
刘勇军看着刘芳芳失语了。
“爸爸,我以为你和妈妈不一样”刘芳芳含泪摇着头,“原来我错了”
刘勇军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扶住了桌子。
“你和妈妈是一样的”刘芳芳哭着说,“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刘勇军看着窗外夜色当中的军区大院,没有说话。
“我今天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刘芳芳高喊着,甩手出去了。
门咣地关上了。
刘勇军的身躯颤抖几下,疲惫地坐下了。
很久很久,黑暗中的刘勇军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军区总机,给我接成都军区参谋长
”
晨色刚起,一辆普通的猎豹吉普车开入空军运输机场。穿着衬衣和军裤的刘勇军下车,
看着女儿背着背囊从后面下来。刘芳芳穿着常服,看着远处正在进场的草绿色军用运输机。
“空军往西藏运物资,我给你走了个后门。”刘勇军说,“上尉,我想你是会理解我的,
你毕竟怀孕了。我不想让你忍受火车的颠簸之苦,你直接飞到拉萨,然后当地军区会接收你。
到了拉萨,你就要和别的干部一样,坐军卡上阿里了。他们知道你怀孕,会让你坐驾驶
室,这不是因为我的照顾,是因为你的客观情况。”
“我明白。”刘芳芳说。
刘勇军看着女儿,声音开始颤抖:“你会去阿里军分区医院代职,能不能在那里待下来
你要听从当地军分区领导安排。他们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只是知道你是A 军区支边的干部。
如果当地部队领导认为你不适合在阿里工作,你要听从指挥,下到海拔低的部队去。”
刘芳芳不说话。
“这不是我的安排,昨天成都军区的领导也是这样说的。”刘勇军着急地说,“不是所
有的人都可以在阿里工作的,芳芳!”
“只要有一个战士可以在阿里坚守哨所,我就可以。”刘芳芳坚定地说。
机场的空军师长走过来敬礼:“刘副司令,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刘勇军点点头:“我知道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走了。”刘芳芳敬礼。
刘勇军看着女儿不说话。
“副司令员同志,请你允许我登机。”刘芳芳大声说。
刘勇军回过神来:“啊,知道了。”
刘芳芳再次举手敬礼。
刘勇军还礼,右手贴在花白的头发旁。他的右手再次放下的时候,声音变得严厉:“可
以登机!”
“是!”刘芳芳利索地向后转,挥臂走向那架等待起飞命令的运输机。
刘勇军追了两步又站住了,看着女儿的背影。
刘芳芳径直走向运输机,飞行员拉她上去。舱门马上要关上了,刘芳芳突然高喊:“等
等——”
刘勇军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是看见她在机舱门口转身了。他大步跑过去,只要芳芳说一
句话我不走了,他马上就把女儿接走!
“爸爸——”刘芳芳双手放在嘴前高喊,“别忘了吃药——”
刘勇军的脚步慢慢停住了,泪花涌上了他的眼睛。他张开嘴却失声,只能默默举起右手
慢慢挥着。
刘芳芳眼含热泪,对父亲敬礼。
刘勇军立正,一个绝对标准的军礼。
舱门关上了,运输机滑行着,起飞了。
刘勇军举着右手,对远去的女儿敬礼,泪水慢慢流下来。空军运输机师长走过来:“副
司令,她是您的”
“我的女儿。”刘勇军放下右手语气平缓起来。空军师长看着他不是一般的惊讶,猎豹
吉普车开过来,刘勇军上车:“特种大队。”
车开走了,空军师长对路过身边的车敬礼。
不是下级对上级的礼仪,是一个老兵从内心深处对一个真正的军人的敬礼。
“中国人民解放军A 军区陆军狼牙特种旅旅长,雷克明大校!”刘勇军宣布。
“是!”雷克明起立,敬礼。
“特种旅第一特种大队,代号‘苍狼’。”刘勇军面色严肃,“代大队长张雷中校,副
大队长刘晓飞中校!”
“是!”两人起立敬礼。
“特种旅第二特种大队,代号‘豺狼’。”刘勇军继续宣布,“大队长陈勇上校,副大
队长林锐中校!”
“是!”
“特种旅直升机大队,代号‘天狼’”
“同志们,这是新世纪中国军队迎接未来挑战的重大改革之一,也是历史赋予你们的机
遇。”刘勇军的声音很庄重,“中国陆军特种部队走向未来的使命和责任,压在你们这一代
军人肩上!希望你们继往开来,去赢得新的胜利!”
全体特战军官起立:“勿忘国耻!牢记使命!”
“勿忘国耻!牢记使命!”字样的标语牌在训练场墙壁上立起来,特战一连连长田小牛
中尉扯着脖子喊:“那个命字,再左边点!下来一点,对对对!好了,固定固定固定!”
特战二连连长董强中尉带着战士们在重新喷特种障碍的迷彩色,一片烟雾,大家都戴着
口罩和风镜。他摘下口罩走出来抽烟,田小牛一脸喜不自胜跟自己的战士说:“命命命,这
个命字好啊!命好咱们就挂牌子,命不好他们就得喷漆!是不是啊一连的同志们!”
“是——”一连的战士们怪笑着敲钉子。
董强看看田小牛,对自己连队的战士喊:“同志们,咱们是民兵还是特种兵啊?怎么混
进来一个民兵连长啊?”
二连的战士们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