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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赶紧进去了。
“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来。
“都报一下自己的血型!”陈勇毕竟是老兵,经验丰富。
“我是O 型!万能输血者!”林锐喊,“抽我的!”
“你嚷什么?!”陈勇劈头喊,“给我安静,这是在医院!”
林锐喘着气安静下来。
其余的老兵也赶紧报血型,有A 、B 、AB,总之是齐全了。
陈勇点点头,松口气:“我也是O。”
方子君正好从电梯出来,看见这边乱成一团就走过来,看着这些身上沾着血的兵:“出
什么事儿了?”
“哦,是方大夫。”陈勇看她,但是没笑容,“我的一个兵,受伤了。”
“严重吗?”方子君关切地问。
“还不知道,手榴弹凌空爆炸。”陈勇沉郁着脸。
方子君倒吸一口冷气。
“他是为了我啊——”林锐泣不成声,“他是为了我啊!他是抢我的手榴弹啊!我
们说好了,我管手榴弹,他管保护新兵啊!他为什么要和我抢啊!为什么啊——”
方子君也流下眼泪。
陈勇痛苦地蹲下,重重砸自己的头。
“方大夫。”一个护士小心走过来,“主任让你马上过去,有个病人。”
方子君擦擦眼泪,也不好对痛苦当中的陈勇说什么,只能默默的走了。
门一下子开了,浑身血的大夫走出来。
战士们围上去七嘴八舌。
“大夫!怎么样?!”“大夫!”
大夫说不出话来。
“都安静!安静!”林锐突然跳起来高喊。
大家都安静了。
林锐冲过人群,异常冷静地对大夫说:“大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伤员情况严重,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大夫说。
“输我的!”林锐一把挽起迷彩服的袖子,“我是O 型!万能输血者!”
“我也是!”陈勇说。
“伤员不是O 型!”大夫着急地说。
“那是什么血型?”陈勇红着眼睛,“我们这几个兵O 、A 、B 、AB都有!你到底要什
么血型?!”
“伤员是罕见的AB-RH阴性血!”大夫着急地说。
“AB-RH阴性血?是什么血型?”林锐高喊,“哪里有?!”
“我已经要人马上打电话给省中心血库!”大夫说,“如果有的话,我让医院尽快去取!”
“我们有车!”陈勇喊,“我去取!”
“你们先别着急,中心血库未必有!”大夫说,“这个血型很罕见!”
“卫大夫!”一个医生跑过来,“省中心血库来电话,他们那里还有1000毫升AB-RH阴
性型血液!让我们赶紧去取!”
“你跟我走!”陈勇一把拉住这个医生,“去中心血库!来三个兵跟我走,路上应付突
发事件!”
三个兵就蹭蹭蹭跟着去了。
陈勇跳上吉普车,脸都被吓白的医生被拉上副驾驶的座位。陈勇高喊:“坐稳了!医生!”
吉普车野蛮倒车,咣就撞了花坛。接着直接掉头,冲向门口。
“给我站到车外边去!”陈勇狂按喇叭高喊,“让他们让路!”
两个兵就爬出车厢,站在车门边加固加宽的脚踏板上上挥手高喊:“让开!让路!”
行人纷纷侧目,穿着迷彩服浑身是血的士兵在这个城市并不多见。
路上的车赶紧闪到一边去,陈勇也不减速,直接就踩油门到底。车风驰电掣,一路上交
警都傻了。但是没一个敢上来拦的,一个交警把情况报告上级。上级沉默了一会就下令:
“肯定是部队训练出事了,派人开路。”
陈勇拐过一个十字路口,两辆闪着警灯没垃警报器的摩托车就直接迎面过来。
两个战士就高喊:“我们是救人!救人!”
摩托警挥挥手掉头,和吉普车并行。
“去哪儿?!”摩托警高喊。
“省中心血库!”一个兵喊。
“跟着我们!”
两个摩托警加大油门冲向前面,拉响了警报器。
陈勇流着眼泪,踩着油门跟着两个摩托警兄弟。
“前方车辆马上让开!马上让开!”
摩托警拿着麦克在喊。
摩托警开路,吉普车紧紧跟随,直接就杀向中心血库。
陈勇跳下车,拉着医生冲进大楼。工作人员都被吓了一跳,医生说明来意,他们马上让
主任下来。主任跑下来,陈勇冲过去:“主任!救人啊!我要血!AB-RH阴性血!”
主任缓过神来,马上说:“同志!抱歉啊,一分钟前,全部的AB-RH阴性血被送到第三
医院了。中华大街出了车祸,有一名伤员是AB-RH阴性血!”
陈勇的脸立即白了。
“把血追回来!”一个兵哭着喊,“乌云要不行了!”
陈勇压抑着心中的悲伤:“我要电话!电话!”
耿辉冷静听完陈勇的报告:“不行!坚决不行!”
“政委!乌云马上就不行了!”
“救人也有先来后到!地方同志先来的,血就是他们的!”
“政委!”
“陈勇!你给我听着,不许蛮干!不然,我扒了你这身军装!我说到做到!”耿辉高喊,
“我马上就和大队长去医院,你立即给我回医院!”
“政委”陈勇几乎窒息了:“政委,就让我救救乌云吧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
何志军劈手抢过话筒:“陈勇,你给我听清楚了!立即给我回医院,这是命令!”
“是”陈勇哭着,无力地跪在地上。
电话盲音。
陈勇撒开电话,仰天长啸:“啊——”
三个兵都跪下了抱着陈勇哭得不能自己。
陈勇哭着高喊:
“我的兵,也是人啊——”
陈勇脑子晕乎乎地跟三个兵走在医院走廊,远远看见“手术中”三个字的灯正好灭了。
他们四个一激灵就扑过去:“乌云!乌云啊——”
“喊什么喊,都给我站好了!”
何志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黑着脸喝道。
四个兵都在他的面前站好了。
“整理自己的军服,有个兵样子。”耿辉严肃地说。
四个兵就急忙整理自己的军服。
“何大队,政委!乌云呢?”陈勇着急地问。
门开了,大夫走出来,摘下口罩。兵们都围过去。
“手术很顺利。”大夫第一句话就让陈勇差点没栽地上,“伤员的命保住了,不过皮肤
受伤很严重,烧伤厉害。右手小拇指需要再作接指手术,其余的还需要观察。”
何志军点点头:“谢谢你,大夫。”
陈勇惊讶地:“大夫,血找到了?”
大夫点头:“有献血者,1000毫升!1000毫升啊!”
陈勇还没来得及问,乌云已经被推出来了。兵们都围上去跟着走了,陈勇呆呆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转向手术室的门。
一辆担架车缓缓推出来。
是献血者。
陈勇呆呆地看着。
白色的担架车,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
一张苍白美丽的脸。
苍白如同洁玉。
美丽如同百合。
“方大夫?”陈勇的嘴里喃喃说出这三个字。
方子君闭着眼睛,躺在担架车上被推着缓缓接近陈勇。
美丽的睫毛盖着她闭上的眼。
原本红润的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黑色的长发如同黑色的叶子一样散开,在她美丽如同百合的脸旁。
“1000毫升啊”
陈勇跟傻子一样喃喃地说。
“你这么瘦弱,有多少个1000毫升”
昏迷当中的方子君被护士推着,从陈勇身边无声滑过。
陈勇面对被推走的方子君,这个百战余生的勇士,双腿一屈,啪地一声跪下了。
脸上的眼泪无声地流。
真正的勇士,只对天使下跪。
“你们谁身上带钱了?”
陈勇径直走到自己的兵跟前问。
林锐在兜里掏掏,还有三十块钱,这本来是准备买烟的。其余的兵都摸摸口袋,翻来翻
去总共只有二十多,还要不少是毛票。
“都算我借你们的!”陈勇都拿过来,仔细在兜里放好。
他走到政委跟前:“政委,我要借钱。”
耿辉看看他:“多少?”
“一千。”陈勇说。
“借那么多钱干什么?”耿辉问。
“我发工资还你。”陈勇说。
耿辉想想:“好吧,我正好带着钱准备应急的。你先拿去,不过陈勇你要注意别乱花。
乌云和方大夫的营养品咱们部队都是报销的,用不着你自己花钱。”
陈勇点点头:“我保证不乱花一分钱!”
耿辉从公文包拿出钱点点给他。
“谢谢政委!”陈勇说,随即招呼,“来个兵跟我走!”
一个老兵就起身跟上了。
老兵跟着陈勇上了车,陈勇黑着脸发动吉普车。老兵坐在他身边问:“排长,干啥去?”
“买花!”
“买,买啥?!”
“买花!”
陈勇发动车子冲入车流。
披着伪装网的吉普车吱的一声急停在花店门口。女店员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个满身血污的
穿迷彩服蹬军靴的光头黑脸少尉和他的光头黑脸兵跳下车,大步走进自己的花店。
“同志,您,您有事儿吗?”
啪!陈勇把兜里带着体温的钱拍出来。
“百合,所有的百合!”
这辆野味十足的吉普车在市区转悠了十几个花店,陈勇直到花光身上所有的钱才开车回
医院。老兵回头看看车后面放着的各束百合,眼睛发直:“排长,买这个干啥?”
陈勇不说话,只是开车。
陈勇和那个老兵抱着满怀的百合大步走进医院引起无数人侧面,军靴在医院走廊上踏出
节奏响亮的脚步声。耿辉睁大眼睛看着两大堆百合花走近病房,林锐他们也都站起来看着。
“陈勇!”耿辉喊住他,“你借钱是为了买花?”
“对。”陈勇说,“方大夫,只有百合配的上!”
耿辉点点头:“该送,我怎么给忘了呢?——开发票没有,我给你入帐。”
“没开。”
“你怎么不开发票呢?收据也行啊?”耿辉说,“这是该花的钱!——你别管了,那一
千你不用还了,我想办法给你对上。你自己花了多少钱回头告诉我,我都给你对上帐。”
“政委!”陈勇急促呼吸着,“钱是什么?——身外之物!方大夫是什么?——白衣天
使!战场上她救了我的命,现在她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救了我的兵!这个钱,我该花!”
耿辉看着他半天没说话,良久:“好吧,今天算你的。明天开始,大队出钱买花,这是
命令!”
陈勇没说话,带着老兵抱着百合径直走入方子君的病房。
护士本来想阻拦,但是看见两个军人满怀的百合花也愣住了。她小心地嘘了一声,两个
军人乖巧地点头。三个人就轻手轻脚地把百合布置在整个病房,白色的百合花盛开在方子君
的身边。
方子君还在昏迷当中。
陈勇站在她的面前,鼻子一酸又落出眼泪。
他轻轻把一朵百合花放在方子君的脸旁,方子君的脸白得吓人,却依旧美丽如同玉石雕
砌的天使。
三个人慢慢出去,陈勇最后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方子君躺在百合的花床上,犹如童话当中的仙女。
何志军坐在医院办公室,对面是乌云的主治医生。
“大夫,乌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何志军问。
“你的兵没有生命危险了,马上要进行断指再植手术。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可以进行
皮肤移植手术。”医生看着病历欣慰地说,“基本上,等于没什么大碍。他日后的生活不会
受到什么影响,身上留下伤疤是肯定的,脸上和手上的烧伤也会留下一些疤痕。”
何志军点点头:“那他还可以正常训练吗?”
“看是什么训练了。”医生说,“如果是一般的训练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是射击训练,
他的右手小指是接过的肯定受影响。我知道你们是特种部队,但是这个兵可能不适合在特种
部队服役了。日后给他安排到非作战单位吧。”
“能不能想想办法,大夫!”何志军恳切地说,“他是我手下最出色的兵之一!我不能
让他的军人生涯就这样结束,我会内疚一辈子!”
“何大队长,这是科学。”医生无奈地说,“奇迹也是需要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别
的不说,接过的手指头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