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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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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黑乎乎的,有一种膏质。接着贺子达发现地下室幽暗的光除了来自半截窗外的战火,还有一盏灯被电线长长地牵到一个壁柜里,壁柜的门没怎么关严。贺子达好奇地走到那壁柜前,猛地拉门:贺子达那个真正的儿子——鹿儿,正用两块棉花塞着耳朵眼儿,蜷在里面,埋头一边看书,一边演算习题!

鹿儿一惊,站起来,撞到了壁柜上面的隔板,发出“咚”的一响,又捂着脑袋坐下去。

中篇

15

贺子达拿起书看看:《高等数学》。他马上有一种天生的好感,笑笑,脱下雨衣的帽子,露出红五星。

鹿儿:“是军宣队的?”

贺子达:“就算是吧。”

“什么?”鹿儿没听清,忙掏出耳朵里的棉花。

贺子达故意地说道:“不关心国家大事,不参加革命运动,躲在这儿走白专道路可不好。”

鹿儿口吃:“是、是,我,偶尔……”

“别害怕,我说反话呢。”贺子达笑笑,叹了口气,“哎——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学生真是难得啊!放着书不好好读,玩打仗,打死一个,国家少一宝哟!”

鹿儿:“……您不是军宣队的?”

贺子达:“我是管军宣队的。”

“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

“……管军宣队的,好像比军宣队右……”

贺子达大笑:“说得好!”他重重拍了鹿儿一掌。鹿儿一歪斜,坐在地上。

“手重了,手重了。”贺子达马上疼爱地把鹿儿扶起来。他把壁柜里的书搬出一摞,坐在上面,解释,“累了,没有侮辱斯文的意思啊。”

鹿儿:“坐吧坐吧。”

贺子达慈爱地端详着鹿儿。鹿儿也打量着贺。贺子达把灯挪得离鹿儿的脸近一些,认真看着。鹿儿也揉揉眼睛,盯着贺。

贺子达:“我们见过面?”

鹿儿:“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你去过警备区?”

“去过,请人做报告。”

“什么时候?”

“去年四五月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您是贺副司令,那天晚上,我们去请谢石榴,走到大门口,您和他一前一后地跑出门,进了海军的院子。”

贺子达想想:“……啊,你是说那天……那天我看见你了吗?”

鹿儿:“不知道。”

贺子达:“是那次见过?”

鹿儿:“可能吧。”

贺子达拍拍自己的脑门,又看鹿儿,赞道:“小伙子,你长得真精神。”

鹿儿不好怠思:“我姑也总那么说。”

贺子达:“为什么是你姑说?”

鹿儿:“我从小没爹没妈,是姑姑把我一手养大的。为了我,我姑她到现在也没嫁人。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拼命采药、赚钱,一直把我供到大学。如今我怎么能不好好读书,去参加武斗呢?打破了皮肉,流出来的可全是姑姑的血。”

贺子达听着激动,又要去拍鹿儿的肩,鹿儿慌忙躲闪。贺子达笑了,把手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好样的!你姑姑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

突然,一块石头将半截窗打碎飞了进来,鹿儿不意识地从壁柜里扑出来,抱住贺子达的脑袋……发现没事,鹿儿不好意思地坐回壁柜:“这儿也不那么安全,所以我,坐在壁柜里。”

贺子达十分感动,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样柔软过,鼻子居然有些酸。贺捏了捏鼻子,然后说:“谢谢你,谢谢你,我这个老兵,不能保护你有块安全读书的地方,倒要你来保护我,心里惭愧啊。”

鹿儿亦感动地:“您,真好。”

贺子达:“你继续学习吧,让我坐在这儿看一会儿。”

“我先看看那口锅……”鹿儿走到砂锅前,用竹筷子搅了两下。贺子达:“那是什么东西?”鹿儿:“药。”贺子达:“你有病?”

“不,这是治跌打损伤的。”鹿儿用下巴指了一下半截窗,“他们谁打伤了,我就给谁抹一抹,贴一贴。”

“你算A派的?还是B派的?”

鹿儿笑而不语。贺子达:“噢——不管哪派的伤号都管治,你是红十字协会的。”

鹿儿笑:“贺副司令,您真有意思。那我……”

贺子达:“继续,继续读书。”

鹿儿重新钻进壁柜,不大自然地拿起笔。

贺子达:“写吧写吧。”

鹿儿渐渐自然了,沉浸在演算之中。贺子达无限疼爱地看着鹿儿那低垂的乌发……窗外,这时传来焦急的汽车喇叭声。贺子达忽然想起他的车,说道:“我要走了。再不走,司机会以为我被打死了呢。”贺子达小心翼翼地把那摞书又搬进壁柜,并捡起那两团棉花,吹了吹上面的土,递给鹿儿,从无那般轻柔地说道:“让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鹿儿接过棉团,一边塞耳朵眼儿,一边说:“贺子达。”

“什么?!”贺大吃一惊。

鹿儿大声解释:“和您同姓,姓贺,种子的子,到达的达。”

贺子达仰脸大笑:“……缘分啊!”

鹿儿大声问:“您说什么?”

贺子达:“我说‘缘分’!”

窗外车喇叭又在响。贺子达大声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鹿儿:“什么?”

贺子达伸出双手,让鹿儿坐正。他把灯调整好,把壁柜门关上,又找了块语录板挡到那半截窗上,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壁柜缝里的光,才转身离去。

贺家。

贺子达拿着在大石山捡的那只双管竹笛,久久地站在窗前。他望着夜雨,兴奋难眠。他自语着:“贺子达,贺子达,我一定还要去拜访你这个小贺子达。”

第二天一早,在饭桌上,贺子达兴奋地对谢石榴和大碾子说道:“老号长,小碾子,昨天夜里你们睡得太早了。”

谢石榴:“鬼话,我等你等到十一点半才睡。”

大碾子:“我看书也看到十二点才睡。”

贺子达:“我真想把你们敲起来,你们猜我碰上个什么人?缘分啊,一个和我完全同名同姓的大学生。”

大碾子:“八亿中国人,同名同姓,还同模样的情况不有的是。”

贺子达:“说的就是,同名同姓,还一模一样!”

大碾子:“真的?哪个学校的,我去看看。”

贺子达:“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到处打得乱糟糟的。昨晚要不是把我打得像耗子似的钻地下室,还碰不上那么巧的事。老号长,什么时候我把这个大学生领来让你瞧瞧?那个帅,跟我年轻时一个模样!”

谢石榴、大碾子笑。

谢石榴:“伢子,我可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贺子达:“妈的,缘分!”

电话响,贺子达接,脸色大变,吼道:“兔崽子,冲到老子头上来了。命令王主任,谁要敢跨过弹药库的警戒线半步,给我开枪!”贺子达摔下电话,气极之中又觉不妥,再次拿起电话,拨通,“先冲天开枪!另外,把这个情况通报给海军,要他们留神。我马上到司令部!”贺子达扔下电话,怒冲冲地跨出门去。

谢石榴苦笑道:“也就高兴了半个晚上,一个早上。”

海军作战室。

姜佑生下达命令:“立即命令直属部队,枪械弹药一律集中到舰艇上,半小时之内,舰艇离开码头两海里抛锚。命令我们的弹药库,立即将枪支拆成零件分散掩埋。如果有群众冲击,不要正面冲突,劝阻不止,就让他们满山遍野地找去吧!”下达了一串指令,姜佑生自我解嘲,“娘的,把四二年对付日本鬼子那一套又用上了!”

陆军作战室。

贺子达进门便问:“是谁在冲弹药库?”

军官:“三百多人,都没戴袖章,不知是哪一派的。”

“报告大军区了吗?”

“报告了,军区正直接请示中央文革领导小组。”

电话骤响,军官接完报告:“王主任报告,对天鸣枪也没起作用,十二名干部、战士受伤,一名军械修理技师牺牲。群众已冲进三号库,估计抢走了五百余支冲锋枪、二百余支半自动步枪,他们正在寻找子弹库。”

贺子达恶狠狠地:“命令王世杰,把机枪给老子架起来!真给他娘的放倒几个!”

电话又响,另一军官接完报告:“大军区转达中央文革意见,总共十个字:绝不许开枪,绝不许丢枪。”

贺子达气得面色铁青,久不能语,最终他仰天悲呼:“主席啊主席,你还是把我这个司令撤了吧!”

货车喘着粗气,沉重地停靠站台。

煤厢内,枣儿和小碾子已面目全非。他们见车已停下,爬出门,跳到站台上。检修工着实被狠狠吓了一跳。小碾子老熟人似的龇着白牙,笑问:“这位大哥,到北京了?”

检修工:“北京?这车是去新疆的!”

枣儿:“啊,怎么会是去新疆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碾子:“……我们……我们,是大串联的。”

检修工笑起来:“大串联?我还以为你们俩是逃婚的。”

枣儿:“我们真是大串联的。”

检修工:“别串了,中央早就通知停止大串联,正号召抓革命,促生产呢!你们二位哪来哪去吧。”

枣儿和小碾子互相看着,显得傻极了。

市区,时近中午。

谢盼盼向路人打听:“同志,请问警备区怎么走?”

路人:“马路对面六路汽车,坐五站,一下车就是。”

“谢谢,谢谢您。”盼盼穿过马路。

警备区,贺子达的办公室。

“你是军宣队的队长吗?我贺子达。”贺子达打着电话,“你们那所大学里也有个叫贺子达的知道吗?……听着,你给我查一下,是哪个系哪个班的,住几号楼几号房间,弄清楚后立即直接报告我。还有,他每天都在各个武斗现场救人,你们要保护好他,不准出半点儿差错……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记清了:保护好,一块皮也不许破!”放下电话,贺子达兴奋地搓了搓手。

门外有人喊“报告”。贺子达:“请进。”军官进来笑着看贺子达。“有什么事?”军官:“贺司令,进您的门,我喊过有一百次‘报告’了,您第一次用‘请’字。”

贺子达怔了一下:“老贺高兴的时候,也会文明。有什么事,说吧。”

军官:“按您的指示,我们把指挥抢枪的几个坏头头抓起来后,还真管用,现在大部分枪已还回来了。那几个家伙开始闹着要出去。”

“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枪一支不少地还齐了,并且绝无损坏,什么时候再说!别忘了,他们还打伤二十多个兵,还打死我的一名干部,杀人偿命,给我好好关着!”

“是!”

军官出门后,贺子达又兴奋地看看手表,自语:“小贺子达哎,今天总算有点儿空了,咱们下班见。”

地下室,鹿儿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一边搅着锅里的药。

大石山。山顶小院,根儿摊晒着草药。

当年的药铺老板,拄着拐爬上山来:“根儿,鹿儿来信了。”

“徐大叔,不是说好了吗?我半个月下山取一趟。”根儿忙拿过信,喜滋滋地拆开,默读起来:“根儿姑,学校和市里的武斗越来越厉軎,有很多人受伤没有药,不是残了,就是丢了命。您能不能给我多寄些草药来?越快越好。请放心,我只救人,没参加任何一派组织。”

徐老板:“鹿儿说啥?”

根儿:“他要治伤的药。”

徐老板跺着拐杖:“鹿儿也打伤了?我就怕这乱糟糟的,鹿儿不到半个月就来信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鹿娃伤了,是他要给别人治伤。”

徐老板舒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有没有现成的,正好我带下山。”

“少了一些。大叔您等着,我再采些去,下午和您一块儿背下山。”说着,根儿背上竹篓,拿起药锄走出院门。

田家。

大年、田妻、小碾子围着一碟咸萝卜条,捧着粗瓷大碗在喝粥。

当年那个二蛋走进院门。他不知从哪儿弄了根牛皮腰带扎着,还戴着个皱皱巴巴的红布袖章,神气活现地说:“大碾子,今儿晚上咱八个公社的‘秋收起义军’要联合攻打县城里的老保,听见钟响,带上家伙一起上路。”

田妻:“二蛋队长,我家碾子又没参加这个军那个军的。”

二蛋:“打我当队长那天起,咱队就算集体参加了。”

小碾子:“这几天,我正闹肚子。”

二蛋瞪起眼来:“这是轮上你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大年:“不去,咱们胆小。”

二蛋:“嘿,田大年,不说这我倒忘了。当年支前时……你当过逃兵是不是?是不是!”二蛋转身往外走。大年、田妻畏惧了。小碾子忙站起身:“二蛋哥,我去。”

二蛋:“打今往后凡是武斗的事,你都得去。别人要补二十个分,你一分不补,怎么样?”

小碾子:“凭什么?!”

二蛋:“凭什么?凭我手心里有一个你爹!”

小碾子无奈。二蛋:“敲钟的时候见!”说着二蛋晃出门去。

田妻:“这个狗蛋!碾子,不去!扣工分也不去!”

小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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