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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兵:“四年,头一次探家,刚回来,看见当兵的在献血,不知怎么没有海军,我就排上了,多少是个代表。”
贺紫达深深地看了看水兵,重重地点点头。
贺紫达走至队首,冲他的部队大声下达口令:“警备区的部队,听我的口令:立正——我的左列向左,我的右列向右,向左、向右——转!向前一步——走!向后——转!”
陆军士兵形成一条长长的甬道。
贺紫达又走回那个海军水兵的身边,大声道:“请这位海军战友,第一名献血!”
贺紫达冲着那名水兵,用力一挥右臂:“请!”
水兵愣了一下。
贺紫达又道:“请!”
“是!”水兵向贺紫达敬礼。然后,水兵提起他的旅行袋,从甬道走向血站窗口。
黄错,贺家楼门前,站着谢石榴、楚风屏、鹿儿、薇拉、贺仪、盼盼和小碾子。
轿车驶来,贺紫达下车,他愣了一下:众人显然是在等他。
但贺紫达只稍顿了一下,他嘴唇紧绷,无言地穿过人群,缓缓走进楼去。众人听着楼内传出的滞重的上楼声和最后一下的关门声。良久,谢石榴感叹说:“他明天这个时候出来就算不错。”然后,揉着贺仪的脑袋道,“这些天,小心点儿。”
盼盼:“他的离休命令,所有部队都传达了,只有警备区还没公布。”
鹿儿:“就为了今天这场球。”
楚风屏深叹:“男人啊……”
第二天上午。火车站。
一列客车进站。根儿面色庄严地站在站台上。
周天品午睡完,穿军装准备上班。他走到门厅,刚要拉门,门被推开,接着推进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痴呆麻木的女人。推车的是根儿!
周天品呆住了。根儿淡淡地说:“让一下。”周天品机械地闪到一边,根儿将轮椅推进客厅,周还呆立在门厅。
根儿的声音:“你进来。”
周天品僵硬地走进客厅。
根儿亲柔地叫道:“夏晔星同志,你认识他吗?”
女人呆呆地看着周天品,毫无反应。
根儿:“他是周天品,周天品,你听见了吗?”
女人如故。
根儿对周天品说:“你试试。”说完,根儿走出客厅。
周天品看了一会儿女人,走过去,蹲下身轻声叫道:“小夏,你怎么了?我是周天品,我是周天品啊……”
女人依然如故。
傍晚,小院洒满余晖。
谢石榴等人又立在楼门前。贺仪:“一天了,爷爷怎么不吃饭?”谢石榴:“他会吃的。”
这时,楼上先是一声门响,接着又是滞重的下楼的脚步声……贺紫达出现在大家面前。他下身穿一条银灰裤子,上身是一件深紫色夹克衫,光着脑袋,银发平头。
贺紫达冲众人淡淡一笑,说道:“我出去走一圈,再回来吃晚饭。”贺子达径直走出院门。
走出几十米,贺发现鹿儿跟在他侧后,站下来说道:“你也不用跟着。”
鹿儿:“爸爸,想跟您说一句话……”
贺紫达看着儿子。
鹿儿:“部队,还有我们。”
贺紫达点点头。
鹿儿:“还有一件事,上级已经批准我去军事学院学习的请求。半年吧。”
贺紫达:“不怕师长的位置没有了?”
鹿儿:“……学院想调我去当教员。”
贺紫达:“……你的想法呢?”
鹿儿:“我会回来的。”
贺紫达:“……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反正你读书有瘾。”
鹿儿未再解释。
“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贺紫达朝前走去。
鹿儿久久看着。
贺紫达独自走在营区的林荫路上。凡是相遇的军人,一一向贺敬礼。贺紫达已不便还礼,只是不住地点头。
一支向饭厅走着的连队迎面而来。连长高喊一声:“立——定!向左——转!敬礼!”百十名官兵齐刷刷向贺紫达行军礼。贺紫达的面肌微微抖了一下,亲切说道:“谢谢。谢谢。就餐去吧。”
连长:“是!礼毕!向右——转!起步——走!”
贺紫达望着队伍的背影,眼里渐渐噙满泪水。他小声自语:“他们还认我。”
夜。姜家卧室。
姜佑生一人坐在沙发里,在黑暗中直直地睁着眼睛。
灯亮,楚风屏进来。
“你还没睡?”
姜佑生低沉地问:“他怎么样了?”
楚风屏:“还好。”
“什么叫还好?”
楚风屏:“基本撑住了,在小辈面前没丢什么丑。”
停了一会儿,姜佑生又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楚风屏:“老贺说了一晚上他十三岁之前当小道士的事,很笑人。”
姜佑生:“他没有问你,我为什么没退吗?”
楚风屏:“没有。”
“一句也没有?”
“没有。”
姜佑生顿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床:“休息吧。”
楚风屏也脱衣上床:“你不回老家了?”
“不了。明天去丁丁那儿看看。有人平白无故几次往姜家扔馅饼,这恐怕是同一个人干的。”
楚风屏迷惑地看着丈夫。
周家。卧室,根儿从柜子里往外抱着被褥之类。周天品走进来。
根儿:“怎么样?”
周天品摇摇头,坐在藤椅里。根儿继续往外搬东西。
周天品突然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根儿边忙边道:“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周天品感动地:“根儿……”
根儿:“我们就让她住在隔壁吧,近些,照顾方便些。”
周天品眼中含泪,点点头。根儿走到周天品身边,把手放在周的肩上,诚挚地说:“天品,我会尽我这个土大夫的最大努力,治她的病。”周天品按住根儿的手:“你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
根儿微笑着:“别给我戴高帽子。我问你,你怕不怕今后外面有人说:军长家有两个老婆?”
周天品坚定地说:“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根儿笑了。笑得灿烂、动人。
永全物业有限公司。
内部陈设豪华。姜佑生带着金达莱,不由自主上下左右地看着。只是神情中惊羡夹杂些不屑。
走至“总经理”门前,一秘书站起:“请问找谁?”姜佑生不答,推门进去。金达莱也不理不睬地跟进去。
巨大的写字台前,吴丁把电话机夹在脖子上,一边偏头按着计算器,一边说话:“……你讲慢一些……多少……利息呢……别松口,继续谈!”丁丁一副生意场上已然入门的劲头。
突然丁丁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姜佑生和金达莱,忙对电话说:“等一等,过十分钟再打过来。”放下电话,丁丁离开写字台,走过来:“爸爸,金金,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姜佑生:“不突然,不知道你还真成了个大买卖人。”
金达莱也故意讽刺:“爸,瞧你说得多难听,现在的正规称呼是企业家或改革家。”
姜佑生冷笑了一声,问道:“丁丁,你的老板呢?”
丁丁:“我就是老板。”
姜佑生:“我是问你后面的那个大老板,那个特务呢?”
丁丁笑笑:“他呀,他只不过是个跑腿递信的,真正的董事长是他的岳父。”
姜佑生:“他岳父是干什么的?”
“我问过多次,他不说,只讲老头有朝一日会亲自来的。对了,他还特意说,到时候他岳父肯定会去看您。”
姜佑生:“看我?叫他带条航空母舰当见面礼,否则别进海军大院的门。”
金达莱:“对,要‘企业号’级的。”
姜佑生:“我见见那个跑腿的。”
丁丁已不快:“他昨天回香港了。”
姜佑生站起来,拍拍屁股:“要找的人没看见。走,金金。”金达莱站起,也夸张地使劲拍拍屁股。丁丁看着姜佑生与金达莱出门,气愤不已,说道:“商人不过是棚子上的葡萄,挂得高了些。”
姜佑生站住脚:“什么意思?”
金达莱:“她说我们俩是狐狸。”
姜佑生瞪起眼睛。
丁丁:“爸爸,你别瞪我,知道你很得意的女婿梅溪音,在干什么呢吗?”
“他能干什么?”
“他马上就把买卖做到外国人头上去了。”
“胡说!”
丁丁:“这是乔乔讲的,干真万确,而且乔乔也参加了谈判。”
姜佑生语塞,半信半疑。
金达莱拉拉姜佑生的衣袖:“爸爸,走吧。”
姜佑生临出门,说道:“丁丁,你不是兵了,可家里还有人在当兵,注意点儿。”
下篇
31
一间普通小会议室。
中、英两国代表入内。梅溪音、舒乔均在其中。
梅溪音显然是中方主要决策者,在双方落座后,率先说道:“关于由贵公司投资,合作开发、利用我所科研成果的复议,现在开始。大家都已认识了,今天再向英国朋友介绍一位同事。”
舒乔站起来。梅溪音介绍道:“这是我方的资料翻译,舒乔女士。”
英国人表现出赞美神色。那位为首的英国老头站起身,主动伸出胳膊,与乔乔握手,并用英语说道:“今天的谈判一定会非常愉快。”
梅溪音向乔乔介绍老头:“总裁霍尔先生。”
乔乔妩媚一笑,落座。
梅溪音:“霍尔先生,开始吧?”
老头一时没听见,他还在微笑地注视乔乔。
梅溪音:“开始吧,霍尔先生。”
老头一惊,忙点头道:“OK。”
广告牌将大街围得如同山谷。姜佑生的轿车驶于其间。
车内,姜佑生对金达莱说:“金金,我三个女儿,两个掉钱眼儿里了,你可得留神啊!”
金达莱:“放心吧,老爹!”
“永全”,吴丁仍愤愤地冲窗外站着。
她猛然转身,急走数步,拉开一处柜门:那里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女式军服,红领章依然鲜艳。丁丁目光冷冷地看着,半晌吐出一句:“开除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再给我把这套衣服穿上!”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生活继续着——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街上的人流五光十色,不少女人穿起了超短裙,许多男人穿上了花衬衫……处处看得见域外文化的濡染。
营院内的绿化区,纯净无音。
根儿推着夏晔星,呼吸着新鲜空气。散步的军人及家属不断友好地冲根儿微笑着。根儿也不时地点头感谢众人的理解。
颇为时髦的舒乔走进豪华酒店。
卧室,根儿为夏晔星梳头。
客房,舒乔取出资料,指给英国老头看,老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乔,乔乔察觉到,笑了一下。
厨房,根儿熬着中药。
寺院,舒乔陪老头游览着。
根儿推着夏晔星,也在寺院的另一处逛着。
珠宝商店,乔乔陪老头选购,老头买了一只极昂资的手镯,亲自戴在乔乔的手腕上,乔乔不过勉强推了一下。
夜晚,根儿为夏晔星掖好蚊帐。
乔乔陪老头在酒吧内跳舞,老头渐渐搂得很紧,乔乔只是半推半就……
台灯下,根儿对着药典,用小秤亲自配药……
北京。
鹿儿冒着小雨,跑进“台湾问题研究所”大门。他敲敲值班室的窗户,一个老妇女打开窗,很熟络地道:“进去吧,不用登记了。”鹿儿道声谢,缩着脖子往一座楼房跑。
海水拍打着指挥舱。大碾子举着望远镜,向前方凝视着。
一军官在他身边报告:“……预计下午两点三十分开始穿越海峡,潜艇大队二一○、二一三走澎湖水道,二一四、二一五走八罩水道,我支队的任务为监视水面情况,拦阻危险目标……”
鹿儿走进一间房间。一老者站起身,看看鹿儿,看看窗外:“又下雨了?”
鹿儿:“刚下。”
老者将桌上的几本书装进一个塑料袋:“这几本书看完,我们再讨论。你先喝口水。”
鹿儿:“不了,我只请了二十分钟假。”
鹿儿把塑料袋裹得严实一些。他看见屋角有把雨伞,笑笑:“我想,您大概不会借雨伞给我。”
老者:“为什么?”
鹿儿:“在台湾方言中,‘雨’与‘互’同音,‘伞’与‘散’同音,‘雨伞’听起来像‘互散’,因此台胞忌讳以雨伞为礼。”
老者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是你的官太大,我真想收你做个博士生。”
鹿儿:“谢谢。”
大碾子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
军官叫他:“支队长……”大碾子没反应。
军官:“支队长……”大碾子“唔”了一声,放下望远镜。军官:“舰队司令部询问我们目前的航行情况。”
大碾子仍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基地?”
军官:“预计后天傍晚六点。”
深夜,舒乔用手提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踏上公寓楼梯。在家门口,她掏出化妆盒,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并用纸巾擦去嘴唇上的残红。她轻轻打开房门,踮着脚往里走。
灯突然亮了——
梅溪音坐在沙发里,揿亮了落地台灯。乔乔站住,难堪地干笑。梅溪音看看闹钟,文质彬彬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你平均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