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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改成的教室。正面墙上有一块黑板,上书:现代战争中的电子对抗。
台下坐满了军官。鹿儿走上台:“今天……”
突然门口有人喊:“起立!”军官们“哗”地立起。门口,周天品夹着书,一人走了进来。鹿儿上前敬礼:“报告军长,我师连以上军官正准备上课,请指示。师长贺子答。”
周天品还礼。
司马童上前一步,敬完礼后,说道:“正好,是不是请军长给我们做个动员?”
周天品:“电子战,我门外汉一个,我也是来听天书的,坐吧。”
值日军官:“坐下!”军官们坐下。
周天品坐在盼盼身边,与盼盼握了握手,道了一声“谢老师好”,然后谦虚地掏出花镜、本子和笔,准备记笔记。
盼盼十分感动。
贺家。
小偷提着篮子走进楼门。他掏出零钱,向谢石榴交待:“今天我拿了三十块钱,买了两斤猪肉,半斤牛肉,一捆菜心,猪肉四块六一斤,牛肉……”
谢石榴:“行了。”
“这是剩下的钱。”
“放抽屉里。”
小偷:“哎。那我做饭去了。”
谢石榴:“去吧,炒菜的时候叫我,你弄的那个菜,只能喂猪。”
夜,小碾子叼着旱烟袋,琢磨一张地图,图名为《四平战役要图》。
“咚”的一声,门被踢开。盼盼抱着一个大纸箱,吃力地走进门,又用脚将门蹬上。
小碾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个周未不集合了吗?”
“帮帮忙。”盼盼欲在桌上放下纸箱。小碾子忙把桌上的杂物推到一边。盼盼开始安装微机。小碾子:“这不是电脑吗?你哪弄来的?放在这儿干什么?”
盼盼一一回答:“对,是电脑。从梅溪音他们研究所买来的淘汰品。放在你这儿,是叫你学的。”
“我学这个干什么?”
盼盼:“现代战争要求所有军官必须掌握电脑技术。特别是高级军官,要学会在荧光屏前指挥作战。”盼盼突然发现小碾子嘴里那根烟袋:“你怎么抽这个?”
小碾子:“一个退伍老兵送我的。”
“碾子,抓紧学吧,我教你。贺子答自学,都很有点儿样子了。”
“一个师长学这个,跟个技师似的!”小碾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边说边整装往外走,“盼盼,把它收起来。车在外面等着,我出去个把小时。”
盼盼:“你干什么去?”小碾子已走出门,扔回一句话:“营区转转,查查哨。”盼盼冲门大叫:“你简直跟个排长似的!”盼盼气愤地拽下电源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一会儿粗气,盼盼猛然抓起小碾子放在电脑上的那根旱烟袋,万分恼火地看着,使劲在桌沿敲着。
贺家,谢屋。
谢石榴睡得很香。小偷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他哈欠连天,涕泪皆流,一副犯了大烟瘾的样子。他痛苦地揪扯头发,用脑门轻轻地撞墙……
谢石榴睡着,一无觉察。
“六一”儿童节。
满街是孩子和母亲。金达莱穿着文职军装,领着贺仪、小枣儿,还有蹒跚而行的小娥。小娥牵着一只硕大气球。
贺仪:“金金姑姑,我都十三了,小枣儿虽然小一岁,可都是高中生了,我们还过什么‘六一’啊!”
金达莱:“十四岁以下都得过,你们的爸爸、妈妈把部队发的过节费都给我了。”
小枣儿:“我们这是去哪啊?”
金达莱:“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文化大革命’前我过的最后一个儿童节,在一家野味馆吃了一顿蛇肉,馋得呀,别提啦!”
小枣儿朝身后刚走过去的一家饭店指着:“是不是那儿?”金达莱回头看。饭店门匾上有三个大字:野味村。
“对,就是它!”
贺家。
楼下,谢石榴翻着所有的抽屉……二楼,贺紫达也在翻着抽屉……
贺紫达一下看到柜子上的皮箱一箱子已被打开过……
谢石榴重重地推上一个个抽屉。他走到楼梯口,贺紫达正下来,两个人对视一阵,都冲对方苦笑着。
贺紫达骂道:“最他妈不应该的,他把那支小手枪也偷走了!”
金达莱与三个孩子在桌前坐好,她和孩子们一样,东张西望的。饭店十分讲究。金达莱:“比过去漂亮多了。”
一个小姐拿着菜谱走过来:“小姐,请问要点儿什么?”
金达莱接过菜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芙蓉三蛇羹’还有吗?”
小姐:“有。”
金达莱:“那‘金银双丝’呢?”
“小姐,看来您是老主顾了,我们店上百年的看家菜全都恢复了。”
金达莱兴奋地说着:“再来一个‘龙凤呈样’,一个‘白娘子战霸王’,还有一个汤,‘乌龙过海’。另外,一人一瓶‘可乐’,一人一碗白米饭。”金达莱把根本没打开的菜谱还给小姐。小姐轻盈而去。
金达莱对孩子们说:“军队传统,四菜一汤,节约点儿。”说着,金达莱往左边看看。隔几张桌子,左边有两个空军士兵也在吃饭。
贺仪:“姑姑,什么叫‘龙凤呈样’?”
金达莱:“就是蛇和鸡弄在一起。”
“那‘白娘子战霸王’呢?”
“蛇和乌龟在一起。”
这时一个男服务员提着两只铁丝笼子走过来,里面全是活蛇。孩子们惊叫一声。服务员问金达莱:“小姐,你看哪条?”
金达莱极内行地指着:“这条,这条,还有这条。”
服务员:“小姐,吃得了吗?”
金达莱:“四个人呢。”
服务员当场捉出那三条蛇,迅速弄死。
金达莱:“谢谢,做清淡些。”
“好的。”服务员离去。
小枣儿道:“有一条是‘眼镜蛇’!”
金达莱:“越毒越好吃。”
派出所。一个小警察合上刚记录完的案情登记簿,看看对面的贺紫达、谢石榴,说道:“二位老首长,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把小偷主动往家里带的,还有把钥匙塞在小偷手心里的。这年头有养猫养狗的,还没听说有养小偷的!小偷又不是什么宠物!”
贺、谢二人傻傻地互相看着。
菜齐了。金达莱举起“可乐”与孩子们碰杯:“祝贺你们的节日!吃吧,小娥,你也自己动手。”说着,金达莱抢着吃一般,狼吞虎咽……她突然发现孩子们谁也没动手,都在看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小娥:“金金姑姑,你真馋。”
贺仪:“怪不得我们两家大人都是官儿,就你不是。”
金达莱尴尬地笑笑:“护士一辈子就是护士,别小小年纪便官迷心窍,快吃!”孩子们开始伸筷子。
路上,贺紫达、谢石榴走着。
贺紫达问:“老号长,你说,现在是什么年头?”
谢石榴:“谁知道?人心都让狗吃了!”
餐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金达莱:“饱了吗?”
孩子们:“饱了。”
金达莱:“好吃吗?”
孩子们:“不怎么好吃。”
金达莱:“那是你们不会吃!”
忽然,附近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服务员在与那两个空军士兵吵架。
服务员:“哪有解放军吃饭不给钱的!”
一战士羞矂地说:“不是不给钱,是钱……差得太多。”
服务员:“差得多,你们要什么熊掌!”
此战士指彼战士:“都怪他。”
彼战士满脸通红:“没想到一个熊掌会要六百块,我少看了一个零。”
服务员:“两个大眼珠子,少看一个零!简直岂有此理!要不,你两个留下一个,另一个回去取钱去!”
俩兵互相看,谁也不动。服务员:“都想当人质,不想当大头,是不是?”一战士:“回、回去,也,也没有,那么多。”
服务员:“嘿!那只好请跟我到经理室去了。”
俩战士被领走了。
小姐向金达莱走来。金达莱有些不安,嘟嚷:“南方满地爬的东西,不至于那么贵吧?”
小姐:“买单吗?”
金达莱心虚地点头。
小姐:“一共是五百二十元。”
金达莱尖叫起来,“什么?!”
小姐:“五百二十元。”
金达莱:“俩大眼珠子,你是不是多看了一个零?!那年我们全家六口在这儿吃,也才四十来块!”
这位小姐倒不火,慢声细语:“您说的是哪年?”
金达莱:“六五年。”
整个饭馆的人都大笑起来。
一个食客:“那时候,西红柿一毛钱买一筐,现在一块钱买一个。”
金达莱:“简直是漫天要价,太不像话了!”
小枣儿拉拉金达莱的袖子:“姑姑,别喊。”
金达莱:“喊?我还要告他们呢!”
小姐:“您别激动,实在没带那么多钱的话,是不是……暂时留下一个孩子……”
小娥突然大哭起来。
贺仪:“姑姑,快给人家钱吧,多不好意思啊。”
金达莱哄着小娥,无可奈何地说着:“别哭别哭,姑姑不会把你留下的,哭什么。”金达莱走到服务台前,操起电话。
塔台,杜九霄在指挥飞行。
一军官喊:“副团长,电话。”
“喂,是我。马上送一千块钱来……别问那么多了……在‘野味村’,孙二娘开的!开车过来啊,这还有你们的两个兵……怎么啦?叫人家扣啦!再不来接,就做成人肉包子啦!”金达莱摔下电话机,瞪着开票的小姐。小姐惊恐不已。
贺家。鹿儿兴冲冲地走进餐厅。贺紫达、谢石榴在吃饭。
鹿儿:“爸爸,好长时间没有给您按摩了。今天中午抽空,跑回来一趟。”
贺紫达翻了一眼:“又欠书店的钱了?”
鹿儿:“欠电话局的钱了。”
“怎么回事?”
鹿儿:“盼盼教会了我用计算机上网。前天晚上闯到美国的‘拉萨’去了。等于打了十五分钟国际长途……一千多块!”
谢石榴:“美国也有拉萨?”
鹿儿:“‘拉萨’是美国国家航天局的简称。”
贺紫达:“嗯,今天你得多按一会儿。”
鹿儿挽挽袖子:“好!”
返回的路上,杜九霄一边开车一边大笑。两个吃了熊掌的兵垂头丧气。金达莱依然骂不绝口:“简直是财迷!奸商!毒蛇!你笑什么笑?!今天是当兵的耻辱日!”
杜九霄笑得更加厉害。车打了一个晃,载着笑声而去。
贺紫达光着背,从床上爬起身,很舒服地活动了一下:“太舒服了!”
鹿儿笑着,伸出手。贺紫达:“找老号长要去。”
鹿儿走出门,来到谢屋,又笑着冲谢石榴伸出手:“老号长……”
谢石榴:“找你爸爸要去。”
鹿儿奇怪:“咦?今天怎么回事?”
杜家。
金达莱的两只脚在洗脚盆里互相使劲搓着。杜九霄端了一杯茶递给金达莱:“你一冒火,干吗就要洗脚?”金达莱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大声道:“我要找军长!找部长!我要调到后勤部生产经营办公室去!”
杜九霄:“护士不干了?”
金达莱:“不干了!连小毛孩子们都瞧不起我!”
杜九霄:“你就跟小毛孩子差不多。”
金达莱猛然高高地举起拳头,一本正经地嚷道:“我发誓,我要赚钱!赚大钱!我要为军人赚很多很多的钱!”激愤、悲壮之中,金达莱狠狠一跺脚,溅得水花飞蹿。
树上,蝉鸣一片。
下篇
33
晨,营区。
喇叭播出的军号声中,部队开始跑步,出操。士兵们喊出的第一声“一二三四”还带着些许睡意。
鹿儿穿着衬衣跑到一个类似花园的地方歇下来。司马童在那里很有劲道地打着太极拳。鹿儿边做着放松动作,边说:“你们几个不是得过老号长的真传,怎么不打那种‘谢家拳’或是‘石榴拳’了?”
司马童:“有时候也打。不过我倒觉得奇怪,最嫡系的你怎么就没学那种拳。”
鹿儿:“想学,没认真提过。政治委员同志,说话别总带刺好不好?”
司马童笑笑,也以职务相称:“师长,有件事想和你先商量一下。你看咱们那个招待所,还是五十年代盖的两排小平房,后勤的同志几次打报告,说这些危房不能再用了,建议新建个好一些的招待所。”
鹿儿看看司马童:“你已经有倾向性意见了?”
司马童道:“招待所对上对下历来是个门面,一个师级单位像我们这么破烂的,恐怕全军也难找了。何况咱们地处旅游热点,每年光老首长,拖家带口的,就不知要来多少。”
鹿儿思忖片刻:“说那些房是危房言过其实,五十年代的施工质量恐怕比现在高多了。不过这事分工你管,我也不会带头否定。主要是钱呢?每年就那么点儿营房维修费。”
司马童:“历年积累的生产费不是还有一些吗?另外再向上要一点儿。”
鹿儿:“你也打那点儿老底子的主意?”
“怎么……”
这时,盼盼与她的电子对抗营跑步路过。鹿儿叫道:“谢营长,过来一下。”
“是!教导员,你带队。”盼盼在军营,尤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