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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打定主意,再赌这最后一次。如果赢了。就带着这两万块安然离开。他抬头又看了大老板。他那镜头般的目光和那根粗雪茄仍然咄咄逼人地对准他,那张苍白的脸孔上毫无表情。
“我买红。”陈枫把一块五千元筹码讲递给了管理员,看着他把筹码饼压在红格框里。
这样做会不会把他们刺得太疼了?没关系,这个储台的赔本肯定要大于二万美元。“五,红色,低单,买单的赢钱。”管理员喊道。
“我准备取走赌注,”陈枫对管理员说,“多谢你。”
“请再次光临,”管理员冷淡地说。
陈枫手插在衣袋里不停地拨摸着那四枚大筹码饼,从围在身后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径直向赌场边的兑换处走去。“请给我三张五千元的和五张一千元的现钞。”他向钢栏杆后面的出纳员说。出纳员拿起了陈枫递过来的四块大筹码饼,给他了他要的汇钞票。陈枫接过钱,如口袋中一塞,转过身走到服务台前。
陈枫看了手表。差五分就到十二点钟。
他最后扫了一眼这个赌场,注意到王静已经下班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已换上了另一位小姐。刘谦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走出赌厅,走过草坪,返回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
第九章左右和右手的打击之五
更新时间2011116 19:07:25 字数:4698
陈枫在房间里休息到晚上,便去夜总会的歌舞厅。来到舞厅门口,四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华女郎唱歌般地向他道“欢迎”。他走进一间暗红色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个舞池,至少有50张桌子和咖啡桌散放在四周,音乐响得让人心跳。舞池里一个男人被三个妖冶的女人拥着。现在天色刚刚暗下来,这地方人还不多。他看到这里有许多女郎,个个年轻貌美。几个日本商人在靠墙的长椅上与小姐依偎在一起。还有几个女郎陪着两三个白人坐在桌旁。此外就没有什么顾客了。孙友谊对他说过,到了晚上9点,这里就全场爆满了。
陈枫一直往里走,坐到一张桌子旁。从这一角度,他可以看到整个夜总会大厅,包括通往前厅的过道。孙友谊说如果刘谦露面的话,他会早早就来。陈枫必须在这里恭候他的到来。不一会儿,一位可人的小姐走近陈枫的桌子,她也穿着旗袍,着一双高跟鞋,满面春光地坐在了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与他挨得很紧。还没开口,她那赤裸的大腿便从旗袍开叉处露了出来,紧紧地贴着他的腿。
“你好,”她说,“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王涛。”陈枫还以笑脸说。此情此景,让他觉得有些荒唐。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装作是来此地寻欢作乐的客人。
“嗨,王先生,你今晚想有个伴吗?”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杭州本地口音字正腔圆。
“也许吧,”他说,“你是哪儿人?”
“如果你想继续和我聊,你得先付钱买杯饮料,你有一刻钟时间。”她一本正经地说,一会儿又笑开了,“你长得真酷。”
陈枫说:“好吧,我来一杯伏特加马丁尼,请用手摇,不要搅拌。你爱喝什么自己点。”他把钱交给她。
女郎捏了他手臂一把,“我这就回来,甜心。”
他看着她朝吧台走去。她约摸二十七八岁,陈枫想,或许比这里拉客的其他女郎年纪要大些。她有一头齐肩的黑色直发,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女郎回来了,把饮料放在桌子上,紧挨着他坐下了。
“我回来了。”她发出梦幻般的声音。
“我知道。”陈枫说,“请问芳名?”
“莎莎。你呢?”
“我讲过我叫王涛。”
“哦,是的。你告诉过我。”她放声大笑,“对不起,我有点懵了。”
莎莎不是喝多了就是吸了毒。
“你是哪儿人?”陈枫又问。
“哦,你是对我说话的口音感到不解吧。我在杭州待了12年,和我姑姑、姑父住在一起。我在那里上的小学、初中与高中。但我出生在上海。”
“你在杭州有何贵干?”她问道,小小地啜了一口冰镇红酒。
“我是记者,来报道下周的会议。”
“明白了,你住在上海吗?”
“南京,可我原籍是浙江。”
“哇,南京。我从来没去过那里。”
“大多数人觉得它与过去不一样了。有些地方相当危险,可我还是很喜欢它。”
她用手抚摸着他的下巴,挑逗地看着他。她那双美丽的杏眼的确很迷人,闪烁着睿智的光。陈枫很为她惋惜,暗忖她是否认识刘谦,是否是七十六号的成员。这太有可能了。孙友谊告诉他,这里的服务小姐多数与七十六号组织有染。七十六号“保护”她们,同时疯狂地盘剥她们。
“莎莎,这不是你的真名,对吧?”陈枫说。
她嘻嘻笑道:“你说呢?”
“我就这么想的。听我说,我能就抗日战争采访你吗?我喜欢听听像你这样的女人对这事的看法。”
她大笑道:“什么,你们的报纸会刊登一个夜总会女郎的观点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和腰缠万贯的银行家们都是中国人呀!”
“别扯了。”她回答说,“有钱的银行家可以花钱买路离开这块土地,许多人都是这么干的。在过去几年里,成千上万的人已设法离开了这里。面对最近几年里发生的事情,连过去想留下来的人也在考虑出走了。这里有种恐怖的气氛。”
“来自日本和中央军的恐怖吗?”
“是的,”她说,“你知道军队已经集结在衢州附近了吗?”
陈枫点点头。
陈枫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会与一名夜总会女郎进行这样的智性谈话。她不仅说话有条有理,而且还有一双足以让他销魂的眼睛,当然如果他想销魂的话。
“哎,听我说,”她说,“你喜欢跳舞吗?我们可以去密室,那里绝对幽静。”
“过一会儿行吗?我们正谈到兴头上。”
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同来这里的其他人比起来,你确实不一样。通常坐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早就摸遍了我的全身。”
陈枫微微一鞠躬,冷冷地说:“我是绅士。”
她大笑道:“我看得出来,你还非常帅……先生。”她靠得更紧了,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我想看看你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
如此大胆的挑逗未免太露骨了。但不知怎的,陈枫一听这话立即亢奋起来。面前的这位女郎真够诱人的,他将此归功于她的智慧,这正是酒吧女郎所缺乏的。
“你今天喝了多少?”他问她。
“这是第三杯,怎么的,我看上去醉了吗?”
“你好像吸了什么东西。”
她耸耸肩,抽抽鼻子,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恶习动作。“干我们这行的,还不是过一天算一天?”她盯着空杯子看了一阵。陈枫一言不发。
“喂,我说,我再去要一杯,行吗?”
陈枫说:“可以。”递给她钱。她站起身,用手指捋了捋他的头发,施施然朝酒吧走去。他得问问她有关七十六号的事。她会讲吗?只要能把握住火候,她可能会直言相告的。
她拿着酒回来了,陈枫问她:“要是可能,你会离开这里吗?”
“你在开玩笑?我当然不愿永远在夜总会里陪客!”
“那你为什么不回上海与你的亲戚住在一起呢?”
她摇摇头说:“他们不在了,他们死于车祸。况且我妈妈在这里,她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
“你同七十六号的人为伍吗?”
她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你与七十六号为伍。对吧?”他说,“在这种地方干活的女人大多数是七十六号成员吧?”
“你看的电影太多了。”她说,显然想掩饰过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莎莎,你可以信赖我,我知道你曾发誓保守秘密,但你没有可担心的。我对七十六号了如指掌,我知道你们的经理刘谦就是七十六号在这里的龙头老大。”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又惊又怕,简直不敢相信陈枫刚才说的话。
“莎莎,别担心。”陈枫真诚地说,“真的。”
“桑妮。”她说。
“什么?”
“这是我的真名。我本不该告诉你,我会惹上大麻烦的。”
“桑妮?”
她点点头:“钱桑妮。”
“好美的名字。”
她再次靠近他,说;“去密室跳舞如何?”她试图转移话题,做她的生意。
“别急,桑妮,我保证一会儿就付你跳舞的钱,但首先我要请你帮个忙。”
“我不知道……”
“我想会会刘谦先生。”
她使劲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没人能见老大。”
陈枫的判断没错,她确实认识刘谦。
“他不是时常来这里吗?他今天会来吗?”
“我不知道……瞧,我都不知道你在讲谁。”她顿时显得惊慌失措,环顾四周,希望近旁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你认识他,对吧?”
“不认识。我只知道他是谁,仅此而已。他常常下午来。你怎么知道他是龙头老大?”
“我在报界工作,有消息来源。”
她吓得微微发颤,陈枫觉得自己切入主题太快太深了。
“桑妮,不会有事的。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我想为我们报纸采访他。”
“他决不会承认他是龙头老大的。”
“这我知道,我又不要他承认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怎么帮……”
“他进来时指给我看就行了。”
“今天他也许不会来。”
“没关系,那我就天天来,一直等到他露面为止。现在……跳舞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她又笑了。“你想去密室吗?”
陈枫点点头。
“那你得花100元。”
“它肯定值这么多钱。”他说。
桑妮似乎忘记了他们刚才谈论的话题。她站起身,牵着他的手,走到夜总会大厅的另一边,进了一间小房间,她关上门,示意他坐到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她接过他的钱,塞进放在地板上的一只小坤包裹。
“放松一下,欣赏表演吧。”她按了一下装在墙上的音响设备的按钮,节奏强烈火爆的音乐顿时在屋里回荡。
桑妮在陈枫面前开始了一段慢动作的艳舞。她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不时微笑着。她舞姿优雅,也许受过专业训练,但她现在的表演不需要什么专业舞技,需要的只是性魅力与性姿势。她兼而有之。
陈枫观赏着,陶醉了。他对脱衣舞女从来就兴趣不大,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尤物,她的美色超群绝轮,而她性感的身躯里隐藏着的智慧更是摄人魂魄。他不再扮演寻欢作乐的客人角色,真正陶醉其中了。
桑妮稔熟地解开了旗袍的纽扣,脱了下来,里面只有一副黑色丝绸胸罩与比基尼短裤,肚脐上挂着一只小小的金环。她从肩上拉下胸罩吊带,解开纽扣,抛到陈枫怀里,浪声大笑。她喜欢这样挑逗观赏者。她的Ru房苹果般大小,坚挺而自然。几段音乐之后,她将黑色短裤脱到脚踝,抬起修长的大腿,优雅地跨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站到陈枫面前。又叉开双腿,跨在陈枫双膝之上,Ru房就在他面前晃悠。他已经闻到她因出汗而微微发潮的肌肤散发的芳香。陈枫感到一股冲动,很想摸她。
她将脸贴近陈枫的脸,在他左耳边轻轻呼吸,随即嘴唇按上了他的嘴唇,轻柔地给了他一个吻。“你是不能摸我的,”她柔声道,“但我允许你摸我。”
陈枫再也经不住诱惑,伸出双手,轻轻抚摸她的背部,他感到她的皮肤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的肌肤非常柔软光滑,他拉她坐在他的膝上。她用手指触摸他的身体,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Ru房,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将嘴压在了他的嘴上。他俩接吻了,带着好奇与欣悦将舌头伸到对方的口里。她的耻骨顶在他的上面,感到他那儿已经**。他真想同她同床共欢,但现在既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不过她的舞蹈已在自己身上产生奇迹,与她同游梦幻之河,这也是他的初衷。她看来对他动了真情。通常这些女郎很会演戏,使人真假莫辨。陈枫的直感告诉他桑妮是真心喜欢他,她也在享受这美好的一刻。
音乐结束了,她迅速在他嘴上吻了一下,站起身,捡起她的内衣,重新穿上。陈枫坐着,有点头昏目眩。心想,这女郎在床上肯定劲头十足。
“你喜欢吗?”她最后问道。
“太棒了,谢谢。”
她伸出手,他接住站起身。“走吧,回到外面去……除非你还要我再跳一场。”
陈枫笑着说:“改日吧,桑妮。”
“最好叫我莎莎。”她警告道。
“没问题。”
她穿上旗袍,然后两人走进大厅,在原来的桌子边坐下。
“要不要再来一杯?”她问。陈枫说可以。她站起身,轻声说:“现在不要看,你要找的人正坐在那边吧台旁。”
桑妮朝吧台走去,陈枫朝那里扫了一眼。那里有一处用围栏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放着三四张桌子,显然是供贵宾使用的。其中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国人,那个人就是刘谦,陈枫刚才在赌场里看到过他。他的两边各有一个壮汉——保镖。
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分辨刘谦的年龄。他看起来相当年轻,也许30刚出头,正喝着饮料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