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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浅看着这男人的满脸不信任,心头一缩,忽然便觉痛意凛然。有种细密的痛觉触感,从心底一个小小的角落冉冉升起,继而随着血液流动至全身。咬唇,她偏头想避开商述泽抵在她唇上的指掌,却不敌男人扣住了她的下颔,强求着她望向自己,“说,不要让我逼问你,我不喜欢。”
“没有。”说出这两个字时,原浅觉得屈辱。一脸倔强地看向商述泽,顷刻后她又是重复了一句:“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商述泽唇角提了提,眼底的风Lang诡谲。陡然间转而按住了原浅的肩头,他再是狠狠咬住了她的唇,侵泄怒火般发狂地吻起了她。
原浅整个被推倒在了沙发上,男人的薄唇脱离她之时,她身不由己地被牵制着,而男人的右手这一刻已是灵活地将她的外套扯下。随即便是围巾,羊毛衫,再到她的打底衣……
周围的空气寒凉,原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两手蹭动着要脱离男人的禁锢,却无奈她那点力气过于渺小。徒然懊恼地看向了身上专注于自己工作的男子,她出声,带着求饶的意味,“商大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话可以好好说的,你不要……”
“给我闭嘴。”眼里猩红,商述泽骤然间埋下头,张口咬住了原浅的颈侧。
原浅觉得颈子处刺疼刺疼的,眼里一酸,盈盈泪光开始在她眸中流转。商述泽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她吸了吸小鼻子,很是迷茫难过的姿态。
“原浅,我们只是一个月没见面而已。”一个月,我很想你,可你呢?“原浅,你喜欢脚踏两条船,还是你已经打算把我这个正牌男友丢掉,让备胎上位了?”
这样明明白白又毫无根据的指摘,一刹那间让原浅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她仰头,却只能看到男子脸上的冷漠薄淡,甚至这一刻,他看向她的神色间透着陌生,透着恨。
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丧失了所有想要解释的欲望。他不信她,本身便已让她心灰意冷,“既然你是这样看我,又何必还和我纠缠不清?没了我,你可以有别人,我亦如是。”
说完,才觉唇齿间苦涩难当。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明明,她一直盼着他能早点回来,能多陪陪她的,可这一瞬,她为何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不够在意,还是恰恰是过于在意?
“原浅,我真是小看了你。”商述泽敛下了自己豹眸间的痛意与受伤,寻思好久,他却也只冰冰凉凉地说了这么句话出来。什么叫做他可以有别人,她也如此?“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打算陪我玩玩?原浅,你告诉我,你有几颗心,可以喜欢同时几个人?”
原浅眼中一痛,未曾想过,他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有一片刻,她真想送他一巴掌,可是手被制住,她无能为力。于是也只能冷下脸,半是讽刺,半是自嘲,“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么又何必委屈自己对我好,不累吗?”
话才说完,原浅便看到商述泽脸上的怒气提升了一个档次,她原以为这男人会爆发出来,却不想他默了默,竟是一派认真地回道:“不累,相反的,我乐在其中。”
看进了原浅眼底的茫然疑惑,商述泽心中苦楚——累?怎么会呢?爱上她,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完美的事。
、第65章 我们还是分开吧(爆更13)
两相对望,她看不懂他的深情,他看不懂她的坚持,于是话题也便只有朝坏的那一面发展。
原浅只当商述泽是把自己当宠物在溺爱,如今自己没按着他预想的路线走,他也便失了控,浑然忘记,过往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又岂是虚情假意。而商述泽看着身下这娇媚人儿此刻的浑身是刺,同样是糟心呕血得很,他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不过隔了一个月,他们之间便演变到了这样一步?
到底是客厅,四面有窗户,冷风不时灌入,原浅而今上身只余一件打底衫,稍一冷静下来,她便觉周身冷得发颤。偏偏身上这人将她压制得紧,她便是想逃离,也觅不得时机,“商大哥,请你放开我。”
不知是如何用出了这样冷意森森的语调,原浅此际的话语里头分明不带半点往昔的情意。商述泽的身子蓦然一僵,好一会儿,他才寒声发问道:“放开你,你想去哪?”
又是想到了早前原浅维护夏弋阳那一幕,一瞬间,商述泽的思维已走入了胡同之中,寻不得正确的出口,“放开你,好让你去找那个男人吗?原浅,你不要忘了,名义上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哪家的女朋友和你一样会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无端端的指控,伴着商述泽那副阴沉脸色,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原浅别开眼,这下子她已不知该如何自处。反击?还是默认?若是他真的喜欢她,又岂会连这点信任都吝于给予?到底,“商大哥,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我的吧?”
说着,唇角斜起一抹嘲弄,却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讽刺别人,“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一只不温顺的小动物,是吗?以前,你对我好,因为我不听话,也抗拒排斥你。后来,我听话了,你就觉得我乖巧,所以对我好。现在,我不过和夏学长走得近点,你便觉得我罪孽深重了。我告诉你我和他没什么,你不相信,是不是只要我身边有异性出现,你就要怀疑我?”
“原浅,收回你的话,不要自以为是地猜测。”商述泽好不容易愿意稍稍平静下来,好好和这丫头沟通了,却偏偏,原浅一番话再度让他心火直燃。
原浅偏着脸,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委屈难受。她总以为相爱的双方该彼此包容彼此理解,她原以为他回来了,他们可以好好地相处,好好相聚,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期盼中的模样。是不是,打一开始,她就不该起了心思要给她和这个男人一个机会,打一开始,他们就不该在一起的?
“如果真的不合适,我们还是分开吧。”低声喃喃,原浅无意识间已是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抗拒接受,可她不愿意,不愿意和一个随时会怀疑她,随时可能离她而去的男人在一起,这样,太苦,“商大哥,或许你该想清楚的,可能,你只是觉得我可怜,所以忍不住怜惜我照顾我,可我很顽强的,你不需要同情我。更何况,若非两心相依如何能算爱情,既然不是真的那么非对方不可,那么不如早些分开,也好过将来后悔。”
商述泽倏忽一拳砸到了原浅耳后的沙发上,怒极反笑,他这时刻只恨声质问道:“原浅,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一个你开心了就哄上一哄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男人?我怎么就那么蠢,怎么会相信你会安于我身侧?夏弋阳,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他比我温柔比我会呵护人,还是他能时常陪在你身边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吻你抱你?若不是我恰好看到,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在我背后暗渡陈仓了?我他妈到底哪亏待你了,你用得着这样糟蹋我,啊?”
不知怎地,明明他口中说的那些都不是她的罪行,可这一刹原浅直想哭。她不知道,不知道他冤枉起人来也可以这样毒舌不留情面,不知道他原来也有这样的火爆脾气,他生起气来也会这般口不择言。心内裂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于是汩汩涌出,她不明白呀,不明白原本轻易就可以解决的一件事,为何却会变成了这副模样?牙关咬紧,她愤愤然看向了身上的男子,实则心底已是难过得要死。
原浅这样带着谴责的眸光,终于成功让商述泽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了断。积着口气在心底,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带着最后一点不死心问道:“原浅,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在一起的?”
商述泽已然想好,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不会再追究这次的事情,甚至,他可以当一回睁眼瞎,就当他见到她和夏弋阳的时候,他们不过是在正常地寒暄交流。就当,她还是月前那个小丫头,会柔柔傻傻地对他笑,会乖乖听他的话,不遗余力地关心他。
原浅这刹唇间竟是比吞了黄莲还要苦。是不是真的?是否他的真心与信任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心内有迟疑闪过,末了,她只徒然笑了笑,“看来,我们真的是不合适的。罢了,商大哥,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得好,就这样放过彼此吧,好吗?”起码这样,我们都可以不再受伤。
千辛万苦将这么几句话说完了,原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竟是疼得无以复加,不敢去看商述泽的表现,她怕,怕自己会心软,会——万劫不复!
商述泽眼前一昏,好一片刻后,他翻身利落地立到了沙发旁边,再无半点之前的怒火翻飞。俯瞰着才缓缓从沙发上爬起坐正的女子,他须臾后才冷声道:“把钥匙还回来,从今往后,我不欢迎你走进这里半步。”
原浅才要去抓自己衣服的手一顿,弯着腰,她抓过了自己的围巾,这还是那次在西北商述泽送她的那条。紧跟着,才是自己的羊毛衣,还有外套。
商述泽眼尖,自然看到了那条绣着他名字的围巾,忽地一伸手将围巾抽了回来,他而后方道:“这条围巾,还是还给我吧,都分手了,留着这么让人误会的东西不好。”
听着商述泽那有板有眼的解释,原浅几乎忍不住要抽噎起来,可是没有,她低着头,借着穿羊毛衫的间隙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她不哭,不哭给他看,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她是那样拿得起放不下的女子。
“还有,你欠我的钱,扣除你前段时间的工资,你只要还我二十万。”淡淡然的一句,语气是再正常不过,好似他们之间,真的只剩这笔钱的牵扯了。
原浅点头,低低应了声“好”,让人辩不分明她此刻的心境。
商述泽侧了身,不再看向她,这会儿他只施施然一副送客的阵势,“原浅,你走吧,你说得对,我们不适合,还是早点分开的好,感谢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从此刻起,我不会主动去见你,你的一切,和我再没有半点关系。自然地,你想和夏弋阳还是哪个男的在一起,我不会管,也管不着了。”
商述泽没有亲眼看着原浅离开,把想说的说完了,他便动身上了楼。再下来时他换了套衣物,而原浅早已没了踪影。
他心爱的女子,自此终是离他远去,和他再无关系了。痛吗?商述泽问自己。他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寂寞,觉得清冷。
休了假反倒徒增了些不愉快,翌日一早,商述泽动身离开了家中,顺带着将自己的行李打包了一份。回到部队后他直接便请命顶替了另一名兵哥去执行任务,或者,如今他需要多一些任务来麻痹自己的痛觉神经。哪怕分手时表现得再如何潇洒自在,总也,还是会痛的。
回了学校,原浅跟着大部分的同届实习生一同外出实习了。她被分配到的是一间房地产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和她一同分配到这间公司的还有另外五名汉大的学生,只不过原浅没和他们分在一个部门就是了。
人力资源部的工作量大,这倒是让原浅少了许多时间伤春悲秋,她本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再多了份工作,她白日里更是少有时间可以去怀念自己那份短暂如昙花一现的感情。只到了夜里,她却容易辗转反侧。
这个夜晚的星子尤其多,原浅站在员工宿舍的走廊处,望着那漫天漂亮的星斗,心头不禁微微一动。猝然间她便想起了那时候在西北,有一个夜晚,某个霸道的男人非要抓着她到宿舍楼下去,还神神秘秘地捂住她的眼睛。直到后来男人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她一睁眼,便见满天星辰耀眼绝亮。比之眼前,那次她之所见才真正是天上瑰丽。那样一副盛景,也许究其一生,她再也不会有机会遇见了。
一声叹息不知从谁人的唇角溢开,夜风拂来,捎带走了离人的怅惘哀凉。原浅返了身,不敢再去看身后那片美丽星空。不再想,不再缅怀……
、第66章 我讨厌你(爆更14)
曾想过不再见便不会伤心,不会低落,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这是原浅参加实习的第七天,早晨起来时,摸着自己那还泛着湿的枕头,她眼里微酸,心内亦是不由自已地苦涩了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午餐时间,眼见周围的人成群结伴地离开了,原浅收拾好了办公桌,这才慢悠悠地下了楼去。不想会在公司大楼下看到一个人,彼时她只觉命运真是好笑,而她,真是卑微无知。
季未然等了许久,终于还是等到了自己要等之人。走前几步迎上了那个明显不欲和自己多言的女子,好一片刻后他收起自己脸上的惊敛,这才沉声说道:“原浅,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能跟我走一趟吗?”
能与不能,似乎并不由她决定。原浅脸上难得有抹厌恶浮过,这倒是让她这连日来阴晴不定的小脸生动了许多,“季先生,有事吗?”
是,季先生,季未然。算起来,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也可以说是她的哥哥。当然,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