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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父城的居民,多曾接触过太平道的传教师,知道太平道,一贯乃是以善道教导民众的。现在,这个向来以善道教人的组织,居然造起反来,必是朝廷无道所致。再看城下那些黄巾军的气势,己方怎么看起来,都是输面居多。
而且,正在叫城的黄巾军,多是城中居民认识的面孔,看来这些黄巾军所说的不乱杀人,还是有些信用的。有了这样的认知,不少守城的壮丁,心思就变了,打定主意出工不出力,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情况不妙啊!”
躲在城墙的垛墙后,偷偷观察局势的几个县吏,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ps:人物:于禁。
于禁应当是曹魏五子良将中,被明显低估的一位。他的致命之处,便是后来在关羽水淹七军之时,屈膝投降了蜀汉。
其实,无论是从资历,能力,还是战绩来看,于禁都是五子良将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只可惜晚节不保,虽然非战之罪,也难逃世人的非议。所谓“以成败论英雄”,便是如此。
第22节 单父现重礼【下】
躲在城墙的垛墙后,偷偷观察局势的几个县吏,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昨天,县令出城埋伏黄巾军,将城内的重要官吏都带去了。结果,现在的单父城中,只剩下几个不入流的小吏,居然连一个俸禄二百石的长吏都没有。真要算起来,现在的单父城中,不但是缺兵少将,而且是群龙无首,实在是空虚到了极点。
“怎么办?”
“啊!你去哪里?”
一个县吏苦笑一声,说道:
“现在,还不趁黄巾军,没有攻城的时候快走,难道想要留下来挨刀子吗?”
说完,这个县吏拔腿就走。其他县吏对视了几眼,也很有默契的一哄而散。
于禁在下边喊了一阵,见城垛上的人头渐渐减少,料到城中人心已散,当下让那些新编入的手下抬过一架简陋的梯子,在城墙上一靠。
见这个过程中,居然没有人出面,向下边哪怕是象征性的放上一箭,于禁心中更加确定,一把扶住梯子,“噔噔噔”几步,跳上城头,大叫一声:
“我于文则,先登了!”
城头的守兵见到于禁登城,也不上来阻挡,反而大叫一声,风流云散。后面的士卒鱼贯而上,单父城就这样兵不血刃,落入了天平军的手中。
“入城诸军,要遵守军纪,不得胡乱劫掠!”
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座城池,张狂在欣喜之中,也不忘强调军纪。他这些天,通过回忆现代知识、阅读兵书、亲自带兵相结合,治军水平一路上升。
张狂现在深深的明白,军队的纪律,是一支军队保证战斗力的根本。若不能将军队的纪律抓住,手下这帮乌合之众,就永远不可能与精锐的正规汉军一较高下。
至于擅自劫掠这种事情,只要稍一纵容,以后就收不住口子了。
——就算是要劫掠,也必须是有组织,有纪律,有步骤,有选择的劫掠。要学习日耳曼战车,不能学老毛子北极熊。
张狂趴在轻便的床榻上,带着恶趣味的想着。
当晚,王果带着亲兵队彻夜巡逻,果然抓住了一些意图劫掠的害群之马。为了安抚人心,张狂果断的将这些悲催的孩子们,严重的斩首,轻微的徒刑,卖了一个大大的好给城中居民。
果然,在这些血淋淋的礼物送上之后,单父人对天平军的态度大为好转。虽然说不上拥护,但也有了比较配合的服从。
至于于禁,有了攻克单父县城的“投名状”,张狂对他的信任度,达到了基本值。这样,于禁职务名称前边的“代”字,就被顺利的去掉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行军,天平军的将士们,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疲劳度。张狂所受的刑伤,也要修养一下。还有兵器的补充,粮秣的筹措,都是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有鉴于此,整只天平军,就在单父城中,暂时停留了下来。
由于天平军并没有围城,所以,城中的大户人家,在天平军进城之前,已经大多逃走了。对这些逃走的豪强大户,张狂不客气的将他们留在城内的资产,统统籍没。
好在因为时间仓促,逃走的大户们,多半只是将一些细软财货随身带走,粮食麻布之类的粗重货物,倒是留下极多。光是这些大户的遗留,就让天平军轻松的获得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打仗张狂不怕,但是要张狂去仔细清点那些零碎的财货,他可就没有这份闲心了。还好,队伍里有个精通算术的陈大师,担负起天平军的后勤统计工作。这才让张狂有了悠闲的心情。
张狂用长矛当做拐杖,在陈大师的带领下,检阅了入城的收获。二十三家大户,总共籍没粮食六千余斛,各色布料八百多匹,五铢钱一千三百七十余万,铁料四千二百余斤,还有各色杂物若干。
面对这些收获,张狂大喜过望,收罗单父城中的铁匠,大力打造兵器;又让城中的妇女,为大军缝制衣物。当然,这些活,张狂不会让民众白干,都按件数记酬。这样一来,城中的平民,都对天平军大有好感,连带前来投军的人,都多了起来。
由于心情好,对于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大户人家,张狂在他们前来拜访——其实就是试探天平军对他们的态度——时,也是和颜悦色,让这些大户,按照各自的资产多少,献上一些粮食和铁料,就轻轻的放过了他们。
这一行为,虽然不能让豪强大户改变立场,也多少安抚住这些潜力巨大的家伙,省得当地土豪联合起来,跳出来和天平军捣乱。
不过,就是这样一番敲打,张狂就从九家豪强大户那里,捞到了四千三百斛粮食、两千斤铁的收获。更有一户豪强,为了向张狂示好,居然献出了上好的“精铁”两百斤,以资助天平军将校,打造兵器。
对于这两百斤精铁,张狂本来不以为意。然而,他手下的那帮武将们,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走马灯似的,纷纷跑到张狂这里来,开口讨要兵器。张狂这才意识到,这些精铁,没准就是些好东西,急忙请了铁匠来解说一番。
听完资深铁匠的说明,张狂仰天大笑。这哪里是铁啊?明明是上好的钢材嘛!不,即使是一般的钢材,也达不到这般性能。张狂搜索了后世的记忆,觉得只有某些特殊的合金钢,才能具备如此良好的性能!
——怪不得!这些家伙,就像是苍蝇闻见了血腥。果然有问题。
——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是十万钱,不,一百万钱,应当也会有人要?那户豪强,怎么会如此大方?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却不知
果然,第二天,那户献上“精铁”的人家,再次登门拜访。
“你是说,祁家想要赎回那些俘虏?”
“在下只是替祁家带一句话。不瞒将军,吾家第三子的妻室,正是祁家的第五女郎。因着这点情分,在下才会替祁家带这句话的。至于将军应与不应,在下不敢多嘴。”
虽然有些惶恐,不过昨天已经来过一次的中年男人,表情倒也不算僵硬。
“此事,可以谈”
张狂沉吟着说道:
“明天,让祁家自己派人来!先生可自便,本帅却要去换药了”
打发了传话的大户,张狂将王果、周仓等心腹找来,计较了一番。
“不但祁家的可以让他赎回去,其他两家的俘虏,也可以这样做。这些俘虏,愿意加入我军的,已经加入了。剩下的,都是有家业在的,养在军中,也是无益,反而浪费粮食。”
王果分析了一番,众人都无异议。
“那么,这事情,就由军师你去和他们谈。子韧,你可以在旁边唱个白脸。做的好了,本帅就给你打造一双八十斤的铁戟。”
听到有双铁戟可以拿,本来百无聊赖的典韦,顿时大喜过望。
“主公放心,某家一定将那些豪强的油水,都榨出来!”
谈判很顺利,祁家豪强的代表,只是与王果略为讨价还价了一阵子,就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天平军的条件。这样的速度,让张狂都有些吃惊。
“什么?他们居然同意了?”
四百二十名豪强私兵的俘虏,居然换到了粮食四千斛,布料一千二百匹,五铢钱四百万,猪五十头,羊五十头。这样的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天平军诸将的预料了。
“那人说,由于手下的壮丁大多被俘虏,他们现在人手不足,这些财货,需要我军自己派人去运输。”
这个消息,让张狂心中有些疑惑。这些豪强,难道就不怕天平军趁机攻破他们的坞堡?
“告诉他们,留下粮食,先将其他财货运到单父城来。那些粮食,我军自会派人来运输。”
张狂想了想,这样吩咐。等王果应诺退下,他立刻让亲兵去叫斥候队的何迁前来,吩咐了一番。
豪强的动作很快。一天之后,就将答应的大半财货,送到了单父城中。按照协定,天平军也释放了一半的俘虏,并派出两队士卒,押送着另一半的俘虏,前去运粮。
担任这次运粮任务的,是百人长沈富。新降武将于禁,作为他的助手,一起上路。两人都是出身于郡国兵,背景相同,关系也就相较其他人,更加亲近些。
第23节 豪强陷阵急【上】
担任这次运粮任务的,是百人长沈富。新降武将于禁,作为他的助手,一起上路。两人都是出身于郡国兵,背景相同,关系也就相较其他人,更加亲近些。
来到离单父城十五里外的坞堡,坞堡外围,那豪强以四斛为一担,已经准备好了四千斛粮食。不过,这样的运输方法,人手就不够了。
豪强的管家跑到沈富跟前,与他商量,能不能派出两百名士兵,帮忙运送一下粮食。说话间,旁边的奴仆还送上了酒水,供天平军饮用。
见到送上来的酒水,有士卒就忍不住,想要上去喝上一口。于禁一见,大喝一声:
“刘老七!”
被上司这么一呵斥,这些刚刚见识过,渠帅是怎么样自己受罚的天平军士卒,立刻想起了军中的法规,乖乖的返回队列,不敢喝酒。
而被张狂叮嘱过的沈富,也客气的拒绝了管家的请求。他只是同意,剩下运不了的粮食,可以先放在这里,下次再运输。话里行间,似乎吃定了这家豪强,丝毫不担心豪强吞没这些粮食。
管家说了几句,还塞了一袋钱过去,依旧无法,只得怏怏而回。于禁看着这个管家的背影,微微冷笑。
八百民夫挑上担子,踏上了去单父城的路。沈富督促着两个百人队,四百人的队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离开坞堡不到五里,突然,后方喊杀声大作,一队汉军郡国兵,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
运粮的民夫,一下子乱成了一团。不少民夫扔下担子,掉头就跑。按理来说,沈富应当立刻分兵,保护住运粮的队伍才是。然而,天平军的动作,却令冲上来的汉军们,很是奇怪。
四百天平军,居然坐视运粮队的混乱,自顾自的结成了一个圆阵。外围的士卒一手持着轻便小盾,一手握紧环首刀。第二排士卒握住长矛,矛尖对外。还有中间的不少士卒,居然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一具具擘张弩来了!
所谓的擘张弩,指的是那种,用手臂力量上弦的弩机。
看到这一幕,冲上来的汉军军候,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蛾贼,居然早有防备?!
——是谁泄的密?
“停下!”
军候大声的下达命令。这些郡国兵显然训练得不错,一声令下,立刻快速的停了下来,开始列阵。
两军的距离,迫近到一百步,汉军军候从阵型中突出,大声的对天平军将士叫道:
“无知的蛾贼!你等已经被大汉军包围了!再过片刻,都尉大人就会亲自率领大军杀到!你等无辜士卒,可速速投降,免遭一死!”
沈富看着对手打出的“鲍”字大旗,问于禁道:
“这些汉军,是谁的部下?”
“应当是于某原来的上司,都尉鲍信大人。”
于禁说起这些,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波动。
“鲍信大人治军严谨,有‘武皇帝’时名将‘程不识’之风。部下训练得法,极有战力。只是新兵较多,受了些拖累罢了。”
“这么说,还是块硬骨头咯?”
沈富的脸上满是凝重,嘀咕了一句:
“主公的援军,什么时候才会到啊?”
不远处,汉军军候对敌人喊了几句,发现对方居然毫无触动,心中疑惑,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退回军阵中,下令:
“弩手!出列,三连射!”
沈富看着远方的汉军,估计了一下,兵力在五百左右,比己方略多。五十多名弩手,从汉军方阵中小跑出列,在阵前横成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