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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长也忙着带了一个班的战士跟了上去,嘴里说道:“他娘的,肯定是小鬼子,来得可真快!”
还没等他们冲到村口,二排长已经带着弟兄们撤了下来。他脸色苍白地说:“营座,卑职没能守住阵地,请您责罚!”
康营长非常生气,斥责道:“半个小时都没能守住,你是干什么吃的!”
二排长有些羞愧,低着头解释说:“鬼子火力很猛,弟兄们伤亡很大!咱们排又折了七名兄弟,已经尽力了!”
康营长出了口闷气,说:“算了,回头再找你算账!鬼子马上就要进村了,你们快到村内布防!”正说着,他突然看到二排长的衣袖在滴血,忙道:“你负伤了?快,卫生员!”
二排长身子一晃,挤出一点儿笑容,说:“营座,不,不用了,卑职,怕是不能跟您继续打鬼子了。”说着身子又是一晃,突然倒了下来。
康营长忙伸手扶住,触手处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全是鲜血。战士们突然一阵惊呼,康营长感到手上一沉,一抬头发现二排长已经溘然长逝……
“排长,排长!”战士们呜咽着喊道。
康营长叹了口气,说:“先找个地方放着,等这仗打完了咱们再好好安葬吧!”
正说着,一发炮弹呼啸而至然后轰得一声爆炸开来。前去村口打探的一连长跑了回来,大声喊道:“准备战斗,鬼子进村了。”
康营长喝道:“都别慌,咱们就在村里跟鬼子打游击,坚持到天黑就是胜利!”
轰轰轰……一阵密集的炮弹突然砸了过来,炸得村内一片狼藉。借着硝烟和飞起的尘土作掩护,战士们以班排为单位,迅速分散隐蔽到各院落。
村口,一名日军中队长突然拔出指挥刀指向村内,恶狠狠地嚎叫着:“压几给给!”
“板载!”一大群日本兵端着步枪高喊着万岁一涌而入……
陈留口阵地,赵云祥旅长面带忧色地举起望远镜向西南方向看去。一营的副营长急道:“旅座,营座他们就被困在前面的北张庄村,您快出兵救救他们吧!”
赵云祥摇了摇头。说:“除非他们能够坚持到天黑,否则把我们33旅拼光了也救不出来!”
骑兵第十四旅旅长张占魁说:“司令。让我带弟兄们冲一次!咱们是骑兵,速度快,兴许能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赵云祥摆摆手,说:“张旅长,北张庄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马上带着部队向西转移,把逃到这里的难民全部带走!”
张占魁忙摇头,有些生气地说:“这可不行!咱儿不是说好了并肩战斗吗?你是瞧不起咱儿还是怎的?”
赵云祥耐心地解释说:“这里地势狭小。藏不下太多的部队,挤在一下只会白挨鬼子的炸。你们是骑兵,速度快,没必要固守一处,不如趁敌军还有靠拢之前,抢先一步跑到外线。”
张占魁有些疑惑,说:“你的意思让咱儿在鬼子背后捅刀子?”
赵云祥说:“不是背后。而是日军的左翼!你们马上撤,等候我的命令。”
张占魁一想,说:“那好,反击的时候可别忘了哥哥!”说着点齐部队迅速向西方撤去。
日军的大部队此时已经绕过北张庄村朝渡口方向扑来。他们发现有骑兵向西移动,以为是97军打算弃渡口逃跑,一个个急得大呼小叫。由于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已经被歼灭。物资也被炸毁,渡口对于日军来说毫无价值,只有歼灭97军的渡河部队才有意义。
北张庄村的西北方向还有一个小村子,叫中王庄村。中王庄村就在黄河大堤下面,位于陈留口的东南方。离渡口很近。
如果想要正面攻打陈留口,就必须把右翼暴露给中王庄村。由于这个村子的位置对于防守一方非常重要。赵云祥特意派了二营在此镇守。至于三、四、五营则呈品字形在陈留口布防,不管日军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遭到至少两个营的攻击。
二营长正给赵云祥打电话,大声喊道:“旅座,鬼子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发动攻击!”
赵云祥道:“鬼子有进攻你们的意图吗?”
二营长忙道:“报告旅座,暂时没有,他们好像是要去追骑兵第十四旅!”
赵云祥吃了一惊,说:“鬼子有大队骑兵?”
二营长说:“有!至少有一个加强中队,另外还有十几辆汽车!”
赵云祥忙道:“你们继续加固阵地,接到我的命令再开火!”说着挂断电话,又让旗号兵跟骑兵第十四旅联系,让他们加快转移速度。
要光是骑兵也不打紧,打不过还能跑。要命的是是队伍里面还有大量的难民,一旦让日军的骑兵和汽车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黄副旅长观察了一下,焦虑地说:“旅座,通知炮兵拦截一下吧,照日军的推进速度张旅长他们根本脱不了身,至少那些难民别想逃走。”
开炮就意味着把日军吸引过来,现在工事尚不完备,每拖延一分钟,都能挽救战士的生命。赵旅长犹豫了一下,说:“通知炮兵立即开炮!”
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把日军吸引过来,毕竟陈留口一带还有阵地可以坚守,骑兵十四旅和逃难的老乡却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骑兵十四旅的战士们也发现了正在高速靠拢的日军,一名营长急道:“旅座,鬼子快追来了,咱们快撤吧!”
张旅长骂道:“放你娘的屁,咱们跑了,乡亲们怎么办?”
营长委屈地说:“旅座,咱们留下也救不了他们!不如留下有用之身日后给乡亲们报仇!”
一名连长还说:“我看那个赵云祥压根儿就没安好心,就是想让咱们把鬼子引走!”
张旅长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摧促部队和乡亲们加快速度。骑兵们还好,那些难民确实跑不快,因为除了青壮年还有很多老人和小孩,以及腿脚不变的一些人。
日军越来越近,士兵们像打了鸡血一样,正嚎叫着向骑兵第十四旅追去。骑兵中队长高声喊道:“快快的,不能放走一个支那人!”
一名眼尖的日本骑兵突然嚷道:“哈,你们看,队伍里面还有花姑娘!”
士兵们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嚎叫道:“噢!快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就连那名中队长也兴奋地喊道:“哟西!歼灭这股支那军以后允许你们自由活动一个小时!”
骑兵们听了都高声欢呼,乘坐汽车跟进的日军士兵也开始狂躁起来,一个个站在车厢上怪叫不已。
轰轰轰……一发发炮弹突然呼啸而来,猛烈地扑向了正在行进中的日军纵列。一时间炸得烟尘四起,人喊马嘶,惨叫连连。不过,这样轻烈度的炮击很难给日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只有几发炮弹正巧砸在车厢上,炸死了不少日本兵。
“八嘎!”愤怒的日军迅速调整了方向,开始调头向陈留口阵地扑去。与此同时,日军的炮兵也开始向渡口轰击。
轰轰轰……日军重炮的威力可比33旅那些迫击炮、步兵炮要大得多。战士们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土木工事很快就被炸毁大半。
“危险!”赵云祥刚探出头来,准备观察敌情,却被黄副旅长一把推到。说来也巧,两人刚倒在战壕里,日军的炮火就朝这个地方倾泻下来。
“呸,呸!”两人一边吐出嘴里的泥土,一边艰难地爬了起来。借着战壕的掩护,两人都没有受外伤,只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得想吐血。
赵云祥突然发现刚才站在旁边的两名警卫员都炸得血肉模糊,心有余悸地说:“老黄,刚才多亏你了!”又骂道:“小鬼子的炮兵反应怎么这么快!”
黄副旅长猜测说:“可能是事先标好了射击目标诸元,随时都可以打!旅座,这样打下去咱们只怕是守不住,赶快请求军部增援吧!”
赵云祥面露忧色,焦虑地说:“渡口就这么大,工事也不齐全,来再多的部队也没用。要是友军能从西面增援过来就好了,军座说会请战区派兵支援的,也不知道战区答应了没有!”
黄副旅长皱了皱眉头,说:“战区恐怕是指望不上!军座要是想不出办法,咱们就只能硬扛了!”
国军向来都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黄副旅长也是个老行伍了,对于这些道道儿门儿清得很,所以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赵云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对这次求援也不怎么看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张副参谋长突然急匆匆赶到了97军指挥部,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郑卫国和周参谋长他们忙问道:“张长官,战区是怎么回复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激战陈留口中
面对众人热切的眼光,张副参谋长满脸愧色。他把电报递给郑胡子,叹了口气,说:“张某实在汗颜,有负卫国所托啊!”
程潜长官在电文中回复说现在国军各部均处于艰难攻坚阶段,根本抽不出多余的部队,要求97军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独立解决当面之敌。并且希望97军在完成任务以后,尽快南下,以便三面夹击日军的重要据点曲兴集。
王奇峰副军长因为张少帅的事情对委员长成见很深,认为这是战区的借刀杀之计。他气呼呼地从郑卫国手上接过电报,结果还没看上两行就火了,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
张副参谋长好不尴尬,忙在一边劝解。据他说,国军各部现在确有难处,曲兴集及其以西的大量地方都在日军第50联队的掌控之中,外围不扫清根本无法赶来增援。而且日军极善防守,以国军的实力想要打开去渡口的通道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
历史上,一战区纠集胡宗南部(第一军)和俞济时部(七十四军)两军合力才将渡口拿下,而且是总攻开始的两天之后,也就是5月27号。现在才5月25号,让国军立即增援,确实为难他们了。
有人可能要说了,为什么要逐一去啃日军的据点呢?直接穿插分割包围岂不是更好!呃,很报歉,穿插分割属于高级战术,以国军的水平还玩不了这种技术活,哪怕是号称战力最强的七十四军也不例外。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周参谋长顺手接了起来,才说了几句。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电话,忧虑地说:“是赵旅长打过来的,说是日军又增兵了,至少有六千之众,还出动了不少重炮!”
大伙儿一听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日军这个时候还能增援。
段双虎忙问道:“参座,部队伤亡大吗?”
周参谋长沉痛地点点头,说:“伤亡很大。赵旅长说很多连排都打光了!”
在工事尚不完备的情况,面对日军的野战重炮自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种技术上的差距,不是靠勇敢和智慧就能弥补的。想要胜利,就得流血,可是流血牺牲也未必换得回来胜利。何况日军并不害怕流血,他们的作战意志同样坚强。
段双虎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很难看。33旅的前身后是331团,再往前是保安团第一营。绝大部分骨干和老兵都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现在才打了几仗,伤亡就这么大,还折损了好几名营连级军官,着实让人痛心。
张东凯副师长突然插了一句,说:“军座,各位长官。要不就依之前的计划,派36旅渡河侧击吧!咱们现在开始行动,天黑前就能发动反击!”
段双虎眼睛一亮,忙道:“对,就这么办!军座。我手头上也没什么事儿,就让我亲自带队吧!”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现在敌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制定的计划已经过时了。”如果日军只有一个联队,33旅坚守,36旅和骑兵第十四旅侧击,再加上34旅做预备队,还是很有把握吃下的。
可惜日军现在竟然又增援了,光33旅在前线侦察就发现了不下六千之众,实际兵力只怕更多。这样一大股日军猬集一团,别说吃了,不被吃掉就算不错。如今之计,只能依靠33旅死守硬拖,拖到日军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有转机。
张副师长有些惋惜地说::“我已经筹集到了足够的船只,足以在兰封口再搭建一座浮桥。”
郑卫国说:“先备着吧!我估计土肥原也撑不了多久,就眼下这种情势,他不可能长期把大部队扔在外面。”
周参谋长点点头,说:“军座分析的有道理!只要友军各部能够对当面日军施加压力,土肥原肯定会撤兵回防。不过,就怕33旅先撑不住,那这股日军就空出来了,随时都可以对其它各面发动反击!”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这正是我最担心的,所以我才要求战区即时增援。如果能在野外重创甚至歼灭这股日军,土肥原很快就会陷入无兵可用的境地,到时候这仗就好打多了!”
张副参谋长突然想起一事,说:“郑长官,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一支部队来,兵力不少,说不定能帮上忙!”
郑卫国奇道:“是战区的预备队吗?”
张副参谋长说:“也算是吧!是由各地区自行组建的保安部队,黄河北岸有两支!具体人数我不是很清楚,但想来不会少于一个团。”
日军虽然占据了河南省在黄河以北的部分,但由于兵力有限,尚不能完全控制。这就给了一些地方部队生存的空间。
地方部队大致上可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