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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疆沉默了，克拉拉本来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她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还有，克拉拉也许还活着。”
“什么？”
“在它给我的信息中，没有与克拉拉去世有关的信息。虽然我无法肯定克拉拉一定还活着，但是至少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克拉拉也许以某种方式，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影飘了过来，“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维持遗迹的能源已经耗光，生态系统很快就会关闭。”
“你早就知道这个遗迹的存在了？”
“不知道，直到我们到达农场，我才知道。”
“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是凑巧。”
“那是什么？”
“显然，克拉拉知道子空间的奇点所在的位置。现在，氧气含量正在迅速降低，召唤出七彩战甲吧。”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召唤出了七彩战甲。
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一些发光的物体，而且正在迅速凝结。刹那间，刺眼的光芒爆发了出来，充满了整个房间。似乎那不是光芒，而是某种实体物质。等到光芒消散，楚天疆才看清楚，那是一把长剑。
“带上它。”
“那是什么东西？”楚天疆有点迟疑。
“一把武器。”
“我知道是武器，可是……”
“克拉拉留给你的。”
“什么？”
“你不是需要一把武器吗？”人影飘到长剑旁边。“这把长剑由特殊材料制成，绝对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楚天疆走了过去，握住了长剑。
与那个球体一样，长剑在楚天疆手里溃散掉，然后融入了楚天疆体内，或者说是藏在了楚天疆的身体里。
“试着想一些与克拉拉有关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显然，这把武器由他的意识控制，可以通过意念召唤出来。
摸索了一阵，楚天疆就找到了召唤长剑的办法。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要不要带一些东西回去？”楚天疆已经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是冷静了下来。这座遗迹里有很多东西都能用得上，比如那种特殊的合金可以用来打造武器与铠甲，还有一些机械设备能够派上用场。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怀璧有罪。”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像是一无所有的乞丐，如果突然拥有了大量值钱的东西，肯定会引起怀疑与猜疑。更重要的是，遗迹隐藏得很好，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还有十四个类似的遗迹，里面储存着克拉拉留给楚天疆的遗产，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遗迹的存在。
第二十二章 等待
克拉拉没有死，至少没有在地质变迁引发的大灾难中丧生。
在张小刚赶到河谷家园前，娜塔莎找到了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试图带她们离开，但是灾难来得太突然了，最终只有娜塔莎与克拉拉逃了出去。在此之前，克拉拉一直相信楚天疆会在一百年之后回来，所以在剩下儿子之后就进入冬眠，由安娜四姐妹轮番照顾孩子。虽然楚天疆没有回来，但是克拉拉一直在坚持。在地质灾难到来前的两百年里，她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冬眠之中，苏醒的时间总共不到五年。可以说，克拉拉最为坚定，也始终坚信楚天疆会回到她的身边。因为有娜塔莎，所以在地质灾难之后的乱世中，克拉拉幸存了下来。克拉拉没有联系张小刚他们，也没有前往地下城市，而是留在了地面上，在娜塔莎的协助下，建立了一个定居点。因为娜塔莎是全能型X战士，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其中一项超能力连梅兰妮都不知道，即她能够跟随环境的变化进行自我进化，所以在灾难后时代，娜塔莎成了克拉拉最主要的助手。
有这样的助手，克拉拉建立的定居点不断发展壮大。
在“天使团”到来之前，已经是旧大陆上规模最大的定居点，拥有近百万居民，而且有着良好的秩序。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定居点。娜塔莎找到了一些幸存的X战士，还找到了很多获得了超能力的变异者，组建了一支武装力量，用来保护定居点，扩大生存空间，维持秩序等等。在此基础上，还与旧大陆上的其他定居点建立了联系。
只是，这些都不是娜塔莎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通过自我进化，娜塔莎几乎拥有了永久的青春，而且通过那些由她拯救的科学家，她把这种超能力移植给了克拉拉，让克拉拉不再需要通过冬眠来抵抗时间，也让克拉拉有更多的时间来管理与经营定居点。正是如此，在两百多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管理着定居点，在旧大陆上建立起了一个国家。
虽然这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主要是克拉拉与娜塔莎只能控制自己的城市，其他城市则以效忠的方式接受管制，但是在两人的努力下，旧大陆正在恢复秩序，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安全的生存环境。
最重要的是，科学技术得到发展，人类文明开始复兴。
在“天使团”到来之前，旧大陆上已经出现了上百座城市，城市居民接近三千万，此外还有大约相同数量的人生活在乡镇与农村里面。在“超能力”军团的围剿下，旧大陆上的变异者正在迅速减少。
可惜的是，“天使团”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人类彻底败北。克拉拉与娜塔莎不得不放弃城市，带着幸存的超能力战士逃到郊外，利用已经掌握的先进技术，开辟更加隐秘的生存空间，与入侵的敌人进行战斗。
事实上，与“天使团”相比，超能力军团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是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娜塔莎也毫无招架之力。
两件极为关键的事情，改变了克拉拉与娜塔莎的命运。
一是张小刚领导的地下文明突然出现，让“天使团”不得不集中力量对付这股掌握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甚至已经在空间技术领域有所突破的人类文明，也就没有继续像克拉拉与娜塔莎这样的逃亡者。利用张小刚他们争取到的半年时间，克拉拉与娜塔莎在旧大陆腹地建造了第一座地下基地。
二是一项技术。这项技术，能够把超能力战士伪装起来，让他们在入侵者眼里变得跟普通人一样，或者说入侵者无法甄别出他们拥有的超能力，因此他们能够混入人群，躲避敌人的追捕与围剿。虽然第一座地下基地在一年之后就被摧毁了，但是利用这项技术，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有少量抵抗者幸存了下来。
在随后的漫长岁月里，克拉拉与娜塔莎一直在秘密活动。
地下人类文明覆灭之后，入侵者没有立即着手组建国家、政府等强制机构，而是通过教会来影响与控制人类。说得直接一点，入侵者并不关心人类社会的内部矛盾，在乎的只是人类是否会再次掌握先进科技。结果就是，旧大陆陷入了长期战乱之中，国家与政府更迭，唯一不变的只有教会。
这种混乱的局面，大约持续了一千年。
在这一千年里，出现了数百个国家，也出现了数个强大的帝国，但是只要有任何国家敢于质疑或者是反抗教会的精神统治，都会在一夜之间被“天使团”铲除，然后引发更加严重的战乱与混乱。
长期的战乱，导致人口急剧减少。
到战乱结束的时候，旧大陆上的人口总量已经不到一千万。大量城市被废弃，幸存者集中在几座主要城市里面，而且这些城市相距遥远。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各个城市之间的交往几乎彻底断绝。
人类文明由此进入了黑暗时代。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时代，更是一个断裂的时代。
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人知道灾难之前的历史，知道人类文明取得过的辉煌成就，而且这些人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传承着人类文明，把历史告诉后人，给后人留下奋斗的目标与理想。
可是在这个时代，人类文明彻底断裂了。
在黑暗时代，活着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不惜代价的活下去。
虽然从根本上讲，黑暗时代的根源在入侵者身上，但是这个时代与入侵者、以及入侵者扶持建立的教会没有直接关系。引发黑暗时代的原因是之前持续了一千年的战乱，以及由战乱导致的人口锐减。
黑暗时代到来的时候，在面积超过两千万平方公里的旧大陆上，人口还不到一千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
即便除掉位于北极圈里的极寒地区、还有低纬度地区的沙漠与荒漠，在可供人类生存的大约一千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人口密度还不到一平方公里一人。灾难时代到来之前，亚欧大陆上有接近一百亿人！
人口锐减，直接导致社会生产力降低。
为了生存，为了对付各种各样的变异者，人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在短期内见不到成效的科学技术。
最初的五百年内，幸存者的日子极为艰难，人类一度被逼到灭绝的边缘。
在最危险的时候，只有一座城市的围墙没有被变异者攻破，幸存的人类减少到了不足一百万。
只是，黑暗时代也给克拉拉与娜塔莎创造了机会。
在城市之外，克拉拉与娜塔莎联合那些拥有超能力、能够对抗变异者的超能力战士建立了新的根据地，并且改变了做法，从一开始就把基地建在地下，以便避开那些主要在夜间活动的变异者。除此之外，还找来了很多的科学家，设法找到了一些科研设备，重新开启了科学时代。
正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的努力，人类文明守住了最后的堡垒，并且逐渐复苏。
有趣的是，在这个时期，入侵者没有对付克拉拉与娜塔莎控制的抵抗组织，甚至暗中帮助抵抗组织对付变异者。只是在抵抗组织稳住了阵线之后，教会卷土重来，控制了城市，篡夺了抵抗组织的功劳。
与之前不一样，克拉拉非常理智的选择了退却。
随着人类的生存环境得到了保证，克拉拉与娜塔莎控制的抵抗组织离开了城市，离开了之前由他们保护的平民，并且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再也没有去干扰社会的正常发展，甚至很少与外界接触。只是，抵抗组织一直在活动，一直隐藏在平民百姓里，获取资源，吸纳新成员。
这个办法，为抵抗组织争取到了生存空间。
黑暗时代大约持续了两千年，直到神圣历三千年左右，旧大陆上的人口数量才恢复到了一亿左右。
在此期间，抵抗组织一直在地下活动，在旧大陆上修建了十五座地下城市。
与张小刚他们建立的地下城市不同，抵抗组织的地下城市在地壳内，而且往往在某个城镇下面，以城镇为掩护。
更重要的是，抵抗组织没有触及入侵者的底线，即空间技术。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轮流统治着抵抗组织，在除了空间技术之外的其他科学领域投入了大量资源，甚至研制出了生产能量体的技术，只是很不成熟，即制造能量体所消耗的能量比能量体含有的能量还要多。至于人类文明，因为受到教会控制，所以始终处于蒙昧状态。经过数千年的淘汰，科学技术已经成为历史，人类文明倒退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虽然几乎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机会，但是人类文明还存在，没有灭绝，也就没有丧失希望。克拉拉与娜塔莎没有反抗，她们在等待楚天疆归来，在等待一举击溃入侵者的机会。
第二十三章 一线希望
看完雾影记录下来的信息，楚天疆沉默了。
虽然有一千五百多年的空白，但是楚天疆知道，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始终在坚持。让她们坚持下去的是一个信念，一个人给她们的信念，而这个人就是迟迟没有归来的楚天疆。
楚天疆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只是，楚天疆也知道，责任不在他的身上，因为在什么时候从梦境中醒来，在什么时候回到地球上，根本不由他决定。
“如果我在灾难时代之前回来，会改变什么吗？”
“什么也改变不了。”人影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冷酷。
楚天疆看着它，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百年之后，没人认识我们。我只是一名过气的情报人员，你只是一名幸存下来、与普通人没有差别的末日战士。”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你比我重要，因为你会成为科学家的研究对象，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随后几百年的经历足以证明，与你相关的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就算我们在灾难时代到来之前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只要在空间技术上没有取得突破，我们就无法战胜入侵者。相反，如果我们掌握了能量体技术，后果恐怕更加难以设想。”
“为什么？”
“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天疆锁紧眉头，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只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认清这一点之后，也就知道入侵者为什么会在灾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