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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
正在我惯性溜号的当儿,身边大致不出两步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
“是人是鬼。”我试探的问道。
“带你去黄泉的小鬼。”
“我们用飘的还是用走的?”
“走。”
……都去黄泉了竟然还用走的,这人的答案设计的真小气。
“那你驮着我走吧。”
“……你也可以选择回去长廊。”
“我们走吧。那个,黄泉离这远么?”
…
在我完全辨不清身边这个声音究竟是来自一个什么物质的基础上,我随之走了能有五十来步。
茫然的向前走着,忽然身边的声音道了句,“停下吧。”
这话来得突然,出于惯性,我还呆愣的往前多迈了两步。于是,有些恼火的退了回来。
此时,感觉身边有什么在动。因得看不见,也就不敢伸手去碰,担心碰到什么……
几声响动,从眼前传来。随即,一丝光映进了眼帘。
因得方才一直处在黑暗之中,这一丝突如其来光叫我的眼睛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在我合上眼,躲避这愈发壮阔的光亮之际,身子被推了一把。待到我再向那处光源看去,却看到了一个比那处光亮还要耀眼的生物。
一个身披狐裘的男子从一个方形的缺口里,探了半个身子来低头望我,一头泛着幽幽蓝光的长发顺两肩滑下。他的发很长,长及腰间玉佩。一张五官甚分明的俊颜,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很好看。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他的背后,是一抹隽黑的星空。
…
原来,这是一个天台阁楼。又像是处私密之地,很有趣。
阁楼不大,有扇斜开的天窗,却只有窗棂而已。正可以将这浩瀚星空一览无余,真是处绝妙之地。
我趴在窗口向外望去,半个吴侯府尽收眼底。此时,正是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隐隐能听到些呼喊声,却辨不清是在喊着什么。
“你小心些,别叫他们看见了你。”身后男子说道。
我回身,正见他靠墙而坐。一腿蜷起,另一只甚随意的向前伸去。他的手里还拎了一个青瓷酒壶。
一双眼,映着星光,看着是说不出的璀璨。乳白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不似孔明那般看着柔和。竟是散了一身飘逸的侠骨柔肠。
他,是常来吴侯府闲坐的侠客?还是吴侯府中性子最不羁的护卫头头?还是……
我站在原地,望着这个人,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他身份的可能。
“你是刺客?”他挑眉望我,眼里已是换了抹凌然的光。这副严肃的样子,倒更适合他这一张俊颜。好似,天生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好生奇怪,他方才向我伸手的时候,明明笑得很好看。
我寻思着,他既然将我从方才被两路夹击的情形下救了出来,就定不会再将我捉了送回去。
“是这吴侯府的侍卫警觉性太高。见我手里拿着刀,便将我认作是刺客了。其实我是来参观的。嗯嗯。”我点点头。
“参……观……”他拎起手中的酒壶,视线绕着壶肚转了转。然后又放下。“我救你一命,你该报答我的不是?”
“哦。是的。”……还要回报啊。
“莫紧张。你只消回答我几个问题。但不可敷衍我。”话说到这儿,他歪头来看我。虽是静若止水的一个眼神,却投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这叫我如何能不紧张。
“你说说看吧。”叹一口气,实不知我是不是跳进了又一个狼坑啊。
“你觉得吴侯孙仲谋是个怎样的人。”男子一手托腮,望着眼前的一轮明月问道。
这男子开口,问得竟是这个问题。而且,竟然全不看我!
这可叫我难开口了。若要回答他孙仲谋是个怎样的人,我须得先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我才能确定我要如何回答。
“哦,我可以先问个问题么?”我问道。
“什么?”他歪头望我,有些意外的神情。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吧。我好知道,我该从哪个方面回答你这问题。”
“哈哈哈。”男子听了我这话,竟笑了起来。一副侧颜,英挺飞扬,真乃是绝色。若不是,我与孔明那等绝色相处了这么多年,现下实不知能否把持得住啊。
江东竟有这号美男,莫不是被谁养在这府里的吧。
那男子终是停住了笑,嘴角抿起,歪头望我。
“我就是孙权。”
。。/ 我被唯才是举了。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这般认真看我。
这样一双英俊俏丽的杏眼里,映着闪烁不定的光。那光明明锐利,却夹杂着难掩的飘渺。明明是天赋的自信,此刻却并不纯粹。
这一个眼神复杂到,我有些懒得去理解了。
表达感情虽是很官方很模糊,然,举止却如此不羁的年轻人,怎的会是孙权?
“呵。行吧。你若是孙仲谋,我便是曹阿瞒了。”我摆了摆手道。
“曹操?”男子念了一声,随即笑道。“你是曹操更好。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你来说说看吧。”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是这么执着。
“生子当如孙仲谋……呗。”
脑海里简直是条件反射般蹦出了曹操的这句名言。
年轻人愣了片刻。随即,眼缝里暼了我一眼。
“他如何能说这句话。”半信半疑的语气。
“哦……”
果然,被刨根问底了。我寻思着,眼下孔明打夏口来江东,为的就是劝孙权与刘备合兵一同迎战曹操。那么,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身份如何,左右只能是江东的人。不管是主降,还是主战,我这话的口风都需得往主战的路线上引。
“就是前两天咯。”我学着孔明诳周瑜“曹操铜雀春深锁二乔”时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胡诌道,“曹操攻下荆州的时候,见了刘表儿子刘琮甚是无能,方有的感慨。”
年轻人抬头望一眼星空,冷笑两声。声声如刀锋般冰冷。
“原来如此。他率北方军南下,如此狂妄。原是如此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笑声虽冷,这话说得却格外沉稳。
“好吧,好吧,你就是孙仲谋。我说,仲谋啊。曹操既然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为何要把他放在眼里呢。”
我偏头看一眼这年轻人,却正对上了他投过来的眼神。这一个视线交汇,一道璀璨的星光从他的明眸中滑过,好似一道点亮夜空的流星。
郭嘉,孔明,周瑜,眼下这年轻人!你们四个完全可以凑个组合去演偶像剧了啊喂!
“曹操这话,你又为何能知道。”
他眼中的流星滑到眼角,化作了一道锋利的眼风直戳我的心窝。叫我不禁想起了那句话,如果你说了一句谎话,那么就必须说更多的谎话去圆当初那个谎。
“我自幼被送进宫去。后来,做了名曹操麾下的军士。随曹操大军伐过荆州。曹操追赶刘豫州的时候,我与大军走散。后来漂泊到了江东。”我耸一耸肩道。
又是一声冷笑。
“如此说来,你见过刘豫州是么。”年轻人问道。
“见是见过了……”
“豫州军力较孟德如何?”
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那么也好,就叫我将你也套上一套。
“豫州领得区区新野驻兵不过几千。战将亦不过百。又携百姓同行,自是不敌曹操重兵了。然,豫州拥战将关羽,张飞,赵云皆是英勇神武。所以,即便是在彼时曹操三百轻骑快马加鞭追赶之下,还是安然与刘琦会合了。现下的刘备,坐拥刘琦水军上万,若是能与江东军合兵一处。怕是曹孟德此番要吃亏了。”
“你怎能如此断定?”
“你莫忘了,我在曹操军中待过。曹军皆是北方汉子,百人中能有一人会水便是万幸。此番南下,军中已然多有抱怨之声。若不是曹操下令,怨者立斩……”
“军心动摇。。。。。。”年轻人点了点头。
看来,他必定是江东军中的什么人物了。
“依我之见,曹操取了荆州之后,虽是尚存取江东之心,却有多处不顺心意。听说,今日他送了封檄文过来。他若取江东胸有成竹,何故还要费这般工夫先来打声招呼呢。这便是他试探江东来了。我若是能见一见孙权就好了!我定要劝他与曹操一战。此战若能一鼓作气,必定大伤曹操元气啊。”说到慷慨激昂处,我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拳头。
年轻人轻笑了两声,“你本是曹军,又为何劝我攻曹?”
这便有的说了。这三国时代,我原本喜欢的就只是这个时代里的一些人,而对于这三家我却没有特别的好恶。不过,如今我既是嫁了孔明,那便多少是要往他所在的阵营靠一靠拢了。
“若不是家里穷,我当初也不会进宫。被捉去充军也并非是我所愿。若是,我真的能依着自己的心意来选择,唔,我也是会来江东的。”
“哦?为何会来江东?”
“唉,大约是十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在皖城,没有被送去宫里。那个时候,伯符将军与公瑾将军方得皖城,亲民诏安。在城里举行了一场灯火节。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那晚,弟弟妹妹手牵着手,唱着歌在江边放灯火的情景。十年,不过一晃眼之间,沧海褪尽变作桑田。回首过往,能有这样一个暖心的片段,此生也无憾了。”说到这儿,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身边的年轻人,显然也有些许的动容。
“大哥……”年轻人深深叹了口气。
我从他手中夺了酒壶。
“唉,为何我就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嘛。若是小霸王孙伯符在世,那一定是要打的曹操连他娘都认不出他来。”话罢,我一扬脖,灌进了一口酒。
却没想,这一口方进嘴里,片刻未停便给我喷了出来。
“这是……这是什么啊!”
这酒进了口中,全不是酒的味道。苦苦的,竟有几分茶水的味道。
年轻人见了我这样子,笑得很是开怀。
我又拿过酒壶,闻了闻,好像真的是什么茶来着……
“这当然不是酒了,我不喜欢酒。这是铁观音。”年轻人眼角闪着笑意。
好吧,今晚注定倒霉啊。想喝两口酒,都能遇到坑爹的。
“不可同日而语。”年轻人摇一摇头。
“那有什么。仗都是打出来的。而且,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延续,若是要将领土治理的风生水起,手腕不硬怎么行。”
年轻人又是笑了笑,之后伸出来一只手,颇为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这是我初来江东的第一个晚上,没想到就能如此的精彩。
在周瑜府上看了场好戏,遇上了孙尚香还被看穿了底细。被带到吴侯府还被误认作了刺客,被追着满院子跑。好不容易被救脱险,却遇上了个奇妙的人。
眼下,这个奇妙的人竟探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好像,现下还是苗大石的打扮有木有!所以,这是,这是何意……?
我真的是略,微,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这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心里隐隐有些酸楚。
为何,这个时代好看的男人都是那啥呢……
年轻人抿一抿嘴,嘴角上翘。“我江东有个惯例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我心中颇为纠结的道。
“来了吴侯府,便是吴侯府的人。”
“啊?!”果然是被坑了。
“来我江东做谋士吧。”
“啊!!”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唯才是举?
难不成,眼前的人,真的是孙权?!
本文来源于: 黄泉路上好作伴。
虽然,我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滴。但是,我一向深信一个人的气质形成,是个由内而外的过程。存在即合理,站在什么高度的人,便会拥有与之相匹配的气场。
在我的脑海里,早早就扎根了一个孙权的形象。高大魁梧,少年老成,不苟言笑。
他虽不能称得上是千古一帝,但好歹也是定了吴国的吴大帝。自古帝王家都爱自嘲的念叨着“寡人”怎样,“孤”怎样。坐拥江山,江山却填补不了心中的空缺。自古帝王,有几个不孤独。
我一直深信,孙权也是个孤独的人。最起码,是这三家中最孤独的一个。自十八岁时,兄长孙策离世,年幼的孙权领了江东开始,五十二个春秋,守着父兄创下的基业,一直都是一个人。谋臣武将来来去去,他亲定乾坤,一直都是一个人。北拒曹操,西联刘备,尔虞我诈兵戎相见,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再看一眼眼前这个人。
高大魁梧?高大勉强,魁梧pass。少年老成?唔……两样都pass。不苟言笑?只能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吧。孤单气质?……好吧,拎着个小酒壶的架势倒有那么点感觉。可那酒壶里偏偏装的是铁观音。我说,哥哥你那是骗谁的……
唉,他究竟是不是孙权,不如来打个赌吧。
“我们来打个赌吧。”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年轻人。
“什么?”语气终于变得明快了不少,不过依旧是惜字如金啊。
“孙权若是亲征赤壁,我就来江东做谋士。”
男子顿了顿,随即仰面大笑。
“孙权若真的去亲征赤壁,你不是从方才就已有了谋士之实了么。”
他这话说得很绕,我翻一翻白眼,大致想了个通透。
“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这买卖成不?”
年轻人嘴角依旧衔笑,却没有接话。
“怎样?”我又问了一遍。
“此事还需斟酌。”年轻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方才的沉稳。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那段通往“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