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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围兴奋的喊叫声,西尔则科却凝视着那断成两截,正急速下沉的“朝日号战舰”,远处如果注意的话,还可以看到像死鱼一样半沉于大海中的“敷岛”号战列舰。
看一下怀表。
107分,在海战爆发的一个小时后,中国海军已经击沉了两艘日本战舰,包括他们的旗舰,而此时反观中国海军,不过是两艘战舰遭受重创。
“高爆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没来由的,西尔则科在心里如此嘀咕道,事实胜于雄辩,在新式穿甲弹的面前,没有不可能击穿的战舰,联合舰队曾用高爆弹赢得了两次战争,而现在,中国人却依靠领先世界一步,用新式穿甲弹赢得了战争。
“吴舰长,恭喜你们,胜利女神已经向你们展开了裙角”
吴纫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摇了摇头,他看着远处的联合舰队,现在看似第二舰队的占了上风,可是从定远、抚远的发射速度和越来越慢的航速来看,现在两舰的情况并不怎么样。
而这场海战不过刚开始
107分,放下望远镜,确定了朝日号战舰被击沉之后。
“右转两度,拉开距离”
面无表情的程壁光下令向右舷转过两点以拉开距离,与此同时,在朝日号前炮塔发生大爆炸之后,脸色铁青的加藤友三郎也下令向左转过一点以扰乱对方测距。
“目标,丹后号”
在下达转向命令之后,程壁光再一次把眼睛盯着的升起旗舰旗的“丹后号”战舰,击沉敌人的旗舰,比击沉其它战舰更有效,不仅可以干扰敌人的舰队指挥,同样也能影响到敌人的势气。
在东乡指挥海战时,日本海军平均是每一分钟一轮射击,而现在却是一分二十秒左右,这意味着他们的士兵气已经受到影响,而自己的舰队却仍然以每20秒一轮齐射,此消彼涨间,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夺得优势。
“穿甲弹”
加藤友三郎恨恨的骂了一句,为了能够逼近到穿甲弹交战距离,自己不断做着尝试,而第二舰队却巧妙的不断拉开距离。使终保持在10公里左右的位置,在这个距离上旧式穿甲弹,根本无法击穿中国战舰的装甲,至于高爆弹却未能发挥它应有的效能。
表面上看来,联合舰队始终都走在第二舰队的前列,可实际上,加藤友三郎却意识到,不是联合舰队走在了第二舰队的前方,而是程壁光刻意在引导自己。
只要程壁光保持距离,保持那怕8公里的距离,联合舰队使用的旧式穿甲弹,就不可能击沉他的战舰,在对马海战时,联合舰队是逼近至三公里处换用穿甲弹,赢得了那场海战,而现在呢?海战进行了一个小时,程壁光却像玩猴似的指挥着舰队,巧妙的机动着,保持着同联合舰队的距离,在远距离利用新型穿甲弹给予联合舰队重创。
112分,“丹后号”战舰第一次中弹,舰桥前部中弹,不过并没有引起重大损伤。这并未影响双方不断升温的激战,第二舰队的战舰每隔20秒钟就向对方射出一轮炮弹,联合舰队的战舰、巡洋舰则奋力还击着,眼前的海面就象弹幕布成的森林,海水被染成了黄色。
整片海空之中,回响着十英寸以上口径大炮的轰鸣声。
“也许”
尽管加藤友三郎非常冷静,但几次尝试逼近都被对方巧妙化解之后,他的心里升出一丝不祥之感,甚至因而蒙生了退意。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黑云,接着风起来了,风朝着第二舰队的方向吹去。
“起风了”
加藤友三郎感觉到风起之后,立刻抬起头。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军人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微笑,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看见加藤这样喜形于色的样。
强风开始向着敌人方向吹去。在上风的话是能提高大炮的命中率的而现在,联合舰队正处于上风口中,上风同样会干扰到第二舰队的炮击
这是任何一名海军军官甚至水兵都明白的海战常识,这意味着海战正在朝着向联合舰队有利的一面倾斜。
“起风了”
一声叹息,自程壁光的心底发出,果然再次齐射时,炮弹发生的严重的偏差,在海战中,最害怕的就是处于下风口,风会影响瞄准、影响弹道,而上风口却是最有利的位置。
此时的“定远号”战舰,早已经惨不忍睹,首先是后桅杆被炸断,后部的烟囱被打飞了,变成了两个烟囱。舰体上到处都是炮弹爆炸留下的痕迹,稍薄的水平甲板上被打出了十几个的大洞,其中最大的直径甚至达到近一米之大。整个舰首被打烂了。
而被打烂的部分又再次被击中,每一海水拍打舰艏时,海水便会源源不断的从那里直接灌了进来。可即便是遭受如此重创,定远舰上的主炮、副炮,仍然不断的发出着闪光,炮手们仍然在继续朝着敌舰开炮。
148分,联合舰队的一发炮弹击中一处甲板上的弹孔,炮弹直接在甲板下爆炸,把甲板炸开五六见方的大洞,一时间,浓烟通过通气管钻进转向引擎室,那里的人不得不撤离,而此时太阳西垂,第二舰队的军舰完全暴露在的夕阳剪影之中,瞬间,借着风与阳光的自然条件,拥有绝对实力优势的联合舰队在损失两艘战舰之后,终于,占据了上风。
“击沉定远,第三战队准备出击追击”
终于占了上风的加藤友三郎接连不断的下达着命令,此时,他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安,现在胜利女神正在向自己招手,天时地利现在都属于联合舰队了
“右转3度再接开一些距离”
尽管处于不利的状态,但程壁光还是神情淡定的下达了命令。只不过他的命令并不是那种典型的纳尔逊式的命令“再近一点接敌”,而是要再次拉开距离。
“5时29分”
看一眼怀表,程壁光突然笑了出来,看着那微黑的天空,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在这一瞬间决定了
“我们赢得了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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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
第183章 第一舰队 (新书发布了,欢迎支持!)
南中国海,东沙、西沙、中沙、南沙,散落着数百座无人岛礁,对于渔船和小型船只而言,这些岛礁和其中的泻湖,是其躲避台风的地方,即便是对于大型军舰而言,岛礁之间的狭窄海域,在必要时,也可以用来躲避强烈的风暴。
黄岩岛,黄岩岛是南中国海中沙群岛中唯一露出水面的岛屿,四周为距水面半米到3米之间的环形礁盘。礁盘外形呈等腰直角三角形,其内部形成一个面积为130平方公里、水深为10—20米的湖。而在黄岩岛泻湖东南端有一个宽400米的信道与外海相连,这条水道水深9…11米,宽3…400米,也因如此,在台风季节这里会有船在此避风。
不过在过去的几天中,这一带的海域却被严密警戒着,谁能想到,这个泻湖就是那只正在“高雄外海”时而进行炮术训练的镇洋舰队泊停地呢?
停泊的黄岩岛的镇洋舰队旗舰“靖远号”在收到了镇洋舰队第二舰队“定远号”发出的“发现敌舰”的报告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无线电沉默,而是等待着从第二舰发出的进一步情报。
所谓的进一步情报,就“交战情报”,暗号是在事先已经决定好了的,仅仅只是简单的六字。
“客菜齐,已动筷”
12月20日,下午15时03分,镇洋舰队接致了这一信号,抛锚于此的镇洋舰队第一舰队的所有的无线电机一起响了起来,在电报信号灯亮的瞬间,所有的电报员,都同时挺起了胸膛,一手按着耳机,一手拿着铅笔。
“靖远”号战列巡洋舰上的那部从马可尼公司购买最新式大功率无线电报机,当然也有了反应,在理念上靖远号是唯一一艘能够在太平洋中部的夏威夷与南京海军部使用舰载电报机联络的军舰。
此时,几名军乐手正一起担任着无线助手。他们并不是无线电机助手,只是负责传令。当无线电机收到信号后,暗号会被翻译,然后被装入信封。他们是负责拿着信封奔到司令部去的。
不过只有14岁的唐建元在拿着信封,跑向司令塔的时候,他能够看到水兵们正在甲板上做着训练,和过去一样,现在镇洋舰队依然是为迎战作着战斗准备,官兵们在开这里展开最后的严酷训练,特别是夜战,从入夜一直持续到黎明,只到日出后返回泊地。
赤道上灸晒让,让下午的战舰像一个巨大的烤箱,训练了的一夜的水兵们,根本无法在舱内休息,为了给战舰降温,损管队借助训练将战舰从头淋到脚,以让舱内训练一夜的水兵们能够好好休息一会。
而现在的这个时间,恰恰是唤醒水兵的时间。
“全体起床”
舰内所有的人员都在这个时候一起起来,同时舰笛手吹在传音管处吹响了的舰笛。
这时候唐建元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
“来啦来啦”
那些刚刚为战舰淋了一遍水的损管队所有的人,都同时停下了了手头的动作,一种汗毛都竖起来的冲动油然而生,接着大家都四散而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第二舰队和联合舰队交火了”
作为镇洋舰队参谋长的沈寿堃,是海军之中少有几名以冷静、镇定的将领,实际上在大东沟海战之后,他是难得的几名检讨海军利弊以及失利缘由的将领,而且其言切中要害,颇为中肯,并对重振海军提出了许多可资采用的建议。
不过他的性格在大东沟海战之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不过他在对事物的分析上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能把各种事务综合起来进行总结归纳,而且能很快的对问题做出结论。
他那冷静和寡然给人以一种冷血动物的印象,不过内心深处并非如此,在做出“第二舰队断臂”的战略决定之后,在征选接舰官兵时,他同样犹豫了很长时间,从一开始选择舰长,再到后来选择军官,直至选择士兵,他都选择那些上有兄下有弟的军官,最后还把自己的儿选入了第二舰队,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面无表情。
可是当他的儿,沈自扬准尉来和他道别走了以后,他突然捂着脸放声嚎哭。
“哭得那是一个惨啊,真是非同寻常”
从没有人见过他哭的如此的伤心,不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儿,同样也是为了“壮士断臂”的第二舰队上数千名官兵。
“打响了吧”
站在司令塔内,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隐约的他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听到炮声。
这时候无线电助手加唐建元飞奔进来。
“长官,电报”
在报告时,他又特意重复一句。
“第二舰队的,打响了”
打响了,沈寿堃心头一颤,他那细细的手指打开了信封。
看了一下内容,
“好”
对唐建元点了点头。接着他就走了出去,此时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冷漠甚至显得有些孤僻。他起身来到了长官公室。
而身为镇洋舰队司令官的刘冠雄这会已经走出了长官私室,坐在了他办公专用的公室的椅上,接着他一言不发的把译文交给了司令官。
接过电报,刘冠雄看了以后立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参谋长。这两位老北洋水师出身的军人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这时候刘冠雄的脸上浮现出了的微笑。
“我们要去还债了”
所有北洋水师的将领都欠中国海军一笔债,这是海军中的共识,说话的时候,刘冠雄看着舱墙上悬挂的那副沾着杨用霖遗血的那字轴“雪甲午耻”。
“雨臣啊雨臣,若是诸公在天有眼,还望保佑镇洋舰队旗开得胜雪十年之耻啊”
说罢长叹一声,望着沈寿堃,张嘴欲说话的时候,沈寿堃却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轮到我这个当父亲的上战场了”
天空压在蓝得令人恐怖的大海上。微微西斜的太阳照耀在大海上,娇阳下的大海呈现出的湛蓝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致远号”战列巡洋舰上的炮手钱保和中士,和许多战友一样,都跪在舷边,朝着家乡的方向嗑头,嘴里轻声念叼着谁也不知道的话语。
钱保和是福州人,也是一名老水兵,在充斥大量服役不到一年的镇洋舰队之中,这位三年前加入水师的炮手,肯定是一名老水师,三年前,水师按惯例在福建募兵的时候。当时族里的长辈找到刚刚丧父的他,劝他去投军
“去投军吧,一个月有几两银,你这个当老大的,总是家里的顶梁柱”
那时候,整个福州一共有三百多人参加了募集,其中却只有十三个人合格,水师的军饷不似陆军那么好吃,不仅要识字,身体还要过硬,而且还要熟水性。
他们在福建接受了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