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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能为大人分忧,实是默然的福份,然默然心尚存一问,烦请大人一解!”
按耐着心下的狂喜,陈默然站起身双手一抱拳。
“说!”
“不知若默然办此铁矿、铁厂,是官督商办,还是具为商办!”
“若你想官督商办,老夫便拼得家底助你几十万两,若你有那能耐,便是一力商办,又有何妨!”
刘坤一未料陈默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心情大好之下,话时语气神态全是那湘军宿将的风范,未见任何官场拖拉。
稍加思索,陈默然面色看似平静,可心却是在那乱跳着,这那里是他刘坤一让自己助他,分明是他把一大富贵送给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有大人这句话,默然愿倾其所有办此铁矿、铁厂!”
“好!好你个陈瘸子,老夫倒是没看错你,你这人腿虽瘸了,可那心没却瘸!”
一拍手刘坤一为陈默然的爽愉叫起了好来,张之洞靠什么名扬天气,靠的是那靡费了湖广之地千万两银子办出的“赔本”铁厂。若是这陈默然把那铁矿、铁厂办成了,到时全中国谁人不知他刘坤一不废朝廷一两银子,便办得一不逊汉阳的大铁厂,到那时这洋务之领袖,自为他刘坤一而非张南皮。
“蒙大人谬赞,但默然却还有一事斗胆相求!”
“你这瘸子,求到是不少啊!”
“大人,默然所求,非为自己,而为铁厂,此事事关铁厂存亡!”
刘坤一朗声一笑,笑说着。
“哦?若你真能办那一个不逊汉阳的大铁厂来,说吧,有什么事,若在老夫能下,老夫绝不推辞!”
“大人,汉阳之所靡费千万,初办之时,只得铁矿而未探煤矿,焦炭之费远高铁价,几令汉阳铁厂功亏一篑,此事想来大人也知!”
“嗯!不错,当年汉阳开炉所用开滦煤甚至洋煤,以至开炉即亏,这也不假,孝达更是差人沿江寻煤,后竟一无所得,直到盛杏荪探得萍乡矿后,方才解了燃料之困!”
刘坤一皱眉点头时,却看了陈默然几眼,心想这瘸子怕不是想用这个借口,把这铁厂推了吧!这瘸子看似莽撞,可心思转的倒是够快。
抬眼看到刘坤一皱眉,陈默然便明白这刘大人怕是觉得自己这是推辞之言,便双拳一抱,鞠了个深鞠。
“大人,默然无能,文不学、武不成,不能报大人之恩,今日大人让默然助大人一力,办繁昌铁矿,话是助大人一臂,实是送场富贵于默然,默然怎会不知。若是默然拒了,良心何在!但若不解决燃料问题,便是默然家有金山,恐也难办铁厂。”
这话说的刘坤一虽听着舒服,但陈默然的话里意思却是挑明了,不是他不办铁厂,是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正待刘坤一想开口时,抱拳恭着的陈默然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默然自幼长于海外,虽于藩却未望血脉,年前回国后,便受圣人之教,偶翻方志史书,以补学之不足,于书上曾看,安徽淮南之地埋有煤矿。默然斗胆,还请大人许得默然于此找煤!”
家本是安徽的陈默然怎会不知道淮南的煤矿,在后世马鞍山铁矿甚至上海钢铁厂所需焦炭,无不是产自淮南。
“淮南之地?”
刘坤一于心间嘀咕一声,淮南这地界也有点太大了,整个淮河以南,那地方什么时候有煤了,虽心里嘀咕,可刘坤一却不会说出来,既然这瘸子说那有煤,就让他挖去,挖得煤解了燃料之乏,他还有何话可说。
“这自是应该,老夫发个条陈给安徽巡抚,地方自会协助。”
“大人,此外,尚还有”
“你说,但凡与铁厂有关,老夫应你便是!”
“谢谢大人!”
陈默然再次深鞠一礼,心里头是那个乐啊!
“大人,淮南若是出煤怕还需建一条铁路,直抵江边!否则怕终为无功之事!”
“铁路!”
这下子刘坤一倒是给难住了,他看着陈默然,绕了一大圈子,这瘸子摆给自己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然之,你可知,光绪二十四年,英德两国擅自决定承办津镇铁路,二十五年朝廷与两国签定借款草合同!”
“默然不知!”
陈默然如实答道。
欢其面上全无一丝做作,刘坤一心下一叹,又说道。
“按路权之惯例,已修好的铁路线附近400里内,不得再修平行铁路,不得擅开支线,虽说津镇铁路只签草定借款合同,铁路未修,然今岁国事不靖,老夫”
话了时的一声长叹,却道尽了刘坤一这位两江总督心中的无奈,自家事都好办,但凡是扯到了洋人,这事就难办了。
刘坤一的这声长叹,同样让陈默然心头一悲,在中国人的地界上,连修条铁路,都得仰仗外人脸色,但偏偏陈默然是心性不服之人,若是这刘坤一说不能修,倒也没什么,可偏生却扯出了洋大人不准修,倒让他心里生出不甘之意来,在心思沉思半晌。
“大人,便是修了又能如何,我说我那铁矿,就是给铁厂运煤的铁路专用线,他洋人又能怎样,铁路修通了,没准到时他洋人还得避开咱们的铁路不是!这里可是咱中国的地界!”
话到此处,陈默然一抱拳。
“大人,只但大人许了默然办这铁厂、铁矿、煤矿、铁路,默然纵是粉身碎骨,也定把这一厂、两矿、一路给办成了!为咱中国人争上一口气!”
“然之!”
直视面色诚恳陈默然,察他脸上没有一丝做作之色,刘坤一忍不住在心下一叹。
“你瘸子骨头硬了点,又想安稳的顶着脑袋,定了你不能再走科举之路,为朝廷效力,先前我倒觉得可惜,可现在我又不再为你为朝廷那么惋惜了。”
说出这话时,穿着便衣,但似半懒般神态的刘坤一猛的坐直了身体,顿时显出身居高位时的那般官威。
“以你商贾之辈,也是敢出此之言,我刘岘庄又岂会不敢将那一厂两矿一路许以你!”
说出这番话时,刘坤一倒显得几分慷慨,他突又朝天一抱拳。
“厂矿之事,我刘岘庄署两江之事,自能做主,运煤铁路之事,我定会奏请太后、皇上,竭力为你争取,想来事定可成!然之,现在你只需着手准备,明日,我让念祖去你那,你们再做详谈。”
一个钟头后,船舫厅间,只剩下两人来,长者坐于凳上,青者立于舫间,而船舫中却静静的,只能听到偶时杯盖与杯轻击的细微声响,细品着茶的刘坤一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侄子。
“能贤,你是不是奇怪,我今日为何如此厚待他那瘸子!”
“能贤愚钝!”
“哼,你不笨,只是你看不透!”
刘坤一冷哼一声,自喝着茶来。
“他那陈瘸子,拿着那些图纸,在我面前摆起阵来,我岂会不知,若说浦东不可为,我却是不信,若说可为,我却是也不信!”
伯父的绕口令让刘能贤有些迷糊,伯父今天这唱的是那一出啊。
“那瘸子,脚虽瘸子,可脑子不却瘸,他在浦东收着地,万事未成时,便来了江宁,所为何事,你以为当真是为了那点什么租界之待?若得老夫为其后盾,别就租界之待,便是高出租界又有何难?”
刘能贤知道伯父说的这是实施,孙境南的厂子位于租界,为何地方官吏无人敢上门敲诈勒索,孙境南是官身不假,可那厂子门内悬着伯父的字匾却是真,而且自己又出面和上海道言了一声,别说是诸多杂税苛捐,便是正税怕也未交几两散碎银子。
将茶杯放于桌上,刘坤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态。
“那瘸子过去几个月,在上海翻出了什么浪花来,除了花上小百万两,买下一处洋人的宅子,怕也没什么事来,可却连我居于府中,都听到了他的名字,此子买宅为买名尔,你听他方才所言,浦东以银行为先,为何要建银行,怕还是想借银行之名,谋集资之便罢了,他陈默然年纪虽青,行事有些莽撞可是见识却超他人甚多!借外滩之势,抬浦东之价,以银行之名,行集资之便!我敢说,不出十年,那盛宣怀之名定难及这瘸子寸毫!”
“还请伯父明示!”
“气魄!他盛杏荪花花太多,气魄生于气量,无过人之气量,又岂会有过人之气魄,单是陈默然在浦东画的那个圈圈,十个他盛杏荪也拍马难及!”
“十个!伯父,怕是高抬那陈默然了!”
“高抬?哼!十年后,仅只是浦东一地,陈氏所得又岂下是亿万!别说是十个盛杏荪,但是满大清国又有几人可及此辈界时富可敌国之财!”
“伯父,那得浦东成事方才得此财啊!”
“所以,他来找我了!”
坐直身子刘坤一面上露出些自得之味。
“这上海,虽说洋人势大,可便是英国领事也得卖我三分薄面,我刘岘庄许了他陈瘸子于浦东行开发之举,他洋人也得礼让三分,若是他人得老夫相助,浦东成否可谓是五五之数,可他陈默然却是六四之数!”
不过说这话时,刘坤一却是带着不咸不淡的味道。
“就冲此子的气魄,我不仅许了他浦东办一大公司,还有什么租界之待,还把念祖探得的铁矿一同许了他!”
在自家人面前,刘坤一却是未忍不住了内心的想法。
“你道我是为了和张南皮一较洋务高下,方才许他铁矿、煤矿!”
“能贤不敢!”
刘能贤一低头,他就是这般想的。
“或有之,但能贤,这大清国的地界上,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容得富可敌国之辈,今日,陈氏举浦东之举,求租界之待,实是已埋下祸根,明有沈万三之祸,我朝近有胡雪岩之遇,远例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才会让他办这铁矿、铁厂,论是浦东或是厂矿,无不是利国利民之事,或真有那日,也是那瘸子命该如此!”
端起桌上的茶杯,刘坤一却是闭目一叹。
“无根之萍,总归无根啊!”
而这会刘能贤却是后背冒着鸡皮疙瘩,浑身的冷汗差没把衣衫浸透,但心里隐隐的却带着些兴奋。
'倾情奉献'
第77章 两人两命
皇家赌场,在上海租界内鲜有人不知这个俄罗斯赌场,这是公共租界最大的外籍赌场,往往在此消费的大都是租界内的那些洋人,一天之中生意最火爆的往往是在入夜之后,在彩灯的映照下,一派灯火辉煌之色,赌场外更是一派人流如潮的模样。
依着路灯,身着西装的人眼睛直盯着赌场,他坚着衣领,头上戴着顶礼帽,一派租界内常寻的洋绅打扮。
从赌场大门走出一身着马褂的服务员来,室外的寒风冻在他浑身颤抖头,站在台阶上的他仔细瞅了几看,看到路灯下站着的人,连忙跑了过去。
“先生,我已经打听到了,娜塔沙小姐在”
话到最关键的地方,一直卑躬屈膝他突然止住话来,那副嘴脸上尽显贪婪。
依靠着路灯的人什么都没说,从口袋取出了几块洋钞递给了这个人。
“在三楼东头候厅里。”
一说完,穿着白色马褂的人便跑回了赌场。
刚刚从监狱中释放出来的安德烈吸着烟眼盯着那皇家赌场,眼中尽是强压着的怒意。对于皇家赌场,安德烈并不陌生,他曾经多次在这里招待客户。
除去赌场外,皇家赌场最吸引人的地方,恐怕还是那带着奥斯曼土耳其苏丹宫廷式的奢华与yin猥,中国的、俄罗斯、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以及中东的女人们,会在二楼至少四楼的那些奢华的房间里给任何一个宾客,那种难得的苏丹式的皇家享受。
而那些女人,一些是自愿的,一些是强压的,皇家赌场总会有一些还不起钱的客人,最终他们只能选择用妻女或自己来还债,赌场老板朱可维利是个车臣人,他绝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一丝同情,他的眼中只有金钱,至于那些女人如果拒绝的话,他会用车臣式的办法解决问题。
对于赌客来说,这里是消金窟,对于男人来说这里是消魂窟,但是对于女人来说,这里却是地狱。
“娜塔莎!”
她是他的妻子、爱人,随她一起从俄罗斯来到上海,而现在成为了一个ji女,皇家赌场的ji女,为了一笔莫须有的债务。
扔掉指间的烟头,穿着靴子的脚踩于其上狠狠的拧了圈,双手插于大衣口袋中的安德烈大步朝着赌场走去。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时,低着头的安德烈并没有注意到,在二楼回廊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车臣人在看到他走进赌场时脸上露出的笑容,这个人转身走进了一个包厢里,包厢中阿纳托利和朱可维利,正依抱着美艳的女郎笑说着。
“老板,那个人来了!”
“终于来了!”
阿纳托利和朱可维利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挤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