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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唱卖会诸多宝货争奇斗艳,各具上乘姿sè,但唯有百兵中的君王刀剑之器却缺乏底蕴,没有能镇压住场面的名刀名剑,仅有的一口骑牛伏魔剑还是苏家寄售在册的,功能甚强,但过于沉重,形体不免痴肥,落在徐杰这等重视气韵外形的宝货专家眼里,狗屎一般。
是故他见了刘瑁手中的这口非凡良剑,如饿毙饕餮恰逢美食佳肴,忍不住便细细称量sè餐一番。
“甘兴霸,你还不给我拿下他,要看着我丢脸么?”刘瑁是个没主意的人,听见观众聒噪,自己居然也觉得欺负一个孩子太过没品,便立时改了想法,摇晃着手中的长剑,只是指指点点。
“猪头公子,你的脸都被我师兄三巴掌给打肿了,还有二皮脸么?”
“啊”刘瑁全身怒火沸腾,几乎要喷血而亡,他凄厉大呼,“甘宁!甘宁!”
覃钰耳朵一凛:“谁?甘宁?”
他刚才忽然有些灵感不期袭来,识海里正在推衍一些剑术变化,之前似乎张任也一直占着上风,便没多加理会,此刻听到一个极富刺激xìng的名字,思路被打断,顿时从武功的痴迷中惊醒过来。
张任忙道:“二师兄,这小子又来捣乱,他还抢了小兰姐的蜜水。”
覃钰凝神一瞧,不觉笑了。
刘瑁,益州蜀郡的长史,刘三公子。
“怎么又是你,上次脸没被打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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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越女曾用剑
“本官跟你拼了!”刘瑁双目喷火,上去就要拿宝剑砍杀这又吊又坏的高大小子。
右肩却沉如泰山,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回头一看,正是那赤发黄须的青年。
甘宁甘兴霸。
“公子你不要乱叫了!”甘宁有点儿无奈,“他就是想激怒你,三公子不可中计!”
刘瑁不想理会这个懦弱的家伙,上次是这样,最后带着他的八百僮客逃了;这次还是一样!
可是自己的身子被他一只左手轻轻按定,根本无法动弹。
“你放手,放手!”刘瑁大吼大叫,但甘宁给予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好了,你放手,我不跟他打就是了。”
“三公子英明!”赤发甘宁轻轻放开了手,看一眼覃钰。
覃钰盯着甘宁,淡淡道:“兄台请了,有这么个猪队友,心里一定很不爽吧?”
“小兄弟,不要太过分!”甘宁恶狠狠回了一句,心里感觉,却很无力。
三公子还真是头猪!
什什么?猪猪队友?
刘瑁两眼冒着火光,晃一晃肩膀,活动下周身的气血,回头狠狠瞪了甘宁一眼。
“你到底要帮谁?”
“我自然是帮三公子你的。”甘宁心中一叹,黄胡子都在微微颤动。
这个猪
“那就好!”刘瑁哼哼着,继续摇动膀子,潜运气血。
青光陡地闪动,刘瑁的长剑已经挥出,远远斩向张任。
“臭小子,我先杀了你!”
一团青光猛然自剑刃跳脱而出,疾速扑向丈外的张任胸口。
张任根本没有想到,这刘瑁如此无耻,竟会对他突然偷袭。
“孩子,小心!”
“快闪开!”
“猪头公子,你无耻!”
围观众人都是大惊呼叫起来。
徐杰和甘宁顾不得说话,双双抢出,想扑上去救援,却明显已是不及。
覃钰却很笃定地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瞧着刘瑁,心里想着:“赵韪似乎不在啊?”
猛然又是一团绿影闪烁,后发先至,抢在青光击中张任之前,准确地击中了青光。
当!
一声激越的金铁交击之音传出,那青光被绿影强击力推,顿时歪向一旁,自张任的左胳膊外侧擦衣而过。
“哎呦!”张任大叫一声,捂住左臂,只是一瞬间,鲜血已自他白皙的小手下渗了出来。
刘瑁一不做二不休,长剑一竖,一团青sè刃光又已成型,长剑随即一指,方向正是刚刚疾出秋水剑救了张任的戏芝兰。
“贱人,受死吧!”
本来,以刘瑁的功力,虽然已经可以运使暗劲,附着在剑刃之上成为剑芒,方便更好地掌控兵器,增强自己的攻击力。但距离“借器实化,离刃伤人”的境界却还差之甚远。
不过,他腰间佩带的这口剑甚是宝异,却能够增强加持他的气血内气,使之可以轻易实化离体,远距离攻击敌人。
当然,打铁还要自身硬,刘瑁气血不济,纵有宝刃本体之助,最多也就能实化两团气刃青光而已。
刘瑁气昏了头,见戏芝兰出剑,将他稳稳的必杀之招化解,救下了那个最可恶的小畜生,更是勃然大怒,这些贱民,竟敢忤逆本官,全都要一剑杀之。
覃钰双眼一眯,暗暗冷笑,这厮真是做死啊!
叮!
一道音波骤然shè出,相隔三四米这么近的距离,刘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大脑瞬时混乱,手中青光长剑一松,已径直向地上落去。
细细的黑sè光芒一闪而过,正套在青剑的剑柄之上。
用力一扯,黑索自动回缩,便要连剑一起收回。
覃钰的这根黑sè绒绳是戏芝兰的赠品,后来覃钰用它绊倒了许多马蹄,干掉了赖公子一伙,救下飞马逃亡中的张任。
因为是佳人之物,而且是为了援救自己而赠,所以覃钰一直没舍得扔掉,也没随其他宝物金珠一起还给戏芝兰,天天留在怀里捂着。
想不到今天又发挥了巨大作用。
“甘宁,快,快,那口剑是我爹的遗物,决不能丢失!!”刘瑁宝剑一脱手,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他自知不是覃钰对手,却不敢自己上去抢夺,便大喊帮手。
甘宁正在查看张任伤口,他在刘瑁手下呆过,知道那团青sè光刃虽然无毒,却能伤人筋络气脉,极其歹毒,必须及时救治,否则这仇可就结大了。
急速点了张任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旁边徐杰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大拇指顶开瓶盖,将黄sè的药粉全都敷在伤口上。
甘宁闻了闻,点头,是极好的外用金疮药。
正要叮嘱戏芝兰为他包扎,忽然听到刘瑁咬牙切齿的厉喝声,抬头看去,那青sè宝剑已流星般飞逝而去,落入了覃钰的掌握之中。
甘宁微一皱眉。
这下不好办了。
覃钰玩弄着手中的宝剑,也不回头,随口问道:“小师弟,没事吧?”
张任稚声喝道:“我没事!多亏了小兰姐姐。”
“哼,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戏芝兰正在为张任包扎伤口,张任感觉极痛,忍痛回答道,“在他剑气入体之前,我能shè杀他三次。”
徐杰微微一愕,同归于尽么?
“不错,你手软了!对方那可是暗境强者,你不过是个小小明境,有什么可犹豫的?对待这等穷凶极恶、实力在你之上的大敌,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覃钰淡淡教训道,“这次是个很好的教训,它能提醒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就未必有你小兰姐姐正好在你身边,救你一条小命了。”
说到此处,覃钰忽然想起自己当rì初遇戏芝兰,也曾犯过同样的错误。
其实,自己没什么教育师弟的资格啊!
但是,那夜若不犯错,又怎么会有和小兰的今rì?
“是!我知道错了!”张任冷冷瞅了一眼刘瑁。
徐杰和甘宁互相瞧瞧,虽然都是顶级的暗境强者,心头却都是一阵森寒。
这孩子这俩孩子
得罪不得,得罪不起啊!
徐杰一直在侧暗暗觑看,此时已基本确定了这口剑的品质,心道:“青莹若雪纷,团刃似霜舞!这定是chūn秋末越女曾用过的那口青霜剑!上古名剑,居然被这刘公子如此糟践,真个明器暗投啊!”
他是徐氏子弟,和徐登乃是同辈,本来想找个机会,或买或拍,劝诱刘瑁将这口名剑交给货卖世家公开唱卖,提升徐家的名声,如此必能得到二祖的欢心,也可以跟三哥别别苗头。
此刻听了覃钰教训师弟的逆天言论,心头大寒,想道:“此子心狠手辣,背景深厚,跟三哥又交好,青霜剑此刻落入他的手中,我还是先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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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智收甘宁(第二更)
甘宁迟疑片刻,慢慢走回来,向覃钰一拱手。
“我是甘宁!”
“知道,锦帆甘兴霸!久仰大名了!”覃钰微微点头,看着这个略显落魄的未来名将,“什么事?”
“这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位刘瑁长史,与覃某大有缘分,嘿嘿,甘兄是要为他出头么?”覃钰好整以暇地玩弄着青霜剑,口气平静,似乎并无任何芥蒂。
“在下区区无名之辈,比不得覃公子名扬荆襄,威镇汉江!岂敢造次!”甘宁被覃钰貌似平常,实则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语气不觉略带嘲讽,“不过,刘三公子的这口剑”
“你想要?”覃钰不理会对方的嘲讽,一双黑森森的眼瞳盯着甘宁,忽然深深一叹,“久闻锦帆甘宁蹚三江,越五湖,劫富济贫,横行荆益,是位大豪杰大英雄,想不到,今天却要来欺负我们这些幼龄少年!””
“不是不是!”甘宁被他过于脱线跑题的话语搅拌得jīng神都有些混乱,面上微微犹豫,想道:“这几个孩子虽然年幼,却个个天赋极佳,手段又狠,生生逼得三公子强行动手,自落把柄,必是出来游历的豪族名门子弟。我现在虽然穷困没落,以后还要混江湖的,这等他rì的贵人,轻易却是不能招惹得罪。不过,他们怎会跟刘瑁结下如此大仇?我若这回不助刘瑁,岂不是白来唱卖会一趟?”
刘瑁站在后面,心里怒骂覃钰,你还幼龄,人不能“没牙”成这样吧?你为啥不说自己还在老娘肚子里打滚呢?
覃钰翻他一眼,一个废物,还不依不饶了?跟我斗,看小爷我整不死你!
刘瑁胸口没来由的猛地一寒,一口气憋住,竟然不敢说话。
“某家现在又不是刘长史手下,为他出头,确是没那个兴致。不过,若能和掌括刘长史的覃公子比试一场,倒也心中快慰。”甘宁打定主意,说话便直来直去,全然不理会刘瑁已经变成黑sè的一张肿脸。
“你是说,一战定得失?”覃钰目视甘宁,嗓音低沉下来,“你想清楚,我若赢了,这刘瑁的xìng命,你便不得再来插手!”
覃钰生平最恨的就是倚仗权势欺负人的地主恶霸土豪贪官,上次刘瑁率众打伤他的朋友曾小蝶,大犯覃钰的忌讳,那可是为小师弟预定的媳妇,怎能任外人欺辱?要不是当时赵韪在旁,早就下了死手。
赵韪这种老江湖自然眼光毒辣,也是看出覃钰不是什么好鸟,才把《yīn阳真气盾》这等珍贵的秘笈割爱,其中大半因素,倒是为了抚平覃钰的炸毛,替刘瑁抹掉过往仇怨。
这下真是旧怨刚了,新仇又生啊!
轻轻瞥看左右,还是不见赵韪的影子,覃钰暗暗估摸着,这人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甘宁纵然胆大包天,却被覃钰杀机毕现的口气惊得身子一震,后心发凉。
被这位手段多变的小郎君死死盯上,刘瑁那草包的小命实在堪忧啊!
虽然甘宁很想狠狠打上一架,出出自己心头被堵住的那口恶气,但这种赌注,他却下不得,也不敢应承。
若是刘瑁出了什么事,赵韪寻来事小,跟着自己讨生活的八百弟兄,立刻就没了着落。
打既不能打,那就只能先忍了!
甘宁郁闷得快要吐血了!
堂堂一代锦帆贼,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
“覃公子,那位赵将军途中有事迟到,不过,也就要到了。”沉思半天,甘宁含蓄地提醒一句。
“到了又如何?”覃钰随口问一句。
“这个覃公子当真不惧赵韪将军?”甘宁凛然道。
“惧当然是惧的!不过,他能跟着刘三公子一辈子?”覃钰嘿然一笑,“再说,就算化境宗师,他也得讲道理不是?”
“道理?”甘宁苦笑一声,果然是高飞的雏儿不惧鹰,“他可是真不讲”忽然间一怔,想起坊间传闻,这位公子爷几位神一般的同伴,立时改口道,“跟覃公子你,也许会讲几分吧?!”
“那不就得了。只要肯讲道理,一切都好说。甘兄你很了解赵将军嘛!”覃钰哈哈一笑。
“多年共事,哪能不熟。”甘宁自嘲地笑一笑,“赵将军尊强恶病,益州谁人不知?”
尊强恶病,那就是欺软怕硬的意思。这句话已经有些大不敬的味道了。
覃钰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笑,这个甘宁,看来也不是一门心思要跟着刘瑁这种废物的样子,对赵韪也没什么好感。
那便好!
“覃公子,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刘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