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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请军爷放心,小的等人一定速速出城。”韩谈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道。
军官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门洞处的士卒低声吩咐几句,外城城门便应声打开了一条刚刚容得下一辆马车过去的缝隙。跳回驭手位置的韩谈,见状连忙便一拽缰绳口中轻呼一声,马车便飞快地穿过城门缝隙,跃出了咸阳城。
那两名随车的壮汉身形刚刚出了门缝,城门便随即吱呀地匆匆合上了。韩谈回头望了眼西门城楼,原本一脸的谄笑倏忽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脸色,冷哼一声一拽缰绳,驱车便驶上西去的那条大道。
然而,在韩谈等人刚刚走上百余步,拉动马车的那两匹西域胡马,像是突然发觉了危险似的,低低嘶鸣一声,便连连往倒退着。随车护卫的那两名壮汉,随即猛地跃到马车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百四十五 遭遇秦军
韩谈的马车匆匆驶离西门,进入那条两边都是浓密树林的林间大道,忽然间,用来拉动马车的那两匹西域胡马像是觉察出危险似的,竟是齐齐低声嘶鸣借着便是连连往后倒退。众所周知,一些上等良马通常都有灵性,能感受一些寻常人所不能觉察得危险。眼见胡马异状,随行跟车护卫的那两名壮汉立时闪身到马车跟前,对着两旁山林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两人话音刚落,两侧树林间顿时响声大动、战马嘶鸣、蹄声隆隆,一片黑影随即涌出树林将韩谈等人团团围在中间。借着朦胧夜色,韩谈依稀辨认出围在马车四周的竟是一帮黑衣铁甲的骑士,很显然是城外秦军无疑。
“你们是何人?深夜出咸阳城所为何事!”韩谈还来不及思量对策,马队中一名黑铁塔般的骑士嗡声发问道。
“这位军爷,小的是咸阳城里的老百姓!”跟前的黑甲骑兵只有十余名,然而韩谈眼角余光却瞥见树林中仍有着无数重重黑影隐伏在一棵棵大树背后。知道此刻不能鲁莽,韩谈连忙老练地赔笑道:“我家老爷身染重疾,又怕在咸阳被战火无辜伤及,所以想出城回郿县祖居养老,这才迫不得已连夜出城!还望军爷行个方便,放我等草民回乡下去。”说着,韩谈利索地跳下马车,又从车厢暗格里取出另外一袋啷啷作响的小布袋,便要向那些秦军骑兵走去。
“站住!你作甚?”不想秦军骑兵却是十分警觉,冷冷一声喝问,让韩谈惊得停下了脚步。
“军爷,夜深秋寒,这些我家老爷心意,还望军爷笑纳!”韩谈又把对付汉军士卒的那一套搬了出来。在他看来,普天之下没有不爱财之人,这些生活颇为艰苦的行伍甲士对金银财宝美女等等物事,肯定会是来者不拒。说着,韩谈便要继续往为首的那名骑士走去。
“慢着!”朦胧之中,那甲士却是一举大手沉声道:“我军军纪甚严,历来不许私下收受百姓馈赠,请收回吧!若尔等确实是城中百姓,那便请随我等回大营一趟,验明尔等身份,得上将军许可之后,便可自行离去!”说罢,那为首骑士一挥大手,两旁的骑士们便策马向韩谈等人靠近。
韩谈心下一凛,暗骂一句这些甲士竟是软硬不吃。眼见两旁高大威猛的铁甲骑兵正缓缓向自己靠近,那两名护卫壮汉顿时紧张起来,右手有意无意地向怀中摸去,似乎是想掏出怀中暗藏兵刃,与这些骑士拼命。然而,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韩谈那双老眼不经意间瞥见那些黑甲骑士手中带着冷冷寒芒的弩箭,心下一叹知道自己这三两个人,断然是无法对付这么多全副武装的骑兵,更何况树林中还有更多的秦军埋伏着。
“都别轻举妄动!”韩谈走到那两名护卫壮汉身后,低声叮嘱一句道。随后,韩谈又换上那副谄笑的辞色,点头哈腰地对秦军骑士们说道:“军爷有令,小的等人自当遵从。来,走了,跟军爷回军营去!”
“算尔等识相!”为首那名秦军甲士在马背上冷哼一声,便挥手唤来一名部下,低声吩咐几句。那名部下听得连连点头,随后便走到韩谈跟前,冷声说道:“随我来吧!”
“是是是!”韩谈连忙躬身答应,随即把那个小布袋扔回车厢暗格,跳回驭手位置,一圈缰绳,马车便掉了个头,随着那名秦军甲士徐徐驶上绕城的大道。一队大约十人的秦军骑兵小队,随即紧跟在韩谈马车左右侧后,骑士们手中的弩箭依然看似不经意地瞄向韩谈等人。
沿着绕城大道一面向东北方向走着,韩谈眼角余光不停地瞄向马车四周的那些秦军甲士,心下飞快地盘算着该如何脱身。他当然不能顺利地被这些黑甲骑士们押回秦军大营,那样一来便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随车护卫的那两名壮汉,是韩谈的两名心腹剑术高手,更兼精通暗器,寻常情况下一人对付个三无名普通士卒,应当不再话下。不过,眼下这十名秦军骑兵虎视眈眈地盯着韩谈等人,必须想个法子扰乱他们的注意力,方能发动突袭,一举格杀掉这些秦军甲士。
马车渐渐绕过咸阳西面城墙,绕道咸阳西北角处,这里已经快到北阪高地,地势平坦,且没有什么山坡林木阻挡。只要韩谈能顺利击杀这些秦军骑兵,马车飞驰而起,纵然有秦军追兵,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见四下不可能再会有其余的秦军伏兵,韩谈心下便有了计较,赶车间隙对着紧跟在马车旁的那两名壮汉,轻声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准备动手。那两名壮汉闻声会意地点点头,各自眼角余光悄悄盯紧了离自己最近的秦军骑兵,右手便慢慢伸入怀中。
“老爷,你怎么了?”突然韩谈没有任何征兆地停下马车,反身钻入车厢内,便是一通急促的叫唤。
这一异变突起,引得在前面领道的那名秦军甲士骤然一惊,连忙挥手示意其余甲士停下来,拨转马头来到马车跟前,皱眉沉声喝问道:“喂,怎么回事?”随着他这一声喝问,其余秦军骑兵们下意识地将手中弩箭对准了马车车厢。
“老爷,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躲入车厢内的韩谈却并没有回答秦军军官的问话,而只是一味地朗声哭喊叫道。喊声颇为悲切,在这寂静的夜里竟是凄惨莫名,让那名靠近车厢的秦军甲士竟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赶车的,出来答话,出什么事了!”那秦军甲士眉头紧皱,不悦地重复道。怎料车厢内的韩谈,却是埋头痛哭,丝毫不理会这名秦军甲士的喝问。这甲士顿时心下闪过一丝疑虑,右手顺势铿然拔出腰间短剑,翻身下马,跃上马车,用短剑小心地挑开厚重的黑布帘,却见车厢内黑洞洞的一片模糊,两个人影抱在了一起,韩谈的哭声断续地传了出来。
见车厢内的情形看得不是很清楚,那甲士略一犹豫,便探头钻了进去。便在这时,车厢内哭声突兀地止住,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和刀剑刺入甲胄内的声响。正当马车外面的其余秦军甲士们闻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便听得一声哐啷巨响,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竟是顶破车厢蓬盖,猛地飞跃了出来。
就在这黑影刚刚跃出车厢的一刹那,一声大喝骤然传了出来:“动手!”
“嗖嗖嗖!”那些秦军甲士大概是由于过于紧张,竟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第一轮弩箭齐齐射向了那个黑影。顿时,那个黑影鲜血四溅,变成了一具刺猬一般的尸体跌落在马车旁。
几乎是同时,那两名随车护卫的壮汉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骤然撒向正向那黑影发射弩箭的秦军甲士。几声闷哼传来,六名秦军骑士竟是齐齐歪头栽落下马。趁着剩下四名秦军骑兵愣怔之间,那两名壮汉猛地一纵身跃上各自最近的一名秦军骑兵马背上。可怜的秦军甲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勒住脖颈,一支明晃晃的匕首随即刺进秦军甲士的左胸要害。
“快,回去禀报将军!”最后两名秦军甲士终于醒神过来,眼见形势不利,其中一人急忙对另一名甲士喝道:“我来掩护!”说罢,快速拉动弓弦,手中的神弈连弩便向最近的一名壮汉射出一枚弩箭。而另一名甲士趁着这一空挡,连忙拨转马头想要急速逃离。
“咻咻”两声极是轻微响声传出,夜空中两个细小的黑点竟是直追那名反身逃离、企图去报信的秦军甲士。一声闷哼传来,那名甲士却是骤然跌落下马,便再也起不来了。
“敌袭!”最后一名秦军甲士也已明白对手是暗器高手,在这朦胧夜色之中,自己断难躲避那细小的暗器偷袭,心知恐怕难逃一死,索性扯开嗓门便是一声大吼,而后手中连连拉动手中连弩,一连串弩箭便呼啸着射向那两名壮汉。
眼见连珠弩箭来势凶猛,两名壮汉也不敢托大,各自抓着已然死在自己手中的秦军甲士尸体当做盾牌,翻身下马,慢慢逼近最后那名秦军。
“咔嚓”十连发的弩箭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被射空了箭盒。那名秦军大吼一声,便扔下弩箭一把抽出腰间阔身短剑,猛地跃下战马便向最近的那名壮汉。另一名壮汉见状大喜,迅速从怀中又掏出一枚暗器,盯准秦军甲士身形,一甩手暗器便悄声袭向那名秦军后背。又是一声闷哼,那名秦军不甘心地瞪着双眼颓然倒地,嘴角缓缓渗出殷红鲜血。
“老爷,安全了!”两名壮汉长吁一口气,回到马车旁,拱手禀报道。
破损的马车里跳出两个身影,为首的便是中年人打扮的韩谈,另一个自然是韩谈的家老。那个骤然飞出马车的身影,不用多说,便是着了韩谈暗算的秦军带队甲士。
“没有逃走的吗?”韩谈望了一眼满地的秦军甲士尸体,沉声问道。
“回老爷,十个骑兵连同那名带队甲士,全数毙命,没有活着逃走的!”一名壮汉拱手禀报道:“这些秦军手中的连弩威力颇为惊人,若不是我等骤然突袭,此次恐怕便会是凶多吉少!”
听完壮汉回报,韩谈仍是不放心地又仔细清点了下秦军甲士尸体,见确实是一具不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瞧见秦军甲士手里紧握着的形状怪异的连弩,心下好奇地拾起来,在手中来回翻看了一番。
“老爷,此地不宜久留!”一旁的家老上前低声一句道。
“走!都上马车”韩谈点点头,一挥手,便又重新跳上那辆破损不堪的马车。这次是由那两名壮汉当驭手,韩谈与家老钻入车厢内。
“哎!”正当马车要驶离此地之时,一声悠然的轻叹声突兀地传入众人耳朵,在这寂静的夜里竟是如此清晰。
“什么人!”那两名壮汉骤然发现,马车前方三丈处竟是无声地显出一个人影来,顿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百四十六 施静重伤
咸阳东面,秦军大营内,四处军灯高挂,将整座连绵的营盘照得一片通明。虽然明知道咸阳城内的汉军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前来袭营,然而军营内仍是有一队队秦军甲士举着火把,紧张地来回巡逻着。饶是夜深人静、秋夜凄寒,各处岗楼哨岗处的哨兵们,仍是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地紧盯着视线内的所有物事,没人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这便是数百年浴血奋战杀出来的帝国军团遗风,纵然优势在手,仍是保持时刻警惕,不对任何一个看似弱小的对手大意疏忽。也正因了如此,帝国军团才能在曾经的连绵大战之中,鲜有敌手、少有败绩。
时辰已近卯时时分,东方地平线上慢慢出现了一抹亮色,刚刚换岗上来的秦军哨兵趁着军官不注意,偷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便上了大营辕门旁的望楼。便在这时,西面突然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车轮声,哨兵顿时一个激灵,对岗楼下的同袍高喊一声:“大营西面三百步有不明马队飞来!”
岗楼下的其余秦军甲士们顿时紧张起来,一阵木梆声急促响起,大约一个连的秦军步卒从四面军帐涌了出来,迅速在紧紧闭合的营寨大门后列下阵势,人人举起了手中连弩,拉开弓弦隔着寨门瞄向西面,只等着军官们的号令。
过了片刻,那支马队飞驰到距大营辕门大约两百步开外的地方,烟尘之中一面黑色三角形显露了出来,岗楼上紧握着手中连弩的秦军哨兵顿时长舒一口气,回身对辕门后列阵的同袍摆摆手高声道:“是自己人!”
听到这个消息,紧张戒备的秦军步卒们也是纷纷松了口气,各自归队回帐去了,辕门处便又只留下一小队常规戒备的守卫。
“快开营门,骑四师三团二营有紧急军情要回报上将军!”待马队裹着一辆黑篷马车,一路飞驰到距辕门几十步远之时,领队的骑兵军官对着岗楼哨兵遥遥高声报号道。
“上将军有令,无论何人,都需验明身份令牌,方可入营!”岗楼上的哨兵却是不紧不慢地冷冰冰回了一句。
“好好好,便请验看令牌!”带队军官知道这是上将军定下的军规,无论何人都不得例外,只好无奈地策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