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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案之后的孟坤忽地变脸,起身一摔手中铜爵,喝道:“动手!”便听得帐内宝剑出鞘声四下响起。坐在那监军身旁的那位千长迅速抽出佩剑,突然横架在那阉人监军的脖颈之上!
那监军霎时吓得脸都绿了几分,看着架在自己脖颈上寒光闪闪的宝剑,浑身颤抖、底气不足地颤声喝道:“孟坤,你想干嘛?本监军可是中丞相派来的,你,你,你要造反了吗?”
“造反?哼,赵高这奸宦把持朝政,害我大秦忠良,更是敢做出弑君这一人神共怒之举!你给我说说,到底是谁在造反?”孟坤圆睁着怒目,盯着那监军喝道!
那阉人监军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到在地,但口中仍不依不饶地小声嘟囔着:“你敢污蔑中丞相,小心……”
“小心人头不保是吧?我看,你还是叫他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林弈站至那倒地阉人跟前,斜眼傲然地盯着他。
帐外高声吃喝笑骂声,亦是骤然间消停下来。须臾一司马闪身入账,抱拳向孟坤报道:“启禀将军,胡人护卫已经全部被擒,共计一百零二人!”
软到在地的阉人监军,闻言彻底地软趴在地,白皙的脸上已然惨白得可怕,没有一丝挣扎,直如待宰羔羊般。
瞧着适才还趾高气扬的所谓监军,孟坤不屑地冷笑了声,下令道:“来人,将此阉人带下去,明日祭旗!”帐外转进两名虎背熊腰黑衣带剑甲士,将瘦小、已被吓得有些木然的“监军”,如抓小鸡般架了出帐!
“传令下去,升大帐,各营百夫长聚帐议事!”孟坤高声下令道。
八 祭旗
(本书在qB5200首发,请勿转载,尊重著作权,大梦依稀声明)
三更时分的天色本还是一片漆黑,可此刻函谷关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一片片的火把、篝火把整个关城照得通亮。军营内,一队队重甲步卒们来回奔走忙碌着,吆喝声、喝令声、铁甲铿锵声、战靴踏地声,糅杂在一起,混着大战前紧张的气息弥漫在大营上空。
一阵牛角号伴着聚兵的鼓声凄厉破空响起,整装完毕的甲士们在什长、百夫长的带领下,纷纷奔向营盘中的大校场。林弈、孟坤及四位千夫长站在点将台上,目视着四下聚拢过来的甲士们。
昨夜擒下赵高派来的监军及其护卫队后,孟坤召集了军中所有的百夫长聚帐议事。在得知孟坤、林弈等人的谋划后,在座的五十余位百夫长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赞同主将的决定。
自始皇帝驾崩后,偌大秦国乱象纷纷,昔日纵横中原、难逢敌手的强大的黑色军团,一时间竟没了声息。直到山东叛乱迭起,初始章邯的平叛大军胜了几次大战,才略微挽回点秦军的颜面。之后由于赵高把持朝政,种种掣肘之下,章邯大军竟然连同王离的九原铁骑一起覆灭。仅存下来的关中及各个关隘要塞秦军将士,人人悲怆不已,心中的愤懑积郁无从发泄。苦于军中早已无有威望的名将,无人来振臂一挥带领大军杀回咸阳勤王,军官士卒每每见面之时,唯有会心苦笑,心下愤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而此刻,林弈等人的谋划一出,仿若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赢得将士一致拥戴。五十余位百夫长竟是人人亢奋不已,纷纷嗷嗷叫着请战,请随林弈回咸阳勤王。面对为回师咸阳的名额,争得面红耳赤的各位百夫长、千夫长,林弈颇为无奈地劝说,函谷关的得失与回师咸阳勤王之事同等重要,都关乎大秦的生死,故而留下守关的将士同样责任重大,且守将孟坤也会留下与留守将士一同力战守关。听了林弈的劝说,众人这才不再继续争抢名额。
随后,林弈挑选孟坤手下的陈建新、谢树挺两位千长及所部的两千兵马,作为回师咸阳的主力。余下三千步卒则由孟坤率领,在林弈底定咸阳大事、回援之前,坚守住函谷关,抵御项羽诸侯联军的进攻。
对于回师咸阳的将士,林弈要求一律轻装,只携带随身的长短兵器铠甲与十日干粮,弓弩及重型器械一并留下给留守的将士。孟坤原本建议林弈带上一部分器械,以备不时之需。可林弈解释说,叛军来势凶猛,当有三四十万之众,守关之战必是一场苦战血战,留守的大军更需要这些器械进行防御作战。孟坤思虑一番,亦觉得林弈所说在理,遂不再多说。
被选中的千长、百长们自是欢喜,留守的军官们纷纷拍着要去咸阳的同胞高声笑骂道,去咸阳好好修理那帮捣乱我大秦朝堂的奸佞小人,带赵高人头回来领功。议定出兵人选后,林弈便下令众人即刻回营准备,二更造饭,三更出发。
此刻除了哨兵游骑外,函谷关全部守军都聚集在校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片,整齐的如黑森林般矗立着。若不是一片片火把照亮着,没有一丝低语吵闹声息、静静列阵的秦军,直似融入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将士们!”望着点将台下一双双炙热的双眼,林弈朗声道:“天下大乱,昏政如血,皇帝荒政,奸佞当道,盗军压境,关中危急,大秦存亡业已系于一线!这一线,便是我等仅存的大秦锐士!当此之时,我等巍巍然七尺铁甲之身,该当如何!”林弈字字铿锵,“该当如何”的余音回绕在校场上空久久不散,亦在五千铁甲锐士心中撞击着!
“誓死血战,与大秦共存亡!”一个声音从黑森林中突兀地响起,接着整片黑森林轰然齐吼道,“誓死血战!与大秦共存亡!”连声吼了三遍,才在林弈的手势下安静了下来。
“誓死血战,乃我大秦锐士的底色本性!山东叛乱迭起,六国余孽复辟,妄图灭我大秦帝国,真正的国难已然来临!当此危难之时,愿将士们与我林弈同心,先诛朝中奸佞,再灭六国盗寇!不惧死生,死不旋踵,让六国余孽见识我真正的大秦锐士本色!将士们,可愿与我共赴国难乎?”林弈嘶哑着喉咙奋力高呼着!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回答林弈的是,台下五千将士雷鸣般的齐声怒吼!毋庸置疑,将士们的士气已然被鼓荡起来!
“祭旗!”林弈高喝一声。随即,两名甲士将那位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一脸茫然的阉人监军押上点将台。一道剑光闪过,监军的头颅滚落下来,一道鲜血猛地喷溅在台前那杆白底黑字的“秦”字大纛旗上。
“出发!”代替余下原本繁琐祭旗仪式的是林弈短短两个字将令。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台下一个个黑森林方阵化成一组组长列,井然有序地飞出校场。
“孟将军,渑池陈庄的十多位将士还望将军勿忘设法将他们接回关城内。”林弈临行前不忘向孟坤交代道。
“林将军但请放心,稍后我便派人前去接回负伤将士。”孟坤答应道。
“如此甚好!孟将军,我等后会有期!保重!”林弈拱手与孟坤告别道。
“珍重!”孟坤肃然拱手道。
林弈跳下点将台,翻身上马与胡两刀等一干人汇入黑色长流,径直向西奔去。
“孟将军,就这样将两千兵马交与初次蒙面的林弈,是否太轻率了?”孟坤身后一名司马面有忧色问道。
“林弈是个老军,这点我信的过!再则,我大秦也确如林弈所说已处在危急之时,当有林弈此等有魄力敢作为之人振臂一呼、力挽狂澜。”孟坤解释道,随即又意味深长地慨叹一声:“依我之见,林弈气魄胆识绝非常人可比,日后定大有作为,或真可重振我大秦,亦是有可能!”
融入夜色中的林弈,已听不到孟坤对他的一番评判,他的心思早已飞向数百里之外的咸阳城。“咸阳,我来也!”林弈心中激昂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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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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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商鞅变法秦国强大后,便建立了大咸阳城作为都城。而当年为了咸阳城的选址,商鞅亦是废了一番心血。就地形而言,咸阳北依九嵕山,南靠渭水河,水用充足,城防省事,旱涝无忧,可谓得天独厚。咸阳城的得名,一说是因咸阳城地势乃山水俱阳之势。就咸阳城本身规模而言,亦是超过了春秋时期天子都城“方九里”的规模。城墙边长十里有余,整座咸阳城方四十里,规模宏伟浩大,仅是南门处,横跨渭水的白玉石桥,就宽六丈余,长逾三百八十步,可并行九车。
商君制定的秦法严谨,连带咸阳城的布局亦是如同秦法那般整肃。城内严格地划分了八个区域,宫廷区、官署区、商市区、仓廪区、匠做区、国宅区、编户区、宗庙区,各区由长石条铺就的大道隔开,井然有序,让人一目了然。秦法对都城的管理亦是极尽严格,诸如“弃灰于道者,刑”,仅仅是在街边倾倒石灰垃圾,便要处以“黥”刑(黥刑又叫墨刑,就是在犯罪人的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正因如此,在秦国强盛之时,城内街道宽阔、松柏长青、整肃洁净,山东任何一国都城都无法与之比拟。战国中后期,山东六国商贾看中了秦国这块大利市,纷纷涌入咸阳城,为此咸阳官署专门为六国商贾开设了一处商坊,这便是当时名动天下的尚商坊。因了尚商坊的富丽豪阔,带动整座咸阳城也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富足之象。
而现如今,乱世纷纷,兵灾祸连,秦帝国大厦已是摇摇欲坠,作为帝国都城的咸阳城也应时换了副模样:城内宽阔的长街冷冷清清、黄尘飞扬,牛马粪尿遍地横流,脏污腥臭、臭气熏天,偶有几个行人,也是面露菜色、衣裳褴褛行色匆匆;就连往昔一入夜便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尚商坊,现如今也是冷冷清清,门前车马零落、人影稀少。原本繁华富丽的大咸阳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冷清又有点凌乱的乱世咸阳。
咸阳宫内,被林弈一直惦记的赵高此刻正心绪烦躁着。自与女婿阎乐、族弟赵成等一般新贵合谋,突然兵变逼杀秦二世胡亥后,赵高在咸阳庙堂的一切羁绊都被铲除的干干净净。可就在赵高一心想圆自己的帝王之梦时,即位大典上突然发生的怪异之象,让赵高的皇帝梦顿时化为泡影。那骇然的怪异之象,至今让赵高心有余悸。每每想到之时,更是心绪莫名地烦躁。
那日,赵高戴上那顶颇显沉重的天平冠,双手捧起皇帝玉玺,满心亢奋地踏上九阶白玉红毡阶,向一直奢望的帝座迈去。那九级台阶往常赵高不知走过多少次,可谓熟悉之极,而此次赵高刚开始迈步,便突然感到莫名艰难以致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左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坚实的白玉石阶陡然变成一片虚空,脚下无处着力,一骇之下竟错觉脚下踏空。猛地一个踉跄,赵高几乎便要栽倒在第二级白玉阶上。艰难地喘息站定,赵高凝神一看,脚下的石阶依旧坚实,并无适才所见虚空之象?
定了定心神,赵高咬牙不去管适才怪异之象,抬步便往第三阶石梯踏去。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石阶再度出现地裂之象。虽是幻象可依然真实得把赵高吓得惊呼一声,噗地跪倒在石阶之上。
满殿的新贵大人们顿时惊讶万分,人人梦魇般张大了嘴巴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贯阴狠强毅的赵高,如何肯罢休,恼羞成怒之下,霍地抬步冲上第四级石阶。还未待赵高站定,白玉台阶又忽地开裂,隆隆之声伴着一股飓风猛地从地底呼啸而出,将赵高一把甩下九级石阶。
赵高滚到在地,满面鲜血,手上的皇帝玉玺却忽地不见踪影。惊恐万分的新贵仆从们连连快步上前,扶起赵高。大殿立时又恢复如常,好似甚都未发生过般。惊愕得众人没了一丝声响,大殿竟得如同空谷般。那方原本赵高紧紧捧在手中的玉玺,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睁睁地凭空消失掉。
赵高原本亢奋的心,陡然阴沉了下去,大袖一甩铁青着脸转身回宫去了。原本酝酿的“赵始皇帝”即位大典,便这样不了了之。从此之后,赵高便绝口不提即位当赵始皇帝之事。
然而那日的骇然之象,却时时如梦噩般缠着赵高,让赵高从睡梦中屡屡大汗淋漓地惊醒。当河北战事不利的消息传回,赵高最后一丝称帝的野心也彻底平息了,可心绪却是愈加的烦躁了。纵是赵高再迟钝,直觉也告诉赵高,大秦的帝国大厦已是摇摇欲坠。面对着关外汹汹来袭的复辟大军,关中早已无可战之旅。蓝田大营倒是有个两三万的守营老军,可日常也只是看守大营,修葺营寨器械,从未经历过战阵。大咸阳虽然有号称五万的材士营,可深知这些材士营底细的赵高也不敢对这些,寻常指挥狩猎走马、杀戮捕人胡人材士,抱有多大信心。
倘若复辟大军一举攻入咸阳,那对大秦仇恨极深的山东复辟诸侯,必然会大举清算。届时无论是谁即位当皇帝,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