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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辎重营已是一片火海,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司马哭丧着脸回报道。
“什么!”刘邦又是骤然一惊,残留的一丝睡意也被吓跑了,不待司马继续回话,一把推开司马冲出了中军大帐。遥见数里之外的辎重营火光冲天、惨叫连连,刘邦铁青着脸咬着钢牙恨声对紧跟而来的司马下令道:“全军出动,去救火!快!”
在武关被秦军焚烧了大部分军粮之后,萧何好不容易又重新帮刘邦筹集了一些粮草,加上从秦军蓝田大营搜刮而来的一小部分辎重,勉勉强强还能让刘邦的近二十万大军撑上一段时日。刘邦一心只盼着早日攻下咸阳城,好从咸阳城内的粮仓里抢些粮草辎重出来。
然而,此刻这些可谓是刘邦命根子的粮草又陷入火海之中,眼看着便要付之一炬,刘邦心头便直如鲜血在滴一般。
正在这时,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慌乱的楚军大营内响起,一名游骑匆匆赶到刘邦跟前,滚鞍下马对刘邦禀报道:“启禀沛公,大营西面发现一支不明军队,疑似秦军步卒,游哨骑兵百长已经带队追了过去!”
“又是秦军!”眼看着辎重营里的大火滔天,刘邦心下已然猜测到这不是一般的失火,况且营内还有万余名守营士卒,如何便能让粮草辎重失火烧成这样。但若不是大意失火,又会是谁来偷偷焚烧自己的辎重呢。眼下暂时与自己是统一阵线的项羽断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便只有咸阳城内的秦军,可咸阳城此刻已经被自己与项羽的部队团团围住,难不成秦军插上翅膀了飞过来烧自己的辎重营?
“秦军往哪个方向撤退?”粮草辎重再次被秦军烧毁,刘邦直感觉自己是被秦军戏耍一般,心头顿时涌起万丈怒火,可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要强自按住心火,冷声问道。
“往西北方向,大概是渭水南岸的松林塬!”游骑如实报道。
“松林塬!”刘邦闻言立时醒悟过来,定是秦军从章台宫的秘密地道潜出咸阳城,而后来偷袭自己的辎重营。
“传令前将军周勃立即率骑兵追杀西逃秦军,务必截住秦军不让其逃入松林塬!”刘邦随即对身后的中军司马下令道。
“诺!”中军司马不敢看刘邦阴沉的脸色,拱手应声便匆匆赶往骑兵大营去传令。
“你赶紧回去追上你所在游骑兵哨队,告诉小队百长,尽可能缠住秦军,以待随后赶来的援兵,只要能坚持到周将军赶到,便算他大功一件!”刘邦又对矗立在自己跟前候命的那名游骑下令道。
“诺!”那名游骑应诺一身,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匆匆向西追去了。
片刻之后,大队楚军骑兵在周勃的带领下,举着火把借着月色,呼啸地杀向松林塬方向。
一百三十七 挖开密道
咸阳东南的松林塬内,周勃领着五千骑兵隆隆进松林。浓密的丛林向来都是伏击战的上佳地方,但周勃仗着自己手下人多势众,加上有情报说偷袭辎重营的只是一支秦军小队,连开路斥候都未放出,便带着楚军骑兵蜂拥地挤进松林塬。
然而,在他们进林还未走上多远,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竟然有四下散落的火把,依稀之间还有三三两两的楚军骑兵身影在其中。周勃心下一惊,忙下令各队停止前进,并派出一支小分队前去查探。
片刻之后,小分队什长骑着战马慌慌张张地奔了回来,来到周勃跟前拱手道:“周将军,是我们自己人,可能是先前追击秦军的百人队,估计是中了秦军的埋伏!”
“哦?有没有幸存的将士?”周勃闻言皱眉问道。
那什长摇摇头道:“弟兄们四下检查过了,没有活下来的弟兄!”
“走!”周勃一挥马鞭便带头奔了过去。
在那处楚军遭遇伏击的地方,尚未熄灭的火把散落一地,楚军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林间空地,偶有未逃散的战马静静矗立在自己主人身旁,低头用鼻息触碰着尚有余温的主人。
阵亡的百余名楚军骑兵,几乎大部分身上都带有秦军的弩箭,很显然是楚军手里的火把暴露了自己,才让躲在暗处的秦军得以利用弩箭击杀。而照阵亡楚军尸体摆放的位置来看,这支秦军部队不下数百人,而且是训练有素,几乎是在第一轮射击时,便击杀了大半楚军骑兵。
周勃冷冷地看着手下检查着阵亡将士的尸体,心头却是怒意翻滚,恨不得把伏击自己同袍的秦军揪出来碎尸万段。
“将军,眼下我等该如何?”一名千长凑了周勃近前请示道。
周勃略一思忖,抬手一指松林塬深处的章台宫方向,咬牙恨声下令道:“追!就算追到咸阳也要给我追!”
“诺!”那千长拱手领命,回身一招呼,大队楚军便重新呼啸地向松林塬深处奔驰而去。
片刻之后,大片楚军骑兵来到被烧毁的章台宫跟前,望着依旧挺立的坚固宫门城墙,周勃冷声下令道:“下马!翻入宫墙!”
随着周勃一声令下,楚军骑兵们纷纷下马,取出马鞍上携带的长绳之类物事,组合成攀城工具之后,便分成各个小队,依次翻过被烧得焦黑的青石城墙。
进入章台宫内,触目可及的是遍地的残垣断壁,在月色之下暗影交错,寒风吹起之时,似乎别有一种透骨冰冷的寒意。周勃扫视这座已经成为废墟的章台宫,眉头皱成一团。这遍地废墟里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更别说是秦军的影子了。
“将军!”带队千长正要向周勃禀报并没有发现秦军之时,周勃忽地发现了朦胧月色下,废墟上的一些蛛丝马迹,一抬手止住了千长的话头,随后便快步上前,俯身检看着地上的踪迹。
原来在这残砖断瓦间,竟有一条约丈余宽,战靴踩踏出来的不甚明显的小路。周勃捻起地上的尘土,放在鼻息间闻了闻,又找来一支火把细细检看着这地上的脚印。很显然这地上的战靴脚印是装备精良的秦军特有的牛头战靴踏出来的,这条模糊的小路很可能便是那一支偷袭辎重营、伏击追兵骑队的秦军,留下来的痕迹。
“告诉弟兄们便踩乱了这条小路,都给我睁大眼睛顺着这条路往前摸索!”周勃凝眉思忖一番,向身旁的千长下令道。
“诺!”千长拱手答应声。
片刻之后,楚军们便顺着这条模糊不清不甚明显的小路找到了章台宫后院,密道出口处所在的那处废墟。望着眼前这处楼阁废墟,周勃微一沉吟,吩咐身旁的千长道:“速速回去禀报沛公,说我军发现疑似秦军密道出口所在,请沛公加派人手并军中工匠,前来协助开挖秦军密道!”
待那千长领命匆匆离开,周勃又高声向四下聚拢过来的楚军士卒下令道:“弟兄们都别闲站着,快给我过来先把这些断木废墟清理出来!”
“诺!”近千名楚军士卒轰然应声,便蜂拥挤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搬运着废墟上的残砖断瓦。原本幽静慎人的章台宫,顿时陷入一片热火朝天之中。
在大营里的刘邦得知消息后,兴奋得大骂了一句:“奶奶的,老子伤亡了几千兵马还贴上了一员大将都找不到秦军密道,这下倒好,秦蛮子自己把密道送上门了。樊哙!你个狗才还不快给老子召集工匠去。”
一个时辰之后,刘邦领着三千名善于土工的士卒并上百名工匠来到了章台宫后院。周勃等先到的楚军士卒早已将废墟上的瓦砾砖块清理干净,露出了十数丈见方的、烧得焦黑的砖石地面。
“给老子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秦军地道给老子挖出来!”刘邦跳脚一声大吼,楚军士卒并工匠们便一窝蜂地涌了上去。一时之间,章台宫的废墟上又是尘土飞扬,竟让已经暗淡许多的月色又明显地稀薄了几分。
堪堪天亮时分,楚军们终于挖开了秦军密道入口。望着幽深硕大的密道入口,刘邦兴奋的直搓着手,正要下令周勃带人下去查看之时,身后响起传令司马急急的呼声。
“沛公,军师和萧大人请你速速回营!”传令司马气喘吁吁道。
“何事要我现在回营?”刘邦被打扰了兴致,眉头一皱不悦喝问道。
“项羽派来军使知会我军,要我军今日与项羽部队联手正面攻城,务必力争今明两日破城!”司马长长喘口气,细细报道。
“知道了!”闻听是项羽要自己联手攻城,刘邦脸色刷地一下子阴沉下来,略一思忖,这才悻悻吩咐周勃道:“周勃,你给老子好生看好这密道。若有秦军再从这密道出来,给老子格杀勿论,千万不要让秦军知晓我军已经找到他们的密道,明白吗?”
“明白!”周勃挺身翁然应声道。
“走!”刘邦这才挥手,领着自己的一帮亲随护卫队,随中军司马出了章台宫,匆匆往大营奔回。
一百三十八 大举攻城
刘邦领着护卫骑队悻悻地从章台宫退了出来,往大营赶回,一路上连连猜测这项羽为何要急吼吼地与自己联手攻下咸阳城。
昨日项羽大军刚刚赶到咸阳城郊外,便派人来请自己过营去商议战事,着实让自己犹豫了好一阵子。若不是张良萧何力主自己前去,素来与项羽心存芥蒂的刘邦还真不愿意去看项羽那张冷脸,况且面对杀人不眨眼的项羽,刘邦总是害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便被这个疯子给吞并了。
然而,那日会商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除了项羽依旧那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外,项羽的谋士亚父范增居然破天荒地对刘邦恭维奉承,着实让刘邦大吃一惊。按范增的说法,暴秦苦民久矣,理应尽快攻下咸阳,以绝暴秦最后余脉,还天下以太平之世,所以项刘两军应该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一同诛杀暴秦残部。
有鉴于困守咸阳的秦军仍有一定的战力,且刘邦所部强行攻城已经吃了一大亏,所以双方会商之后,决定采用分兵袭扰,车轮战术,以疲惫麻痹秦军。等待秦军疲乏不堪,防备松懈之时,再伺机发动真正的进攻。
刘邦回营后,便下令分出一支精锐从咸阳西面原守军大营出发,与南面主力一同在入夜之后袭扰佯攻咸阳城。而项羽的部队则负责咸阳东面及北面两个方向的袭扰佯攻。
照理这样的袭扰战术至少要进行数日之后,方见成效,然而项羽却突然要自己与他联手正面强攻,这让刘邦心下老是想不通。刘邦所不知道的是,在昨夜他的辎重大营被烧之前,项羽派去袭扰咸阳北门的那个千人队突然遭到秦军突袭,以致几乎全军覆没。
当看到残存的兵士狼狈不堪地逃回来之时,项羽不禁勃然大怒,大吼着便要立即集结部队夜战攻城。谋士范增连忙劝下暴怒的项羽,要项羽等待天亮之后,约齐刘邦主力,两军一起同时猛攻,方可减少己方伤亡,也才有望能一举攻下咸阳。
而促使项羽也急吼吼地要攻下咸阳的另外一个原因,同样是因为项羽所部此时的粮草辎重已所剩不多。在函谷关时,项羽所部同样被林弈的秦军一把火烧光了粮草辎重,与刘邦的楚军可谓是同病相怜。而这样被别人烧了自家后院的糗事,项羽自然不会对刘邦明说。好在有其余随项羽入关的诸侯支援了些粮草,加上沿路搜刮关中各个郡县,项羽所部近四十万人马才不至于挨饿,空腹打战。
而这一切,刘邦自是无从知晓,匆匆回到大营后,与张良萧何碰面会商了几句,刘邦便下令升起中军大帐聚将,准备大举进攻咸阳南门。
与此同时,一夜无眠疲惫不堪的林弈正在他的新府邸中,听着胡两刀与郑浩的战事汇报。胡两刀一路顺利突袭歼灭北阪的楚军,这是在林弈的预料之中。而郑浩一路的突变,却让林弈有点目瞪口呆。当听到刘邦的辎重营再度被自己部下付之一炬之时,林弈不禁哑然失笑。
“这刘邦也着实悲惨。在武关被我军烧过一次辎重营后,居然还如此大意!”林弈微笑着摇头道:“加上项羽在函谷关被我军也烧过一次辎重,这下叛军们该把我军唤作烧粮大军罢了!”一语落地,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然而,笑声尚未止住,院外突兀传来几声凄厉的号角悲鸣。林弈心下陡地一惊,霍然起身快步奔出正厅,侧耳细听一番,听清楚那号角警报是从东、南两门传来的。
“快,备马,先去东门!”顾上多说,林弈回头对跟过来的郑浩胡两刀匆匆下令道。两人拱手答应一声,便快步离去,去召集林弈的亲随卫队去了。
片刻之后,林弈等人匆匆赶到了东门。此刻,绵延十数里长的东门城墙上站满了黑衣黑甲的秦军锐士,还有身穿着自家黑色布衣仓促挂着一幅贴身铠甲、拿着短剑长矛的咸阳老秦人。战鼓号角一阵紧过一阵,整个咸阳东门也顿显亢奋起来,人喊马嘶鼓角急促,大战紧张的气息笼罩着咸阳东门。
林弈带着卫队顺着石梯,挤过一队队忙着搬运滚石檑木的老秦人,匆匆上了箭楼。
“上将军!”负责咸阳东门防守的陈建新、谢树挺两位将军,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