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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阵敲门声,门外想起冷志成的声音。云静拉上屏风,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冷志成一手揽住了云静,从镜子里看到屏风的缝隙里有一个人影。冷志成不动声色地哈哈大笑,揽着云静走出去时,回头对着走廊里的一个黑衣随从,暗地里指了一下化妆室的门。
柳光宗趴在地上找到了那颗被云静扔掉的纽扣,擦干净,放在贴胸的口袋里,正打算出去,从门外冲进两个人。柳光宗躲过其中一个人的拳头,却被另一个人一脚踢中了小腹。冷志成的两个随从把柳光宗按到地上,搜身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证件和枪,得知是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时,吃了一惊。柳光宗趁他们愣神的时候,闪电般挣脱出一只手,一把夺过枪,一伸手拿过证件放进兜里,反手用枪柄把两个人击晕了,然后从容离开了化妆间。
这天晚上,柳光宗躺在床上想着云静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上午,他终于下定决心,来找郦照存。
看到柳光宗招呼都没打就进来了,而且直挺挺地站在自己对面,郦照存有些奇怪,说:“坐吧,站着干吗?”
柳光宗忽然把枪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说:“我……我想换个部门,上战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上战场?这里也是战场!”
“这里不是,我要和敌人面对面,我要成为英雄!处长,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如果我不是有钱人,或江湖上的英雄,根本没有得到她的希望!也许我很愚蠢,可是我陷得太深,不能自拔了,请处长成全!”
“没用的东西!如果你成功了,她还是不爱你呢?还有,如果你失败了呢?”
柳光宗愣住了,但是隔了一会儿,还是咬牙说:“那我也不后悔!”
“那你就辞职吧。军队里不会要你这样的人,如果男人都像你这样,我们就不要抗战了!当亡奴怕什么,有红袖添香、珠环玉绕就行了!我看,你进军校简直就是浪费国家资源!国家培养你,培养的不是国家栋梁,而是围在浪荡女人后面争宠的一条小狗!”
“处长,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不能亵渎她,她不是浪荡女人!处长,不管她浪不浪荡,不管她爱不爱我,我就是爱她!你根本不懂爱!你就是个机器,一个侦察机器!醒的时候,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现场!你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国家,还有什么?我不要过你这样无聊的生活!即使我失败了,那也是感情丰沛的人生;即使我背着不是男人的指责,也要忠实自己的内心!我不相信,你就不想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你只是压抑了自己内心的渴望,关闭了自己的情感大门罢了。我们都是动物,我是爱情动物,你是官场动物,比我高级不到哪儿去!”
柳光宗的话终于被几个耳光打断了,郦照存厉声喝道:“你不懂,世界上有比爱情、比职位、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你不懂!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的脱密期过后,就自由了!”
郦照存说完,转身对着墙壁,在他身后,是柳光宗渐渐变小的身影。
从郦照存办公室出来后,柳光宗找了家酒馆,直到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跌跌撞撞往家走。到了街角,一个男人过来找他借火。他刚要从口袋里掏火柴,男人已经用枪抵住了他的身体,低声闷吼了一声:“跟我走一趟!”
7
“朱丹丽,我已经给你报名参加国新小姐比赛了,你可以直接进决赛。”
云静笑着亲了冷志成一下,继续弹钢琴。钢琴上有两只手在弹着,一只是云静的手,一只是冷志成的手。云静在键上弹几个音节,冷志成就学着她的指法,弹几下:“我每换一个女人,就学一样新本事,钢琴,我可从来没学过。”
正学着弹琴,电话铃响了,冷志成欠过身去接。听完了,他站了起来说:“走!给你看个人!”
云静跟着冷志成到了地下室,看到雪亮的灯光下,柳光宗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头无力地垂着。两个随从看到冷志成进来,恭敬地叫:“老板。”然后粗暴地抓住柳光宗的头发,让他的脸仰了起来。
柳光宗看到云静,有点儿吃惊,更多的却是欢喜,不顾自己身在何处,说:“云静,我好高兴,又看到你了!”
云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冷志成冷笑着说:“要动我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光宗冲着他大骂:“冷志成,我要混到你这个年纪,不一定比你差!只是我的机会还没到!云静早晚是我的女人!”
没等冷志成笑出声,随从就已经给了柳光宗几个耳光。冷志成止住了他们:“行了,行了,他这是在心上人面前充好汉,我可不想给他这个表现机会。老规矩——黄浦江喂鱼!”
云静看到两个随从从角落里拿出一条麻袋,脸“唰”的一下白了,拉住冷志成,叫道:“志成,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就凭他?还想惦记我的女人?”冷志成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点上,看着两个随从用毛巾把柳光宗的嘴堵上,然后装到麻袋里。
云静紧紧拉着冷志成的胳膊央求:“志成、志成,别这样,我害怕,我害怕嘛!”
冷志成揽过云静坐在自己腿上,故意说给柳光宗听:“别怕,宝贝儿,这种小角色,哪天我不得收拾七个八个的?”
云静吓坏了,哆嗦着说:“他是保密局的,放了他吧。”
“哼!保密局的有什么了不起?除非……除非,你还喜欢他?”冷志成看了看云静,眼里有股冷冷的寒气,看得她浑身一激灵。
云静瞪大了眼睛,直摇头:“我不喜欢他!真的,志成,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死才求你,我不想你因为我杀人!”
冷志成审视着云静的眼睛,那两道目光,似乎要通过她的眼睛穿透云静的内心。屋里很安静,没有人敢出声音,只有麻袋里的柳光宗还在挣扎着。
冷志成突然大声说:“好!就听你的,饶他这条小命!”
云静听了这话,一下子瘫到了冷志成怀里。冷志成一挥手,随从拿出匕首把麻袋划破,露出柳光宗吓得苍白的脸。两个随从抓起他,把两只手按到桌面上,“刷”地把匕首戳在桌上:“江湖规矩,虽然饶了你一命,可是要留下身上的一件东西作为教训。”
云静“啊”地惊呼了一声,紧闭双眼。冷志成推开云静,走到桌前,拿起了柳光宗右手的食指在灯下看,说:“兄弟,手指上有很厚的茧子,枪法一定不错吧?”
随从拿掉了柳光宗嘴里的毛巾,柳光宗咳嗽两声,硬着脖子说:“哼,随你的便,反正老子这辈子也不打算摸抢了。”
冷志成诧异地问:“为什么?”
“我辞职了,已经不在保密局干了。”柳光宗的眼睛盯着云静,一字一句地说,“我退出保密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像你一样,有钱,有势力。”
“兄弟,有种!这活儿我已经多年没干了,这回我自己来,算是对得住你这个手指了。”
冷志成冷笑着,拿起匕首压住了柳光宗右手的食指……云静突然冲过来,拦住冷志成,说:“等一下,志成,他的上司是我老乡,我……我不想他有误会。”
“噢?保密局的郦照存?好,叫他来领人!”冷志成说完,甩手把匕首飞出去,“啪”地插在柳光宗的手指之间,揽着云静走了。
被郦照存接出来之后,坐在郦照存的车里,柳光宗愣愣地看着车窗外。郦照存看了他一眼,拿出一支烟点上,自己先抽了一口,然后递给柳光宗,说:“光宗,原来让你这么疯狂的女人,居然是姜云静。她不适合你。你是个好军人,不该这么自误。”
“就到这儿吧。”柳光宗没有接郦照存的话,随手把烟弹出车外,下了车,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8
瑞喜去医院当义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站在选美的舞台上,更没想到会和她的小姐姜云静在这场大赛中相遇。
当然,如果不在初赛中出现,瑞喜也没有机会和云静相遇——只是,瑞喜能从初赛中脱颖而出,不仅瑞喜自己意外,云静意外,更让所有举办这次选美的股东们意外。在初赛那天,当舞台上炫目灯光下的华丽高跟鞋中,鹤立鸡群地出现了一双白色帆布护士鞋的时候,似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不施粉黛的瑞喜,穿着慈善医院的护士服出现在舞台上,她一身雪白,在绫罗绸缎中显得那么醒目、那么独特,人们就像饥饿时突然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塑料花里,看到了一个饱满而且熟透了的桃子,所有的感觉器官都被最朴实的欲望调动起来了,如潮的欢呼声和掌声,把国新股东们最初的预谋完全打乱了。
任何冠冕堂皇的商业行为都必然伴随着背后看不见的交易,国新小姐选美也不例外。瑞喜即使进入决赛,也只是必然的第四名。国新的几位股东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对冠军的归属志在必得,所以,当冷志成、路老板、黄老板接到谢董事长的电话,相约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这次聚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牌局进行到了一半儿,谢董事长终于按捺不住说:“各位老兄,谢某人今天约三位来,一是热热牌局,二是有一件事情和大家商量。大家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碰!”冷志成打断了他,把一溜红中拍了出来。
谢董事长接着说:“这个国新的冠军嘛,只能有一位,可是……”
另外一个黄老板也打断了他:“杠!”
谢董事长感觉到了牌桌上的杀气:“可是,你们三位老兄跟我的交情和生意,都不分伯仲,我谢某人更不能厚此薄彼,实在是……”
路老板不耐烦地把牌都推倒了,说:“和了!”
牌桌上霎时安静下来。
“我反正要移民了,国新的股份,我会考虑带走。除非美美得了冠军,才有商量的余地。回见!”路老板站起来,扔下话,傲慢地走了。
“冷老板,我知道,您是正当盛年,桃花处处,可是我,已经年过半百,如果安娜拿不到冠军,她就……她就不会给我当第六房,您就成人之美吧。”黄老板施起了苦肉计。
冷志成笑了,回击道:“黄老板,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我那个朱丽丹可是个母夜叉啊!如果她不能如愿,我的电影卖不出去是小事儿,丢了命是大事儿啊,恐怕我连您这个年纪都活不到了!”
一番唇枪舌战,让谢董事长更加为难,怎么办啊?冠军无论给了谁,剩下的另外两位都不好得罪呀!
决赛的日子终于到了,在后台最豪华的小休息室里,云静、美美、安娜因为是最后一组出场,暂时在这里休息。三个美女坐在室内唯一的圆桌旁喝茶,都互相不服气地看着对方。
美美率先打破沉默,说:“你们知道吗?我昨天去了静安寺,抽的是个上上签。”
安娜赶紧说:“是吗?我今天去了教堂,你们猜怎么着?窗户透过来的阳光变成了七色彩虹,正好照在圣母头上。神父说,圣母显灵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哦。”
云静看着她俩,懒得吭声,只在心里想:这样黑暗的内幕,要是瑞喜知道了,还会来参加这个所谓的选美大赛吗?
后面三个美女在冷冷地打肚皮官司,前面赛场上却是一片欢呼,热闹非凡。当那个必然要经过的走秀过程终于结束后,站在舞台上的四名佳丽赫然就是云静、安娜、美美还有瑞喜!
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们中谁将是最终胜出的冠军,就连谢董事长也不知道。他看着其他三位股东,额头上直冒冷汗。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想为难谢董事长,一个非常意外出现了——在比赛的第一个演唱环节,麦克风居然坏了!
尽管美美声称她在舞厅唱过歌,安娜声称她灌过唱片,而朱丽丹更是高贵的圣心女子贵族学校毕业的、学过专业声乐的高材生,但面对清唱,她们都没有足够的信心,竟联合起来,把瑞喜第一个推到了前台。
看着台下医院的嬷嬷们、纱厂和邮局的姐妹们期待的目光,穿着阴丹士林旗袍的瑞喜有些茫然,台下的骚动更让她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开口。瑞喜的局促,让在侧幕的美美和安娜捂着嘴偷笑,却让云静很担心。看到瑞喜无助的目光,云静心里一动,往事似乎一下子全都涌到了眼前……她款款走上台,拉起瑞喜的一只手,看了她一眼——毕竟是多年姐妹,心有灵犀,瑞喜感激地看了云静一眼,放松下来,姐妹俩随后就珠联璧合地唱了起来:
蝴蝶儿飞去
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
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
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
换满心哀
怎受得住
这头猜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
辛酸难捱
天给的苦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林花